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圍住了煒炘和晚夕,煒炘死死抓住晚夕的手,戒備的看着圍着他們的魔兵。
“公主,我們不想傷您,您就跟我們回去吧。”
“晚夕別怕,有我在,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儘管此刻很緊張,煒炘也不忘安慰晚夕,給她心安。
晚夕也抓緊了煒炘的手,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和他一起走,就不能臨陣脫逃。很快魔兵圍上來,魔兵們怕傷了晚夕,紛紛都朝着煒炘打去,煒炘功力很高,一波又一波的魔兵圍攻,他也能應對的來。煒炘邊打邊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臨淵和易朔來了,再想脫身可就是難上加難了。必須想辦法速戰速決。”
打了一會兒,煒炘有些體力不支,一個不留神傷了大腿,晚夕見狀,也施展功力,挽起弓對着魔兵射去,魔兵不敢傷她,接連退敗,讓煒炘有了喘息的機會,他手一揮近身的魔兵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外圍的魔兵還沒有靠近他們,晚夕施展法力,讓他們不得不倒在原地,晚夕並沒有傷害他們,只是讓他們使不上力,動彈不得。煒炘抓住機會,帶着晚夕施展法力,身子一躍,朝着魔界外面飛去。
等到臨淵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沒了蹤影,地面一片狼藉,魔兵們蜷曲着痛苦不堪。臨淵擡頭看向魔宮外面呢喃着:“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自由?爲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值得嗎?”
隨後吩咐將領:“來人,”
魔兵上前應是。
“傳我指令,全力搜查公主下落,記住萬不可傷了她,找到以後立刻回報於我。還有,公主出逃切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是。”
“去吧。”臨淵面色略顯疲倦地捏了捏眉頭,心下盤算着應對之策。逃婚無疑是打了神界與神君的臉面,但事已經發生,隱瞞肯定是瞞不住的,只希望簫徹能看在往日共討妖界的情份上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簫徹向來冷酷鐵面無私,想讓他讓步嚥了這口氣,怕是不好處理。
“什麼時候我們魔界的戰鬥力那麼弱了?被兩個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易朔在後面古怪地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魔兵,不鹹不淡說了句。易朔——魔界將軍,臨淵的左膀右臂,修爲和呈午、君殊不相上下。伐妖大戰時,與君殊因意見相左,致兵敗於虛虞。
臨淵負手而立,始終沒有給易朔一個眼神:“你要是很閒,就想想晚夕的事怎麼解決。”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晚夕眼光可真不咋的,那煒炘還沒有我英俊瀟灑,晚夕怎麼就看上他了。”
臨淵眼睛在易朔身上掃視一圈,沒有理他轉身向宮殿走去。
“你那什麼眼神啊。”發泄完自己的不滿,易朔又看了眼地上蜷曲的魔兵,嘆了口氣:“晚夕啊晚夕,你可知你闖了什麼大禍。”隨後跟在臨淵向宮殿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倆人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煒炘的法力越來越弱,直到最後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晚夕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運功繼續往前飛。離開魔界,他們又能去向何處?最後停在了人界一座荒山上,兩人慢慢降落,晚夕扶着煒炘慢慢坐下,煒炘臉色發白,身上狼狽不堪,身體更是虛弱。煒炘這樣拖着不是辦法,晚夕扶他坐好,自己則運功爲他療傷。
煒炘艱難地睜開雙眼,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晚夕,我終於,終於帶你出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說完煒炘又暈睡了過去,晚夕沒有停止手裡的動作,直到晚夕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才收了法力。當務之急是要找一處落腳之地,只有安穩下來才能好好的修養,只是這荒山野嶺,沒有半點人煙,看來要下山尋找落腳之地才行。身邊沒有落言落語幫忙,自己還要攙扶着煒炘,對於這個嬌生慣養的公主來說,不是一件易事。晚夕看上去很吃力,幾次因體力不支,欲摔倒在地,晚夕只能用弱小的身體死撐着,昔日被萬人仰慕,高高在上的公主,對比現在不免有些心酸。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從東邊轉到了西邊。晚夕架着昏迷不醒的煒炘,艱難地向前移動。晚夕看向前方,像是看到了希望,眼裡的喜悅之情藏都藏不住,是官道!現在是酉時,正是達官貴人回家的時候,官道上的車輛肯定不會少,或許會有人帶他們離開這裡。晚夕全身又充滿了力量,架着煒炘一步一挪地朝着官道走去。
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靠近,馬車裡的侍女詢問着:“小姐,今天好不容易求夫人,才能出來上香祈福,本是想着祈福完可以四處去玩玩,您怎麼就着急回去了呢。”
被稱爲小姐的人正在假寐,聽到小侍女的話,眼睛睜開一個縫,瞥了小侍女一眼,又閉上眼睛,嫌棄地說:“爲什麼回去?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爲你!”
