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徹沒說什麼,下令召了月老,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簫徹揮手讓月老退下。臨淵竟然找月老要了最強的姻緣繩,此等大公無私,到底是絕情還是重情。
簫徹手握柳若竹的命格,感覺沒有繼續懲罰她的念想,隨即放開手,任由它飄向遠方,飄回主人的身體。從此那個凡人和神界就沒有任何聯繫,入輪迴、享平安順遂,一切順其自然。
時間飛逝,春天抓着冬天的尾巴久久不放,初春的天氣還是冷意不減,厚厚的積雪也漸漸褪去,露出黑色的大地。柳若竹像往常一樣遊走在皇后、惠妃和弘文館之間。只是自元宵節後,李世子與她的接觸多了起來,李世子總是能找到話題與自己攀談幾句。而柳若竹卻不討厭這種感覺,有時兩人不知不覺就能聊上很久,只是李世子那炙熱的眼神與自己太像了,每當看到李世子這樣看自己,柳若竹都能想到臨淵,路若竹就會不自覺地逃離,匆匆結束話題。
臨淵完成了晚夕的心願,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待在人界,更何況這種多事之秋,臨淵無奈的看着案几上堆積的文書,隨意的翻了幾本頓時感覺頭疼不已,臨淵把手肘放在案几上,手捏了捏眉心。沒有易朔那傢伙在身邊,還真是沒人給自己處理這些老傢伙們的碎碎念。自己偏不能對他們怎樣,這些都是父親留給他的人,只是這尊後哪能說找就能找到的,像父親那樣與母親相戀一世的情緣,得之不易啊,思及此,臨淵腦海裡浮現出那一抹倩影,隨後自嘲一番,拿起案几上的文書翻閱處理。可那些文字像是無頭文字一般,讓人看不懂、看不進,臨淵煩躁的放下文書,起身便往外走去,臨淵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人界,來到了皇城腳下,臨淵不知自己怎會在此,罷了,竟然來了,就算是友人安一眼也不爲過。臨淵沒有多想,一個閃身便去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
就在臨淵後方不遠處,夜笙正悠哉的斜倚在樹杈上,慵懶的玩着纖纖玉手,嘴角欣賞的笑意看得出她對自己的手很滿意。擡眼看着臨淵去的方向,宛若黃鸝的聲音從妖豔似火的潤嫩脣瓣傳出:“這樣世間無三的男子還真養眼,真想收入我的裙下,可惜啊,嘖嘖嘖,地位不匹配。”說完臉上浮出一抹失落,隨後眼珠一番,調皮一笑:“不能帶回去,不如就來一次露水情緣,我如此美豔,說起來還是自己吃虧。”說着就興沖沖的追着臨淵消失不見。
臨淵來到皇宮的上空,一股奇異的香味瀰漫在空中,臨淵察覺出裡面摻雜着妖氣,臨淵趕忙豎起結界把自己包圍在其內,然卻爲時已晚,在他聞到香氣之時,藥粉已經進入身體。臨淵停在空中,轉身看着後面,果然不一會兒,一個穿着大紅衣衫的妖豔女子出現在眼前,臨淵看着那笑顏如花的面龐,臨淵的眸子慢慢冷了下來,手臂輕輕一揮結界化爲烏有。夜笙停在臨淵不遠處,眸子裡閃爍着豔羨的光,盯着臨淵的眼神恨不能把他拆骨入腹。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面對臨淵,比她在遠處的看到的還要令她折服。臨淵被她這赤裸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舒服,冷冽的目光讓也是猛的回過神來。
面對臨淵的突然轉變,夜笙倒也不以爲意,勾人心魄的眼眸盡是笑意,柔弱無骨的身段輕輕晃動,酥軟纏綿的嗓音緩緩流出:“魔尊尊上別那麼冷漠嗎?人家好歹也是妖界二公主,雖不及你的身份顯赫,可六界之內除了那神界刁蠻的小公主,和你那恩人歌頌的六界第一美人之外,還有誰能比我身份尊貴,而且……”夜笙停了一下,看身邊人沒有任何反應,夜笙頓時苦了小臉,下邊的話也有些懨懨的:“而且,我長成這樣,你就一點也不動心?況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們男人佔便宜。”
臨淵沒在意她說的什麼,只覺得體內一股燥熱在胸腔蔓延,他想起剛纔飄來的奇香,臨淵看着夜笙,不用想也知道他中了什麼藥。臨淵悄悄的運轉法力,暫時壓住了體內的燥熱,奇怪的是,臨淵越是壓制體內就越是燥熱不安。
夜笙注意到了臨淵的異樣,剛剛還想放棄逃離的想法,頓時被拋之腦後,膽子也打大了起來,手似無意拂過肩膀,那本就鬆垮搭在肩上的薄紗,從肩上滑到臂彎,那雪白的香肩和藕臂暴露在空氣中。臨淵眼底戾氣更甚,看的夜笙有些毛骨悚然。但一想到臨淵中了妖媚之毒,她恐怕早就想法子逃走了,妖媚之毒雖然不會傷害身體,可全身的燥熱會逐漸吞噬人的意識。臨淵見她還不死心,怒氣急劇上升,忍着身體的不適,法力匯聚於掌心,毫無憐惜的打向夜笙,夜笙也沒想到表面這樣溫文爾雅的人,竟然會如此心狠。一瞬間眼底的驚豔瞬間變爲恐懼,夜笙本能想逃離,可那疾馳而來的暴戾讓她無所遁形,伴隨着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夜笙就消失在空中。
柳若竹拿着帕子,輕輕地擦拭着劍刃,好看的黛眉微微蹙着,眼底有化不開的哀傷和思念。臨淵來到院子時就看到了這幅場景,少女拿着劍柄,仔細小心的擦拭着劍刃,如果不是那微蹙的眉頭和哀傷的眼神,倒是別有一副意境。臨淵第一次這樣帶着侵略和貪婪的眼神看着柳若竹,那樣子像是要把柳若竹狠狠蹂躪在自己的懷裡,讓她和自己成爲一體。臨淵此時的聲音變得渾厚:“竹兒。”
柳若竹擦拭劍刃的手微微一頓,以爲自己是幻聽了,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這是有多想他啊,沒有理會繼續擦拭劍身。臨淵又喚了一聲:“竹兒。”
柳若竹木訥的轉過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多日不見思念如潮,不知爲何柳若竹感覺眼前霧濛濛的,臨淵的容顏逐漸變得模糊,柳若竹哭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柳若竹胡亂的抹着眼淚,現在的模樣有些滑稽,柳若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爲何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臨淵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避開的,最終還是來了。看着滿臉淚痕,窘迫的兀自笑的女孩,心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先……生,您怎麼來了?”柳若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吐出來的音節卻有些磕巴,還帶着點顫音。
臨淵沒有說話,走近柳若竹,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緊緊盯着柳若竹的俏顏,手在衣袖下微微顫抖,好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柳若竹沒等到迴應,以爲是自己的幻覺,猛的擡頭,對上那炙熱的眼眸。下一瞬她就落入一個寬闊的胸膛。她心下一驚,心臟不可控制的狂跳。直到脣上一股暖意伏上,她……被吻了。
臨淵現在很混亂,他明明可以走的遠遠的,妖媚之毒放大了他藏在內心深處最大的渴望,他想她了,無時無刻,刻意的忙碌刻意的疏離,並未讓他的心沉浸一分,他……最終還是亂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