少將夫人帶球跑125傷心北京城!!!
樑羽航腦袋“嗡”的一下子,眼前一黑!
白薇薇被綁架了!
一下子,六神無主肝膽俱裂!
宋婉儀見着他的異常,也不亂扔東西了,關切的問:“兒子,怎麼了?是不是薇薇她出事了?”
樑羽航臉色白如雪,愣愣的看着她兩秒鐘然後纔回過神來,轉身就朝門外飛跑。
駕駛着幻影,他開始用藍牙對話,兩手掌控方向盤,汽車以最快的速度駛向事發地點,一個大型超市。
“怎麼回事,詳細情況?”
兩隻大手一直在顫抖,汽車別駕駛得歪歪扭扭。
“報告首長,您走了之後,我們四個人負責在暗中保護夫人的安全,夫人在家裡忙了一會兒之後就要去超市買些東西,結果,中途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很久都沒有出來。我們覺得事情不對,趕緊叫了掃地阿姨進去看看,阿姨說裡面沒人,我們四個一起都衝進去找人了,洗手間一隻蒼蠅都沒有,夫人不見了。”
“後來我們及時調出了監控錄像,在夫人進去之後有三個人同時從洗手間裡出來,中間一個人身材和夫人很像,好像喝醉了一樣,左右一邊一個高大的女人駕着她,並且,自始至終,只有這三個人出來過,很明顯,夫人是被那兩個女人給帶走了!”
樑羽航全身直冒冷汗,一種絕望的感覺非常濃重,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心臟,還能活嗎?
他現在心臟就要跳出胸腔了!
“封鎖超市!封路!調兵戒嚴!掘地三尺也要把夫人找出來,否則,我寧可血洗京都!”
樑羽航眼睛裡帶着濃濃的陰鷙狠辣,那是他嗜血本性的表現。
白、薇、薇。
心尖兒都在顫抖!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比死亡更讓他害怕,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和寂滅之感。
拼命的自我安慰,不會出事的,薇薇她那麼聰明,並且拳腳功夫也不錯,一定不會出事的!
馬上撥通了虎澈、藍彪的電話,兩人一個在飛機場,一個已經上了火車,接到電話之後頭也不回的直接飆車衝了過來。
兄弟有難,一句話,不需要解釋!
—
樑羽航最先趕到事發現場,警衛的臉色全都和軍裝一樣綠了,不停的彙報情況。
虎澈藍彪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封鎖線之內樑羽航冷冷的挺立在那裡,四個警衛全都沉痛的皺眉握拳。
“樑少!”
“樑少!”
兩人心照不宣同時的叫了一聲,跳過封鎖線來到了樑羽航身後。
樑羽航靜靜的轉身,那張臉特別蒼白,眸如冰刀,聲音很冷:“阿彪阿澈,薇薇不會有事的!”
他不是猜測,是宣佈!
誰敢動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叫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虎澈和藍彪相視一眼,點頭。
但是,他倆又分明從樑羽航那根本就沒有情緒的眸底中感受到了一種無助、顫抖、還有畏懼,他是在給自己打氣啊。
三個人直接衝進了監控室,超市的總監都出來了,所有員工都嚇懵了。
樑羽航靜靜的盯着顯示頻,白薇薇手裡提着一個小袋子去了洗手間,進去之前她還笑眯眯的和警衛們打招呼,多麼美好的女人,是誰竟然對她下黑手?
咬着牙繼續觀看,二分鐘都不到,洗手間裡突然並列出來了三個女子。
“停!”
樑羽航冷冷的叫了一聲,畫面定格在這三個女子身上。
虎澈結巴了:“中間的那個會是薇薇嗎?”
藍彪眯着眼睛仔細的看着屏幕:“樑少,中間這名女子被劫持了!”
虎澈大驚,疑惑:“你怎麼確定?”
藍彪指着視頻中中間那名女子的背後極爲不顯眼的地方,一把黑色的刀柄抵在那裡。
樑羽航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是薇薇!”
