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被打的眼冒金星,柳若蘭卻一把推開重傷的小梅,小蓮急忙接住搖搖欲墜的小梅,柳若竹也擔憂的想要去扶。柳若蘭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柳若竹痛苦的拍打着柳若蘭的手,嘴裡艱難的喊着:“三…皇姐。”
柳若蘭面目猙獰的看着柳若竹,手裡的動作也加重了,大家看着這一幕都呆住了,一時間竟忘了前去幫忙拉開。柳若馨也沒先到柳若蘭會發瘋,一臉震驚的看着瘋子般的柳若蘭,手足無措。這時門口傳來沉悶憤怒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大家回頭看到臨淵正站在門口,月白衣衫下罩着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軀體。臨淵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雖臉色平靜,卻給人一種壓迫感,臨淵看着柳若蘭的手,和因呼吸不上來而滿臉通紅的柳若竹,臨淵眼神開始變得狠厲,看着柳若蘭的眼神恨不能剮了她,臨淵這次是真的動了殺意的。柳若蘭第一次見生氣的臨淵,柳若蘭也不害怕,淒涼的笑了起來,這一笑沒有了剛纔的狠厲,柳若蘭手裡的力道也變輕了。柳若蘭又看了一眼柳若竹,嫉妒的她想要當場擰斷她的脖子,但她並沒有那麼做,看着柳若竹漲紅的小臉,心底還是不忍,但是就這樣放了她又心有不甘。突然腦子一閃,她想知道六丫頭在他心底到底有多重要。柳若蘭心一橫把柳若竹擋在自己前面,一隻手摟着她的身體,另一隻手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柳若竹的脖子上。柳若蘭對着臨淵痛心疾首的喊道:“先生,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我就是那樣喜歡你,第一次見你,你就對着我笑,後來你也一直在關注我,爲何後來你還要喜六丫頭?爲何你還要喜歡她?一定是她勾引的你對不對?一定是,一定是!”
柳若蘭毫無邏輯的瘋言瘋語着,柳若竹卻聽到不敢相信的話,先生喜歡我?是真的嗎?了柳若諸來不及按住自己心底的狂喜,就被有些癲狂的柳若蘭不小心劃破了柳若竹的脖子,柳若竹悶哼出聲。看着慢慢滲出血的脖子,臨淵再也不想與她廢話,悄悄施展法力,正要施法之時,皇帝來到書社,怒視着柳若蘭,眼底的失望掩蓋不住,痛意亦是遮擋不來,憤怒的盯着柳若蘭。柳若馨剛纔見情況不妙,就派人通知了皇帝,沒想過到皇帝來的如此之快。皇帝失望的眼神刺痛了柳若蘭的心,柳若蘭沒想到皇帝竟然會來,柳若蘭看到皇帝不免慌張,她沒想過要六丫頭的命,可是現在說出去還有人信嗎?她帶着哭腔欺哀哀的叫了聲:“父王。”
“逆女,還不快放下匕首。”
柳若蘭拿刀的手開始變得鬆弛,正當她想要放下的時候,突然再一次架住了柳若竹,嘴裡驚慌的說着:“不,不,不,父王,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說完惡狠狠的看着柳若竹,本就不出色的容貌,變得猙獰可怕,繼續道:“都是她,明明入不了大家的眼,爲什麼還要費盡心思表現自己,爲什麼一定要出色,就那樣平凡的過完這一生不好嗎?爲什麼要出色,要搶走屬於我的東西,搶走了父王的目光,還搶走了先生,都是她,如果沒有她,先生還會是我的。”
眼看她就要發癲,柳若蘭高高舉起手裡的匕首,使出全身的力氣,朝着柳若竹的脖頸刺去,眼看着柳若蘭手上的匕首就要刺向柳若竹,臨淵再也忍不住了,輕輕一揮手,柳若蘭好像被拌了一下,普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柳若竹也擺脫了柳若蘭的束縛,臨淵輕輕施法穩住柳若竹傾倒的身軀,直到小蓮扶住柳若竹這才收回法力。皇帝身後的侍衛迅速圍住了柳若蘭,柳若蘭坐在地上一聲不吭,任由侍衛將自己圍住。皇帝看着癲狂的柳若蘭,眸子裡閃過失望、不捨,看着她不出衆的容貌,再想起德妃那無雙的容顏,他不知道這個女兒隨了誰,出落得不夠美麗,心思也不如德妃溫婉善良,可她再怎樣不好也是自己的女兒,但這次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皇帝也不能明目包庇,他痛心的吩咐着,聲音有氣無力:“即日起,剝奪三公主的皇室封號,囚於寢殿,非死不得出。”
簫徹在外面看着這場鬧劇,看了一眼柳若竹脖子上的傷痕,紅衣如血,憤怒的眼神讓紅衣顯得更加妖邪,簫徹緊了緊拳頭,一瞬不瞬的盯着柳若蘭。柳若蘭忽然大笑起來,看着手裡的匕首,目光再次變得兇狠,侍衛以爲她又要行兇,戒備的想要躲過她手裡的兇器,柳若蘭猛地舉起匕首,使出全身的力氣,匕首沒入腹中,鮮血不斷從腹部流出。大家都嚇呆了,看着這一幕都說不出話。臨淵卻冷漠的看了一眼,轉頭望向門外的那一抹越走越遠的背影,這次他不怪他濫殺無辜,心底竟有一絲痛快。
