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樓中,秦靈兒跟在孫念怡的身後一路無阻來到五層,雷昊滿是警惕,害怕自家小姐遭遇危險,到門口孫念怡道:“雷叔回去吧。”
雷昊詫異,正色拒絕道:“不行,這小白臉萬一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
孫念怡一笑,踮腳趴在雷昊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雷昊滿臉狐疑地看眼秦靈兒轉身離去,進入孫念怡的房間,裡面擺有各色各樣的古琴,小狐狸從秦靈兒的懷中跳了下來,好奇地東抓西躺,孫念怡道句稍等,後就去銅盆中把臉洗淨,展現出傾國傾城的相貌,再次走出來,坐在琴前椅子上道:“我叫孫念怡,你叫什麼,可不要用假名字搪塞我,你的胭脂香味很好聞。”
秦靈兒知道自己早被看穿,也不藏着掖着,伸手將頭上發冠摘下,長髮如瀑,散落下來,道:“我叫秦靈兒。”
孫念怡轉過身去,雙手撫在琴絃上道:“要練琴了,靈兒妹妹要聽嗎?”
“求之不得。”
琴聲入耳,時快時慢,猶見山間雲霧,聚合又散,又仿烏雲壓頂雨點驟落,旋律跌宕起伏,秦靈兒閉眼出境,猶如身處小舟之中,順水而流,轉輾千里,水波漸停,兩側高山不動,又似身處潑墨畫卷,千絲萬感,陶醉其中。
日落西天,雲紅如血,姜尋早已睡醒盤牀上,慢慢睜開眼,下牀想着師傅是不是睡過了,來到“辰”字房,洛圖早已離開被褥還留有餘溫,桌上留有書信,墨跡未乾,寫道:“爲師需進宮一趟,今夜只殺刑部程平,需小心萬分,我徒謹記。”
姜尋拿起桌上證紙,上面寫道:“刑部程平,喜貪,曾爲一盞冰紋杯陷害陶匠韋二老死獄中,後爲一顆紫玉靈芝聯合當地官員殺和平郡程家一子並在威脅中獲取,名下房屋數十,土地千畝,結黨營私。在遠昭郡沙河處自定律法,暗抓週邊郡縣壯年,爲其挖金,得到錢財大部交給公孫儀等人。”
姜尋將紙張揣進懷中,走到四樓轉角,俊俏小生看眼姜尋低頭冰冷道:“外面遇握劍的人就抓,這位客官,不如將劍放在這裡。”
姜尋停下腳步,道:“多謝。”將劍塞到牀下,走到門口想到若碰到老輩高手豈不是進退兩難,又將聖影劍摸了出來,像剛出山時那般在劍身上裹曾灰布,遠遠看去像是木棍。
時間緩緩,站在窗邊看下面燈火通明,擡頭望月一片灰暗,光芒被黑色的薄雲遮擋,姜尋背起聖影走了出去,風月樓外客人絡繹不絕,排起長龍,裡面大多是是權貴子弟與肥頭大耳的商人,姜尋躋身出去,就聽一個身着錦衣,手握金絲扇的年輕人道:“今天這麼多人,不知道還能不能排到本公子。”
他身邊的管家彎腰苦臉道:“這兩天不太平,要被老爺知道放您出來,非要打折小人的腿。”姜尋看着瘋了似的衆人,穿過主街滿是燈籠的小販,消失在黑暗之中。
風月樓中,孫念怡與秦靈兒相識半天姐妹相稱,實屬驚奇,孫念怡道:“等下要去彈奏一曲,靈兒妹妹去不去看,下面青年才俊特別多呢。”
秦靈兒摸着小藍兒毛茸茸的腦袋道:“一羣好色之徒,莫不是衝着念怡姐的美貌而來。”
孫念怡笑顏如花,道:“可不光有我,還有雨彤姐。”
秦靈兒詫異捂嘴問道:“風月妖姬的雨彤?念怡姐與她一起,莫非也是?”
孫念怡挑選好屋中的琴,笑道:“被妹妹猜到了,姐姐換身衣服。”秦靈兒看着倩影進入臥室,想起舅舅的告誡,在風月樓中不能惹那神秘的管理者,還有就是四大妖姬,低頭看向地上睡覺的小藍兒,一時不知是喜是憂。
不久,孫念怡身着淡藍長裙,玉頸修長,美腿圓潤雪白,腳腕處還繫有一根紅繩,秦靈兒看着她道:“念怡姐,女子都饞你的美色,更何況是男人。”
孫念怡抱起地上的小藍兒右手握住秦靈兒道:“一會兒靈兒妹妹坐下面,這小狐先借我片刻。”
秦靈兒擔憂道:“姐姐,小狐好動,別擾了你彈琴的心境。”
孫念怡輕聲道:“不妨事,哪有幾人能懂得我的琴。”
二層,熱鬧非凡,言語混雜,桌前玉液瓊漿,香氣醉人,易良坐在最裡面看到秦靈兒,端着酒杯走過來左右看了看道:“秦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姜老弟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秦靈兒擡頭看到易良,對這個小白臉談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倒杯美酒端在鼻間,輕嗅道:“易公子長住風月樓了嗎?”