虎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薇薇進去的時候穿得是白色的雪貂大衣,可是這名低頭呈醉態狀的女子卻是一件黑色的棉服啊?並且,那個髮型也不對啊,薇薇是長長的波浪卷兒,這個女子是齊耳短髮。
樑羽航指着視頻裡女子右手拇指上的指環:“這是我送給她的指環。”
髮型可以換,衣服可以換,可是那枚戒指卻是萬萬錯不了的!
是薇薇!
想哭,卻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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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少親自認出來了,那一定不會有錯!
“操!誰他媽的不長眼的,劫持一個弱女子幹什麼?瞎了眼了?”
虎澈眼睛紅了,樑少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誰他媽的又來破壞?
藍彪面色沉重:“樑少,薇薇好像是被下了迷藥!”
她的步子明顯呈醉態,任由兩邊的女人拖着她從警衛面前走過,不呼喊不暗示,她那時已經沒有自控能力了。可惜,她一直垂着頭,看不見面容和表情。
還有,她一定是在一兩秒之內就失去法抗能力的,不然門外的四個警衛不會毫無所覺,她更是不會在廁所裡就任人給換了衣服和髮型!
這時候,毛銘傑戴着口罩走了進來,舉着兩隻試管和一個化驗單子,朝樑羽航立正彙報:“報告首長,洗手間的空氣已經檢測完畢,是一種高端的迷藥,名字叫做‘艾你沒商量’,屬於烈性迷藥,瞬間起作用!”
換句話說,饒是白薇薇的電子鼻,一進了廁所,剛聞到味道不對也已經不能反抗了,她是生生被拖走的。
“‘艾你沒商量’?”
藍彪汗顏,這是黑市上極爲高端和昂貴的迷藥,一般是某些貴族之間爲了做事方便纔會高價購入,民間的人根本就買不起!
“樑少,看來是有人衝着你來的!並且,對方身份不低!”
白薇薇不是上流社會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得罪什麼權貴,而對方,一定是很有背景的人物。所以,初步分析,一定是樑少得罪了什麼人,薇薇才遭了毒手!
樑羽航更是內疚,他現在已經不是個人了,他就是一個冰塊,說話的聲音都咔擦嚓的有一種破碎的感覺:“往死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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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車列列,北京的警車也全都調派了過來,烏拉拉着了火似的嚎叫和悲鳴。
全城戒嚴和封鎖,一時間所有的交通樞紐全部被控制住,人員進出全部都要受到最爲嚴苛的盤查!
—
軍委裡,竺敏辦公室。
他正靠在椅子背上打電話,如水的桃花眸裡透着一種迷惘:“怎麼辦呢許警衛?她出事了,我的心突然慌了一下。”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後依舊是冰冷的:“卑職一定盡全力把人找到。”
“不用了。”
竺敏手指輕輕按壓着眉心,然後眼睛突然蹦出了一種別樣的光華:“自己的女人,我要自己去找到!”
“自己的女人……”那邊,女子突然輕聲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悟。
掛了電話,竺敏披上了一件黑色風衣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
樑羽航,你連個人都看不好,沒有資格給她幸福……
不是不給你們機會,我曾經讓過一次了,不會一讓再讓!
風雪中,一人冷漠前行,帶着來自無間地獄裡的死亡氣息。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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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風團總部。
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主要以分析鷹眼切換回來的視頻鏡頭爲主,海量的信息中,提取着和白薇薇有關的哪怕一星半點兒的信息。
藍彪搖頭,看着桌子上被找到的白薇薇的包包,旁邊,是在衛生間裡發現的手機,憤恨絕望:“沒有任何線索,這樣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是我們找到了薇薇,她也很可能被黑手給……”
殺了,或者……毀了……
虎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神情惶恐,他指了指窗口處靜立遠眺的樑羽航,搖了搖頭,示意藍彪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藍彪咬牙,他很擔心接下去會出現的情況,既希望有白薇薇的任何消息,又不敢知道,因爲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白薇薇完好無損的機率不斷的在縮小……
已經整整四個小時了,但凡是有一點線索,樑少必然立即親自去查看,結果都一一失望而歸,白薇薇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他們已經在各大媒體和報刊上發出了懸賞通告,按理,如果真想抓白薇薇來威脅樑少的人也應該循着上面的方式打電話過來了,可是,綁匪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就只是單純的爲了抓薇薇而抓,並不想針對樑少。
這就麻煩了,如果矛頭是樑少,男人就好解決了,但是如果綁匪對樑少沒興趣而是對薇薇有興趣,那麼……就糟糕了……
薇薇現在真的很危險。
啪!
