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及此,柳千千的心裡終於有了些許安慰之意,或許吧?
她倒是希望花語芝真如他說的那般,是爲了懲罰皇甫晨,但每每想起那個狗血的故事,心下又是一片惆悵。
於是便輕輕嘆了一嘆,出府之時,周邊卻是極其安靜。
許是在城邊的緣故,又或者真的很晚很晚了,自那些人一一離開時起,周邊便是極其安靜,只剩下了一羣恭恭敬敬地守在府外的侍衛。
柳千千面色微涼,心裡也不滋是何等滋味,只擡眸望着滿是星星的天空道:“夜深了呢……”
瞧着這月兒當空的模樣,與四周的寂靜無聲,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呢?
方纔好像鬧了好久好久,從這兒趕到皇宮,估計坐馬車也要一個小時左右吧?而到了皇宮,大概皇上都睡了,那些人應該也沒那膽子去吵。
就是不知道花丞相敢不敢了,他方纔好像十分生氣呢。
卻是一旁的皇甫月澤忽然牽起了她的小手,“是啊,夜深了,今夜怕是要鬧到天明,咱們也快些跟上他們吧?”
說着,牽起她便往一旁的馬車走了去。
柳千千微微蹙眉,看了眼自己被牽着的手,想抽回,卻又突然沒了動作。
這是什麼意思?
爲何她都有些搞不懂他了呢?
好像自上次給她披外套時起,她便已然沒了先前的那份不滿之意,也不知是爲何,被他牽着的時候,心裡竟會有種暖暖的感覺。
於是便都坐上馬車了,她也沒有抽回那隻手。
約莫沉默了一會兒後,皇甫月澤才輕聲打破了那份沉默,“千千,待亦之的事解決了,我便讓父皇解了你與輓歌的婚約,那時,你……”
“再說吧。”她慌忙開口,說話的同時,更是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的小手。
也不知是爲何,她會這般害怕這個話題。
想來,對於他,當真還是太過不知所措了些。
原本當初她試想過接受他的,可他突然那麼一鬧,她又再次畏畏縮縮了起來。
她向來對一切都保持着毫無所謂的態度,偏偏對情愛這玩意在意太多,糾結太多,也是第一次,害怕太多……
特別是見過了那麼多人的分分合合,以及那麼多份感情的失敗之後,她忽兒又更加膽怯了起來。
靠自己已然成了習慣,要她突然對一個男人產生依賴或者學着古代女子嫁給一個將來的帝皇,說真的,她很猶豫。
瞧着她這般模樣,一旁皇甫月澤不由輕輕垂下了眸,“莫不是你當真想嫁給輓歌?”
柳千千的眸裡閃過一絲尷尬,不由便道:“我現在沒心情談這些,還是讓車伕快些追上前邊的人羣吧,你若是無事,便想想到了皇宮該怎麼懲罰花亦之,再不濟她也是懷有身孕的。”
皇甫月澤不理,卻是伸手便抓住了她的雙肩,同時直直的望着她的俏臉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對於與輓歌的婚事,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你說你不想嫁,便是無論如何,也沒人能阻止的了你!”
“先不說這些了吧。”她目光閃躲,便是馬車之內昏暗不已,也仍舊讓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眸。
下一秒,他忽兒伸手,緩緩將她拉入了懷中,“我知道,此時此刻你的心裡定然不太好受,可是,我也是真的很想聽你親口說說你心中的意思。”
一時間,氣氛霎時便尷尬到了極點。
柳千千心下慌亂,剛要推他,他便又悄悄摟緊了些許,倒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懷裡充滿了溫柔。
不知怎麼的,這一瞬間,她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着道:“我是真的很在意!千千,你不要一直逃避這個話題了,好嗎?今日見到花語芝那般,心裡便不知是什麼滋味,我不想同你錯過,一點兒也不想。”
柳千千垂眸,終究還是沒有將他推開,只輕聲的解釋道:“我對他,其實只是不想欠他太多,你也知道,昔年我爹給他下了毒,我便也清楚,他娶我,多半是爲了報復。”
皇甫月澤微微一怔,“既然知道,那你爲何還要答應?”
她淺笑,這才輕輕掙開了他的懷抱,“因爲欠他太多啦,在沒有幫他解毒之前,我又怎能隨意離去?所以,我想在下月初七之前,找到血玉,待爲他解了毒,我便同皇上去拒了這門婚約,這門婚約關係到兩國的聯姻,若是你去說便定然對你有所影響的,我不能影響到你,所以必須由我自己來拒。”
見他又要開口,她慌忙又伸出手指輕輕按住了他的雙脣,這才輕聲着道:“別忘了,我還有塊免死金牌呢,看在金牌的份上,皇上不會動我的。”
聽到她的解釋,皇甫月澤忽兒便暖暖地笑了笑,同時輕輕拿開了她的小手,“所以,其實你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