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再三向嚴冬保證了一下,說這個事情不會影響到煦冬的出貨,這才把嚴冬給安撫住了。
師尚真看到溫煦放下了電話,於是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溫煦愣了一下說道:“我是這麼想的,他們不是要自己收,要多賣嗎?那讓他們自己折騰好了,我這邊只給煦冬的農戶供應秧苗,讓他們種上一兩茬子,然後等着秧苗不行了,他們自然會傻眼了!”
“就這樣?”師尚真詫異的問道。
“還能怎麼樣?”溫煦不解的問道:“我總不能因這點兒事情殺人吧,不光是犯法,爲了這點兒小事賠上自己的性命我可不幹!就算是拿他們的命換我的,我也不樂意啊,我的命多金貴了,再說了我還沒有生兒子呢,我們老溫家我一脈還沒顆種子呢”。
說到了後面,溫煦就有點兒笑嘻嘻的了。
師尚真瞪了溫煦一眼:“說正經的,你這方法不怎麼樣?我跟你說,既然這一次你準備收拾,那不妨就狠一點兒,把村裡一些人抱着的三心二意的想法都打沒了!而且我跟這說,這一次要是你要是手軟了,那麼以後這樣的事情就會層出不窮,因爲你的處罰力度小,在利益的面前這些人根本就不難選擇!”
“那你準備怎麼辦?”溫煦一時間還真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師尚真把自己的想法和溫煦說了一下,溫煦聽了之後皺着眉頭說:“你這是直接碎刀子割肉啊,這是不是太狠了一點兒?”
師尚真哼哼了一聲:“不立規矩不能成方圓,你以爲這一次就僅僅傷了你的臉面?同樣還傷了我們村委的臉面,如果這麼放過去,那麼以後誰把咱府的話當回事兒,無非是春風過驢耳朵,這耳朵進那耳朵出的事情,到了最後整個村子裡的人心就散了,大家再沒有人拿你的話當回事!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治到他們怕,一想起來就心痛的不成,說老實話也就是殺雞駭猴,告訴那幫子沒事幹琢磨點兒小心思的人,讓他們知道知道代價不是他們願意承受的”。
溫煦想了一下覺得也是,不由的點了點頭:“那行,就按着你的意思來!沒有想到你的小腦瓜子還挺靈的,差不多同樣的時候知道這事兒,你把其中的利害關係都理清了,而且還能看的長遠!”
“這算什麼!”師尚真撇了撇嘴,嘴上沒有說,心裡卻道:如果按着你的意思來,最後很可能就是輕打三百大板,或者是罰酒三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就過去了!
師尚真太瞭解溫煦的性子了,這個人最是怕麻煩,如果按着他的方法來,估計最後直接把這些人排出自己的計劃之外了事,但是師尚真不希望這麼幹,她希望把這一次事件改爲殺雞駭猴,這雞要宰的狠那才能嚇的住猴,但是這雞還不能死,因爲這雞本身還有用處,還有繼續存在的價值。
“好了,那咱們就這麼辦!”溫煦笑着說完,伸手想把師尚真攬在懷裡,誰知道師尚真一扭腰,躲了過去。
“沒時間和你鬧,我那邊還有不少事情呢,這幾年的賬目都要對一下,你繼續做你的木匠吧,我去忙去了”師尚真說着衝着溫煦得意的笑了笑,然後飛速離開了工作室。
溫煦嘆了一口氣,繼續擺弄着自己的木工活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差不多有兩個來小時吧,杭向東和遲老爺子一起來到了工作室。說的居然也是這個問題。
溫煦哭笑不得的對着舅舅和遲老爺子說道:“你們也知道啦?”
“我們就不能知道了啊?現在整個村裡都傳着這個事情啊”遲老爺子說道。
杭向東則是問道:“你都知道了?”
溫煦心道:我要是比你們知道的還遲,那也不用混了!
心中雖是這麼想,嘴上卻說道:“這些人也不是做事的人,事還沒有做呢,就先鬧的紛紛揚揚的,不知道人不密則失其身,君不密則失其國嗎?這是還準備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挖牆角不成?”