樑羽航一拳砸在了玻璃窗上,連窗棱都被震碎了,鮮血滴滴答答的趟,冷風順着破洞一下子侵襲進來,讓人直哆嗦。
“白薇薇,你到底在哪裡?”
漂亮的鳳眸裡,帶着一種璀璨的晶瑩。
他已經給最頂層的那個人打電話要人了,男人只是笑,然後反問:“十天之約到了?”
眼下之意,十天之約未到,他並沒有朝白薇薇下手。
不是他,還會是誰?
鄭達遠剛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尿管子都還沒有拔掉,他還有什麼能耐?
至於昨晚的周躍,早就已經被他抓了起來,沒等盤問兩聲,就連連跪地求饒,一副孬種的樣子,有膽子抓他的女人?
可是,薇薇還會得罪什麼人?什麼人會直接拿薇薇開刀?
大衣,假髮,迷藥,幕後黑手明顯是精心策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白薇薇……
是誰?到底是誰?
樑羽航咬着牙,發誓要把那個人給揪出來,一定讓對方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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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民用麪包車裡,三個女人擠在後排位置上,司機見人上來了,連忙啓動車子按照既定路線飛速行駛,一左一右兩個女人飛快的摘掉假髮脫掉外套,哪裡還有女人,分明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把白薇薇髮套也摘掉了,又將黑色的棉襖也脫掉,給她套了一件橘黃的大衣,然後又套上了金黃色的長髮套。
很快,汽車停在了一個零售小店,兩人摟着白薇薇飛快的下車,然後麪包車繼續行駛,他們從小面部的後門出去又上了一輛豪華的保姆車。
要想躲過樑羽航的追蹤,就必須花費很大的靜立和心思,這一回,是一個男人摟着白薇薇上了車,然後汽車開走,過十分鐘,又開回來把另外一個男人接走。
茫茫北京城的電子監控裡,大海撈針,就算是樑羽航犀利的寒眸掃過了這段,也不會注意吧?
綁匪明顯是反偵察能力很強,路線全都是計劃好的,所有的行頭也都是配備齊全,一路上不停的換車、換裝、換人。
到最後,白薇薇被帶到了一間廢舊的倉庫。
—
樑羽航已經快瘋了,6個小時了,白薇薇已經被綁走整整6個小時,這6個小時裡,他整顆心都已經被掏空,直到現在他才充分的體會到白薇薇內心最大的痛苦。
以前,一直都是他在離開,等的人是白薇薇。
他現在終於嚐到了等的滋味,是如此的無助、擔心、有力使不上、痛得刻骨。
說“等我”容易,但是——
等的人,遠比去赴死的人更糾結,更痛苦!
白、薇、薇!
心底發出了深深的吶喊,在所有的追蹤技術手段都宣告失敗的基礎上,在毛銘傑的風中分子定位與分辨也汪洋興嘆之後,他終於所有的理智都崩潰了,直接衝到了看似風和日麗,實則冰雪不開的雪景中。
長空、高樓、車輛,上下一白。
男人裹着風雪沒命的尋找他最愛的女人。
—
倉庫裡,白薇薇是被凍醒的。
劇烈的咳嗽幾聲,長長卷卷的睫毛緩緩張開,縫隙裡的視線,首先看到的是一扇敞開着的大門,天氣變了,沒有日光,簌簌的白雪不斷的從門口裡涌了進來。
好冷。
皺了皺眉,她想起身,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全都被死死的綁着。
腦子裡馬上反應出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在超市裡,她買了一些新鮮果蔬準備給樑羽航重新做一頓像樣的晚餐,小手在檢查一塊牛排的時候被沾上了油漬,她就去了衛生間洗手,剛打開水龍頭,門外進來了兩個高大奇怪的女子,緊跟着她突然聞到了一種怪異的味道,暗道不好擡頭反抗之際,手腳已經開始發軟,瞬間就失去知覺了。
烈性迷藥!
