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涵軒昨日剛剛離開煙波谷,如今不過短短一天不見,卻已然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披散着頭髮,溼噠噠的衣服沾着泥水貼在身上,滿是狼狽。而他的臉上也灰敗慘白,雙目無神,微陷的臉頰,更顯頹然……哪還有半點當初意氣風發的當衆指責葉夕瑤不要妄言的煙波谷弟子模樣,乍一看簡直就像一個流浪漢。
只是他的腰桿卻依舊挺直,無聲的站在一片迷濛的煙雨之中,形同標槍。
機關鴻鵠上的衆人不禁一怔,金胖子隨即想躍身上前問問,卻被葉夕瑤攔了下來。隨即葉夕瑤身形一晃,便已然來到了蔣涵軒的面前。
“你找我?”
蔣涵軒沒說話,只擡頭看了葉夕瑤一眼,片刻後,忽然問道:“你什麼時候去柳家?”
葉夕瑤早就猜到了蔣涵軒定是爲此而來。當下言簡意賅的說道:“十日後,便是七七之約。”
“可以帶上我嗎?”
葉夕瑤挑眉:“我要是說不呢?”
“那我就自己去。”蔣涵軒想也不想的回道。一雙無神的雙眼,隨之綻放出一抹嗜人的瘋狂。見此情形,葉夕瑤微微一嘆,隨即說道:
“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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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蔣涵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之後衆人坐着機關鴻鵠先到西城陸家。而葉夕瑤本想着放下陸廉和張樑後,直接就走。卻沒想到剛到陸家,便又被陸家家主陸堇年攔了下來。
而陸堇年也知道葉夕瑤的性子。所以當下待衆人來到前堂落座後,陸堇年也不廢話,便直接說道:
“葉姑娘,前些天丹王會的事情,陸某已經聽聞了。所以實不相瞞,陸某已經在家裡等待各位多時了。”
身爲西城第一世家的家主,陸堇年的消息自然靈通至極。而此次丹王會上發生的事情,也確實有夠驚人,甚至沒等丹王會結束,便已然傳遍了整個凌雲大陸。
只不過葉夕瑤對此毫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陸堇年有何事相求,所以當下問道:“陸伯父有話直說無妨。”
從原來的陸家主變爲陸伯父,稱呼的改變,已然彰顯了葉夕瑤的心意。陸堇年聞之心頭一緩,當下說道:
“哎,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總之,葉姑娘先隨我來吧。”
說罷,陸堇年起身便帶着葉夕瑤等人來到陸家大宅後院的一間頗爲寬敞的廂房裡。葉夕瑤剛走進廂房,便聞到了一股藥味,當下便猜到了陸堇年的意思。隨後待往裡一看,果然只見一位中年男子病怏怏的躺在牀榻之上,苟延殘喘。
說是苟延殘喘,都已經是好的。只見那人身形很高,但此時卻極爲消瘦。面色蠟黃已然沒有一絲血色,微張着嘴,彷彿下一刻便要嚥氣了一般。
所以見此情形,根本不用陸堇年說話,葉夕瑤便兀自點了點頭。隨即將金胖子等人打發出去,接着快步上前,開始給躺在牀榻上的中年男子把脈。
直待半晌之後,葉夕瑤才鬆開手,旁邊的陸堇年趕忙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