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你做錯了什麼? “好玩吧?”
雲輕舞一會繞着他走兩圈,一會又搞笑地邁着貓步,一會又倏然轉身,揹着身往前走,臉上的小表情不時地變換着。
……
“雲公子不僅滿腹才華,就今日所見,還是個妙人呢!”景墨染隨宮澈走在另一條小徑上,聽着那飄入耳裡的歡快,靈動,搞笑輕鬆的曲音,俊朗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太子有有這樣的兒郎相伴一生,着實令人羨慕啊!”他算是看出來了,身旁之人對那抹身影多少也動了些心思,否則,不會被那丫頭一兩句話逗弄得就失了定力,既如此,他就激將激將,好加快其奪儲之速,也好方便他早日得到她。
宮澈神色淡然,眸中神光溫溫潤潤,輕啓脣道:“輕狂是我和太子的表弟,年歲尚小,只是貪玩些,並非你所想那樣。”聽了他這話,景墨染笑笑,沒再言語,可就在這時,就在兩人走出花林,看向宮衍和雲輕舞要走出花林的那條小徑上時,曲音戛然而止,緊跟着一女子冰冰冷冷,帶着絲譏諷的聲音隱約間飄來:“雲公子,你整日裡這麼黏着殿下,不覺得有失體統嗎?”
從聲音分辨,宮澈知道那說話的女子是誰,眼裡厲色一閃而過,但臉上表情卻依舊淡然無波,與景墨染站在花林外的小徑盡頭,眼裡皆染上不知名的情緒。
“雲側妃這是怪我擋着你在殿下面前邀寵了嗎?”
“你休要胡言,我只是覺得你的行爲實在不成體統,今兒恰巧碰到,便提醒你一句罷了,再者,今個可是有三位妹妹擡進東宮呢,你這麼霸佔着殿下,豈不是讓三位妹妹臉上難看?”雲輕雪自打入東宮就沒有一天暢快過,雖想通自己已經對太子無情,雖清楚自己在東宮的目的,可有些事不是說你想通了,你心裡清楚了,就不會再去想。
時至今日,麗院那位被殿下寵幸不下三次,而她,始終如隱形人一般,仿若東宮裡根本就沒她這麼個人。
說不憋氣,那絕對是假的。
雲輕雪覺得,之所以自己憋氣,可不是因爲吃麗院那位的醋,而是某太子完全忽視她,讓她在東宮“啪啪啪”地被打臉,丟人丟大發不算,還在宮人面前威嚴掃地。寵幸?她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但最起碼到雪院坐坐,和她說兩句話總可以吧?
沒有,太子連這點體面都不給她,心狠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無非是出在雲輕狂這個男.寵身上。
在東宮的地位,與太子妃沒法比,又被同品級的麗側妃明顯壓下一頭,今天三個庶妃被擡進來,若果太子再對這三個狐狸精另眼相待,那她乾脆一輩子呆在雪院算了!一輩子?誰要在雪院呆一輩子?她還有自己的事要辦,可不得寵,如何能有機會接近太子,又如何達成目的?
被煩亂的思緒侵擾,雲輕雪無法靜下心安坐在雪院中,於是便領着彩青,彩碧兩個走出東宮,尋僻靜地轉悠,進而好巧不巧就碰到雲輕舞懷抱古怪樂器,嘻哈哈地,沒有尊卑地,彈奏着粗鄙的樂曲。而那個時常冰冷着臉的太子,非但不覺得那曲音輕浮,反而笑容如蓮般清雅迷人,似是完全醉於一個男.寵彈奏的靡靡之曲中。
他不生氣,不動怒,就那麼笑着,宛若春花般燦爛地笑着,笑容是那麼寵溺,那麼愉悅,看得人一刻都挪不開眼的同時,對那男.寵滿心都生出嫉恨。
雲輕雪忍不住,因心裡的嫉恨,忍不住積壓在深處的惱怒,不管不顧就出聲給了雲輕舞一句。
某女可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揉.捏的主,自然會予以反擊。
況且在她看來,雲輕雪實在太假,眼裡明明寫着嫉恨,卻偏偏用什麼有失體統,道貌岸然地來指責自己,像這樣的女人,說句難聽的話就是既想做婊.子,卻又要立貞.節牌坊,忒招人厭!
“霸佔殿下,我有嗎?”注視着眼前相貌豔麗,氣質清冷,一臉冷傲的女子,哦,不對,是堂姐,雲輕舞秀眉微挑,慢慢的,轉向某太子,歪着腦袋,俏皮地問:“殿下,輕狂有霸佔您嗎?”小砸,你最好配合姐兒,要不然,晚上就去跪搓衣板!