她知道卻不能動彈了。
眼下,破舊的房門、到處都是雜亂的紙箱和廢物,她這是被綁架到了哪裡?
羽航!
想要叫,嘴裡被塞了東西,發出的僅是唔裡哇啦的聲音,她只能瞪大了眼睛靜靜的躺着,等待命運的裁決。
“她醒了,快去報告給小姐!”
“是!”
男人的聲音很粗重很陌生,應該是剛剛把自己帶來的那兩個人。
白薇薇靜靜的躺着一動不動,腦力飛速的思考着對策,來人的目標很明確,敢於和樑羽航對峙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有很深的背景,否則,誰願意和他爲敵?和他爲敵就等於自掘墳墓!
誰會這麼恨他?或者,誰會這麼恨她?
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綁匪的意圖,倒是是針對樑羽航還是針對她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她的輕輕轉頭,把嘴對準了地上,然後輕輕摩挲,試圖蹭掉嘴裡堵着的東西。
“你別徒勞了,還是乖乖聽話吧,不然就算是你把毛巾弄出來了,我們也不會讓你喊出一個字的!”
留守的一個人冷冷的對白薇薇說話,不帶任何情緒。
白薇薇身子一挺,然後轉頭瞪着大眼睛看着那張陌生而瘦削的臉,現在倉庫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應該是她能夠出逃的唯一機會!
“嗚、嗚嗚。”
不能講話,白薇薇拼命的發出聲音意圖要和那人交流,兩手被髮綁着,她用不上力氣,只能費力的用手肘撐地半仰着看他。
那個綁匪依舊很冷:“別掙扎了,看你一臉清純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壞人,我家小姐也不是壞人,你怎麼就會得罪了她呢?得罪了她,你只好下地獄了!”
小姐?
是女的?
白薇薇大眼毛閃了閃,她不記得得罪過哪個女人,她可是一直在軍隊裡幾乎都還沒有業餘生活啊!
在更多的人進來之前,她必須爭取最大的逃脫的希望:“嗚嗚、嗚嗚!”
渴望的眼神看着那個綁匪,她不停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綁匪瞪了她一眼沒理她,她就用蜷曲的兩腿去踢他的腳。
一定要和他溝通!
“你煩不煩?找我求情也沒有用!”
那人有些急了,退開幾步遠,不停的緊張兮兮的朝門口張望。
白薇薇一閉眼,上半身又狠狠的栽倒在地上,待會兒人多了,她就被動了。想了想,不死心,她突然玩命似的用力朝地上撞去,自殺式的招數“咚咚咚”的震得地面直顫抖,塵土飛揚。
“哎!你發什麼瘋?”
那人急了,人要是在他手裡出事了,他就完蛋了。
他一把抓住白薇薇的胸襟,惡狠狠的指着她的臉:“真是服了你的了,小小女子哪裡來的這股子狠勁兒?那,我跟你說,我現在抽出你嘴裡的毛巾,有什麼話你趕緊說,你要是敢叫,我保證一槍打死你!”
恐嚇!
無效!
白薇薇眼裡的希望轉瞬即逝,然後低眉順眼的露出狂喜,拼命的點頭:“嗚嗚、嗚!”
嘴裡的毛巾被抽走了,白薇薇覺得整個嘴都被撐的老大,彈性都失靈了,不顧的理會這些,逮着機會連忙交涉:“大哥你放了我,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我只是一個大學生,什麼壞事情都沒有做過,況且,我不認識你們!”
那人冷笑,鄙夷的看她:“你在懷疑我們的能力?你是不是叫白薇薇?你知不知道我們爲了抓你廢了多少精力,想要從樑羽航少將手裡抓人,容易嗎?”
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具有很明確的指向性!
白薇薇心底一沉,果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你放了我!你知道樑羽航少將的手段,要是被他知道你們綁了我,你們全都完蛋了,連個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呵呵,沒辦法,大家各爲其主,不過,我很肯定你是不會活着離開這裡的,所以樑羽航少將就算是能夠找到你,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撕票?
呵!
白薇薇驚駭了,到底是什麼人要她性命?她真的沒有得罪過誰!
