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中,段棠靜靜地睨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平靜的面龐上,讓人難以窺測出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空氣中的沉默,讓於夢甜有些坐立不安,過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地舔舔脣,“棠,你和那女人認識嗎?那個長得和我很像的女人。”
“長得和你很像?”清冷地聲音,帶着一些嘲弄,頎長的身子走到了沙發邊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於夢甜仰着下顎,只覺得這會兒的段棠,似乎是話中有話。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頰,他輕垂着眼簾,凝視着眼前的這張臉,他看得很仔細,隨着手指的拂動,似乎是要看透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閉上眼睛。”段棠低低地說道。
於夢甜一愣,隨即柔順地依言閉上了眸子。
他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眼皮,指腹輕輕地摩擦着,這一閉眼,卻是更像那個鐫刻在他腦海中,怎麼都抹之不去的容顏了。
“你說,她像你?”他的身子慢慢地彎下,脣,附在她耳邊輕喃着。
“難……難道不是嗎?”她的身子顫了顫,只覺得耳邊的聲音似冰且寒。
“爲什麼不說,是你像她呢?”他淡淡地反問道,語調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
她的臉色白了白,睫毛輕顫了一下,就想要睜開眼睛。
“別睜開,就給我閉着眼睛!”他冷冷地警告道。
於夢甜抿了抿脣瓣,倒是沒敢睜開眼睛。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卻足以讓她知道段棠的脾氣。
面對着段棠的時候,不要去惹毛他,不要去違逆他,他是一個上一秒可以把人捧上天,卻也可以在下一秒把人摔下地。
陰晴不定,卻又沒法不讓女人癡迷。
她……要留在他的身邊!於夢甜雙手微微地握緊,在心中如是對自己說着。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得到這個男人,想要他的心中有她的存在,想要他看着她。不管是她像誰,或者誰像她!
只要……他肯真正地接受她!
驀地,於夢甜感覺到一具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手指,揉捏着她身體,滑進了她的衣服裡,而他的脣,輕輕地貼着她的臉頰,可是,卻並不是吻,只是貼着。
“愛我嗎?”他呢喃地問着,聲音不似剛纔那樣冰冷,反倒是有着一絲乞求。
“愛。”她沒有任何遲疑地回答道。
可也僅僅只是說了這樣的一個字,身上的重量驟然一輕,他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身子,而他的脣,那帶着微涼的脣,也離開了她的面頰。
於夢甜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睛,只看到段棠已經走到了一旁的吧檯邊,拿出了一瓶紅酒,徑自倒了一杯,放在手中輕輕地晃動着。
這會兒的他,鳳眸輕垂,濃黑的睫毛從側面望去,更顯捲翹,挺直的鼻樑下那淡色的薄脣微抿着,他似在聞着酒所散發的香氣,又似在想着什麼。
“棠!”於夢甜起身,想要走進段棠,然而腳步才邁開了兩步,那冰冷的聲音,便制止了她的繼續前行。
“你先出去。”
“我……”
“出去!”
於夢甜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是她做錯了什麼?又或者是說錯了什麼嗎?
一出房間,於夢甜卻驀地停下了步子,房間外,項楚楚正站着,一臉的似笑非笑。
項楚楚這個女人,於夢甜是知道的。面兒上是段棠的私人看護,可是實際上,卻隱隱有着另一層的關係。
據說,在她沒出現之前,項楚楚是段棠身邊呆得時間挺久的一個女人,據說,段棠對項楚楚有着一種不一樣的曖昧,據說,段棠之所以看中項楚楚,是因爲她的名字和下巴。
據說……還真有挺多個據說的……
可是這些,於夢甜都沒在意過,因爲她知道,在段棠的心中,項楚楚其實什麼都不是!
於夢甜就像沒看到項楚楚似的,徑自越過了對方。
“你以爲現在這樣,算是得到了段棠?”項楚楚的聲音猛然地在於夢甜的身後響起,聲音之中充滿着嘲諷,“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於夢甜的腳步輕輕一頓,嘴角掀起一絲冷笑,“替身?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項楚楚看着對方的這張臉,心頭一陣怒氣揚起,簡直想要把眼前這張臉狠狠地撕碎,“沒錯,我是替身,你難道以爲你和我有區別嗎?如果你見到了那個女人的話,你就知道自己又多悲哀了。”她想要看到於夢甜那張和楚歡相似的臉上出現驚訝,出現難堪,出現傷心,可是,最終她失望了。
於夢甜只是懶懶地揚了揚眉,“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楚歡嗎?我們已經見過了,她長的的確挺像我的。”
“是你像她吧!”項楚楚不客氣地道。
於夢甜脣角一僵,不過卻依然嬌媚地笑了一下,“項楚楚,你知道你和我的差別是什麼嗎?”她的眼中滿是不屑地說道,手指撫着自己的臉龐,“就是這一張臉!”
說着,她得意地看着對方一下子蒼白的臉色,轉身離去。
而項楚楚則瞪着於夢甜的背影,眼中是滿滿的不甘和嫉恨,“你得意,是因爲你沒見過段棠對楚歡在意的模樣,等你見着了,你可會比我痛苦上千倍萬倍!”
到時候,越是相像,越是愛段棠愛得深,那麼那種痛苦,就越是呈等比上升着。
杜海看了一眼手中的邀請函,問着方婷兒道,“你也給楚歡了嗎?”
“沒呢。”方婷兒小聲地回道。
“那回頭你趕緊給楚歡一張吧……不,你給兩張,沒準楚歡還能讓蕭墨夜也答應一起去看。”杜海想了想道。“婷兒,這社會挺現實的,你進公司的時候說自己認識蕭墨夜,現在不啻是個好機會,如果蕭墨夜真的去看了,就沒人會認爲你是在說謊了。”對於女友在公司裡的處境,杜海也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