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秀英側着身子喊:“張昌平,你看看雲墨和浩鋒,看看他們的臉型,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和張安慶有一些相像的地方嗎?”
左曼雲在心裡想像楚雲墨和張安慶的樣子,突然驚訝不已,因爲她覺得他們真的有一點像,和獨狼的臉型也像!
獨狼看看楚雲墨的背影,又回頭看看楚浩鋒的小臉,臉上露出了驚喜:“是很像,這孩子跟慶兒小時候特別像,難道他們真的是我張昌平的兒子和孫子?”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肖秀英說:“張昌平,虎毒不食子,可你爲什麼連你的親生兒子和孫子都要殺害?”
“我……”獨狼看看手裡的引爆器,這時候他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
原以爲張安慶死了,他就絕後了,現在突然得知還有一個兒子不說,連孫子都有了,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巨大的驚喜吧。
楚雲墨將肖秀英拽到蘇警官面前,說:“請帶我母親離開。”
蘇警官叫了兩個警察勸說肖秀英下山。
楚雲墨轉身往獨狼面前走。
獨狼看着他的正面,只覺得不看不像,現在越看,楚雲墨越像張安慶,不由又驚又喜地說:
“雲墨,你聽見你媽媽的話了嗎?你是我的兒子,是我張昌平的兒子!”
楚雲墨冷冷地看着他。
現在他的心裡充滿了矛盾,從母親剛纔的話裡,他確定獨狼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正因爲這樣,他的心才特別亂。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這一生都找不到生父,也不想要獨狼做他的親生父親!
可是,人的一生,什麼都可以選擇,唯獨父母無法選擇!
儘管獨狼沒有撫養過他一天,沒有盡到過做父親的任何責任,可他楚雲墨仍然是獨狼播下的種!
當年獨狼不在他母親的體內播種,就沒有今天一百八十釐米高的楚雲墨!
但是,他不想承認獨狼是他的父親。
雖然是事實,他也不承認,更不想喊他一聲父親!
獨狼不在意楚雲墨冷漠的眼神,他仰頭大笑起來:
“我張昌平沒有絕後,我不僅有兒子,還有孫子。
“我張昌平沒有絕後,哈哈哈哈!
“我張昌平沒有絕後!”
正在張昌平仰天狂笑的時候,突然,“砰——”一聲槍響。
左曼雲驚嚇地叫了一聲,擡頭一看,獨狼的太陽xue出現了一個窟窿,血流了出來。
他滿臉的笑容僵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雲墨,身子慢慢倒下,手裡的引爆器掉在了地上。
南宮俊斐將引爆器一腳踢飛到了懸崖下面,收起槍喊袁道安:“大仇已報,袁叔,我們走!”
袁道安放開孩子向南宮俊斐走來,左曼雲撲過去抱住孩子號啕大哭。
炸彈專家趕到了,忙着拆孩子身上的炸彈。
楚雲墨攔住了南宮俊斐:“你不能走!”
南宮俊斐和左曼云爲什麼長得像?他想要弄清楚南宮俊斐和左曼雲有沒有關係。
左曼雲的父親還沒有找到,也許這個人是找到她父親的突破口。
警察們也一窩蜂圍了上來:“不許動!舉起手來!”
衆目睽睽之下,南宮俊斐殺了人,如果讓他就這麼走了,那警方就太沒面子了。
南宮俊斐冷冷一笑:“怎麼?姓楚的,你想爲你父親報仇?”
“回警察局再說吧。”楚雲墨現在不想提到他和獨狼的關係,示意蘇警官帶南宮俊斐走。
但南宮俊斐突然動手,和袁道安左右夾擊,想捉住楚雲墨作爲人質,逼警方讓他們離開。
只是他們小看了楚雲墨的功夫,雖然兩個人合力,他們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這三個都是高手,他們過招的時候,普通警察根本近不了身,只能圍成一圈看他們打。
遠處有摩托車的聲音傳來,只是這時候沒有人注意,大家都緊張地看着圈內三個人的打鬥。
摩托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嗚——”的一聲,一輛全球獨一無二的摩托車從警察圍成的人牆上飛進來,霸氣地落在場中,直接向楚雲墨撞去。
楚雲墨急速後退,卻不知這一閃身就退到了懸崖邊上。
楚浩鋒身上的炸彈拆除了,左曼雲抱着孩子走過來,正看見楚雲墨退到了懸崖邊上,她驚喊了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就見楚雲墨腳下一滑,身子往下落去,他急速伸手抓向摩托車。
如果他抓住了摩托車,有可能他和摩托車手連摩托車一起墜下去。
那摩托卻硬生生剎住了,楚雲墨抓了個空!
摩托車手猛然站立起來,身子直立在摩托車上,長手一舒,一掌拍向楚雲墨。
只聽“嘶”的一聲,楚雲墨的衣袖被扯掉了一截,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從崖上直墜了下去!