還想再掙扎,那人已經不耐煩了,隨手把毛巾又給她堵上,她拼命的用舌尖往外頂,那人發着狠一掐她的兩腮,直掐得她差點脫臼,毛巾又被狠狠的推了進去,她再也動彈不得。
“嗚、嗚!”
白薇薇還想再說,門口突然傳來響動,緊接着是男人的彙報內容。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小姐,一切幸不辱命,人已經順利的帶來了,阿力正在看着她。”
男人的聲音也是很陌生從來沒聽過的,看情形應該是綁架她來的另外一個男人。
白薇薇嘴巴被堵住了,但是鼻子沒有被堵住,一股子淡淡的味道飄進了鼻息,她突然眼睛瞪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就是含淚緩緩閉上。
透過那似曾相識的味道,白薇薇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到底是誰這麼恨她!
算來算去,不曾想到過會是那個人!
—
咕嚕嚕,咕嚕嚕……
輪椅滾動的聲音碾過耳麥,門口一個綁匪推着輪椅緩緩步入了倉庫。
輪椅上,靜靜的坐着一個瘦瘦小小的人,那人身子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兒活氣,好像是殭屍一樣的。
從頭到腳一身的黑色斗篷將那人遮掩的一絲不漏,只能透過口罩上面的兩隻空洞的大眼去感知,應該是一個女人!
白薇薇不再掙扎,手心裡緊緊的握着一個蝴蝶髮卡子,她是一個特種兵,一個特種兵的作戰能力最差是一個連,明刀明槍的來,她撂倒身邊這幾個人都不是問題,但是,她已經知道了,身邊這幾個人的伸手不遜於特種兵,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倉庫的門外應該有一羣特種兵在把守!
她是沒辦法衝出這道生死門了,並且——
她,死定了!
特種兵永遠給自己留一顆子彈,她匆忙中什麼軍刺和手槍都沒有,只有這個頭卡子,她會一直奮戰到底,必要的時候,不是了結對方,就是結果自己!
不過她不會輕易去死,她知道樑羽航一定急瘋了翻遍了北京城在找她,只要她多拖延一會兒,她就多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死的,她死了,樑羽航一定會難過,她捨不得他難過!
她會爲了他,爲了他們兩個人的未來而堅持,樑羽航一定會來救她的,他一定不會讓她死的,一定!
—
許久許久,輪椅上的人沒有動,一對超級大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白薇薇,盯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白薇薇半合着眼睛,從她的視線仰望上去,輪椅上的人似乎都不用呼吸的,口罩裡沒有一點細微的起伏。她不動聲色的將眼睛繼續張開,去看向那個人的瞳孔,卻發現,那人雖然一直在看她,但是眼裡竟然沒有焦距。
身子有些顫抖,不寒而慄的感覺。
“嗚、嗚嗚。”
她開始扭動自己的身子,朝那個人頻頻搖頭。
那個人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緩緩的,黑色的斗篷裡伸出了一根慘白而且僵硬的手指,鬼一樣的朝她指了一下。
兩個綁匪顯然是跟這那個人很久,明瞭其意,將白薇薇一把扶正坐在地上,勉強算是與那個人平視。
白薇薇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是害怕,但是比害怕更嚴重的是心痛,她知道這個黑袍人是誰,她死都不會相信竟然是這個人綁架了她。
不過一切卻又是那麼的在情理之中。
“嗚嗚。”
她皺着眉,反剪在身後的手腕拼命掙扎,皮膚都磨得潰爛了。
那個人不動聲色,死灰一樣的,枯槁僵硬的慘白手指又朝她指了一下。
綁匪瞭然,一個突然撕裂了白薇薇的棉服,又把她裡面的衣襟也都扯破,露出了一個雪白的膀子,白薇薇大驚,誓死抵抗都抵不過男人的力量。
另外一個綁匪拿了一支針劑,很殘忍的對着她的上臂垂直的就刺了進去,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藥劑都推進了她的身子。
白薇薇一陣頭暈目眩,她知道自己的行動又被限制了,他們給她打的應該是類似於暫時性癱瘓的那種藥物。
果然,知道她已經不能反抗,綁匪給她手腳的繩索都解開了,白薇薇發現自己的胳膊都很難擡起來,她費了好大的勁兒低着頭靠着兩膝的力量夾出了嘴裡的毛巾,小手將頭卡子攥的死死的,身子搖搖欲墜。
又狼狽的喘了喘氣,白薇薇朝着那輪椅上的人指了指:“小、小景。”
輪椅上的人眼神微微一亮,那一星半點的光華只是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黯淡無光,舉起了僵硬的手指,那個人緩緩的摘掉了自己的帽子,一頭稀稀拉拉的長髮毫無光澤,凌亂的披下,齊眉劉海顯得眼睛大而圓,漫畫人物似的,本來是應該萌萌美美的一張小臉,卻因爲那蒼白臉色和呆滯的神情而變得有些陰森恐怖。
正是景微瀾思密達!