姐兒眼神暗示,宮衍只覺好笑得緊,但俊美的臉上卻掛着淡雅迷人的微笑,捏捏她的臉兒,柔聲道:“是我黏着你,是我離不開你。”說到這,他神色倏然一變,身上冷氣隨之狂散,看向雲輕雪,聲音冷冽道:“孤記得好像有說過讓你沒事就呆在雪院,你是不知道,還是不將孤之言放在心裡?”
雲輕雪愕然,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對一個男.寵笑成那樣,還說出那麼荒唐之語,此刻,竟對她冷語相向。
“太子哥哥,您,您心裡難道真就沒有雪兒嗎?”眸中淚光縈繞,要落不落,看着好不憐人。
“注意你的稱呼。”
宮衍俊臉冰冷,握住雲輕舞的手,繞過雲輕雪,就提步走向通往東宮的小徑。
“殿下,您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對我這樣?”雲輕雪望着那一抹漸行走遠的挺拔身影,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眸中淚水再也沒能忍住,如雨而下:“您怎麼可以對我這樣?我是雪兒啊,是喜歡你的雪兒啊!殿下……”
“側妃,地上涼,您還是起來吧!”彩青,彩碧眼眶泛紅,欲將主子從地方攙扶起,可雲輕雪卻跪坐在原地,根本就不借着她們的力道往起站,她淚眼朦朧,嘴裡喃喃:“你們告訴我,殿下爲何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爲何要對我如此無情?”
“側妃,這個,這個奴婢不知。”
彩青垂眸道。
彩碧亦道:“奴婢也不知。”
……
景墨染嘴角勾起,意味深長地道:“太子殿下也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那麼漂亮的一個美人兒,竟也捨得冷言以對?”宮澈看他一眼,淡淡道:“那是太子皇兄的雪側妃,你言語輕佻了。”音落,他收回目光,提步往御花園方向而行。
“寧王殿下,景某剛纔所言並無冒犯太子殿下和他的側妃之意!”追上宮澈,景墨染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竟然提高不少。
雲輕雪聽到那隨風飄來的聲音,眼裡的淚水驀地就止住了,且身子一顫,循聲望去,就見一白一紫兩抹修長俊挺的身影正漸行走遠。
“他聽到了,他都聽到了!他會不會因此誤會我?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覺得我不值得他以心相待?”心裡越是這麼想,她的臉色越是發白,目光越是慌亂。彩青見她這樣,給彩碧遞了個眼色,兩人忙將主子從地上扶起。
“側妃,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咱們這就回東宮,奴婢去請太醫給您瞧瞧。”
攙扶雲輕雪邊朝東宮方向走,彩青邊低聲道。
“我不舒服,我感覺身上好冷,快,快扶我回院裡,我好冷!”雲輕雪嘴角顫動,身子也如篩子似的抖個不停。
誤會,只是個誤會,她不喜歡太子,一點都不喜歡,他信麼?信剛纔那一幕,還有聽到的,只是個誤會麼?
他信,他肯定信,他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知道她心裡的人是他,所以,他肯定信她!
那只是在演戲,只是她在太子面前演戲,以委屈,柔弱之姿博取同情,好方便成事。
雲輕雪暗自安慰自己,可心裡騰起的恐慌和眸中的慌亂之色,並未消散。
清風徐徐,宮衍牽着雲輕舞的手,靜默着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忽然,雲輕舞手指前方,一臉玩味道:“你瞧,那兒還有位美女,她該不會是你的麗側妃吧?”
宮衍擡眼看去,如實答:“是她。”
“那裡是我平常練劍的地方,她這會站在那棵垂柳下做什麼?”眼珠子轉了轉,她歪着腦袋,眸中寫滿促狹:“該不會也想和你來個偶遇吧?”
“麗側妃不是那樣的女人。”宮衍如墨般的修眉微皺,盯着前方不遠處,靜靜站在柳樹下,手握竹笛,望着池水發怔的纖細身影,言語輕淺道。鄭麗婉很少出麗院,更別說走出東宮,然,今日不知何故,她不僅出了麗院,還來到了東宮外這處靜幽之地。
池水粼粼,花香浮動,柳條輕拂,放眼望去,奇林秀木,曲徑通幽,亭臺林立,綠蔭映紅。
鄭麗婉動了,清風掀起她素色的裙襬,宛若一朵清麗的花兒驟然綻放,她移步行至池邊水榭,依着水榭的雕花白玉柱坐在橫欄上。
束腰的綬帶不經意滑下,長長的帶梢蕩至水面,被風兒一吹,輕輕搖曳,池水便是一圈漣漪。
陽光輕柔,落於她清麗微仰的臉,照映着她投向遙遠天際微蹙的眉睫,再沿着衣裙斜灑在地,照得水榭內一半暗黑一半明亮。
“她好像要吹曲了呢!”看到鄭麗婉將手中的竹笛湊近脣邊,雲輕舞扯扯宮衍的衣袖,低語道。宮衍和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抹身影,半晌,嘴角輕漫出一句:“我或許做錯了!”清越中帶着一絲孤寂的笛音劃過空氣,伴風嫋嫋飄來。
“做錯了?”雲輕舞不解:“你做錯了什麼?”
