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201章

青陽公主看了看手裡染血的長劍,怨憤的盯著這個讓她鬱悶了一輩子的男人,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解脫了!

鳴湘被侯爺的一句話徹底毀掉了,王二家的當即就感覺自己的機會到了,上前諂媚道:「公主,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青陽公主將長劍轉到鳴湘和馮氏身前,嚇得兩人不住搖頭髮抖,鳴湘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公主,我,我也是被逼迫的,侯爺他不許我說,我也不敢說,我怕說了之後,您就不要我了,公主,我錯了,我錯了,看在我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您原諒我,不要殺我!」

馮氏則是羞憤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無聲哭泣,肩膀顫抖,她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徹骨的後悔,當初侯爺纏上她的時候,她沒有立刻拒絕,已經是錯了,可沒想到,當時的錯誤居然造成了如今的後果!悔不當初也已經晚了,世子不知從何處得知她和公爹的事,今天早晨故意說自己出門了,引得公爹來她房中,公爹本就是個混帳,也不顧她纔剛出月子,就要摟著她強行辦事,說出了那些話來,就被早就偷偷藏在內室的世子聽到了。

馮氏知道,自己這下不僅僅是顏面無存,就連她的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一時了無生意,起了輕生的念頭,念起身起,一頭撞在了桌角上,暈死過去。

王二家的過去看了看她,回頭對青陽公主說道:「公主,沒死,昏過去了。」

青陽公主將手裡的劍拋下,然後對王二家的說道:「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鳴湘和馮氏灌了啞藥,鳴湘賣掉,馮氏還給他們馮家,你隨我出去安撫賓客,若是讓人知曉了今日之事,你知道後果的。」

王二家的縮了縮頭,立刻點頭:「是,奴婢知道,請公主放心,奴婢定會將此事處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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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賓客們紛紛往慘叫聲的源頭找去,看去的時候,從外面又走入了一隊官兵,爲首的是京兆尹,只見他面上明顯帶著緊張,可是卻又不得不往前的樣子,帶著人闖入了公主府,公主府裡的管家迎上來問他做什麼,京兆尹深吸一口氣,然後氣沉丹田,將醞釀了一路的話給大聲問了出來:

「府上世子去我京兆報案,說是老婆偷人,孩子是他爹的,讓我們進來拿人!」

說出這話,京兆尹的內心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這叫什麼事兒啊!他這一嗓子嚎出來,今後指定就是和青陽公主府槓上了,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緩衝,他就這麼被推到了臺前,得罪了青陽公主。想起公主的兇殘,京兆尹只覺得頭皮發麻。

可是誰讓給他施壓的那一方,比青陽公主還要兇殘呢。

衛國公府世子婁慶雲,大理寺卿婁大人,他手裡捏著京城所有的刑訊單位,大理寺是三法司之首,刑部都要聽他的調遣,何況他這麼一個小小的京兆呢,前途捏在人家手中,得罪了青陽公主,最多以後被她打打罵罵,可是得罪了大理寺,那就是親手毀了自己的前程,孰輕孰重,京兆尹大人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當婁慶雲找到他,讓他在這個時候上門吼這麼一嗓子,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果然,隨著他這一聲嚎叫,賓客間幾乎都炸開了!

什麼什麼,兒媳婦偷了公爹,還生了孩子?

這閨女變妹子,孫女變庶女……這,這真是好一齣狗血大戲啊!

圍觀羣衆不厚道的笑了。想起了青陽公主平日的囂張爲人,人民羣衆捧腹大笑了。這就叫做現世報,來的太快了!

後院的嚎叫還在繼續,但是京兆尹可沒有那個膽量直接闖入公主府的後院去,只在院前守著,裝作沒有聽見後院的哀嚎聲一般,管家急得滿頭大汗,先前他媳婦兒來跟他報信,說是後院出了大事,侯爺偷了少夫人,世子去京兆尹告狀,京兆尹找上門來了。傻子也知道,世子怎麼可能去找京兆尹,家裡發生了這種事,他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京兆尹告狀,讓京兆尹來處理呢?分明就是受人陷害,故意將這件事情挑到了京兆府,爲的就是不讓青陽公主私下處置,這是要鬧上公堂,天下皆知的地步啊。

話說最近青陽公主府得罪了誰,衆人心中明鏡兒似的,上回長公主好心好意來府中給孩子送洗三禮,卻莫名其妙掉下了水,之後也沒見婁家說什麼,可就在大家以爲婁家認慫的時候,就在滿月酒這日,賓客盈門之時,將這千古醜事給爆了出來,青陽公主府這回是丟人丟到家了。

人們皆在心中暗歎了一下衛國公府的手段,既能辦事,又能忍,明的不來來暗的,還偏偏暗的叫人無話可說,因爲本來就是公主府有這個把柄在他手上,而明面上又將自己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可又能讓大家清楚地知道,青陽公主府到底得罪了誰!

