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趣我了,”蘇寒冰笑道:“我可不是美女,在你這位深入敵後的孤膽英雄面前,更不敢稱英雄。”
“在我心裡,你就是天下第一的美女加英雄。”秦非揚的嘴巴很自然就油起來。
“得了吧,不開玩笑了,你在哪呢?我跟你說正事。”
“我在我們國家啊,”秦非揚問:“你在哪裡呢?”
“我也到你們國家了。”
“真的假的?”秦非揚懷疑地問:“你現在在哪裡?”
“在W市機場。”
秦非揚大喜過望,說:“你真的來了啊?你怎麼知道我在W市?”
“我不知道你在W市,”她回答:“我是到W市來找楚雲墨的。”
“那你爲什麼不打他的電話?”
“我先打給你,約你一起到W市來見見面啊,如果知道你在W市,我就不這麼費勁了。”
“哈哈,你打給我也沒事啊,我就可以來接你了。”
“不用,我已經上出租車了,你說你的位置吧。”
“好,城北的三江茶樓,我等你。”
“好的,一會兒見。”
秦非揚這會兒得意了,哈哈,正愁找不到女人幫忙氣佟如月,蘇寒冰就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秦非揚想起蘇寒冰穿特種兵服裝的颯爽英姿,在心裡冷哼:佟如月,蘇寒冰可比你有味道多了,我看你不吃醋!
這茶樓有獨立封閉的雅間,但佟如月他們沒有到雅間裡去,而是坐在大堂裡,兩個茶几之間用屏風稍微隔了一下,相鄰的格子說話都能聽見。
秦非揚也沒有進雅間,他走到佟如月背後的格子裡坐下,佟如月背向着他,沒有看見他來了,他卻看見了佟如月對面的男人。
這男人戴副眼鏡,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樣子。
秦非揚捏了捏拳頭,心說,這種酸秀才,我一拳就能把他揍趴下!
他和佟如月背對背坐,注意傾聽他們說話。
“如月,”那男人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次翻圍牆跑出去?”
佟如月咯咯咯愉快地笑起來,說:“當然記得啊,我們幾個同學翻圍牆跑出去買燒烤吃,我回來翻圍牆進來的時候,把腳扭了,你把我扶回家裡,後來我跛了一週多時間,上廁所都要左曼雲扶我……”
“哈哈,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還有呢,”佟如月說:“後來另一次我翻圍牆出去,那次只有我一個人,我回來的時候,你居然一直蹲在那裡等我,把我感動慘了。”
男人笑道:“我怕你又把腳扭了,想在那裡接你,誰知你嗵地一下跳進來,我們倆一起摔倒在地上了。”
“哈哈哈,對,對,”佟如月眼淚都笑出來了:“我哪裡知道下面蹲的有人,一下跳下來,發現腳下軟綿綿的,不知道自己踩着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嚇得我暈頭轉向。”
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佟如月笑得越開心,秦非揚越生氣,他嗵地一下站起來就要衝過去,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是蘇寒冰打的,他立刻恢復平靜,接了電話大聲說:“喂!親愛的!你到了嗎?”
蘇寒冰撲地一笑:“誰是你親愛的?我是蘇寒冰。”
“我知道啊,親愛的,你到了嗎?我在樓上,馬上下來接你。”
秦非揚一邊說一邊嗵嗵嗵下樓去了。
佟如月聽見秦非揚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跟蹤她?
但隨後她又想起他講電話叫親愛的,他叫誰親愛的?
秦非揚來到茶樓外面,看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女人,他心裡驚了一下,疑惑地問:“蘇寒冰?”
蘇寒冰笑起來,伸手跟他握了握,說:“怎麼,不敢認我了?”
蘇寒冰穿的是便裝,而且跟左曼雲昨天穿的那套衣服顏色一樣,頭髮也很長,他幾乎懷疑這是左曼雲來了。
秦非揚和她握手,說:“你突然換便裝,完全變了個人,我真的不敢認了。”
“有這麼誇張嗎?”蘇寒冰笑道。
秦非揚說:“我記得你是短髮,不會這麼快就長長了吧?”
蘇寒冰說:“我戴的假髮。”
“爲什麼要戴假髮?你有任務?”
“沒有,”蘇寒冰調皮地一笑,說:“你一會兒偷偷帶我去見楚雲墨,我看他能不能認出我。”
“好啊!”秦非揚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我也想看看他能不能分辨出他妻子和你。”
“那你現在是不是帶我到他家去?”
“不急,我們先喝會兒茶,楚魔這會兒還沒下班……”
“楚魔?”
“就是楚雲墨,我叫他楚魔叫習慣了。”
“哦。”
“他是個老古董,上班的時候不見客,所以……”
他伸手摟蘇寒冰的腰,蘇寒冰立刻打開他的手:“秦非揚,我們還沒有熟到肌膚相親的地步吧!”
