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情人,以及諸多有關“愛情海”裡的傳說,讓“愛情海”成爲東海市民嘴中亦正亦邪的地域。
鬼使神差的,丁柔的腳步下了沿河路的水泥路基,向着竹海里走去。
剛剛沿着腳下的鵝卵石小徑向裡走了不到二十米,一對兒摟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小情侶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那噯昧的姿態從空氣中傳染過來,讓兩人都稍稍有些不自然。
畢竟,郝劍和丁柔都是荷爾蒙飛揚的青春期。
“嘁,摟這麼緊,咋就不怕熱呢?”郝劍小聲嘟囔一句,眼光卻追着那一對兒情侶,扭動脖子追着背影看。
丁柔的手臂動了一下,嬌嗔:“看什麼呢?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哼,也就是你這個大山炮覺得稀奇,這兒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郝劍扭過頭,甕聲甕氣問道:“什麼地方?河邊,小竹林裡唄!俺又不是沒進過竹林,俺那旮旯,村頭就是一大片竹林,可比這個大多了……”
丁柔挽着他的手臂使勁兒搖了一下,打斷他的話:“別總是‘俺們那旮旯’‘俺們那旮旯’的好不好?這是東海市,咱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叫做‘愛情海’,來這兒的都是情侶,情侶抱緊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話說完,她的一顆小心肝早已是亂跳的一塌糊塗。
在丁柔看來,這應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暗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今天有點兒衝動。
“愛情海?”郝劍嘟囔了一句:“你們城裡人就是就會玩,明明就是一大片的竹子,偏偏叫這麼個名字,聽起來就好聽,不像是俺那旮旯,隨便就叫‘竹林’。嘿嘿!”
他絲毫沒有覺察到丁柔傳遞過來的愛的信息,大大咧咧的在竹林名字上糾結起來。
看他木納的笑,聽着他“不開竅”的話,丁柔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忽然甩開郝劍的胳膊,輕淬一聲:“笨蛋!”
隨後,她近走兩步,走在了郝劍前面兩三米遠的地方。
丁柔窈窕的身影在清秀的竹子映襯下顯得十分高挑,竹葉婆娑間有微風吹過,吹起她的裙襬,真絲質地的裙子“貼”在她身上,更是將一具女性婀娜的身姿暴露出來。
“啥玩意兒‘笨蛋’?柔柔姐,你說啥呢?俺咋沒整明白咋回事兒呢?”
看着她的背影,郝劍心中衝動了一下,嘴裡說着,腳下快走了兩步,又和丁柔肩並肩了。
一陣微風吹過,竹葉婆娑像是一個舞女充滿誘惑的身姿,一股帶着丁柔體香的味道隨風鑽進郝劍的鼻孔裡。
一股熱血自背後脊樑骨最尾端升騰而起,轉瞬之間就衝到了他的大腦裡,他忽然伸出手臂,向着丁柔的香肩摟去。
郝劍寬大的手掌輕輕落在了丁柔的右肩上,隨即稍稍用力一帶,她嬌柔的身軀就貼在了他懷裡。
丁柔只覺得體內最深處涌上一股熱流,那股熱流在她的身體裡四處奔騰,衝撞的她的身體一下軟了下來,無力的靠在郝劍身上
。
他身上那股濃厚的男人氣息一股腦兒的將她包圍,從來沒有這般和一個男人親近的丁柔忽然動了情。
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剛剛還覺得他木納的近乎有些傻,但這一刻她立馬又覺得他十分陽剛,十分浪漫。
“我說你剛剛是個‘笨蛋’……”她的聲音很輕,完全像是在夢囈,而且低着頭,不敢去看郝劍的眼睛,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已經在泛濫的情感,做出什麼更主動的事情來。
丁柔雖然外表外向,但事實上一直受的是最傳統的教育,骨子裡有着非同一般的保守。
今天能這麼“主動”的暗示郝劍,已經是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環境對人的催化作用也不容小覷,四周的安靜,“愛情海”特有的曖昧氛圍,這一切都讓丁柔此時小心肝狂跳,糾結不已,想發生點兒什麼,卻又害怕真的有什麼發生。
“笨蛋?俺哪裡笨蛋了?”
偏偏郝劍是個犟脾氣,有點兒不懂風情,於是張嘴追問。
丁柔不知如何回答纔好,一張原本白皙的臉蛋兒此刻漲紅,情不自禁的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在郝劍果露的胳膊上使勁兒的掐了一下:“笨蛋,笨蛋,我說你是笨蛋你就是笨蛋!”
看着眼前青春活力四射又帶着十分嬌媚迷人的丁柔,聽着她撒嬌的語氣,郝劍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張琳在大牀上扭動的身軀!
