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總有一個女人問他這樣的問題,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不喜去回憶那個片段,便也不想知道那時的自己回答了什麼。
只是醒來的時候,心裡有些莫名的惆悵。
瞧着遠處的夜影還在撿着柴火,他便緩緩地站起了身,“夜影,不必生火了,回去吧。”
遠處的夜影微微一怔,這才快速的閃到了他的跟前,“可是主子,您不是怕冷嗎?”
“不冷,回去吧。”
聽及此,夜影終是無奈不已的嘆了口氣,“那好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尤火等人已經火速趕到了青龍,暗暗查探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在太子府的院子內瞧見了葉兒的身影。
然,屍首已涼,她的身下更是濺滿了鮮血,胸前被刺了一刀的位置更是一片通紅,那張與柳千千相差無幾的俏臉上長了好些個紅點不說,面上更是寫滿了痛苦,卻又莫名其妙的微笑着,直讓遠處的尤火幾人毛骨悚然。
倒是站在她屍體不遠處的輓歌面色陰沉的看着她的屍體,四面八方圍滿了侍衛,而他身旁的風塵更是一臉的嚴肅之色,只冷冷的開口道:“殿下,要將她埋了嗎?”
輓歌的眸裡閃過絲絲冰涼,“埋什麼?就這麼放這就好了,本太子近日還要爲父皇祈福,只惜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本太子便登基,至於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就這麼放這好了。”
遠處的幾人面面相覷,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難道這個輓歌已經知道她不是柳千千了?
這麼說來,葉兒姑娘定然是被他給殺了啊!
正暗想着,又聽風塵眉頭緊皺着道:“屬下明白,殿下這般親手殺了她,想來已是她極大的榮幸了。”
頓了頓,他又恭恭敬敬着道:“不過殿下,這暗鳴閣的人這般光明正大的殺了陛下,若是不爲陛下報仇,日後便是登上了皇位,也難以服衆啊!”
輓歌的眉間閃過絲絲意味深長,“他們便先等到仙夢的事解決了再說吧,現今爾夕連連戰敗,仙夢的大軍更是已經直攻到了陽城,怕是再過不久爾夕便會大敗,那時沒了爾夕的推波助瀾,待仙夢一整頓好,下一個,攻打的便是我們青龍了!”
聽及此,一旁的風塵不由意味深長着道:“昔日屬下便好奇,爲何爾夕會敗的如此之快,現兒看來,多半就是因爲暗鳴閣在幫助仙夢,難怪仙夢能贏的如此神速!”
輓歌輕輕點頭,“不過也不必驚慌,就算他仙夢拿下了爾夕,剛剛打下爾夕的他們定然也虛弱非常,只要咱們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們致命一擊,便還是有機會反敗爲勝的。”
風塵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所以,殿下可有什麼法子?”
突然,他又霎時眯起了雙眸,爾後面色凝重的瞪向了遠處,“誰在那裡?”
不遠處的尤火等人猛地一慌,霎時便用輕功閃身逃了開!
風塵眸光一冷,便也領着人快速的追了上去!
剛一衝到門口,輓歌便有些不耐煩的輕咳了兩聲,“風塵,不必追了。”
風塵的腳步頓了一頓,卻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轉過了頭,“可是殿下……”
“只是仙夢的幾條走狗罷了,看來這個假的千千對真正的千千還有點用處,這個假千千死前曾喚千千爲姐姐,這般看來,她多半就是千千身旁那個收來的妹妹葉兒,若真如此,那她即是死了,也毫不妨礙她的價值。”
輓歌面色凝重的打斷了他的話語,眸裡充滿了嚴謹與狠辣。
見此,風塵眯了眯眸子後,終是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着道:“說是這麼說,可在這之前,不該先將那幾個人抓回來嗎,咱們都不知道他們來這有何目的呢!”
他輕輕搖了搖頭,“風塵,你何時也變的這般傻了?這女人一死他們便出現了,還不明白他們是仙夢的人嗎?”
風塵低首,“屬下明白了,那咱們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不必,不過倒是要傳封書信給仙夢的千千。”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書信?”
輓歌輕輕點頭,“傳信過去,過幾日待本太子成功登基之後,會派兵再攻玄林,軍前,本太子會親手燒了這個女人的屍首,若是千千想要這女人留個完整的屍首,八月初七,讓她隻身來玄林城外見本太子,否則,等待她的,便會是她所謂妹妹的灰飛煙滅!”
話落之時,風塵的身子不由微微的怔了一怔,要燒了嗎?
自古以來,世間的人死了,不是扔到亂葬崗,便是挖坑埋了,更有少數是放河中由水沖走,怎麼也會留個全屍,這般燒了,還是在戰場上灰飛煙滅,得多殘忍呀?
