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冰說:“很簡單,因爲本姑娘一不花,二不癡,視帥男如糞土,糞土能吸引我嗎?”
南宮俊奕啼笑皆非,說:“我一直以爲我最驕傲,沒想到你比我還驕傲。”
“所以我們天生是冤家,冤家路窄,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有句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既然我們是冤家,說明我們很有緣。”
“有緣你個頭!”蘇寒冰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南宮俊奕哈哈大笑。
他們只要單獨在一起,總是會擡槓。
這樣的擡槓對於南宮俊奕來說是一種與女人相處的全新模式。
跟左曼雲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裡有很強的壓力,怕她哭,怕她難過,對她說話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而跟蘇寒冰在一起卻完全沒有這種壓力,兩個人總是爭爭吵吵、打打鬧鬧,輕鬆而又隨意。
但南宮俊奕對左曼雲仍然充滿了牽掛,那是一個無法讓人放心的女子,柔弱、膽小、愛哭,卻又倔強。
每當回想起她打不過他,卻還堅持要爲她丈夫報仇,他就忍不住嘆息。
那個在山外山把他視爲生死仇人,一邊拼命想把他推下懸崖,一邊又衝着他大哭的女人,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痛。
她總是倔強地要爲她丈夫報仇,卻因爲報不了仇而絕望痛哭。
一邊痛哭一邊依然不放棄報仇的信念,這樣的女人哪怕是仇人,也讓他恨不起來。
蘇寒冰走在前面,南宮俊奕看着她擺動的手,心裡一癢,又伸過去拉她。
他每次拉她的手,除了喜歡捉弄她而外,還有一種錯覺,覺得他拉住的是左曼雲的手。
蘇寒冰可沒有左曼雲那麼溫柔,他的手剛捱上她的指尖,她擡手“啪”地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
南宮俊奕能閃開卻沒有閃,他突然出手勒住她的脖子,蘇寒冰被他勒得身體後仰,倒入了他懷裡。
她不往前掙,而是兩腳突然跳起來橫踩在門框上,用力一蹬。
南宮俊奕被她蹬得站立不穩,趕緊鬆開。
她站穩身形,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頭也不回地下樓梯走了。
南宮俊奕笑着搖頭,這女人,不管什麼時候襲擊她,她都不會有一點慌亂,沒一點女人味。
如果是左曼雲,一定會驚嚇得大叫出來。
女人嘛,還是應該有女人的樣子,這麼彪悍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要?牀上都征服不了她……
牀上!
南宮俊奕突然楞住,他幾乎忘了,他已經在牀上毀了這姑娘的第一次!
蘇寒冰來到摩托車邊,回頭看見南宮俊奕站在那裡發楞,她狠狠踢了一腳,摩托車的警報裝置嗚嗚叫起來。
“來快點!”她吼。
南宮俊奕眨眨眼,回過神來,想到了一個問題。
來到車邊,載着蘇寒冰往出騎,他沒有騎快,出門後,他也沒有加速。
蘇寒冰奇怪地拍打他的背:“今天怎麼騎這麼慢?”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可以,”蘇寒冰回答:“不過下一次打賭的時候,你如果贏了,就沒機會向我提問了。”
“行。”
“問吧。”
“你留在我身邊,有幾個原因?”
“你想知道幾個?”
“我想知道所有的。”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這樣吧,”南宮俊奕說:“我來猜。”
“什麼賭注?”
“又打賭?”南宮俊奕笑起來:“你還真是賭上癮了。”
“沒賭注誰有興趣猜。”
“好,賭就賭,”南宮俊奕說:“如果我猜對了,你就把你姐姐的故事告訴我。如果我猜錯了,賭注由你定。”
蘇寒冰說:“如果你猜錯了,你也要把你弟弟的故事全部告訴我。”
“爲什麼要問我弟弟的故事?”南宮俊奕奇道。
“你要問我姐姐的故事,我就要問你弟弟的故事,公平交易。”
“好,成交。”
“猜吧。”
“首先聲明,不許撒謊。”南宮俊奕強調。
蘇寒冰說:“撒謊是小狗。”
南宮俊奕又笑了:“第一,你替曼雲呆在這裡,是怕我弟弟找曼雲的孩子的麻煩。”
“嗯,正確。”
“第二,第一條只是你留在這裡的表面目的,實際上,你到這裡來有你的秘密任務,你的身份,如果不是警察,就是軍方人員。”
“你既然懷疑我的身份,爲什麼還要留下我?”
“因爲我南宮俊奕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你查。”
跟南宮俊奕接觸了這麼久,蘇寒冰的確沒有查出他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現在她比較懷疑,南宮俊奕會不會也被什麼人利用了,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最有可能利用他的人,是他弟弟南宮俊斐,所以她必須繼續追查。
她說:“你說了兩個原因,還有沒有第三個?”
“有,”南宮俊奕說:“第三個原因,是我們那天晚上發生關係後纔有的,你恨我,想抓住我的把柄後,公仇私仇一起報。”
蘇寒冰默然了。
“我說對沒有?”