與此同時,突然傳來震天價的一聲響,轟隆隆隆——
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大家都感到腳下的大地在抖動,顛簸得很厲害。
人們站立不穩,紛紛摔倒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叫喊起來。
摩托車手扔掉手裡的一截衣袖布,翻身回到摩托車上坐下,將摩托車調頭,喊了一聲:“走!”
他伸手將南宮俊斐抓上來,袁道安也快速跳上來。
摩托車載着他們飛過人牆,沿着山間小路急駛而下,不一會兒就不見影子了,然後連摩托車的轟鳴聲都聽不見了。
這不過是一分多鐘發生的事情,大多數人都來不及反應。
摩托車手的動作太過迅速而高超,所有人都看呆了,然後又地動山搖,一個個被搖得暈頭轉向。
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地已經沒有搖了,大家第一時間是救楚雲墨,蘇警官下令立刻對楚雲墨展開營救。
左曼雲搖搖擺擺最先衝到懸崖邊上,哪裡還有楚雲墨的影子?
一千八百米高的懸崖,連樹枝都稀稀疏疏,只有一些巨大的松樹參差不齊地長在懸崖上。
左曼雲希望楚雲墨能落在哪棵松樹上,那他還有獲救的希望。
但那些松樹上什麼也沒有。
“雲墨——”左曼雲一聲淒厲地喊叫後,仰頭昏厥了過去。
m國,一座豪華別墅門口。
門楣上掛着的兩個大紅燈籠,門庭上雕刻的雙龍戲珠圖案,一左一右兩尊威風凜凜的大石獅子,這些東方色彩極濃的裝飾,無一不標示着別墅的主人來自東方。
兩輛豪車開過來停下。
前一輛車的前車門打開,下車的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人,身材高大,目光稅利,精明強幹。
後車門下來的男人年約三十,身材同樣高大,一張俊臉冷漠而疏離,讓人不易接近。
後一輛車下來的人,身材更加高大,足足一米九的海拔令個子嬌小的女人只能仰視,,這魁梧的身材瞬間令前面兩人黯然失色了。
但他的頭上卻戴着摩托車的頭盔,將臉遮得嚴嚴實實。
門衛打開門,恭敬地招呼:“大少爺,二少爺,大管家。”
南宮俊奕沒有說話,南宮俊斐說:“夫人在嗎?”
“在。”門衛回答。
三個人往裡面走去。
穿過林陰小道,走過大花園,再穿過一排涼亭,不時有女傭向他們彎腰行禮:“大少爺!二少爺!大管家!”
前面拐彎準備上樓,南宮俊奕剛轉過去,嘣的一聲,一個穿綠衫的女子冒冒失失從樓上跑下來,一頭撞在了他胸前。
南宮俊奕倒沒事,女子卻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哭喪着臉喊:“大哥,二哥。”
南宮俊奕手一伸將她拉起來,南宮俊斐狠狠瞪她一眼:“你沒長眼睛?”
女子站起來揉揉屁-股,委屈地噘嘴說:“我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嘛。”
“還不滾!”南宮俊斐吼道。
女子側身讓開,等他們三人過去後,她轉身出去了。
三個人徑直上樓,南宮俊奕率先跨進客廳,恭敬地向客廳中的婦人叫了一聲:“琳姨。”
婦人回過頭來,這是南宮俊斐的母親凱特琳,也就是三十年前“聲震南北”公司創始人陸震蘭的妻子林蘭蘭。
當年她逃出陸家那場大火,爲避禍來到m國,改名換姓叫凱特琳。
南宮俊奕的頭盔仍然戴在頭上,凱特琳習慣了,也不以爲意,笑着說:“俊奕回來了?”
南宮俊斐也跟上來喊:“媽咪。”
凱特琳臉露驚喜:“咦?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袁道安行了個禮,說:“道安給夫人請安。”
凱特琳說:“請什麼安啊,我給你說過多次了,我們不興這個。”
她招呼說:“你們坐吧,今天一起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南宮俊斐說:“媽咪,我報了仇了。”
凱特琳不相信地看着他:“真的?”
袁道安說:“夫人,二少爺真的報仇了,他親手打死了那個人。”
凱特琳仍然很懷疑:“是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那個司令?”
“是。”南宮俊斐肯定地點頭。
凱特琳的眼淚掉了出來,哽咽着說:“我們總算報仇了,總算報仇了!”
南宮俊斐過來和她擁抱:“媽咪,別傷心了。”
“我不是傷心,我是高興,我兒子長大了,終於爲我們陸家報仇了……”
天黑以後,南宮俊斐回到了他自己的別墅裡。
站在二樓的窗前,南宮俊斐的臉陰沉得厲害,彷彿殺死獨狼、報了大仇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喜事,而是一件令他感到棘手的煩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