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點了點頭，“對，我叫季晴風，我爸爸叫季宏德。你……叫什麼名字？”
“韓慕微。”
她淡淡地收起借據，轉身就走。
“等等！”季晴風一愣，追了上來，“你住在哪裡？我該怎麼把錢還給你？可能需要很久……”
韓慕微停下腳步，看着她，“你不是還要上學？”哪有時間去賺錢？
季晴風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吶吶地道：“我……我爸爸手術完，肯定好幾個月不能工作，我……”
看起來，她是打算放棄辛苦考得的大學，想要出去打工了。
韓慕微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就在季晴風忐忑不安地以爲她會收回借出去的錢之際，韓慕微突然開口出了一串數字。
女孩一愣，“這是……你的電話號碼？”
“嗯。”韓慕微道：“等你父親的身體好些了，打電話給我。我會爲你提供一份工作，至於上學，你可以繼續上。”
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沉默了好些天的小包子終於開了口：“主人，你爲什麼……”
“你想問我，爲什麼要她寫借據是嗎？”韓慕微開口。
“對……主人，你並不缺錢，而且也沒想要人家還，不是嗎？”小包子有些困惑。
“我是不缺錢，也沒想要讓她還。”
“那爲什麼……”
“小包子，你還記不記得，學校附近有個缺了一條腿，每天傍晚在那裡拉二胡的大叔？”
“記得。”
“每天放學後，在等紅燈時，我都會給他一點錢，有時候是一兩塊，有時候是五塊。”韓慕微停下來，安靜地看着天空，“第一次時，他朝我笑了，給了我五點感謝值。第二次、第三次……也朝我笑了，每次都給了我一兩點感謝值。可是你注意到沒有，一個星期後，我走過那裡，發現錢包忘記帶了，就沒有給錢。”
小包子沉默了，“所以，他不高興了？”
“他抓住了我，問我，今天的錢呢？”韓慕微語氣平淡地敘述着，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小包子卻知道，當時突然被抓住的她，內心是恐慌不安的。
“每天給他錢，久了，他便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我不給，便是我欠了他的。”
“小包子，自從聽你的話開始幫助別人後，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或許一開始是感激你的，但只需要一點小事，就足以讓他們把之前的感激全變成怨與憎。”
“後來我路過那裡，他看到我了，便停下不再拉二胡。大概是覺得，他拉的二胡是給付了錢的人聽的，我沒有給錢，便不夠資格聽他的二胡吧！”
“劉嫂之前每次都喜歡在市場的一個老太太那裡把剩餘的菜都買了，一是因爲那些菜自己老太太自己種的，很新鮮。二是覺得她一個老人家每天揹着這麼多菜來這麼遠的地方賣，太辛苦了，剩下的菜若是再揹回去，不僅累，而且可能就壞了。所以每次她都會把剩下的菜低價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