丁柔完全就是一個青春期初戀的少女,經常會夢見白馬王子突然出現在面前,也會隱隱的渴望有一個喜歡的男人用力的擁抱着她,但當現實中這個男人激清擁抱她的時候,她卻又本能的有些害怕和緊張。
“俺,俺就是覺得柔柔姐你好看,俺,俺嘴笨,但是俺稀罕你!”
郝劍說話時喘着的粗氣兒都“撞”在了丁柔的臉上,讓她覺得一陣陣的酥癢。
“你,你先放開我……”
一切突然的就像是眼鏡蛇對獵物發起的攻擊。
“嗚嗚嗚……”丁柔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用力掙扎,她的腦海裡突然出現她老爸發怒的樣子。
丁柔的老爸絕對是封建禮儀的骨灰級衛士,他從丁柔的青春期剛剛開始就潛移默化的教育她一定要“守身如玉,從一而終”,女孩子在沒有結婚之前,一定不能讓男人碰一下。
哪怕只是碰一下手。
而且,對於丁柔的婚姻,他也早有規劃藍圖。
丁柔嘴巴被郝劍的大嘴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可任憑她怎麼掙扎,郝劍有力的手臂總是把她給箍的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體上,一點兒也不放鬆。
畢竟是空警,受過特殊訓練,情急之下丁柔抽出右胳膊,右手捏緊拳頭,“嘭”的一聲打在郝劍的小腹右側,受訓的時候她學過,那裡是人體最軟弱的部分之一。
與此同時,她穿着高跟鞋的腳高高擡起,然後一腳踏在了郝劍的腳面上!
“哎喲!”
郝劍迅速鬆開丁柔,然後痛叫一聲。緊接着,他的右腿擡起,雙手抱住了右腳,金雞獨立的姿勢在地上蹦着:“柔柔姐,你,你咋用這麼大力氣?俺又不是罪犯……”
他的腳上穿的是一雙皮涼鞋,剛剛丁柔鞋上細細的高跟踩上去,幾乎踩透了鞋面,強烈的痛感讓郝劍咧着嘴不停吸進涼氣兒。
“哼,誰讓你,你這樣……”她伸出右手手背在嘴脣上抹了一下,下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本來不就是她暗示他的嘛?現在有什麼理由來斥責他呢?而且,她的內心深處,渴望的不正是剛剛郝劍那孔武有力,陽剛味道和男人霸氣十足的擁抱嗎?
“俺……”
郝劍也同樣是欲言又止。看着丁柔有些陰沉的臉色,1他以爲丁柔生氣了。
畢竟,他剛剛的動作有些“冒犯”之嫌。
兩人正尷尬着,卻是忘記了還身在竹林間小徑的旁邊。
一對兒“鴛鴦”剛剛大概是一直跟在兩人身後,應該是目睹了郝劍和丁柔間發生的這一切,此時站在不遠處路燈的陰影里正“嗤嗤”的笑着。
笑聲提醒了丁柔,她現在和郝劍還站在路上!
剛剛他強吻她,豈不是等有現場直播?幸虧那些“鴛鴦”進入竹海之後都是哪兒暗哪兒隱蔽往哪兒鑽,真正亮堂堂的路上反而是遊人稀少。
丁柔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於是低聲對郝劍快速說了一句:“好了,過去了就別提了,走吧!”
話音幾乎還沒有落地,她的人影兒已經向着竹林外走去。
此刻,她的內心裡糾結的比之之前還要更厲害了,憑着感情衝動,她現在完全想一頭扎進郝劍的懷抱,但理智告訴她,這事兒不能太“任性”。
郝劍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跟在丁柔身後差不多兩三米的距離。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竹林外,皎潔的月光下,丁柔長長嘆出一口氣。
“謝謝你今天又幫了我!”她故意的放緩了腳步,待郝劍貼近她身體的時候,她低着頭小聲說道:“公司如果真的讓我復飛的話,恐怕就這一兩天就要安排我的任務,那樣的話……”
她頓了一下:“下次等我休息的時候,我,我再約你吧……”
郝劍鬱悶的心境被這句話給帶的豁然開朗,這說明丁柔並沒有生他的氣!
激動之下,郝劍一張嘴打斷了丁柔的話:“別跟俺客氣,誰讓俺那哈,那麼稀罕你呢?”
話說到這兒,又覺得眼前的氣氛下有些唐突,於是連忙改口:“柔柔姐,俺要到省城學習幾天棒子國的美容術,恐怕得十天左右。”
“哦。”丁柔剛剛平靜了一些的心,又被郝劍才說出來那句帶着“溫度”的話給燒的亂了起來,輕輕應了一聲,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不過,下次我再約你就……”
她忽然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