柳若竹看着柳若蘭猶如破碎的娃娃一般,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衣衫被染紅,柳若竹的眼淚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她顧不得身邊的小梅,快步走向已經滿身鮮血的柳若蘭,穩穩地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失聲痛哭道:“三皇姐!”柳若蘭失去血色的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匕首,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剛纔怎麼了?怎麼會?她沒有想過要自殺,怎麼會着了魔一般才身體好像不受控制。臨淵冷漠的看着這一切,沒有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柳若蘭躺在柳若竹的懷裡,不停的抽搐,腹部不斷涌出鮮血。柳若蘭艱難的擡起頭看向柳若竹,只見她一臉擔憂的神色,蓄滿眼淚的雙眸滿是痛色與擔憂,無助的看着周圍的人,嘴裡一直喊着:“太醫,找太醫,救命,父王,救救三皇姐,父王。”
皇帝眸中盡是悲痛,身軀輕顫微微向前佝僂着,雙手微微向前伸出,卻沒有向前的動作。柳若馨站在最外圍,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不出喜怒,只有眉頭微微皺起,長衫下的手攥的關節發白,無聲的訴說着恐懼。柳若蘭艱難的擡起眼看着抱着他的人,看到那人的面貌她瞳孔不由放大,滿眼驚訝隨後爬滿愧疚,她想張嘴說話,可剛剛張開嘴巴,鮮血就先一步涌出,柳若蘭大口吐着鮮血,甜腥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試着再一次張嘴,更多的鮮血涌出,柳若蘭着急的看着柳若竹,終是沒能說出她想說的話。柳若蘭在最後一刻,視線慢慢移到一邊原先臨淵所在的地方,只是現在那裡卻是找不到那一抹身影,柳若蘭嘲弄的笑了笑,痛苦的眸子裡流出滾燙的淚劃過臉頰,最終緩緩閉上眼睛,身體失去重心,癱倒在柳若竹身上。任憑柳若竹呼喊,也給不出半分迴應。
皇帝看着倒在血泊了的柳若竹,眼眶像充血一般,皇帝身子微微晃動,孫公公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皇帝看着斷了氣的柳若蘭,彷佛像是看到了死去的德妃,德妃去世時也是這般模樣,一時間愧疚、憐惜、不捨席捲而來,皇帝艱難的轉過身,一雙銳眼犀利的盯着身後的少男少女,衆人害怕的低下頭紛紛跪倒在地,皇帝不再看他們,聲音有些沉悶沙啞:“三公主突發疾病,不治身亡,明日厚葬於皇陵,今日之事,如若…如若有人泄露半句,寡人要你們九族陪葬!”雖然悲傷,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在場的公子小姐嚇得直打哆嗦,慌慌張張伏在地上不敢擡頭。
年關將至,三公主也未成家,種種原因,三公主第二日就被匆匆藏於皇陵,墓地建在了德妃的旁邊。
柳若竹失魂落魄的從墓地回來,臉頰上淚痕還未乾,一雙眼睛紅腫無神,惹人憐惜。柳若竹走到宮門口,擡眼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柳若竹看着那一抹天藍色的身影,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臨淵一襲月白衣衫站在她的不遠處,眉目如畫,眸似星辰,難怪三皇姐歡喜,柳若竹異樣的看着臨淵,不單單是往日的眷戀,柳若竹慢慢走近這個男人。走到了臨淵面前停下,面對五尺男兒,柳若竹不得不擡起頭仰視他,一雙眼睛開始蓄滿淚水,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你一般,她猛地抱住臨淵,帶着哭腔說:“先生,三皇姐她死了……”
臨淵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瞬間僵硬在原地,任由她抱着,僵直的手半舉在空中,看着在懷裡哽咽抽泣的柳若竹,在心底嘆了口氣。她把手放在柳若竹的雙臂上,輕輕帶出懷,安慰道:“三公主的事我們無能爲力,熱死不能復生,或許她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很好。”臨淵沒有騙她,柳若蘭已經投胎,魂魄剛被鬼差鎖走,臨淵就去了冥界見了執恆,託他給柳若蘭一個好的歸宿。
柳若竹心知臨淵是在安慰她,從他懷裡出來意識到失態,一下子耳根子都紅了,一直蔓延到臉頰。柳若竹窘迫的站在原地。臨淵知道這段感情,這小丫頭怕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不能再向之前一樣放任不管,臨淵無視柳若竹的心傷,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渾厚的嗓音透露着冰冷和疏離:“外面天寒地凍,六公主還是早些回宮吧。”
柳若竹身子一怔,擡頭望向臨淵,看着他冷漠疏離的模樣,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的疼,更難受的是她無法發作,柳若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剛想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