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奕回道:“是的,你現在放心了?”
“嗯,我放心了,謝謝你。”
“你跟我爲什麼總要這麼客氣?”
左曼雲默然了片刻,說:“我吃飯去了,拜託你照顧好我妹妹。”
“放心,去吃飯吧。”
南宮俊奕對蘇寒冰心懷愧疚,左曼雲又託付他照顧這個妹妹,他自然不敢怠慢,小心地守在蘇寒冰身邊不敢離開半步。
蘇寒冰昏迷了大半天才慢慢疏醒過來,高燒還沒有退下去,她的身上仍然沒有力氣。
“曼雲,你醒了?”南宮俊奕柔聲說。
蘇寒冰和左曼雲不是一個人,這是他和左曼雲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他不僅要瞞着南宮俊斐和凱特琳,還得瞞着蘇寒冰。
蘇寒冰看着他,她的腦海裡在飛快地打轉,他還不知道自己不是姐姐?
南宮俊奕說:“我出去了一趟,沒想到你就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沒事了,你好好休息。”
蘇寒冰看看周圍,微弱地問:“我怎麼在醫院裡?”
南宮俊奕說:“你患了重感冒,還有,我那天晚上對你做那事用的力太大,把你弄傷了,傷處感染引起了發高燒。”
蘇寒冰的臉一紅,心裡很憤怒,卻不得不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停了停,他又說:“當時看見你出血了,我還很奇怪,你明明結過婚,怎麼會出血?,今天聽了醫生的話才知道是我太厲害了。”
蘇寒冰將臉轉到了半邊,心說這個男人真是無恥。
南宮俊奕看見蘇寒冰通紅的臉卻微笑起來,原來這個女人也是會害羞的。
南宮俊斐突然走了進來,喊:“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南宮俊奕說:“你來得正好,我問你點事。”
兩兄弟出去了,蘇寒冰吁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在回想南宮俊奕的話,暗想,難道他真沒有發現自己不是姐姐?
上一次在卡羅斯的船上槍戰,她就以爲自己暴露了,但左曼雲回來呆了幾天後,南宮俊奕似乎就忽略了這一點。
今天他的說法也說得過去,力度太大弄傷也不是不可能。
蘇寒冰正在猜測,病房門外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南宮俊斐大聲說:“大哥,你知道左曼雲那天是怎麼對待我媽咪的嗎?她掐住了媽咪的脖子,如果我不及時趕到,她就弄傷媽咪了。”
南宮俊奕的嗓門也擡高:“如果琳姨不去找她的麻煩,她會對琳姨不敬嗎?她被逼到那個份兒上了,還不能出手反抗?”
“大哥,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個左曼雲隱藏得有多深嗎?她明明有很高的功夫……”
南宮俊奕打斷他:“俊斐,如果她有很高的功夫,爲什麼能被你們輕易抓住?”
“那是因爲她昏迷了。”
“那你知道她爲什麼會昏迷嗎?”
“我不知道,她好象感冒了。”
“一點感冒能讓她昏迷?”南宮俊奕說着就來氣:
“你那天晚上不給我們杯子裡下藥,我不會把她弄傷,她的昏迷是傷處感染造成的!”
蘇寒冰一呆,不是南宮俊奕下的藥?
南宮俊斐的聲音放低了:“大哥,我還不是爲你們好嗎?你這麼喜歡左曼雲,如果不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飯,她遲早會離開你……”
“我說過叫你不要管我們的事!”南宮俊奕更生氣,如果不是這個兄弟瞎做好事,他會睡錯人?
有生以來第一次跟女人上牀,就害他對兩個女人產生負罪感!
如果這個女人他完全不認識也還好一點,無非是拿錢解決問題。
可偏偏她是左曼雲的妹妹!
南宮俊斐委屈地說:“大哥,我是爲了幫你啊,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苦心?”
“幫我?”南宮俊奕氣不打一處來:“你明知道我不會做違背曼雲意願的事,還給我們下藥,你這樣做,我在她眼裡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南宮俊斐據理力爭:
“你明知道左曼雲對你不懷好意,明知道她有很深的功夫,隱藏在你身邊是要爲她丈夫報仇,你爲什麼還要死心踏地地喜歡她,維護她?”
南宮俊奕淡然地說:“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你愛誰不好,天下那麼多女人,比左曼雲強的不知道有多少倍……”
“可她們都不是曼雲!”
“大哥……”
“好了,俊斐,”南宮俊奕止住他:
“我不想跟你吵架,這件事到此爲止。
“我只說一點,如果我再發現你們做出傷害曼雲的事情,我真的沒法再原諒你們!”
