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的隊伍總共八個人,隊伍中有兩個攝影師,兩位擺弄無人機的航拍攝影師,剩下的四位是除了領隊之外溫煦也不知道幹什麼的,反正這事兒也不歸溫煦管,溫煦的任務就是把整個隊伍完整無損的帶到雷達站,然後再帶出來。
進山,溫煦選擇的自然是大白,至於二白它可不適應老林子裡的生活,而且就馱力來講,也是遠遠落後於大白的。
除了大白之外,剩下的就是十二匹滇馬,其中八匹是用來馱物資的,就是給雷達站送去的,因爲是補拍或者說是擺拍,所以帶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但是看起來卻是很大的樣子,追求視覺效果,以務虛爲主遠超於實際意義。
況且就是帶了也沒有多大意義,這個時節雷達站估計啥都不會缺的。
剩下的四匹溫煦交給了攝影隊安排去了。
至於棟樑,那不用說一定是要帶的,除了棟樑之外,還有村裡的其它四隻狗,其中有棟樑的子嗣也有村裡人家養的小獵犬,反正紮營的時候用來防野獸那是足夠了。
天才濛濛亮,溫煦的隊伍就在村子口集合完畢,隊伍中的攝影師已經擺開了鏡頭,開始記錄了起來。
“行了,別拍我們了!”溫煦對着鏡頭不好意思的擺了一下手。
師尚真看他的樣子不由呵呵一聲樂了起來。
“你們倆個臉上有點兒表情好不好?表現出那種依依不捨的,師主任,丈夫一走十來天你得表現出擔心來啊……”領隊的望着這兩口子不住的嘮叨着。
對於領隊來說,溫煦兩口子的顏值還不錯,尤其是妻子那都是一線水準,但是就是沒什麼表演的天份,原本是想着拍一場妻子送丈夫進山給部隊送補給那種心境,誰知道這兩人根本就沒有表現出那種感情出來。
“算了,王隊,就這麼拍吧,真實一些好!”這時扛着攝影師的這位張口發話了。
領隊的王隊長一聽立馬說道:“那就試一遍!”
溫煦心理都快冒火了,整個一個出發的場景從五點多開始拍一直拍了一個小時,到現在連一米都還沒有走呢,不光是這樣,把自家的媳婦還有三個小寶都折騰起來了,瞅瞅把仨孩子困的,扒在旁邊的小桌上都打着盹呢。
“最後一次,不管拍的行不行都必須出發了!”溫煦硬綁綁的說道。
王領隊聽到溫煦這麼一說,擡頭望起了溫煦。
溫煦也不怵他,直接和他對視着說道:“從現在開始這個隊伍說我說了算!如果沒有弄清楚這一點兒的話,那麼咱們再花上幾天弄清楚了再說,或者你們找別的人帶你們進林子去!”
說完溫煦把目光從王領隊的身上挪開,掃了一下剛纔說話的攝影師,還有剩下的幾個拍攝組的人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知你們以前有沒有走過老林子,我也不知道你們以前有沒有進過山,但是在這裡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昨天晚上說過了事情,第一,聽指揮,第二聽指揮,第三還是聽指揮,如果任何一個人敢在隊伍裡質疑我的命令,整個隊伍立馬轉回來,我不對你們的所謂拍攝進度負責,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政治人任務,我唯一負責的是你們的生命,進去八個人回來還得是完完整整的八個人,這纔是我的任務!”
發話的攝影師聽了笑了笑,端起了攝影機對準了溫煦。
溫煦這時候對着師尚真說道:“回去吧,折騰一兩個小時了,帶着孩子回去補個覺,沒事的也就幾天的時間!”
師尚真這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和自家的丈夫表演什麼生離死別,她也知道溫煦進老林子危險不到哪裡去,聞言點了點頭:“行,那你注意一點兒,到了那裡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快帶孩子回去吧,你看把他們困的!”溫煦笑着伸手抱起了廣璟,伸手摸了一下小臉蛋兒,然後在兒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想着幾天見不到兒子,溫煦的心中突然間的有點兒不捨。
小廣璟這兒正犯着迷糊呢,睜開了眼一看是爸爸,伸手攬住了溫煦的脖子,把下巴枕到了溫煦的肩上,眯上了眼準備繼續睡,父母的懷抱讓他覺得更加安全,睡的也更快。
溫煦在兒子的肩上拍了拍,然後把兒子交到了媳婦的手中,這邊剛交完那邊伸手又抱起來一個,等着三個兒子抱完親完,溫煦目送着懷裡抱着一個,手上攙着兩個的師尚真沿着村裡的青石條路向着家裡走去。
攝影師把整個過程拍了下來,時不時的衝着領隊豎一下大拇指,不得不說現在的畫面感太棒了,沒有那種矯揉造作的情感噴發,有的只是真實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流露,整個畫面乾淨而漂亮。
這個時候的溫廣平已經混入了隊伍,湊在瞭解豔的身邊,不住的嘮叨着什麼,而解豔直接把溫廣平當成了空氣,根本就沒有興趣搭理他。
自從解豔知道溫廣平要跟着隊伍一起進山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解豔的臉色一下子就從興奮變成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豔兒,要不要喝點兒水?”溫廣平伸手摸出了一瓶子礦泉水,擰開了蓋子衝着解豔遞了過去。
解豔瞅了他一眼,把腳挪到了溫廣成的旁邊:“廣成跟我去檢查一下,看看該帶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差錯”。
溫廣成對着溫廣平聳了一下肩,然後跟着解豔開始檢查起貨物來了。
溫廣平對於解豔的無視也不介意,依然是笑眯眯的跟着,像個忠實的大黃狗似的呆在解豔的身後。
