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擺放在餐桌上,陳家精心準備的家常便飯,胡玄宗還是從中感受到誠意。那怕陳家聘請有保姆,可今天餐桌上這些菜,確實都是陳新遠夫人親手炒出來的。
儘管有葷有素,可家常菜最常見的牛肉,在餐桌上並未看到。這說明,陳家在挑選食材時,也有顧及胡玄宗的道人身份。口味其次,這份心意確實難得。
感受到陳家的誠意,胡玄宗也表現的很隨意,陪陳家人吃了一頓賓主皆歡的午宴。飯後,也沒拒絕陳思遠親自送其回家的請求,一行人在門口隨即道別。
臨行時,胡玄宗也很認真的道:“有些事強求不來,隨緣就好!”
“請小先生放心!若無事,我們一定不會打擾你的清修!”
等汽車再次回到明家,明學禮也沒過多挽留,只是表示等下次有時間,一定會去胡玄宗所在的道觀看看。對已經退休在家的明學禮而言,他時間還是很自由的。
啓程離開時,胡玄宗取出一枚玉符,遞到明學禮手中道:“此玉符,煩請明老代爲轉交給陳老。陳家三子,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此符就贈予陳家第二子。
只是有一點煩請轉告陳家,這枚玉符最好別讓他兒子佩戴。公門中人,有些事需要忌諱一二,尤其他兒子身處那樣的位置。至於給誰,我就不過多幹涉了!”
“好!那我就代老陳跟明遠那孩子,替他們謝過小先生了!”
就在胡玄宗準備上車時,明婷突然道:“玄宗,以後我能跟你打電話嗎?”
“當然可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那往後我若有空,能去你那裡做客嗎?”
“歡迎!時間不早,你們多保重,有緣下次自會再見!”
沒給明婷繼續說話的機會,胡玄宗直接坐進車內。等到汽車遠去,看着心有不捨的明婷,做爲爺爺的明學禮心中一嘆,卻笑着道:“看來我們家小婷,真長大了哦!”
“爺爺!”
被打趣的明婷,也知道先前那番舉動,確實顯得有些曖昧。只是幾次接觸下來,明婷真覺得胡玄宗如同謎一般的男孩,讓人忍不住想了解更多。
看着臉紅跑回屋內的孫女,明學禮卻輕聲道:“丫頭,龍不與蛇居,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受傷纔好。這樣超凡脫俗的男人,不會輕易迷戀紅塵的!”
做爲過來人,明學禮已經看出明婷對胡玄宗起了好感。相比陳思渺對胡玄宗好感只停留在好奇的份上,明婷只怕陷的比陳思渺更深。
最爲重要的是,陳思渺心智尚未成熟,一旦注意力被轉移,也許很快就會忘記胡玄宗。反觀明婷這種善於隱藏心事的女孩,一旦動心再想改變其心意,只怕很難啊!
同樣看出一些端倪的胡玄宗,內心也自嘲道:“難道我命犯桃花不成?”
重生歸來,剛擺脫青梅竹馬的蘇洛煙,此番又招惹到明婷。確實不想沾惹這些是非的胡玄宗,也只能告誡自己,往後沒事還是少出門吧!
從府城到信江州治下的紫玉縣,走高速全程所需時間也不到兩小時。根據導航從紫玉縣下高速,陳思遠直接把胡玄宗送回南山鎮的劉家莊村口。
看到通往另一側的山路,陳思遠也很好奇道:“先生修行的道觀不通車嗎?”
“不通!這樣挺好,真要通了車,反倒沒了清靜!這會山上正在修建亭舍,想必看上去應該有點亂,你要去看看嗎?等下次有機會來,也省的走錯路!”
“不打擾吧?”
“無妨!正常情況下,附近村民偶爾也會上山進香!只是路有點不好走,你多留心腳下!”
“沒事!以前在部隊,比這難走的路也走過不少呢!這箱子,我幫你拎吧!”
“算了!拎着這箱子,估計你很難跟上我的步伐,還是我來吧!”
知道陳思遠很想幫忙,可這個大行李箱份量不輕。加之山路並不平坦,行李箱只能拎不能推。除非是扛着走,否則陳思遠很難跟上胡玄宗的步伐。
清楚這一點的陳思遠,看到拎起箱子步伐矯健行走在山路上的胡玄宗,清楚這需要極強的手臂力量。看到這一幕,陳思遠內心覺得,他又看到胡玄宗的另一面。
原來胡玄宗不光醫術精湛,只怕實力也很強悍。單單這份力量跟平衡度,陳思遠覺得警隊裡那些特種兵出身的特警,恐怕也很難做到跟胡玄宗這般輕鬆自如。
行走了十幾分鍾,終於來到五龍嶺下,看着正在跟村民打招呼的胡玄宗,還有山上隱約可見的建築,陳思遠知道這應該就是胡玄宗修行的寶山跟道觀。
“好像也很平常啊!這山,好像也沒想象中那樣高。”
內心暗想的陳思遠,又繼續跟着胡玄宗上山。看着沿山而上的石階,其中不少石階看上去,應該也是剛翻修不久。這說明,以前這座道觀應該很不起眼。
直到站在修繕完成的道觀門前,陳思遠覺得這座道觀面積雖不大,卻勝在環境清悠。走進敞開的道觀牆門,整座道觀一覽無疑。整體看上去,確實簡樸的超乎想象。
“是不是覺得,我這道觀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不瞞先生,確實有點!相比以前我去過的那些道觀,先生這座道觀,或者纔是真正的修行之所。只是先生師徒常年待在這裡,不會覺得枯燥無聊嗎?”
“修行,本就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習慣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實上,你現在看到的道觀,已經是翻修過的。翻修之前,我這道觀比你想象的更陳舊。”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我相信,此山此觀有了先生,未來一定會出名的!”
“有時出名,也並非好事啊!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道觀繼續寂寂無名下去!”
既然來了道觀,自然免不了燒柱香。對此,胡玄宗也沒拒絕,親自替陳思遠主持進香儀式。看着一身休閒服,卻神情肅穆的胡玄宗,陳思遠也覺得氣氛神聖了不少。
考慮到陳思遠還要返回府城,胡玄宗也沒過多挽留,將其送下山,便目送其離開。返回公路的途中,陳思遠確實很難相信,胡玄宗在這樣的道觀修行。
可仔細想想,如果陳思遠真在那種名山道觀修行,相信那座道觀早就出名了。也許只有這樣寂寂無名的道觀,纔會隱藏真正潛心修行的道門中人。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的道理,陳思遠多少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