遲老爺子聽了樂了兩聲:“你也太高看他們了,就他們連這句話估計都沒有聽過!哪裡想到密不密的”。
杭向東說道:“那你也得重視起來,這事我見的多了,這些人先是搶你的進貨渠道,然後就會搶你的出貨渠道,到了最後生生的從你的碗裡挖出一口飯來,你得早做打算,早點兒應對!”
作爲舅舅,杭向東對於外甥還是關心的,不失時機的把自己的人生閱歷講給外甥,告訴他社會上的一些人就是這麼玩的,你別太單純了。
溫煦怕杭向東擔心,而且也瞭解,不論是杭向東,還是遲老爺子在正事情都是可靠的,嘴也挺嚴實的。於是就把自己的手段,掌握着反敗爲勝東西和兩位說了說,同時把師尚真這邊準備最後怎麼收拾攤子的計劃也說了一遍。
杭向東聽了,望着溫煦好一會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小子運氣!”
“這什麼運氣啊,用一句廣告語來說我就是掌握核心科技,別人想玩我那他得有這個本事,沒有本事還想和我耍着玩”溫煦說道。
杭向東又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事!”
“還有別的事?”溫煦詫異的想了一下,發現沒有別的啦?
遲老爺子望着溫煦一臉懵逼的樣子,笑着點了他一句:“你舅舅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是說你找了個好媳婦,賢內助一個!把你所有的利益都考慮了進去,替你方方面面的事情該想的都想到了,事情辦的也是極爲妥當的!對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來說太難得了,就是我估計也得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後做事纔能有這手段”。
溫煦一聽原來舅舅是誇師尚真哪,於是笑着說道:“還行,還行!”
杭向東聽了笑了笑,這上時候老頭子把心中的那點兒小期盼直接給丟掉了,因爲他知道自家的丫頭還真沒有這個本事,師尚真這姑娘不光是心思細,而且還能把人性擺弄明白了,這就不是一般的人了,就算是自家閨女想爭,湊進去估計被師丫頭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而且在杭向東看來,有這麼一個媳婦在身邊,溫煦以後這家想敗了也難!
“好了,事情既然你已經有了安排,那我們也就放心了”杭向東和遲老爺子相視一眼就準備離開。
溫煦連忙叫住了舅舅:“誒!繼然來了那就看看我做出來東西吧”。
杭向東看了一下溫煦做出來的東西,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就這個樣子的,反正難點兒就在花刀筒上了,可以了!”
杭向東現在心中最惦記的就是自己唱戲,目光在溫煦做出來的東西上掃了一眼就不住的點頭。當然了這東西也沒什麼太大的難度,而且杭向東又描述的仔細,溫煦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就是大差不差的。
溫煦望着急匆匆出了門的兩個老頭,不由的嘀咕了一下。
到了天黑要落雨的時候,溫煦出了工作室回屋吃飯,飯桌上舅媽又談到了這個話題,不過有杭辰這丫頭在,溫煦也沒有多說,反正就是表示自己挺有信心的。
接下來的三四天,溫家村的氣氛就越來越有點兒詭異,溫煦這邊不吭聲,李長征和溫廣行一家子,跳的就越來越歡實了,不過兩人跳的歡實,拉攏到的人卻沒有幾個。
現在大家也都聰明瞭,沒有見到現錢,誰還聽別人瞎忽悠要,就連平常和溫廣行血緣上親近的人,也只得在首鼠兩端,畢竟煦冬的錢可是實打實的,而李長征的許諾最多也就是畫大餅罷了。
弄的溫煦想看場熱鬧的戲,都沒有多少人配合,着實有點兒小失落。有的時候恨不得跑過去揪住李長征和溫廣行的領子,大罵一句:蠢材,你們特麼的是不是有點兒傻,幹說誰信你啊,回家弄錢,先搞這麼一兩戶當成典型啊!真是傻到了家了!
但是溫煦不能去說這話啊,只得一想起來這事情替這兩貨乾着急。
溫煦卻不知道,人家兩貨沒有他想的這麼傻,早就想到這個事情了,不過錢現在哪這麼好借的?他們可沒有空間,坐地生錢的東西,不得發動七大姑八大姨的啊,幾天就湊出錢豎典型?他們哪有這本事!
