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之時,其它幾個大媽均是一臉哀愁之意,便聽其中一個感嘆着道:“別說姐妹花了,現兒只要是個水靈點兒的姑娘都不敢出門,誰還能找的到什麼姐妹花啊?”
聽及此,那個強壯的男子眉頭一皺,卻是忽兒瞪大了雙眸,指着那個大媽便吼道:“找不到?找不到你們圍在一起幹嘛?在想法子對付我們還是想逃跑啊?膽子挺大啊,記得昨兒個縣太爺說的話不?要是再找不到,你們一個個的,全部都拿十擔糧食上交!”
衆人猛然一愣,想反駁,卻又紛紛不敢過多言語,只張了張口,又緩緩閉上了雙脣。
與此同時,尤電等人已經駛着馬車緩緩進入了縣城之內,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意味深長的望了過去,似乎是在猜想他們是誰。
馬車上的初韻偷偷放下手中的簾子,忽兒便坐回了馬車裡頭,只略帶不安着道:“外頭一個水靈的女子都沒有,好可怕啊。”
坐在她對面的安暖微微蹙眉,卻是道:“暫時先別出去,等千靈姑娘回來再說。”
初韻“恩”了一聲,難得沒有大吵大鬧。
便見柳千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忽兒轉眸看了眼縣口的方向。
映入眼簾的,是如平常一般的路口,以及守在那兒的一大羣侍衛,什麼情況?
那兒怎的守着那麼多侍衛?
正好奇着,又聽那個強壯的男子忽然冷哼了一聲道:“勸你們還是別打什麼歪主意了,先想想上哪弄糧食去吧!”
話落,他轉身便往一旁的馬匹走了過去,上馬之際,又大大聲着道:“或者趁着天還未黑,找對姐妹花送縣衙裡也行,孰輕孰重,你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說完他便騎到了馬上,“駕”了一聲,馬兒衝着柳千千的方向便快速狂奔了過去,又快又急,完全沒有在意前方是不是有人。
就在馬兒快要踹到她的時候,她猛然一驚,正欲躲開,身子便被快速摟住了,爾後瞬間閃到了一旁!
一切皆在眨眼之間,騎馬的男子眸裡閃過一絲驚愕,忽兒脣角一揚,卻是高傲的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更別提什麼道歉!
躲到一旁的柳千千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下不滿之時,一擡眸,卻是瞧見了皇甫月澤一臉擔心的神色,便聽他道:“沒事吧?”
柳千千輕輕搖頭,這才緩緩推開了他,“沒事,不過這裡的人,瞧着甚是高傲,應當不是什麼好地方。”
皇甫月澤的眸裡閃過絲絲怒意,卻是義正言辭着道:“不過是一羣沒被教育好的刁民罷了,待此事解決了,下一件事便是好好清洗一下我仙夢的刁民,這般讓他們活着,簡直就是在浪費糧食!”
柳千千不理,只是緩緩走到了方纔說話的那個大媽身旁,而後禮貌性的笑了一笑,“大娘,請問今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怎的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啊?”
那個大媽瞧着面色微微發白,似是給氣着了一般,稀少的發上絲絲白髮異常顯眼,只覺滄桑無比。
發福的身子略顯矮小,若不是身上的一襲古裝,柳千千真會將她與現代的那些廣場大媽比到一起。
就在她靜靜的打量着她時,那個大媽也細細的打量了她幾眼,同時還看了眼不遠處的皇甫月澤與馬車,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姑娘,你們是外地過來的吧?”
柳千千輕輕點頭,“曾聽人說,溫水縣的環境甚好,且後山上還有溫泉什麼的,我與幾個好友慕名前來,只是不知竟會瞧見如此奇異的一幕,縣口那兒圍了那麼多的官兵,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大媽似是十分無奈的呼了口氣,這才緩緩着道:“唉,造孽啊,你方纔應該也聽到了吧?就我們這兒的縣太爺,現兒竟然光明正大的四處尋找姐妹花,不僅強搶民女,還以糧食做爲威脅,逼着我們這些老百姓給他送姑娘啊!”
“這也太荒唐了!身爲縣令,他不僅不幫着百姓們懲奸除惡,還自己爲惡,對百姓們威逼利誘,這等爛人,怎能爲官?”一旁的皇甫月澤憤怒不已的說着,擡步便走到了她們身旁。
卻是話音剛落,便有無數百姓紛紛轉過了頭,那個大媽更是瞬間就瞪向了他,“你小聲點行不?這話要是傳到了他們耳朵裡,咱們幾個可都得沒命!”
一旁一個年過半百的大伯輕輕點頭,爾後緩緩走到了大媽身旁,只略嚴肅着道:“你們幾個外鄉人還是小心點說話吧,所謂禍從口出,有時候說錯話,可是會沒命的。”
聽及此,皇甫月澤不由鬱悶極了,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柳千千便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說話。
於是乎,他張了張口,終究是不言不語。
卻是柳千千略帶抱歉的笑了一笑,“不好意思,他就這樣,藏不住話,不過你們口中的縣令這般光明正大的強搶民女,就不怕出事嗎?”