秦非揚貼在她耳邊低聲說:“是這樣,今天這茶樓在搞一個活動。”
“什麼活動?”
“情侶免費套餐,”秦非揚說:“我接到你的電話,就過來訂了位置,說我和我女朋友第一次在這裡約會,這樣可以省一筆錢。要不然我接你電話的時候,爲什麼要叫你親愛的?”
蘇寒冰不相信地看着他:“秦非揚,你不會摳門到這種地步吧。”
“怎麼能說是摳門呢?”秦非揚正氣凜然地說:“又不是我拿槍指着他們,逼他們給我們免費,而是他們爲了拉人氣心甘情願這樣做。
“再說,勤儉節約是我國人民的優良傳統,既然他們有這活動,我們有便宜不佔,豈不是對不起他們?
“這個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願賭服輸。”
蘇寒冰大笑,說:“你得了吧,我就說了個摳門,你就扯出了這麼長一串。”
“所以,”秦非揚的手再次摟上她的腰:“我們爲了發揚勤儉節約這個美德,就必須演一出熱戀的戲。你以前和楚魔連夫妻都演過了,那演這出戀愛戲也應該駕輕就熟吧?”
蘇寒冰哭笑不得地說:“秦非揚,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你會節約到這種地步!
“我更想不到,一個這麼斤斤計較的男人,居然能深入虎xue做臥底!”
“噓!”秦非揚示意她噤聲:
“關於我只身深入虎xue做孤膽英雄,抒寫驚險傳奇的偉大事蹟,你就不要再宣揚了。
“我秦非揚雖然英雄了得,貌比潘安,天下無敵,文武雙全,卻是一個極低調的人。”
蘇寒冰笑彎了腰:
“秦非揚,一個一邊自吹自擂,一邊誇自己低調的人,應該稱爲什麼?
“痞子!而且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有不少綽號,其中有一個綽號就叫秦痞子!”
“你……”秦非揚服了。
這蘇寒冰和左曼雲雖然長相差不多,但要說聰明,可遠在左曼雲之上,只怕佟如月都還略遜她一籌!
他不由大笑:“沒錯,你連我有幾個綽號,其中一個綽號是秦痞子都能猜出來,真是絕頂聰明,我心服口服。”
蘇寒冰不以爲然地一笑:“這有什麼難猜的,又不是什麼高科技。”
“那好,”秦非揚的手很自然地摟上了蘇寒冰的腰,一邊擁着她往茶樓裡走,一邊說:“那你猜猜我其他幾個綽號是什麼?”
蘇寒冰沒有再退讓,她原來就是特工出身,後來才加入了特種兵,女特工扮演各種角色自然是家常便飯。
和老同學聊天的佟如月有些心不在焉,不斷轉頭從窗戶往外看。
她看見秦非揚從出租車上接下一個女人,他伸手摟女人的腰,女人不斷躲閃,他卻死皮賴臉地硬摟。
然後他貼在女人耳邊說什麼,女人大笑,沒有再躲閃,他就親親熱熱地摟上了。
佟如月轉過頭,暗罵:“登徒子,改不了花心的本質,見一個愛一個。”
蘇寒冰見秦非揚考她,不在意地笑着說:“你還有一個綽號,應該與壞字有關。”
秦非揚一想,小壞也算是他的綽號。
因爲他小時候很頑劣,奶奶才叫他小壞的,然後大家都這樣叫他,一叫就是二十多年,直到現在母親都改不了口。
他又大笑了:“厲害,我的確有一個綽號叫小壞。”
他在心裡暗想,這女人這麼聰明,哪個男人才駕馭得了?
反正他是駕馭不了,自己心裡想什麼,有什麼樣的過去,她都能猜出來,能看明白。
試想想,如果誰娶了她,也許一句話,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你的一切心思。
你不敢撒一句謊,說每一句話都要深思熟慮,撒謊更要天衣無縫,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全部揭穿,讓你灰溜溜如喪家之犬!
男人在她面前就像被剝光了毛待宰的公雞一般,時時刻刻都心生恐慌。
媽也,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太辛苦了!
好吧,這樣聰明的女人,的確讓男人感到很可怕。
一邊腹誹,秦非揚一邊繼續問:“還有呢?”
“還有?”蘇寒冰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哦,我還以爲你天上知道一半,地上知道完了,原來你還是有不知道的。”
秦非揚總算找回了一點自尊。
“我不是神仙好不好?一介凡夫俗子,哪有那個本事。”
秦非揚說:“好久沒見你了,挺想你的,我們今天得好好聊聊。”
佟如月喝了會兒茶,心不在焉地聽着對面的男人說話,他說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心裡老想看看跟秦非揚在一起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