“白薇薇,別來無恙。”
一句看似平常的問候,白薇薇驚嚇的要命,小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露出驚恐交加的眼神。
那不是景微瀾,那是一個鬼,一個活鬼。
那哪裡是少女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滄桑的老嫗,殭屍娃娃的嘴巴里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讓人驚悚不已。
“小景,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薇薇直搖頭,景颯伯伯已經說了關於江郎山那一夜的事情,她知道了思密達景的悲慘遭遇,後來,她直接去問了虎澈和藍彪,虎澈藍彪見着她既然已經知道,便都將事情的前後解釋了一下。
她很後怕,原來薄西亞要下手的人是她白薇薇,景微瀾不幸的做了她的替罪羊!
也曾經內疚難受過,那一刻,她理解了樑羽航的痛苦,他那麼有血性重情義的人,確實當時是會選擇先救奄奄一息的小景,徹徹底底和樑羽航心無芥蒂的同時,她也在想,在法國療養的小景,是否安好?
畢竟同樣都是女人,她還是希望景微瀾能夠振作起來。
她知道樑羽航還是心疼小景的,有時候會打打越洋電話,或者聽着警衛把小景的情況詳細的彙報給他,她知道哪怕是到現在爲止,景微瀾對樑羽航來說,都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是所有的情分,都是說散就散的!
但是現在她心境完全變了,她不再誤會,不再嫉妒,她理解樑羽航的心情,心疼他的傷痕!
所以,過去的恩怨都過去吧,她是衷心的希望小景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回到這片傷心之地。
闊別了快四個月,再次見着景微瀾,她憂喜參半,喜的是故人相逢,儘管當初相處並不融洽,但畢竟兩人曾經是姐妹,是戰友;憂的是景微瀾現在的狀態,她似乎過得並不算好。
輪椅上,景微瀾的死魚眼間或一輪,標誌着她還有靈魂,還能夠聽得懂人話。
滄桑的魔音再起,她直勾勾的看着白薇薇:“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樣了?我現在不好麼?”
由於當夜她全身都受到了重創,四肢骨骼全都碎裂,所以到現在她的手腕活動都還不自由,不能做精細活兒,還有兩腿,不能夠再地上站得太久。
僵硬枯白的手指又把身上的斗篷抽掉,露出了圓滾滾的肚子,她很驕傲,將眼睛瞪得所有的眼白都露了出來,指着自己的肚子:“我懷孕了,已經快五個月了,是羽航哥哥的,我老公的!所以,我好得很!”
白薇薇直搖頭,閉上眼睛,簌簌流淚。
小景果然神智不清了,那夜她被三十多個人殘害,孩子是誰的老天爺都不知道,現在她居然說是羽航的,還說羽航是她的老公,羽航只是陪着她去挑了婚紗拍了張照片而已,並且他還是那身軍裝,連新郎的禮服都沒換,他只是單方面的滿足景微瀾要做新娘子的夢想,自己並沒有參與其中啊。
越是明瞭,心就是越痛。
她知道的太晚了一些,如果她能夠早些想通想透,就不會和樑羽航有了那麼大的誤會,那麼她的肚子,現在也該鼓起得這麼大,這麼圓。
雙胞胎寶寶,兩個小少將呢……
那絕對是她人生中最慘痛的一場浩劫。
不過幸好,現在她和樑羽航彼此都明瞭了對方的感情,相知相守在一起。
“小景,你醒醒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在法國永遠都不要回來!”