那個大媽萬分無奈的嘆了一嘆,“自古官官相護,他能有啥好怕的?”
話音剛落,一旁的大伯也不由得長長一嘆,“唉,回想先前那些窯子還開着的時候,倒還總有人會給他送些如花似玉的姐妹,現兒不是出事了嗎?那些窯子啊全給關了,女子們躲起來的躲起來,被抓的被抓,全都不知道去哪些角落了。”
說着,他又略微不滿的攤了攤手,一臉不滿着道:“這下好了,窯子給關了,也沒人給他送姐妹花了,他鬼迷心竅起來,都打起自已縣裡頭姑娘們的主意了。”
話落之時,一旁的柳千千不由輕輕蹙眉,“你是說,先前一直有人給他送姑娘嗎?”
大媽輕輕點頭,“是啊,以前的時候那些窯子總能找到姐妹花給他送去,前些日子突然傳出太子殿下要查什麼被綁架姑娘們的下落啥的,好多窯子都嚇的關門躲起來了,原以爲吧,這事一出,那個鴻田便會消停下來了,沒想到,他竟打起了自己縣的主意!”
說着,她又略帶嗤之以鼻着道:“前些日子起,先是巡街的時候,隨手就抓了倆姐妹回去,之後更是一天上街好幾次,完全不畏懼任何,對了,鴻田就是我們這兒的縣令。”
聽及此,一旁的皇甫月澤也忍不住般道:“他敢搶,你們不會全部一起去縣衙裡鬧嗎?”
大伯眸光一冷,忽兒大聲着道:“鬧有什麼用?就在昨日,好幾戶人家都上衙門討要自己家裡的閨女,結果咧?全給亂棍打死了!”
說着,他又忿忿地接着道:“現兒官官相護,壓根就沒人能治的了他,幾乎是他想幹嘛就幹嘛,百姓們無奈了吧,就只能將姑娘們都藏起來了,結果咧?他竟然直接就下令了!說是今兒個若是再找不到姐妹花給他送去,那麼縣裡頭每家每戶都得上交十擔糧食。”
聽及此,柳千千與皇甫月澤均是激動的握起了雙拳,這個鴻田,簡直無法無天!
激動之餘,又聽那個大媽滿臉急切着道:“十擔糧食啊,上哪找去?就是找到了估計也捨不得給啊!若是給了,接下來的一年都吃什麼?”
大伯略顯滄桑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轉眸望着一旁的人羣道:“唉,所以今兒個天一亮大傢伙就圍在一起商量對策了,原本想着吧,大家一起造個反啥的,卻是想了大半天了也沒幾個人敢一起,畢竟前些日子給打死的人都能排成一條街了,哪還有誰有那膽啊。”
大媽無奈的呼了口氣,“本來大傢伙商量着到這兒來暢談,待天黑了就一塊兒逃去別處過日子去,可這一整天了,旁邊還是圍着一大堆的官爺,只許進不許出的,當真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了。”
“可不是嘛,別看那鴻田瘦的跟個柴火似的,腦子可靈活着呢。”大伯冷聲接道,話裡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卻又慢慢放低了聲音,似是怕被聽到一般。
卻是那大媽一臉和藹的望向了柳千千,同時溫婉着道:“唉,姑娘啊,你們也是,好好的跑這裡頭來,這下可不好出去了,還是先找個地兒躲躲吧……”
說着,她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嘆,轉身便走回了人羣中,與那些圍在一起的百姓們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柳千千的眸裡閃過絲絲無奈,心下更是惆悵不已,看來,這個鴻田當真有點令人厭惡過頭了呢!
不愧是與曲縣極近的溫水縣,兩縣的作風簡直是一模一樣,都是這般令人作嘔!
一旁的皇甫月澤輕輕摟上她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既然我們來到了這兒,那麼這兒的一切都會慢慢改變的。”
柳千千不語,卻是緩緩拿開了他的手,爾後擡步走到了馬車旁,對着簾子的方向輕聲道:“你們兩個出來吧,今晚就開始行動。”
話音剛落,車簾便被快速拉了開,爾後初韻最先跳下馬車,“好耶!但是千靈女俠,能不能先去吃飯啊,我好餓啊。”
柳千千輕輕點頭,同時緩緩伸出了手,將她身後的安暖緩緩扶下了馬車。
安暖面色微白,似是帶着絲絲不安之色,便聽她小聲着道:“千靈,我……當真沒問題嗎?”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淺笑了笑,“你自己覺得呢?若是想放棄,我不會強求你的。”
安暖的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秒,卻是笑若淺淺的擡起了頭,只溫婉着道:“我大概是傻了,怎的還突然退縮起來了。”
一旁的初韻嘿嘿一笑,“好啦你們,別說了,先去吃飯吧,我餓死了。”
許是聽到了女子的聲音,周邊的百姓們不由紛紛轉過了頭,就在衆人疑惑之時,安暖卻是緩緩走到了初韻的身旁,同時面露溫柔着道:“傻妹妹,你成日這般會吃,小心吃胖了被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