“奴婢那也是沒辦法,夫人當時是動了氣的,如果我再包庇小姐,就會被賣給人牙子,到那時候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一想到沒有小姐的日子,奴婢就難過,奴婢捨不得小姐嘛!”說着就拿起帕子嗚嗚哭了起來。
女子閉眼不言語,小侍女見這招不奏效,尷尬地放下帕子,撇撇嘴不再抱怨。女子見她安靜下來,白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還算忠心,我早打你一頓了。女子繼續假寐,浮碧色的衣衫端莊大氣卻不奢靡,頭上彆着一直步搖,彰顯着女子的高貴。稚嫩的臉蛋透着股青澀,眉目清秀,膚如凝脂,雖算不上絕色,卻有一種獨特的美,算得上女子中的翹楚。只是這不安分的坐姿,還有抖動的二郎腿,倒顯得與她今日的裝扮格格不入。
“小姐,別再抖了,夫人說了,要端莊,您已經及笄了,不可再胡鬧。”小侍女一邊提醒着女子,一邊把她的腿放正。
她倒是忘了,自己已經十六了!前幾日不少濃妝豔抹穿着雍容的中年女人,唾沫橫飛的爲自己說親。
自己才及笄,就有這麼多媒人登門拜訪,如果一年內自己還沒有定親,是不是門檻就被踏破了?嘆了口氣幽幽地對着小侍女說:“你說,爹孃這麼早把我嫁出去他們不會傷心嗎?”
“小姐,老爺夫人自然是捨不得您了,但是女子及笄以後是需要定親的,不然以後會被人笑話的。”
“說來說去還是要嫁人,可是我還沒有想好離開家的生活,該怎麼去適應。”
“小姐,女子總要嫁人的,不然會被笑話的。小姐不必傷心,老爺可是咱們富饒郡的知府大人,誰娶了你那就是撿到寶了,您是不知道,這幾天的媒婆都是咱們富饒有頭有臉的人家,而且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嗯?哪有那麼誇張!”女子不以爲意的應着,機靈的眼珠子一轉,對着侍女說:“我也可以不嫁啊,招夫入贅不就行了,這樣我就可以一直侍奉爹孃了。”
“招夫入贅哪有那麼簡單,有骨氣的誰願意入贅,沒有骨氣的小姐您當真能看的上?”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剛燃起來的火苗,就這樣被澆滅了,她對着小侍女翻了個白眼,繼續假寐。
晚夕走到官道上,看着馬車朝着自己的方向緩緩駛來。馬伕是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裝束應是大戶人家的車伕,馬車的車頂兩邊各掛着一個燈籠,上面印着赫赫大字“柳”。看這馬車的裝飾,裡面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的,晚夕彷彿看到了希望,大步向前走,嘴裡喊着:“好心的人家,求您幫幫我們,我們遇到了劫匪,被人搶了錢財,請您施於援手,他日定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車伕看到這倆人,停住了馬車,車伕在看到晚夕的那一刻,眼睛就從她的身上移不開了,這是仙子下凡嗎?