她親耳聽到了,景微瀾一生只能有這一胎了,如果不生,她一輩子都做不了媽媽。
“你放屁!”
景微瀾突然發力猛喝,兩隻超大的銅鈴眼睛比例嚴重不正常,很兇惡。
“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發號施令?我去不去法國與你何干?我回來了怎樣?你很難過吧?你不自由了吧?你看我不順眼恨我是吧?你害怕了?白薇薇,我恨你,我永生永世恨你,你這個剝奪我一切幸福陷害我進入十八層地獄的女魔鬼!”
“我就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羽航哥哥四個月都不回法國來看我,我爸爸一直都在騙我,說什麼羽航明天就來,來了嗎?我等得肚子都大了,他人在哪裡?呵呵,原來是你在勾引他不讓他回到我的身邊!他們都以爲我是精神病好欺負,但是我告訴你,我沒瘋!羽航哥哥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他這幾個月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們是不是一起偷偷摸摸坐愛了?你真不要臉!”
“白薇薇,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還不完,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爲什麼還要纏着我的老公不放?你知不知道我和他都結婚了?我們婚紗照都拍好了整天掛在我在法國的家裡!你怎麼跟個狐狸精似的還要夾在我們中間陰魂不散,啊?還不死心嗎?你看看我的肚子,這裡面是樑羽航的種,再過五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我的心情好的很,可是一看見你一想到你,我的心情就不好!”
“現在,我回來了,我景微瀾又回來啦,哈哈哈!誰都以爲我完了?堂堂的軍花景微瀾怎麼會完蛋了呢?我永遠都不會完蛋,我不但不會有事,我還要幹掉一個不要臉的臭婊子,並且,我還要帶走我的男人!所以,白薇薇,你等死吧!”
景微瀾心血翻涌,說着一串邏輯混亂的話之後就有些喘,很明顯,她的身子如風中敗柳,估計是怎麼養都養不過來了。
她一直用憎恨的眼神看着白薇薇,她已經用指甲指着她,一直用鼻孔和眼白盯着她。
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如果那改變命運的地獄紙條,她景微瀾,最可愛的軍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這個女人害的,眼下更無恥的是,她竟然還在勾搭她的羽航哥哥她的老公!
她絕對要出手了,帶給白薇薇最殘酷的懲罰,她要白薇薇體會那天命運加註在她身上沒一點一滴的痛,她要她嚐嚐那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她要白薇薇死!
白薇薇苦笑,試圖勸解:“小景,你收手吧,江郎山那夜,如果不是你心術不正截去了鴨子的紙條,你就不會出事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你自始至終就想打羽航的主意,結果自食苦果!現在,你千萬不要一錯再錯了,爲自己的孩子積點德吧!”
她是怕死,卻也是爲了景微瀾好,如果她死了,景微瀾就真的活不了了,少將夫人死了,這件事情一定會鬧得很大很大,到時候景颯也保不住她。
還有,如果羽航知道她是死在了他最寶貝的瀾瀾妹妹手裡,會是什麼心情?
“別跟我提那個人!”
景微瀾突然狂性大發,捂着耳朵不要聽,她的這一輩子,再也不能聽見鴨子看見鴨子,她這一生,都不要在想起這些……
“來人!”
她扯着嗓子命令,倉庫大門打開了,魚貫而入三十多個人。
景微瀾顫抖的指着地上的白薇薇:“我給了你四個月的機會,白薇薇,別怪我無情,我爲了你已經失去了很多,你也該嚐嚐我所經歷的痛苦了!”
白薇薇頭暈眼花,剛剛那支藥劑的效力全面起作用,全身軟綿綿的無力,只聽景微瀾那慎人的魔音幽幽傳來,三十七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嘶!哧……
裂帛被撕裂的聲音,白薇薇眼前一黑,身上一涼……
大腿被猛地分開……
或許冬雪深深的北京,註定要埋葬所有的愛情和希望!
或許愛情的冬天,註定要心碎!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一路伴隨,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