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脣湊近她頸間,眼角粗粗一看,她因他靠近皮膚上泛起一層細粒,雪白細頸更是沁出了一絲輕紅,他眸眼更深。深吸了口氣,將氣息重重吐在她脖間,她小鹿般微微一顫。
“起牀,更衣。”
他驀地鬆開她徑直起身,眼角瞥過她驟然鬆口氣的表情暗笑,一擊掌,婢子魚貫而入,洗漱衣物,一一具備。
阿不抱抵着被子愣愣看他,無疑,豔絕如鳳無聶,他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好像印象中,她是第一次這樣在醒來的清晨打量他起牀後的樣子。
看着看着,思緒就有些飄遠,然後一臉懵懂的看着那些服侍的婢女,爲什麼她們對她房裡突然出現的男人絲毫不驚訝?這份淡定,着實叫阿不佩服。
正感慨着,那頭飄來一句。
“你來。”
怔了好一會,才明白他是對自己說。見他張着手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樣子頓時就有些不爽,“你手斷了?”
話才落,方纔還被她感嘆淡定的一衆侍婢卻是白着臉顫顫俯身跪了一片,那動作快的令人咋舌。
這才明白過來她的話在她們聽來是大大的不敬,本來不怕的,可被她們這陣勢一嚇,心也莫名慌了一下。
鳳無聶似是不滿她呆愣的樣子,無視一地跪着的人,沉聲重複,“過來。”
阿不癟癟嘴,也不敢觸怒了他,從目前關係來看,他也算是她的老闆,算了,爲了工資。
如此安慰一番,這才慢吞吞掀了被子走去。
一看那些繁瑣的衣物,她果然一副苦大仇深的糾結樣,隨便取了一件就往他身上套,明明是按着印象中落月給自己穿衣順序做的,怎麼到了她手上就怎麼都不像了?
“這個是這樣弄的麼?是先穿這個還是這個?”
她晃晃兩手裡的東西,見他根本不理她,又退而求教那跪着的婢子。
可憐那婢子嚇的臉無人色,小心看了上面心情似乎不錯的主子,戰戰兢兢指了她右手裡的東西馬上埋了頭。
得到指引,雖過程曲折,但還算順利。
看着僅着一身白色裡衣的女子甚是坎坷的伺候自己穿衣,他沒發覺自己已慢慢勾了脣,任她有些胡來的動作。
面前的女子,一頭青絲鋪散,微微凌亂,長髮分垂至臉兩側,憑添了一絲平日不曾流露的嫵媚的同時又隱隱透着柔弱,忍不住叫人心生憐惜。這樣的她,亦是他不曾見過的。素淨的臉未施粉黛,清清爽爽的,女子中,她的確算不得絕色,可就是叫他挪不開視線。
“好了。”她終於提起笑,眉眼彎彎,拍拍他胸前撫平褶皺,滿意道:“帥氣。”
聽着她毫不吝嗇的讚美,他也跟着勾了脣角,目光落至她光着的腳丫時,眸中微動,在她猝不及防的驚呼攔腰抱起她。
透過薄薄衣料傳來的觸感終是讓他蹙了眉,她竟比他想象中還要清瘦一些。
阿不怔怔看着他似有不悅的面龐,不知道哪裡又觸到了他。
直至被放上牀,蹲身在她面前的他毫不在意的攏了她雙腳於掌心暖着,一呆後,掙扎着就要掙脫,卻被他緊緊握住。
“若是有什麼喜歡的儘管叫廚房去做,廚房做不出來,那就差人去買。”
話題跳躍太快,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注意還是順利被轉移了去。
“什麼都行麼?我沒錢的。”
被她的認真逗笑,他有些好奇她腦袋裡到底都是裝的什麼。
“偌大的王府,還養不起一個你?”
“臭豆腐也行?”
他本笑着的嘴一沉,就是老吃些不正不經的東西纔不見長肉。
“你說吃什麼都行的,我就想吃那個。”他不知,她愛吃那些零食,只因那些有着與現代相似的味道,這樣,她還能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她並不是完全陌生的。
見她神情堅決,他終是妥協,“不許多吃。”
心下明白,就算明面上阻攔着,暗地裡她準能吃得更無節制。
他的反應讓阿不很是疑惑,鳳無聶今天,很不正常啊。覺得頭又被他摸小狗似的拍着,猛地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
“喂,你能不能不要用摸了腳的手再摸我的頭,我全身最智慧的地方就是這裡了好不好?”
她煞有其事的激動大叫,一副殺人父母樣子。唯有此事不能容忍。
鳳無聶看了她一會,終是在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憤慨中敗下陣來,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作對似的又是在她頭上一陣亂揉。
根本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阿不先是一愣,然後胸中怒火瞬間噴涌。
尼瑪!
她飛撲至他身上,雙腿箍在他腰間,他卻怕她掉下雙手託着她的*,而她早已瞅準時機發瘋似的在他頭上轟炸,淑女什麼的統統見鬼去吧!
而那些跪着的婢女早已被這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了,忽的覺得今天來這裡就是受罪,這這這,這是要逆天啊!她們是繼續跪着裝什麼也沒看見還是趁機偷偷退出去?
