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墨抱起她,只覺手上粘粘的,低頭一看,她的迷彩褲上有很多血,在燈光下顏色暗黑,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他的心裡更驚,抱着左曼雲急匆匆向外跑,歐靜宇衝到前面發動了車子。
楚雲墨抱着左曼雲上了車,將她摟在懷裡,無暇查看她哪裡受了傷,先用拇指用力按她的人中,想要讓她早點疏醒。
他不知道她暈厥有多久了,只知道如果暈厥的時間太長,她會有生命危險!
歐靜宇載着他們很快來到藍盾的內部醫院,楚雲墨抱着左曼雲衝進了急診室。
十分鐘過去了,急診室外的楚雲墨坐臥不寧,他不明白左曼雲怎麼會暈倒在洗手間裡。
白天訓練的時候她一直很正常,結束的時候上官弘跟她說話,她還在開心地笑。
可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竟然昏倒在洗手間裡,還滿身鮮血!
醫生出來了,楚雲墨疾步上前,醫生搖搖頭,說:“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我們這裡沒有血庫……”
“那怎麼辦?抽我的血行不行?我是o型。”楚雲墨緊張地說
“請先過來進行交叉配血實驗。”
實驗結果,他們的能配上,楚雲墨的血輸進了左曼雲的血管裡。
醫生再次從急診室裡出來,對楚雲墨說:“她的生命體徵平穩了,不過我建議將病人轉到婦科去做一個全面檢查。”
“婦科?”
“嗯,”醫生說:“我們這裡的設施不齊全,要做全面檢查,只能到軍部醫院去。”
楚雲墨走進去,看見左曼雲的臉色還很蒼白,嘴脣沒有一絲血色,他決定立刻轉院。
左曼雲被送進了k市軍部醫院婦科急診室。
經過一系列全面檢查,楚雲墨終於弄明白了造成左曼雲昏迷的原因。
左曼雲今天吃早飯的時候來月事了,但她沒有聲張,只是多墊了幾張墊子。
今天的訓練強度比較大,她一直堅持着,每次上洗手間的時候,血流量都非常大,她的心裡很害怕,但是仍然沒有跟任何人說。
隊裡全是男人,這種事自然不方便告訴他們,楚雲墨白天在她面前又是一張閻王臉,她也不敢告訴他,只想着等晚上不能跟他做那事的時候再說。
晚上結束訓練,左曼雲跟上官弘說了幾句話後,匆匆回到寢室,拿了護墊就往洗手間跑。
在洗手間裡,她感到血就像小便一樣多,還有一些血塊,她更害怕了。
蹲了很久血還在流,左曼雲感到頭昏昏沉沉起來,她不敢再蹲了,先用護墊墊上,就出來打算去找楚雲墨。
但剛走出來就一陣天旋地轉,她滑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左曼雲終於醒了,睜開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再轉頭看看病牀邊的輸液架,手背上有痛感,她擡起手看見手背上有輸過液的針眼。
她擡起眼眸,只見楚雲墨站在窗邊,背向着她,似乎在沉思。
她看着他的背影發呆,這挺拔的背影,一直是她心裡一道最美的風景!
楚雲墨彷彿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突然轉身,一雙目光犀利地落在她臉上,左曼雲的心一顫,就像自己做了錯事一樣,心虛地移開了眼眸。
楚雲墨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身體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
也許他的聲音並不嚴厲,但她還是感到了一種壓力,好象她真的又做錯事了。
左曼雲蒼白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暈,囁嚅地說:“我以爲……以爲沒什麼……”
“以爲沒什麼?”楚雲墨很生氣,聲音擡高:“你知不知道,我再晚一會兒發現你,你就沒命了!”
楚雲墨當真嚇壞了,在洗手間裡發現左曼雲的時候,看見她身下那麼多的血,他的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
左曼雲咬咬嘴脣,勉強笑笑,說:“我……我不是沒死嗎?”
“沒死?”楚雲墨火大了:“你要死了才高興?”
左曼雲賭氣地說:“我如果死了,你就高興了,沒人煩你了……”
左曼雲話沒說完,楚雲墨揚起巴掌暴吼道:“你再說,我抽死你!”
左曼雲不敢說了,楚雲墨可是真的要打人的。
“喂!你幹什麼呢?”一個護士進來,看見楚雲墨要打左曼雲的樣子,嚇一跳,衝過來一把推開他,吼道:“你沒見她病得這麼嚴重,還對她施暴?”
左曼雲看見這個護士很年輕,大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白大褂裡面穿着軍服,既帥氣又漂亮。
楚雲墨轉頭看了小護士一眼,放下手走到窗邊去了。
小護士繼續喋喋不休:“一個大男人,會不會憐香惜玉,沒見她都病成這樣了?公然在醫院施暴,打人打習慣了吧?”