想着,他便也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屬下這就去……”
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尤火等人火速的往仙夢趕回之時,另一邊原本在攻打爾夕的無尺等人也在陽城之中遇到了極其棘手的事情。
因爲失蹤的阿大與貝兒突然出現了,不僅如此,還是出現在了陽城之內!
一時間,無尺等人均是紛紛停下了攻城,而於福更是在剛一發現情況不對,便火速的趕回了仙夢,似乎是要同柳千千稟報一番。
那時柳千千正一臉寵溺的抱着剛剛出生的小太子,因爲已然休息了兩日,所以身子也比之前要好了那麼一些,只是礙於還在坐月子,所以並不能下牀。
一見到她,於福便快速的跪了下去,“屬下參見娘娘!”
柳千千的眉間閃過絲絲疑惑,便將手中的小太子輕輕放到了三月手上,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不必多禮,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們了,爾夕的情況怎麼樣?爲何現在卡在陽城這麼久也沒有動靜?是出了什麼困難嗎?”
於福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之色,倒也沒有過多客氣的站了起來,爾後恭恭敬敬着道:“麻煩倒算不上,只是這個陽城着實有些棘手,娘娘可還記得您派來幫屬下的那兩個小男孩?”
小男孩?
是指無尺和阿小嗎?
想着,她便也輕輕點了點頭,“記得,他們怎麼了嗎?”
於福嘆了一嘆,“他們倒沒做什麼,且一路上也幫了不少忙,只是近日他們二人突然不讓我等攻城了,只因那守城的人中,有一男一女兩個小毛孩,說來就倆小孩也沒什麼本事,可其中一個竟是那個阿小的哥哥,且他哥哥現今就在陽城幫着爾夕做事,這讓將士們都不太開心,可他們不讓攻城,他們又是您親自叫來的人,大夥無奈,只好由屬下連夜趕回來,詢問您的意思了。”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有些意味深長的眯起了雙眸,“兩個小孩?他們應該就是阿大與貝兒了!當初我將他們二人派去了江湖歷練,不想在爾夕攻打玄林城後,他們也跟着一起消失了,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在那時落入了爾夕的手中,至於爲什麼會幫着爾夕守陽城,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貓膩。”
頓了頓,她又道:“再則,他們二人習武不過一年,武功也高不到哪去,又是兩個小毛孩,怎麼會被爾夕的人叫去幫忙守城呢?”
聽着她的疑惑,卻是於福十分嚴肅的望着柳千千道:“娘娘,您說他們二人是您送去歷練的?您當時是將他們送到了什麼幫派?爲何他們二人小小年紀便顯的如此成熟,而且詭計多端的,雖然武功不高,但鬼主意倒是不少,這些日子可把將士們玩壞了!”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有些疑惑了,“鬼主意?什麼意思?”
於福低首,“就說那個小女孩,瞧着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可是毅力驚人,便是兵臨城下好幾天了,也仍舊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城上,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發現,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告訴那個大男孩。”
頓了頓,他又有些無奈着道:“而那個看着比她大幾歲的大男孩則是一聽到她的稟報,就能想到法子應對,他是跟在陽城城主身側的,時常能出一些鬼主意攔下咱們的大軍,一次更是莫名其妙的燒了咱們的糧庫,可謂好不機靈,小小年紀便已這般,日後長大了,定然不可小覷啊!”
“所以,阿大與貝兒明知道是阿小他們,還動手對付他們了?”柳千千嚴肅不已的說着,話裡便也充滿了冷漠。
又聽一旁的於福輕聲接道:“也不是,前些日子無尺與阿小也未上前線,畢竟就是倆小孩,將士們也不讓他們打前,後來遲遲攻不下,他們二人才上前線的,那會他們才碰面,也就是前幾日的事情,後來兩軍便一直僵持不下,無尺他們也不讓我們攻進去,說什麼安逸已經去調查了,可是將士們哪裡等的住?所以屬下才會這般急切的趕回來。”
忽兒想到什麼,他又恭恭敬敬地接着道:“他們都是您的人,所以屬下才直接來向您稟報了,陛下那裡屬下呆會再過去。”
“恩,日後這些政事,還是得先經過陛下再來找本宮,今時不同往日,本宮即是已然成了皇后,若非必然,真該少插手陛下所管的事了。”
畢竟後宮不得干政,若是她管的多了,日後傳了出去,她自己倒沒什麼,怕就怕皇甫月澤會因爲這些傳聞而變成一個“妻管嚴”的皇帝。
這樣他定會少了許多威嚴,若是少了威嚴,管理那滿朝文武,多少都會變的吃力一些。
她不捨得讓他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