婢女的心聲那二人自是不知曉的,阿不居高看着被自己蹂躪的鬼似的鳳無聶,鋪散遮了滿臉的發下只露出一雙幽深的眸盯着她,她也好不到哪裡,呼哧着粗氣,嘴前的頭髮就被吹得一鼓一鼓的。
忍了一會沒忍住,噗嗤一聲破功倒在他肩頭笑的亂顫。
她僅着裡衣,因着剛剛打鬧,領口早已鬆開,從他的視線看去,剛好將她領口下的雪峰鸞谷看得真切,喉結一動,呼吸跟着粗起來,抱着她的手不自覺也緊了幾分,而她還渾然不覺的笑的開懷。
“出去。”
他聲音裡帶着某種隱忍的暗啞,外邊的侍婢無不得到特赦般垂首躬身退出,房間裡的氣氛,忽的詭異起來。
抱着她的人一動不動的,阿不笑夠了直起身,“鳳無聶?”
她歪頭試探,微微冰涼的手不經意劃過他的面,沒發覺他驀地一重的呼吸。剝開了他面前的一綹發壓低頭打量,見他還不動,閉嘴憋着笑趕緊將他頭髮分理好。
“哎呀,還是挺帥的嘛!”
她本還想嘲笑,可撞進他深如瀚海的眸心卻先一震,裡面汩汩涌動的深暗讓她直覺的危險。
猛地意識過來就要掙扎着要下去,眼中畫面卻是一陣翻轉。
眼梢只看到牀帳金鉤被一片白色衣袖一揮,震顫顫的鬆了鉤掛住的紗帳,隨即她身子一重,被一副昂藏的身軀狠狠壓倒在褥子上。
“鳳——唔”
兩片溫熱重重壓到自己脣上,輾轉吸吮,帶着強烈的掠奪氣息和微粗的呼吸,她猛地清醒過來,驚怒之下,狠狠咬去,他卻抱緊她,霸道的不容她掙脫。
直到她憋紅了臉氣息不暢,他才離開她的脣,喑啞着聲音調笑,“你上次可乖多了。”
墨黑邪肆的眸,緊盯着她的臉、眼,他眼裡佈滿情·欲,卻又另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在他眼瞳最深的那一點綿長的拉伸到四角,晨光透帳而進,朦朦朧朧的,卻足夠看清他眼裡她的模樣。
她披散着一頭青絲在軟枕上,蹙緊了眉,半眯着眼睛,雙手抵至他胸前,強壓下慌亂,“鳳無聶,我們之間只是合作。”一出口,她亦是被自己同樣喑啞的聲調嚇了一跳。
聞言,他邪邪挑高一隻眉,卻是隻盯着那微微紅腫的脣,忍不住伸手輕輕摩挲着,答得漫不經心,“既是合作,你難道不知,自從答應做我的王妃開始,這些事就是避免不了的麼?”
身下的人一僵,晌久纔有些艱難的開口,“在外人面前,我可以跟你演戲,可是我有我的底線,希望你能尊重。”
“底線?是這樣?”他的脣再次落在她脣上,輕的如蜻蜓點水般,感受着她驀地僵硬的身子,勾脣一笑,緩緩移下,“這樣?”
他舔·舐過她脖頸,看着她緊緊收緊的拳頭,眸光輕滌,手伸向她腰間的細帶,“還是這樣呢?”
“鳳無聶!”她緊緊抓了他手不讓再動,眼中有着怒氣,他們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阿不,難道說,除了我你還想嫁別的男人?”
“沒有。”嫁你遲早也離。她別了臉不看他。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心中一驚,不明白他爲何這般執着,阿不嘆了口氣,“鳳無聶,你放心吧,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再嫁他人,至於柳夢留,只是我一廂情願,這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
他不就是想逼她說出這句話,不就是想讓她再難堪一次麼,那就如他所願。
炯利的眸盯着她打量了良久,似是在辨別話裡的真僞,然後身一低,卻是在她的驚懼中頭抵着她的額頭,直直看着她。
“你——”
“下次再勾·引我,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的鼻尖貼着她的鼻尖,呼吸着彼此的溫熱氣息。
阿不被他無賴的舉動氣笑了,一拳捶在他後背,“鬼才勾·引你!”沒見過佔別人便宜還怪別人的。
“可不就你這隻色鬼麼,剛剛不是還看的歡?”他得意一聲哼,靠在她脖間。
阿不心下一虛,沒理他此時的舉動,想反駁卻發現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便推着他要他起身。
他就像山似的壓在她身上不動了,懶懶道:“宮裡來了嬤嬤,大婚之前,你便跟她們學些規矩吧。”
見上面沒應,他提脣,想也知道她此時定是皺着眉的愁苦樣。
果然,“一定要學麼?”
“去宮裡,或者讓她們來府裡——”
“還是讓她們來府裡吧,人多熱鬧,呵呵——”
他無聲提脣,也不拆穿。
阿不只覺身上驀然一輕,隨即眼前一亮,他已撩了帳下牀,臨走前對她落下一句“太小了。”
順着他曖昧戲謔的視線她低下頭尋去,臉一紅,卻是氣的,氣急敗壞的抓起枕頭就衝那大笑離去的背影砸去,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