宮衍抿脣不語。
雲輕舞擰眉想了想,忽地擡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一把:“你該不會是和那什麼麗側妃有一腿吧?”她聲音不大,但臉兒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吃味。
“別亂想。”好笑地搖搖頭,宮衍握緊她的手,柔聲道。熟料,某女並不理會他,而是看向水榭中那容貌秀麗,氣息清冷的女子。笛音寂寥,風兒清涼,池水粼光閃爍,女子竟似心存好多難言的心事。
許久,一曲將盡,笛音悠然止息。
柳條輕舞,投在水面上的陰影無聲跳躍,女子終優雅起身,攥着手中的竹笛,漸行走遠,直至不見身影。
“有些事我不告訴你,還是那句……”收回目光,宮衍轉向身旁的人兒,欲出言解釋,卻不等他道出後話,就被某女嗆聲截斷:“打住,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說着,她拎着吉他就自顧自地往前而行,暗忖:“危險?我怕危險麼?總自以爲是地爲我好,什麼都瞞着。”
雲輕舞之前是有告訴自己,不逼男人道出秘密,可她心裡有他,且喜歡他,甚至已然對他生了愛意,那麼,她又如何能看着他獨自承擔那個‘秘密’?
是,她生氣了,生氣他的自以爲是,生氣他對那什麼麗側妃有着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不是她敏感,而是他望向那女子的眼神,實在有那麼些奇怪,還有他脣齒間溢出的那句話,讓她禁不住會多想。
她信他,信他對自己的感情,但他什麼事都瞞着她,這讓她沒法安心好不好?
宮衍提步跟在她身後,回想剛纔兩人間的對話,胸中瞬間縈繞出一絲心蕩神池之感,不由暗忖:“小丫頭在吃醋!”好看的脣微翹,他脣邊慢慢地泛出抹時有時無的笑意來。某女沒有回正殿,而是去了自個住的院落,關上門沒讓男人跟着進入。宮衍眸光寵溺,看着緊閉的院門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去了麗院。聽到腳步聲走遠,雲輕舞拉開門,探出頭看去,就見某太子踏上的小徑非通往正殿,於是,撇撇嘴兒,“哼”了聲,關上門,就走向寢室。
日落時分,也沒見男人過來,雲輕舞從寢室內開的暗門,走進一不太長的暗道中,徑直抵達宮衍的書房。
沒人?
看來十之八九在麗院呆着。拿起書案上的墨筆,她在紙上寫下兩行字,就走出書房前往正殿。
和巧香,流雲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句,雲輕舞進入內殿,按下機關,身子一閃,就躍入密道之中。
別院很大,裡面的院落也很多,某女想到還沒好好在這兒轉悠過,便提起輕功縱身而起,飄至一高高的閣樓頂上,藉着如銀月色欣賞起了這別院的整體格局。
青磚琉瓦構建,青石柱礎,水痕白石鋪路,花草樹木繁茂,每一處都堪稱匠心獨具。
“咦?沐妖孽!”
當雲輕舞的目光落在一座亮着燈光的院落中時,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時,眼睛驀地一亮,提氣就像那座院落飄去,而這個時候,那身影的主人轉身正要往屋裡走:“喂……”尚未落地,她急忙喚出聲。
輕狂?是她的聲音!身影的主人正是沐瑾,聽到身後飄來的聲音,腳步立時頓住,轉身循聲望去,就見心中念着的那個人兒由遠及近,飄然落於他眼前。抑制住滿心激動,他聲音平淡道:“你怎麼過來了?”
“瞧你這話問的,我怎麼就不能過來了?”雲輕舞聳聳肩,道:“該不會有什麼心事吧,看你站在院裡舉頭望月,好像愁思百千呢!”