聽到外面的聲音,女子用手撩開馬車窗的布簾,看了一眼不禁感嘆道:“好美的女子。”雖說有些狼狽,但絲毫掩蓋不住晚夕的美貌與氣質。女子放下布簾,起身想要下車,被小侍女攔了下來:“小姐,氈苙,您不帶夫人會打我的。”
“真是麻煩。”嘴裡嫌棄着,手卻無奈地奪過氈苙戴在頭上,掀開轎簾自認爲動作優雅實則有些浮誇地下了轎子,走到晚夕跟前,微微附身見禮,晚夕攙扶着煒炘不便行禮,只是點頭還禮,晚夕此刻也意識到人界禮儀比魔界要多。
“姑娘,這是要去向何處?”女子開口問道。
“姑娘,我與…哥哥是外地人,來這裡投奔親戚,誰知親人沒找到,半路遇到劫匪,哥哥與他們纏鬥受了重傷。身上的錢財也被搜刮了去,希望姑娘行個方便,帶我們下山,日後我定會報答姑娘。”
女子正要答應,小侍女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小姐,您不記得上次您帶回去的人了,到了晚上行刺老爺,幸好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禍,這次您怎麼還敢?”
聽着小丫鬟的提醒,女子想起了上一次她帶回去的落魄之人。她好心收留,誰知那人包藏禍心,竟要加害父親,幸好父親無事。想到父親遇刺的一幕,女子猶豫了,可又想到父親的告誡:“不可驕奢,要援手他人。”
女子警惕地打量着他們,此刻晚夕和煒炘狼狽到了極點,晚夕更是一臉疲憊之色,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們應該很累,況且身旁的女子生的那麼美,怎麼會是包藏禍心之人。女子安慰小丫鬟說道:“沒事了,之前幫過那麼多人不都沒事,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況且爹爹從小就教導我,幫助該幫助的人,要多做善事。”說完就朝着晚夕走去。
小侍女再次拽住她:“小姐,就算他們沒有壞心思,你看他們傷的那麼重,不像是盜匪搶劫,倒像是被仇家追殺。”
女子再次觀察倆人,對着小侍女說:“你看他們,裝扮不像尋常人家,如果真的有什麼壞心思,不會把自己裝扮的這麼華貴,你看他們身上沒有盤纏和包袱。如果被仇家追殺,是不會只搶他們包袱的。”
“可是,也有可能是打鬥的時候,不小心遺落了。”
“哎呀,好了,不要杞人憂天了,大不了把他們丟在山下的客棧裡,給些銀兩打發了,就這麼說定了。”說完不顧小侍女的阻攔,上前施了一禮,與晚夕說道:“天色漸晚,姑娘先隨我上車,至於住處,下山之後再做安排。”
“今日得姑娘相救,感激不盡,日後定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晚夕感激地說着。
女子扶着晚夕疲憊的身子,轉過身示意車伕:“老劉,扶一下。”
“好嘞。”老劉扶着煒炘慢慢地上了馬車,小姐又撿人了,小姐還是那樣善良,從小就沒變過。
上了馬車,小侍女護在女子身側一臉戒備地看着他們倆人,煒炘靠在馬車身上,晚夕坐在他的旁邊,給他擦拭着臉上的汗漬。
女子問道:“還不知道姑娘芳姓大名?”
“我叫晚夕,傍晚的晚,夕陽的夕。”
“世上有姓晚的嗎?”女子有些疑惑,悄聲問着侍女。
因爲晚夕是魔,女子說話聲音雖小,晚夕卻能聽得明白,忙開口道:“晚夕乃是我的名字,本家姓夜,姑娘以後可以叫我晚夕。”晚夕給自己編了個姓,實在想不到什麼好,就隨口說了夜姓,這人界還真是麻煩,有名還得有姓。又對着好心女子道:“敢問姑娘芳名?”
“哦,我姓柳,叫柳若竹,因爲父親希望我有竹君子一般得氣節,所以給我取名柳若竹,這是我的丫鬟也是玩伴——小梅。”柳若竹手舞足蹈地介紹着自己和小梅。
“小姐,穩重,端莊。”小梅在一旁着急的提醒着自家小姐。
柳若竹無奈地白了小梅一眼,對着晚夕說:“晚夕姑娘是哪裡人?投奔的是哪門親戚?如若沒有找到,我倒可以幫忙幫姑娘打聽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