楚雲墨轉過頭一聲怒吼:“閉嘴!”
“閉什麼嘴?你有什麼權利叫我閉嘴?”小護士也是個不怕勢的,更大聲地嚷嚷:“你都打人了,我還不能說你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她了?”楚雲墨生氣地吼道。
“我親眼看見的!”小護士聲音更大:“如果不是我剛好進來,她臉上這會兒就出現指紋印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我叫你閉嘴!”楚雲墨不想再跟她吵,他一介大男人,跟個小丫頭吵嘴,丟人。
“我閉什麼嘴啊?你打人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珍重女人?知不知道愛護病人?知不知道女人的地位神聖不可侵犯?知不知道在醫院裡病人就是上帝?知不知道……”
楚雲墨很火大,他不過揚手嚇了嚇左曼雲,竟招來這麼個小丫頭沒完沒了地抱怨。
不過這是人家的地盤,在病人和家屬面前,醫生護士就是權威。
“你要怎麼才肯閉嘴?”他冷冷地問。
小護士直截了當地說:“你向她道歉。”
“我道歉?”楚雲墨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道歉,難道是我道歉?”小護士雙手叉腰瞪着他。
“我憑什麼向她道歉?”
“憑你打了她……”
“我說了,我沒有打她!”楚雲墨擡高嗓門。
“我問你,”小護士針鋒相對地問:“你有沒有衝她揚巴掌?”
楚雲墨說:“我揚巴掌又怎麼了?既然巴掌沒有落在她臉上,就說明我沒有打她!”
“只要你衝她揚巴掌了,就表示你有打她的企圖,既然有這個企圖,就說明你想對她施暴,所以你就必須道歉!”
“我不會道歉!”
從來只有他逼別人道歉,沒有人敢逼他道歉,多年前的野小子周雲浩是這樣,現在的少將楚雲墨更是如此!
小護士毫不示弱地說:“你不道歉,我就把你對女病人施暴的事情說出去!”
“你敢!”楚雲墨當真火了,他就不明白了,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敢威脅他!
左曼雲先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們,她也不知道這個小護士是什麼來頭,但看她威脅楚雲墨,她竟然覺得很解氣。
是啊,總是楚雲墨逼着她認錯、道歉,她的心裡一直很鬱悶。
現在這個小護士如果能逼楚雲墨向她道歉,那她的感覺一定特別爽,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興奮!
小護士頭一昂:“哼!敢不敢,走着瞧!”
她轉身往出走,走到門口,楚雲墨將她一把拖了回來:“站住。”
“你幹嗎?還想對我動手?”小護士瞪着他:“我告訴你,別看你個子大,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雲墨氣壞了,爆出了粗口:“我說你他媽是什麼玩意?”
小護士一怒,張口就喊:“快來人啊,這裡有人對女病人施暴……”
這一聲叫喊,不僅把楚雲墨嚇了一跳,把左曼雲也嚇了一跳。
楚雲墨一把捂住她的嘴,兩眼噴火地瞪着她,咬牙切齒地問:“是不是我向她道歉了,你就不喋喋不休了?”
“唔。”小護士點頭,她似乎不在乎楚雲墨向不向她道歉,就非要逼他向左曼雲道歉。
看來,小護士是一個俠膽義膽的女豪傑。
“好,”楚雲墨放開小護士,說:“我向她……”
楚雲墨的話音未落,門外衝進來幾個人,問護士:“誰對女病人施暴?”
左曼雲嚇着了,急忙坐起來喊:“沒有,沒有,他沒有對我施暴。”
護士看着楚雲墨一張陰沉得嚇人的臉,狡黠地對他眨眨眼,轉頭對她的同事們說:“沒有,剛纔是我跟他打賭。”
“打什麼賭?”
“我說我們醫院的安保很嚴,他不相信……”
“秦小婉!”爲首的男人厲聲斥責護士:“這種事能開玩笑嗎?簡直亂彈琴!”
幾個人轉身出去了,護士秦小婉對楚雲墨說:“好了,該你了,向她道歉!”
楚雲墨說:“你如果在我手下當兵,我不叫你寫檢討纔怪。”
“你以爲我不寫?”秦小婉聳聳肩:“我一會兒回到護士辦公室,就會被嚴厲批評,然後再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討交上去!”
左曼雲睜大眼睛,五千字的檢討是她的噩夢,沒想到就爲護士喊了一句“快來人啊,這裡有人對女病人施暴……”也要被罰寫五千字的檢討!
她很過意不去,向小護士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嗨!你道什麼歉啊?”
“我們害得你被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