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天不怕地不怕,但超級怕狗,這得歸功於十歲的時候林希因爲碰了狗崽崽而被狗媽媽咬了一口。那之後,林希一看到狗就繞邊走,一聽狗吠,就害怕地不敢動,典型的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叫,可能還不止十年。上了高一以後,林希雖然是走讀,但偶爾也會在學校晚自習。有一天林希上完晚自習回家,快到家的時候,出來了一條狗,還不停地朝着林希叫,林希害怕地都快掉眼淚了,拿起手機,不知懷着什麼心情竟然撥給了顧南琛,“哥哥,你休息了嗎?”
顧南琛接到林希電話的時候,剛洗完頭,“沒有,怎麼了?”
“我上完晚自習剛回來,在大院後面的路上,但這裡有條狗老是吠,我有點害怕,不敢走過去,我…給我哥打電話他…沒接。”林希那句,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顧南琛說,“你別害怕,我馬上來。”
顧南琛出來的時候還穿着拖鞋,也沒來得及穿外套,頭髮還沒吹,溼噠噠的,看起來其實有點亂,但林希看着顧南琛向自己走來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以前那不知名的情緒是什麼,自己情竇初開了。
“以後,你要是下晚自習可以叫你哥去接你,也可以叫我,你要是覺得不想麻煩人,你就快到的時候,發個信息給哥哥,我去路口接你。”
“嗯,好。謝謝。”
“怎麼還這麼客氣呢?那你進去吧。”
林希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又轉向顧南琛,“哥哥,晚安。”
“晚安,好好睡。”顧南琛笑着向林希揮了揮手。
林希當天晚上沒有睡着,突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後,她覺得有點不知所措。她知道這是不對的,顧南琛是跟自己家哥哥差不多的存在,但又不想壓抑自己的心情。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下,林希越來越不能專注學習了,甚至期中考的時候,也無法專注答題,考數學的時候腦子裡像裝了漿糊,最後的成績可以用“一落千丈”來描述。從年級二十多名一下子退到了一百五十多名,這給整個家敲了下警鐘。
林希拿到成績的時候是星期五,晚上回家的時候,家裡人已經知道情況了,三司會審,其中,最兇的就是林默。
首先媽媽詢問了一下林希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林希,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有心事?”
“媽媽,沒有,沒發生什麼事。”
林默一聽就開始有點暴躁,“很好,沒什麼事,那你來跟我們說說,你這成績是怎麼回事,一百五十六名,數學不及格,我用腳趾頭考也比你高。我問了你班主任,說你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認真,上課還老是睡覺,找你談話,也是‘嗯嗯,哦哦’的,你是不想讀書了嗎?”
“沒有,我就是沒休息好,考試的時候也做不出來。”
“就算髮揮失誤,也應該有個底線吧,你數學以前是考過滿分的,考個不及格,你哥老臉往哪擱?你真的不是出什麼事了?”
林希不知怎麼突然有點煩躁,“說了沒有,就是考不出來,你這麼厲害又不能替我去考。”
林默沒想到林希會嗆自己,“爸媽你聽聽,這是什麼態度?說都不讓我們說了。”
林希說完那句話就冷靜下來了,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林默又說了幾句,什麼高中生不想着讀書,想什麼呢,能不能有點自覺性之類的。
“好了好了,你妹妹知道反思自己的,你別這麼兇。”
“我哪裡兇了,我這是正常教育,高中生變壞是很快的。”
“小希,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之後再想辦法。”
“嗯,那爸,媽,哥,我先去睡了。”
林希回房開了窗,躺在牀上,看着外面的星空,又是一夜沒怎麼睡着。第二天還沒六點的時候,林希留了張紙條在書桌上,沒帶手機,就出去了。
八點多的時候,林默叫林希起來吃早飯,“醒了嗎?醒了就起來吃早飯。”
敲了半天門,發現沒人應,林默就開門進去了,“爸,媽,林希不見了。”
兩個人立馬跑了過來,“什麼,怎麼會不見呢?”