易良舉杯將酒一飲而盡道:“今日琴姬奏曲,舞姬展姿,小生豈有不來的道理。”
秦靈兒扭過頭道:“好色之徒罷了。”
易良表情委屈看着秦靈兒道:“小生對秦姑娘上次一見便生仰慕之情,可否賞臉去我那桌坐坐?”
秦靈兒聽着文縐縐的語調柳眉輕揚,道:“沒興趣。”
易良也不惱,輕嘆道:“一片真心終將付之流水,小生告退。”說完,退回自己的桌子。
一名女子走出來,明媚皓齒,聲音甜美道:“心荷知道諸位來這裡都想見琴舞相合,還請安靜一些,聽不到琴聲可不要怨小女呀。”
不知誰家公子,伸頭喊道:“心荷姑娘有沒有興趣去王府一坐。”
心荷嘴脣微微抿更有誘人之色,道:“心荷不出風月,枉公子厚愛。”
衆人靜靜等待,忽然燈火滅了一半,周圍傳來私語,輕緩地琴聲如撥弄草枝,淺綠長紗飛出,雨彤一身粉衣,玉體豐盈,踏紗而來,如仙子落凡,琴聲加重猶下起細雨,雨彤扭舞弄姿恰牡丹一朵盡顯富貴。
百官路上火光通明,巡邏士兵不斷,寧德昌站在路中央觀察四周,姜尋在一個又一個房上小心踱步,斷瓦輕響,寧德昌耳朵輕動大喝一聲:“誰。”周圍衛兵聽到迅速聚集,姜尋被發現,迅速起身越過數房,寧德昌抽出腰間彎刀,飛身追去,站在房頂四處看去,黑影早就不見,他大聲喊道:“惡賊來了,打好精神。”
姜尋邊跑邊想如何才能潛入程平的家中,腦中映現住宅圖,心生一計,身形不隱向離程平最遠的諫官唐信宅中跑去,路上巡邏的衛兵看到姜尋,不斷喊着在那,在那。大批衛兵追來,鎧甲摩擦的聲音傳遍百官府每一個角落。
躍進唐信家中,留守衛兵看到姜尋抽刀殺來,眼簾之中灰佈散開,白色劍鞘襲來,刀沒落下身體就一軟倒在地上,沒過多久,守衛的士兵皆被打倒,唐信府的所有房間漆黑一片,打鬥剛開始的時候,就有人穿着黑衣向後跑去,門外傳來馬蹄的聲音,想到是那個指揮使來了,姜尋嘴角一笑,翻牆而出,俯身隱匿身形,向程平府跑去。
路上,看着一批一批的衛兵跑往唐信府,姜尋得意感十足,摸上程平府房子的斜角,看着下方人影閃動,數十衛兵守在院外,院內卻毫不防守,心生狐疑,隔空相望能看到主宅之中人影捧捲走動,警惕過去,進入房中一路無阻,姜尋飛身出去拔劍就刺,“程平”轉過身看到姜尋大驚失色,手中書卷掉在地上,姜尋一頓,手腕微偏,刺在他耳邊一角,劍氣將燭火瞬滅大半,捂住這人的嘴,劍搭在他脖子上小聲道:“程平畫像我見過,你是誰?他在哪?”
假程平啊,啊的說不出話,姜尋心想原來是找個啞巴當替身,掌刀劈下打暈這人,順窗出去,用半柱香的時間找遍他妻妾的臥室都沒發現程平,想着要無功而返,從牆又到門樓之上,就聽下面聲音,士兵甲道:“聽小武說,那賊人去唐大人住處,咱們這一夜是安全了。”
士兵乙道:“這程大人還真不怕死,我等進去也能護他平安不是,要被殺了可怎麼辦。”
士兵丁小聲道:“能爬到這位置都是老狐狸,不用擔心。”
士兵甲手放在嘴邊噓聲道:“別胡說,被大人聽到怕是要挨板子。”
姜尋聽完確定程平沒有外出,只是藏在這宅子中,思索一番又折身下去,去主宅之中沒有發現暗室,準備出去之時,藉助微弱的燭光看到假程平的手心滿是老繭,想必是個勞命人,姜尋腦袋靈動想到還有一個地方沒找,家丁們的住處,裡面盡是汗臭味與呼嚕聲,姜尋觀查他們每個人的手都不像是長久養尊處優的樣子,姜尋犯難往外走着,恰逢一家丁起夜微微眯着眼,見眼前有人影閃動,揉眼發現不對張嘴發聲,一聲悶哼,他就被打暈融入呼嚕聲中。
姜尋心中焦急,唐府中寧德昌發現賊人早已逃去,又無人傷亡,想到中計,分散趕來的衛兵,逐戶搜查。
姜尋能聽到遠處越來越亂打算在院子的最深處離開,走過查探的房間心中不由疑問,程平到底躲到哪裡去了,眼睛不經意間西處房角看去,只見乾的木頭扔在外面,上面沒有一絲雪落在上面的痕跡,姜尋想着時處嚴冬柴火不可能如此,莫非是在……
繞過大堆的木頭找到被塗成墨綠色的柴房,沒有窗戶,門上還掛有半拳大的鎖頭,透過門縫裡面漆黑一片,心無雜念側耳聽去,有三個微弱呼吸的聲音,拔出聖影,刷的一聲,鐵鎖如豆腐般被切開,姜尋單手接住輕輕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