溫煦一邊眼巴巴的等着看戲,一邊在家裡幹什麼呢?在家裡打棗兒!
赤着腳踩在大樹幹上,溫煦揮動着手中的竹杆子,照着前面濃密的樹枝叢中一頓猛敲,頓時一陣棗雨就落到了院子裡。
現在在樹的另一根枝杈上,杭辰這個丫頭比溫煦站在還高,說是站的高有點不對,這丫頭直接是騎在一根手臂粗的枝幹上,俯在樹杈上,伸手抓住了一根側枝,差不多手腕粗的棗枝兒在那裡開心的晃着,一邊晃一邊還大聲的說道:“下雨嘍,下雨嘍!”。
隨着她的晃動,更大的一場棗雨,落到了地上,引的一幫孩子們立馬又圍到了樹下。
“你個死丫頭,小心一點兒,別把樹枝給晃斷了,到時候摔下來”。
李玉梅在樹上,望着自家的閨女那叫一個擔心啊。
杭辰這邊哪有一點兒擔心,現在她正玩的開心呢,這時候的杭辰同樣赤着個腳,雖說樹爬的有點兒難看,不過畢竟靠着自己外加梯子爬上來了,無論如何不玩痛快了她是不可能下去的。
現在溫煦家的院子裡,一幫子小毛頭一個不少,一個個的都幫着撿棗子呢,當然瞭如果看到比如說全紅的,這些小東西可不會扔籃子裡,而是直接往自家的嘴裡塞。孩子們樂於幫着溫煦撿棗,那也是知道,這位族叔和叔祖最是大方的人,一準兒有稱心的報酬。
溫煦也不會介意孩子們吃紅棗,一大原本就是大方人,二來做蜜棗其實青棗更好一些,別問溫煦爲什麼,反正他找到的方子上就是這麼寫的。
“喲,大清早的家裡就這麼熱鬧啦?”
這個時候,溫世傑走進了院子,笑呵呵的衝着站在樹上的溫煦說了一句。
溫煦看到溫世傑來了,立刻回道:“四哥來了啊?!”
一邊說着一邊溫煦從樹上爬了下來,把手中的杆子交到了大磊子的手中。
這個時候溫世傑過來還能說的什麼?要不就是來給自家女婿打探消息的,要不就是來劃清界線的,以溫世傑的閱歷和精明,是第一條的可能性非常小,雖說女婿是個半子,但是半子畢竟不是全子,溫世傑可是有嫡親的兒子的,而且一家人相處的又融洽,父慈子孝的,哪裡能輪的到爲半子拋頭顱灑熱血。
從樹下下來,溫煦把溫世傑引到了屋裡,直接從冰箱裡拿出了兩聽罐裝的飲料遞到了他的手中:“四哥,有啥事沒有?”
溫世傑也光棍,張口說道:“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溫字,我就直說了,我是管不住別人了,現在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也沒人聽我的了”。
說完溫世傑還長嘆了一聲。
溫煦明白他說的意思,接口說道:“這事兒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還是我四哥!”
“可是我這心裡過不去啊!”溫世傑說道。
溫世傑這幾日心情可不怎麼好,他是知道自家女婿的,看不出一點兒他可以和溫煦掰腕子的跡象,財要是這麼好發,還輪到的到他?現在乾的事完全就是豬油蒙了心,他也苦口婆心的勸過,也罵過,可惜的是有的人看到了錢,或者說是看到了自己想像的中錢影兒,別說他這個岳父了,親爹又能算個什麼?
“這李長征現在到了村裡來,已經不住我們家了,昨兒來的時候就住溫廣行家了”溫世傑臉色有點兒灰暗。
聽到溫世傑這麼說,溫煦不由的愣住了,這事情傳出去可不是小事,這嶽婿兩個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決裂了,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別人會怎麼說?
“你也別生氣,老話說的好,大丈夫難免有個妻不賢子不孝的,您還沒有到這一步呢”溫煦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家的老四哥,只得這麼說了一句,等着話出了口又覺得有點兒不太合適:“再說了,您這邊兒孫滿堂的,以後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