青陽公主面如死灰從裡面走出來,王二家的衝到了管家面前,一把推開了他,算是給公主清了路障,管家差點被她推得摔倒在地,想罵她,可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媳婦鳴湘並沒有跟出來,心道不妙,就沒敢當著公主的面兒給王二家的爲難,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王二家的現在哪裡還有空去管他,如今正是她頂替鳴湘,成爲公主身邊頭號心腹的關鍵時刻,鳴湘都給她扳倒了,何況是個管家呢。王二家的志得意滿,拽得很呢。

「誰讓你們過來的?」青陽公主徑直走到了京兆尹面前,忍著怒火對他問道。

京兆尹頭皮發麻,心裡好想告訴她是誰讓他過來的,但是也知道自己就算說了,和青陽公主府的樑子也已經結上了,所以,他選擇不說,沉著應對:

「公主明鑑,自然是有人拜託本府過來,這人肯定是府上之人,要不然,您府上這麼大的事情,外人又如何知道呢?」

不愧是做京兆府尹的老爺,說話自然有他的分寸,幾句話就把這事兒給撇乾淨了些,反正是你們府上發生的事,他只是收到了報案纔會過來的,如果這種私密的事情沒有人報案,他一個外人又如何知道呢?

青陽公主臉色陰沉的可怕,指甲都掐的陷入了肉裡,可是她卻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咬牙切齒的對京兆尹說道:

「沒誰拜託你過來,給我滾出去!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公主的怒吼響徹雲霄,京兆尹擦了擦面上被她噴到的口水,對她拱了拱手,說道:「哦,既然,既然府上沒人報案,那,那本府就,就告辭了。」

反正他來的目的,就是不能讓青陽公主將這事兒給隱藏起來,現下大家也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他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臉上堆著笑,一副完成了任務的輕快感,說完之後,不等青陽公主反應過來,他就麻溜的帶著身後的官差怎麼來的就怎麼出去了。

京兆尹一走,圍觀羣衆們又熱聊了起來,完全沒有發現,主人家越來越青的臉色,青陽公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招來了府中的護衛,讓他們一個個的將人全都給趕出府去,不想再看到這些人對她指指點點的樣子,正如駙馬所言,這些人表面上對她恭敬,可是背地裡卻在說她的是非,她是公主,就算有幾個面首又怎麼樣?這些酸婦自己沒有這本事,沒有這權利,沒有這身份,就偏好在背地裡嚼舌根子,這樣的人,她還有什麼好相交的,反正今天她也丟人丟到家了,不在乎再來一些,這些人要看她笑話,她就偏不讓她們看,一個兩個全都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

今日來公主府參加滿月酒的,全都是京城勳貴,還從來沒有過去誰家做客給主人趕出來的經歷呢,青陽公主這樣的無措舉動,真的是徹底讓賓客們反感了,衛國公府的三房夫人包氏振臂一呼:

「這什麼雞鳴狗盜的地方,咱們還不屑待著呢!用得著叫人趕我們嗎?今後別說是公主府有事,就是八擡大轎請我們,我們都不來!還要你趕,哼!各位夫人,我們自己走!省得被有些下三濫的派人趕!不嫌晦氣!」

包氏的話讓賓客間的夫人們感同身受,先前大家只是察覺到被侮辱,可是都愣著沒反應過來,包氏一聲吼,徹底將夫人們的怒氣給激發了,紛紛對青陽公主遞去了鄙視的目光。

自己家做了醜事,居然還敢這麼囂張。不知道是哪位夫人應了一句:

「三夫人說得對!今後這種腌臢之地,就是請我們來,我們都不來了!」

這句話一說,果然引起了大部分夫人們的附和,一陣喧鬧中,青陽公主簡直氣得要爆炸了!搶過了一個護衛手裡的劍,就對著那些只會說風涼話的夫人們砍了過去,這種時候,她們不僅不想著安慰她,居然還一個個這樣奚落她!

她可是公主啊!是金枝玉葉!憑什麼受這些愚蠢的婦人指戳謾罵?

因爲青陽公主的瘋癲之舉,賓客撤離的速度就更加快速了。一轉眼,先前還爆棚滿座的院中,就變得一片狼藉,杯盤散碎一地,就好像遭受了什麼搶劫一般,青陽公主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噴出了心頭。

包氏和韓氏特意坐在馬車裡,看著賓客們上車離去,直到最後,公主府門前沒有一輛馬車之後,她們才讓人驅動馬車,緩緩的駛出巷子。

包氏一路上都在捧腹大笑,韓氏比較正經些,卻也沒忍住笑了好幾回。

今日她們奉命前來公主府參加滿月酒,可是上回洗三的時候,長公主就被莫名其妙算計的掉下了水,她們今日來到這裡,原本心裡可是忐忑不安的,心想著什麼都不吃,哪兒都不去,就這麼混到酒席散了,就回家,可哪裡知曉,居然讓她們看到了這一場好戲,之前的憋屈和鬱悶一掃而空,兩位夫人全都有一種惡有惡報的爽快感。

這事兒她們回去一定要添油加醋的告訴老太君知道,讓她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