“肯定是你昨天罵得太兇了,她初一那次以後,我們就沒怎麼說過她,她肯定一時承受不住,再加上考不好,她自己心裡肯定也很難受。我們還那麼說她,她會去哪兒呢?手機也在牀上。”
“我…,媽,你先彆着急,”林默看了眼書桌,“爸,媽,你看,林希留了張紙條,紙條上說,‘我出去呆一會兒,你們別擔心,我就想出去逛一逛,不用找我’。”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出去找找,也不知道這孩子出去多久了,前幾天我還看到一條新聞,有一個孩子考試沒考好,被家長責罵,就…,我得去看看。”
“媽,媽,我去,我立馬去,我叫上南琛和辰風他們一起,你和爸就先呆在家,萬一她等會兒就自己回來了呢?”
“好,好,那你趕緊去。”
三個人聚集在大院門口,看着一臉着急的林默,曹辰風問道,“你妹怎麼突然就離家出走了呢?”
“也不算…離家出走,留了紙條,我們不放心。”
“所以是爲什麼?”顧南琛望着林默。
“我…說了她,主要是她期中考退了一百三十多名,我這不是有點着急,她又不肯好好說有什麼事,我就…說了她幾句,也…沒有很兇吧。她萬一出什麼事,你們說我…”
“我們分頭去找,你不要這麼着急,我相信林希是有數的,不會做什麼傻事。”
顧南琛在一條小溪邊看到了林希,林希就那麼坐着,一動不動地看着小溪,顧南琛發了個短信給林默,“找到了,別擔心,我等會兒就帶她回去。”而後默默地走到林希身邊坐下。
林希察覺身邊有人來,轉過頭有點驚訝,“哥哥,你怎麼來了?”
“你來這裡吹風嗎?”
“我出來透透氣。”
“不開心嗎?是因爲考試沒考好,你哥說了你?其實哥哥覺得考差也沒關係,考差就考差,以後哥哥可以罩你。”
林希沒想到顧南琛會這麼說,“謝謝哥哥。我…其實沒有很在意考試的事情,也沒有生我哥的氣,我下次會考好的。不過,一次考不好也可以降低一下他們的期待,那我以後就沒什麼壓力了,哈哈。”
“那是因爲有心事?”
“沒有。沒什麼事。”
“那就是不想告訴哥哥?”
“不是,真沒有。”
“哥哥有點傷心。”
林希看着顧南琛好像真的很傷心的樣子,有點不忍,再加上自己真的有點煩惱,“那我說了,你別跟我哥他們說。”
“堅決不說,刀架在脖子上哥哥都不說。”
林希笑了笑,“那倒不至於,命比較重要。那我說了,你不能問我問題。”
“嗯,你不讓我說話,我就當自己是啞巴。”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雖然他很好,但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我就是沒法忽略這個事實。我也沒想告訴他,我想離他遠一點但又捨不得,要是不理他,我應該會很難受,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辦。”,說完一通後,林希又補了一句,“你不要問我是誰,也不要問爲什麼?。”林希敢這麼坦白地告訴顧南琛,除了真得想知道怎麼做外,還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跟他說了,他肯定就不會想到這個人是自己。
林希看到顧南琛指着自己的嘴巴,用手勢詢問自己可以說話嗎,有點好笑,“嗯,可以,你可以給我建議。”
“好的,哥哥不會問你是誰的。首先,哥哥對於高中生早戀的問題雖然不怎麼贊成,但也不至於反對。但哥哥根據你說的話猜測這個人應該沒有顯現喜歡你的意思,而且好像應該不像是普通同學,應該是一個對你挺重要的人。那按這樣來說,你們現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覺得你可以就按照以前的方式來,該怎麼對他還是怎麼對他,把這份感情先隱藏在心底,等你長大了,如果那個時候還可以,你再表明你的心意。哥哥覺得現在學習比較重要,沒有強求你一定要考多少名,但是不要因爲這些事情而出現重大失誤,不要讓自己後悔。以後,要是因爲這個不開心了,還可以再告訴哥哥,哥哥會當一個很好的聽衆的。”
“嗯,我知道了,哥哥。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大概半個小時後,林希回了家。
“等會兒林希回來的時候,我們就不要再說她了,知道嗎?考不好就考不好吧,有什麼關係。“
“知道了,媽。”
林希一走進就看到爸媽和林默站在院門口等自己,“爸,媽,哥,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沒事兒,沒事兒,回去吃飯吧,媽媽煮了你喜歡的手擀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