“我能有什麼心事?”沐瑾嘴角翹起,搖搖頭,緩聲道:“這不是月色撩.人麼,我便在院裡多站了會。”近來他住在府裡的日子愈來越少,總想着呆在這別院或許距離她近些,或許能有機會再看到她那夜月下起舞,聽到她曼妙動人的歌聲,懷着這麼個小心思,他晚上便歇在了這處別院。
兩人站在院裡閒話了一會,雲輕舞道:“去你書房坐坐,我有點累了呢!”
“好。”
沐瑾輕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旁帶路。
“戴那玩意是不是很不舒服?”手指他臉上的銀質面具,雲輕舞眨眨明眸問。沐瑾眼裡染上一絲柔色,但他沒有看向她,只是淡淡道:“還好了。”雲輕舞翻個白眼,跟着又撇撇嘴兒,道:“什麼叫還好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個個都喜歡口是心非。”
“這是規定,更是出於對家人的安全考慮。”沐瑾有面具遮顏,因此,雲輕舞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到書房落座後,她如熠如炬的眼眸在書房裡環視一圈,方啓口:“他的事你都知道嗎?”雲輕舞口中的他,沐瑾自然知道是指哪個,靜默片刻,他搖搖頭,道:“殿下是君,而我雖是他的朋友,但更是他的臣子,只知道自己該知道的,其他的,殿下不說,我也不會去過問。”她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給我說說麗側妃吧?”
食指輕叩着桌面,雲輕舞盯着沐瑾的雙眸,狀似不經意地道出一句。
“麗側妃?”沐瑾疑惑地看着她:“麗側妃是鄭大將軍之女,你難道不知道?”雲輕舞丟給他個白眼,道:“我自然知道她是鄭大將軍的女兒,我想問你的是她和你,和你的主子有什麼關係?”
沐瑾一怔,轉瞬道:“你好似話中有話?”他有懷疑過鄭麗婉的身份,有想過她就是副統領,但他們從未在對方面前露過真容,所以,即便他有猜測副統領是鄭大小姐,但也僅僅只是猜測。不過,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副統領出現在據點了,莫非鄭麗婉真是……
若他的猜測屬實,衍又在做什麼?讓一個副統領進東宮,還做了側妃,這裡面是不是有着什麼秘密?沐瑾垂眸思索,引得雲輕舞禁不住問:“你是在想如何回答我嗎?”沐瑾嘴角微啓:“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
“嘁!真討厭你這說話的語氣,把那玩意摘下來吧,這書房裡就咱們倆,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麻痹,戴個面具就裝深沉,說話真特麼讓人感到累,姐兒怨念不已,道:“他有事瞞着我,至於緣由是爲了我好,不想我身陷險境,但我不想看着他獨自冒險,就想了解他的秘密,想着能幫幫他。”雲輕舞索性將話挑到明處。
“輕狂,我對麗側妃真沒什麼瞭解,至於你說殿下有事瞞着你,而且是爲你好纔不告訴你太多,要我說你就聽他的就是。”沐瑾聲音悠緩,道:“只要出現在這裡,又或是外出辦差,我臉上這塊面具是絕不會摘下來的。”
雲輕舞道:“真沒勁!”
“你到這來,可是因爲那三個庶妃?”沐瑾眼底柔色涌現,轉了話題,淺聲問道。“我是那種氣量小的女人嗎?”雲輕舞沒好氣地道:“還是說在你看來,我壓根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纔會一而再地在女人問題上和他鬧情緒?”
“呵呵!”沐瑾脣角牽起,輕笑出聲:“我可沒覺得你小肚雞腸,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他心裡只有你,而他曾經與我說過,一生一世絕不負你。”雲輕舞聞言,臉上頓染緋色,瞪他一眼:“他倒是什麼都對你說,難不成你倆也有一腿?”
沐瑾立時握拳掩脣,乾咳起來,半晌後,他道:“你可真是不拘小節,什麼話都能往出說。”
“你以爲呢?我這人本來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說着,雲輕舞往他身上掃了一眼,留意到她的視線,沐瑾雙腿本能地夾緊,暗忖:“真是個小魔女,還沒忘記那件事!”
雲輕舞朝他“嘿嘿”一笑,瞧他眸中神光極不自然,倒也收起了逗弄的念頭,道:“算了,我不問了,你是他的人,沒他的命令自然什麼都不會告訴我。”
“不與你說是爲你好,你該理解他。”沐瑾道。
“你也喜歡吹笛?”起身,雲輕舞從對面的牆壁上取下一支羌管碧透的玉笛,拿在手上仔細打量了一會,走至他身旁遞上。沐瑾挑眉:“要我吹一曲?”雲輕舞看白癡一樣地看着他:“你是白癡,還是我是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