蘇寒冰說:“你騎快一點,晚上回來我把我姐姐的事情告訴你。”
“好,你坐穩。”南宮俊奕一轟油門,摩托車快速飆了出去。
凱特琳家裡。
南宮俊奕攜蘇寒冰到的時候,南宮俊斐和陽寶丫還沒有到。
凱特琳摒棄陳見,熱情招呼蘇寒冰:“左小姐,請坐,別客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凱特琳熱情,蘇寒冰也不好把臉繃着,她笑着說:“給琳姨添麻煩了。”
“添什麼麻煩,上次我對不起左小姐,還請左小姐不要怪罪。”
“不會,我知道琳姨是爲俊奕好,您雖然不是俊奕的親生母親,但對他的關心卻不比親生母親少,俊奕常跟我念叨您的好呢。”
蘇寒冰猛拍馬屁。
“是嗎?”凱特琳果然高興地笑起來:“這孩子,他母親走得早,我對他好原本是應該的,這有什麼好唸叨的。”
南宮俊奕看着蘇寒冰意味深長地笑,在心裡暗暗歎服,這女人果然比她姐姐圓滑得多。
如果曼雲出現在這裡,她只會靦腆地笑,哪裡知道哄琳姨開心?
左曼雲原本就是一個要別人哄着的小女人,她是不懂得怎麼哄別人的。
南宮俊奕說:“琳姨,我知道您是爲我好,但我真的喜歡曼雲……”
蘇寒冰打斷他:“今天琳姨請我們吃飯是爲了慶祝寶丫考上大學了,你不要說讓琳姨掃興的話。”
凱特琳說:“不掃興,不掃興,只要你們常回來陪我吃飯,我很開心。”
蘇寒冰說:“只要琳姨不討厭我,我會和俊奕常回來看您。”
“瞧你說的什麼話?”凱特琳嗔怪地說:
“我都說了以前是誤會,那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儘管來玩,俊奕沒回來,你也可以來,我們娘倆好好聊聊,我把俊奕小時候淘氣的事情都告訴你。”
“真的啊?”蘇寒冰笑起來:“那太好了,我問他以前的事,他總是忸忸怩怩不肯說。”
“他不肯說,你不用問他了,我都告訴你。”
“琳姨,您真好。”
南宮俊奕揹着凱特琳向蘇寒冰豎大拇指,蘇寒冰向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南宮俊奕說:“琳姨,我可是您兒子,您不能就這麼把我賣了。”
凱特琳啐道:“我不讓你和左小姐來往,你死乞百賴纏着她不放,既然你要左小姐,不想要我,我就把你賣給左小姐去,我還能在左小姐這邊落個好呢。”
“就是,琳姨最好了。”蘇寒冰不適時機繼續拍,說:“琳姨如果不見外的話,就叫我曼雲吧。”
凱特琳被蘇寒冰狂拍馬屁,拍得心情大好,笑着說:“那好,那我以後就叫你曼雲了。”
南宮俊奕看着蘇寒冰又意味深長地笑了。
南宮俊斐和陽寶丫上來了,南宮俊斐問:“媽咪,什麼事這麼高興?在下面就聽見您的笑聲了。”
凱特琳說:“寶丫考上大學了,這不是喜事?不光我高興,連你大哥大嫂都高興着呢。”
南宮俊斐疑惑地看蘇寒冰一眼,又看向南宮俊奕,他不明白,對大哥的婚事極力反對的母親,爲什麼忽然就說“你大哥大嫂”了?
這可是表示她承認左曼雲是南宮俊奕的未婚妻了。
南宮俊奕自然明白他在疑惑什麼,他笑笑,沒有解釋,轉過話題誇陽寶丫:“寶丫不錯啊,被五所名牌大學錄取,絲毫不輸給你二哥。”
南宮俊斐說:“比大哥可就差遠了,大哥當年被十五家名校爭奪,被稱爲百年一遇的天才少年,至今無人能出其右。”
蘇寒冰驚訝地說:“真的啊?”
凱特琳笑道:“俊斐沒有吹牛,俊奕真算得上是天才,學習一點也不刻苦,玩得比誰都起勁,但學什麼都快,他高考後,家裡的電話都被打爆了,都是邀請他去上學的學校。”
“嘖嘖,”蘇寒冰說:“天才少年,百年一遇,真看不出來。”
南宮俊奕說:“那都是老黃曆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得看我們家的新科狀元寶丫了,她至少也是五十年一遇的天才少女。”
陽寶丫羞紅了臉:“我哪敢跟大哥和二哥比。”
“對了,寶丫,”凱特琳說:“你以後不能再叫二哥了。”
“啊?那叫二少爺?”
“更不行,你們是戀人,應該有更親熱的稱呼,以後你得叫他俊斐。”
“我……”陽寶丫的臉紅了,看南宮俊斐一眼,低頭說:“我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