南宮俊斐說:“大哥,我們只是關心你……”
“謝謝,如果你們真的關心我,就不要干涉我和曼雲的事情!”南宮俊奕加重語氣:
“請你轉告琳姨,謝謝她對我的照顧和關心。
“也請你轉告她,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請她不必爲我操心。”
南宮俊斐無可奈何地搖頭:“好的,大哥,我會轉告媽咪,但你也小心一點,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南宮俊奕拍拍他的肩:“謝謝,俊斐。”
蘇寒冰聽完了他們的爭吵,明白不是南宮俊奕下的藥,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原以爲是南宮俊奕故意壞了她的身子,所以她下決心要查出他的問題,以後一定要報這一夜仇。
但現在得知是南宮俊斐幫他哥哥才導致自己失了身,她竟不知道應該怎麼報仇了。
腳步聲進來了,蘇寒冰閉上眼睛裝睡。
不管是不是南宮俊奕下的藥,也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她被他睡了是事實。
她的清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有了,她的心裡很亂,現在看都不想看南宮俊奕一眼。
南宮俊奕在牀邊站了好一會兒都不離開,蘇寒冰憋不住了,她尿急。
輸液的人小便特別多,這是住過院的人都明白的,她憋不住了,只能去上洗手間。
蘇寒冰睜開眼睛坐起來,南宮俊奕趕緊問:“曼雲,你做什麼?”
蘇寒冰不回答,自顧自拿過外套穿。
南宮俊奕忙說:“我來。”
他把她的衣服拿過來,幫她披在背上,問:“你是不是要喝水?”
不說喝水還好,一說她更尿急。
蘇寒冰下牀穿鞋,卻沒有找到鞋,原來被南宮俊奕不小心踢到牀下面去了。
南宮俊奕從牀下把鞋拿出來,這是冬拖,有後跟的,鞋口有點小,蘇寒冰的腳踝被鐵鐐磨傷了,有點護疼,好一會兒都沒有穿上。
南宮俊奕見她腳踝包着紗布,想起她被鐵鐐磨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忙說:“我幫你。”
他彎腰輕輕握住蘇寒冰的腳,把鞋往她的腳上套。
蘇寒冰的臉脹得通紅,長這麼大,她這雙腳才第一次和男人接觸。
她那個當警察的爸爸總是很忙,所以她小時候洗腳都是媽媽幫她,在她的記憶中,爸爸都沒有碰過她的腳。
這個睡了她的男人,又成爲第一個碰她的腳的男人!
蘇寒冰覺得很不自在,腳被他握在手裡,她感到他的大手很溫暖,她的心裡有如一頭小鹿在撞,跳得怦怦怦的。
南宮俊奕幫蘇寒冰穿好了鞋,她下牀慢慢往洗手間走,高燒還沒有退,頭有些暈,腳又有傷,她走得偏偏倒倒的。
沒走兩步,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倒入了一個人的懷裡。
南宮俊奕說:“上洗手間是不是?我抱你去。”
蘇寒冰想要反對:“不,我自己去……”
話沒說完,南宮俊奕已經將她抱了起來,這是“公主抱”的姿勢。
蘇寒冰的臉紅得像火燒雲,這個女子特種兵在受傷的時候都沒有被男人這樣抱過。
當然,因爲她以前受的都是小傷,戰友扶着走就行了。
第一次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心裡有許多感觸,還有一些顫慄。
原來男人的懷抱這麼寬厚,這麼溫暖,這麼有安全感。
她腦海裡有許多畫面飛快地閃過。
那天晚上他對她的佔有,那是她的第一次,那麼疼……
牀單上的血跡,那麼紅……
還有,他吻過她,那是她的初吻,可是,那吻是什麼滋味?
當時她被下了藥,在迷迷糊糊中跟他接的吻,現在想不起來了。
剛纔他握了她的腳,她的腳也是第一次被男人握。
現在他抱了她,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抱……
“好了。”到了洗手間門口,南宮俊奕將她放下來,說:“你慢一點。”
蘇寒冰從洗手間出來,南宮俊奕又將她抱回牀上,幫她脫了鞋,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她搖頭。
“那喝不喝水?”
她再搖頭。
“那你睡吧。”南宮俊奕伸手,扶她慢慢躺下。
蘇寒冰閉上眼睛,她還在回味他握她的腳和抱她的感覺,心裡一陣一陣地顫慄着。
這樣的顫慄本該是幸福的顫慄,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姐姐左曼雲。
南宮俊奕之所以對她這麼好,是因爲把她當成了她姐姐。
他愛的是姐姐,他對她的好,是在對姐姐左曼雲好,與她蘇寒冰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不過是在替姐姐享受這樣的溫情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的理智慢慢恢復,不再沉迷在南宮俊奕的溫情中,不過心裡卻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在蘇寒冰住院的日子裡,南宮俊奕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希望蘇寒冰趕快好起來,要不然他心裡的負罪感更重。
所以他依然幫她穿鞋,抱她上洗手間,直到蘇寒冰高燒退了後,堅決不要他再碰她,他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