這個時候正好是溫煦張口重申自己了隊伍紀律,溫煦說話的語氣堅定,帶着一種不可質疑的霸道,這讓解豔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覺得這個小她幾歲的男人真是太有男人味了,平時的時候溫文爾雅,但是在關健的時候又是霸道凌厲,正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聽着溫煦說話,解豔詳裝整裡行囊,但是目光卻越過了馬鬃望向了溫煦的方向。不過讓她心酸的是自己真情所繫的男人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現在他的目光只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而那個女人正是他的妻子。
解豔從兩人看似平淡的對話中就能品味出兩人之間的情愫,所謂的真愛在溫煦和師尚真的身上表現的不是那種波瀾壯闊,而是像那種春日的小細雨,溼潤的直沁心扉,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讓解豔感受的到。
看到這一幕的解豔心中明白,溫煦和師尚真之間已經容不下第三個人了。可惜的是解豔也知道自己的心由不得自己,有的時候你盡力不去想一個人,但是隻要當你的神精一鬆懈下來的時候,反而會讓你更加想念這個人。
“羨慕吧,我跟你說咱們要是在一起了,一準兒比我叔我嬸幸福一百倍!”溫廣平擡了下頭看到解豔的目光注視着溫煦兩口子,於是笑着說道。
不得不說,溫廣平這貨雖然死皮懶臉的叮上了解豔,但是對於女人的心思,他這個老光棍根本沒什麼經驗,他不知道自己的意中上現在不是羨慕那麼簡單,簡直就是嫉妒死了,不過好在嫉妒歸嫉妒,解豔還沒有變態到恨的程度。
解豔想把溫煦兩口子從自己的腦袋裡趕出去,聽到溫廣平的話,轉頭說道:“你沒事麼?沒事的話把後面所有的馬匹轡頭都檢查一遍!”
借用一個可惡人的轉疑一下注意力,這讓解豔覺得似乎也是個半法,因她每天看到溫廣平心中恨的牙根子癢癢。
聽到解豔和自己說話,溫廣平的反應先是一愣,然後就像是喝了蜜似的:“嗯!”
說完之後樂的屁顛顛的就去幹活去了。
溫廣平的樣子惹的聯防隊的幾個小子不由的捂起了嘴,暗樂不已。
隨着溫煦的一聲出發,整個隊伍就準備動了起來,而被弄來參加拍攝的溫家村聯防隊的父母們一瞅着隊伍要走了,立馬齊唰唰的轉頭各自回家去了。
“早就該走了,弄了一個多鐘頭,都快把人給餓死了!”
“是啊,大早上的不如去地裡多揪幾把野草!”
“誰說不是,這不是折騰人嘛,準備今兒給地裡上肥,你看又耽誤了至少半個小時!”
臨走的時候有人紛紛說起了怪話。
對於溫家村人來說,現在給雷達站送東西哪有什麼危險?山坡上沒有積雪就不可能有雪崩傷人,這個時節老林子裡食物豐盛更不可能有餓瘋了的野獸,現在進老林子無非就是苦一點兒熱一點兒,過了一週之後自家兒孫又會活蹦亂跳回來了,整個事情最妙的是,看不到自家的慫小子,自己和老伴正好還能清靜幾天!
所以說溫煦一宣佈隊伍出發,那邊過來拍攝‘依依不捨’送行的人羣居然搶在了隊伍出發之前一鬨而散。
聽到‘熱情擁軍鄉親們’的怪話,攝製組中有些人見識少的人就覺得有點兒尷尬了。不過對於攝製組裡的老人來說臉上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場面連小兒科都算不上,更危險更扯淡的事情他們採訪的時候都遇到過。
開始的時候,幾個攝影的攝影師還跑前跑後的拍的挺勤快的,不過等着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沒用多久這幾位就開始蔫巴了。等着進了老林子之後,別說是幾位攝影師了,就連空打着兩手的幾位也開始恨不得用舌頭散熱了。
沒樹蔭的時候,身體的感覺熱是熱,但是沒有那種溼氣,但是一進了林子,那傢伙!身上的衣服就像是粘在了身上一樣,輕輕用手一扯似乎都能覺得衣服和皮膚之間帶着一種粘粘的膠劑似的,讓這些第一次進老林子的覺得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難受。
不住的出汗,那麼下意識的自然就是不住的飲水,原本溫煦給他們準備大半天用的水,進了林子半天不到就被這些傢伙給乾的差不多了。
王領隊一邊吸溜着手中的水袋一邊對着溫煦問道:“溫嚮導,還有多遠?”
王領隊說的多遠不是指的到雷達站而是指的中午休息的營地,這個提候他已經覺得自己的兩腳有點兒不聽使喚了,而且每走一步之後自己的腿肚子似乎都要打顫了。電視臺的運動達人,長跑冠軍現在有點兒吃不不消了。
“再堅持一下吧!還有這麼四五里的路!”溫煦想了一下確定了一下自己現在大致的位置之後說道。
“還有四五里?”領隊一聽還有四五里,不由的低聲來了一句。
“第一天是讓大家習慣習慣,到了明天咱們就得加快速度了”溫煦淡淡的說道。
聽到溫煦的話,王領隊掀起了自己的體恤下襬,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冒出的汗,張口說道:“這鬼天氣,連身上冒出的汗摸起來都覺得燙手!”
“習慣就好了!”溫煦笑着提着手中的開山刀不住的打着路線上的野藤枯草。
現在這條通往雷達站的路要比以前好找多了,至少因爲這兩年部隊上的人來來回回走的多了,所以這條路不像是以前那樣佈滿了齊人高的灌木野草,現在至少說開山刀的使用頻率降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都不止,對於溫煦和溫家村的棒小夥來說省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