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貝拉的外公和親爹?艾達的長兄?阿若,你胃口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我只是說說。不那樣說,阿媽不會支持我去讀庇理羅。”
他將她的手扭至身後,小小胸脯隨之挺起,靳正雷就勢探進她的西裝,隔衣撫她心口。“我有些後悔了,要知道,能讓我後悔的事不多。”
“你不要這樣。”前座有兩人,歐伯開車跟在車後,校裙已經滑到腿根,下一步還不知瘋子會怎麼折騰她。美若無比難堪,掙扎着想從他腿上下來。
果然,他的手移至下面,沿着她大腿內側緩緩向上。“進去庇理羅才幾天,矜貴了。”
他語氣淡漠,實則話意嚴厲,美若不敢爲自己分辯,閉着眼任由他摩挲。
“阿若,你已尋到目標?”
她搖頭。“我是認真讀書的好學生。我的目標是港大。”
他嗤笑。倒是收了手,罵一句:“小騙子!”
去鏞記吃罷晚飯,他帶她回老巢。美若這回仔細辨認了一番進門的位置,可是繞完兩圈,又糊塗了。
房間還是以前那個,牀也並無二致,但窗外的街景明顯換了一副,不見霓虹燈閃爍。美若不敢置信,走近前摸摸窗戶,確實是玻璃,不是畫。
這裡詭異得讓人心裡發毛。
身後人笑,“這樣的房間有很多,同樣的牀,我一次定了八張。喜歡睡哪張就睡哪張。”
真正變態。
“有人想搞我,也要摸準位置,等他們找到,我早已離開千米之遠。”
“……”
“阿若,”靳正雷從後抱起她,“千萬別害我,我會回來找你。想我死,一定要親手確認我的呼吸和心跳。”
“我……我不敢。”她是真心的。
“走,去洗澡。幫我搓背。”
淋浴龍頭下,他將她掛上牆壁,手撐着她的腰,嘴巴剛好湊在她的小胸脯上。一隻肉包啃完,又去啃另一隻。美若踢彈懸空的兩腿央求:“不要拖那麼晚。上回好在有七姑爲我遮掩。”
“這我沒法控制。”他放她下來,牽她的手握住自己,“你要和他商量。”
“那不洗了行嗎?”
他笑,“我還沒過癮。”說罷把她扔進浴缸。
輕鬆過後,靳正雷狠狠地吻她,不顧美若口中尚有他的味道。
“愛死你這張小嘴!”手指用力在她脣上擦過。
“其實,我聽珠姐她們講,這樣不舒服的。”
“你又不肯和我做別的。”他邁出浴缸抹乾穿衣,回頭仔細打量,“確實,也太小了些,我怕弄傷你。”
“你可以去找38C。”
“明星就那麼回事,試過也沒什麼滋味。”他緩緩轉身,“阿若,你已經提起她兩次,難道你惱了我?爲那個小明星?”
他笑得得意非凡,伸手進浴缸,想撈她起來。
美若一把推開,“不知什麼明星,我趕功課,沒時間看電影。”
“阿若,我是男人,你不能讓我一直吃齋。”
他溫言解釋,讓人暴躁。美若很想捏住他頸子,一字一頓告訴他:“那和我沒關係!”
他口說手動,掙扎不過,只能隨他抱起,放在盥洗臺上,還要聽他低聲安慰:“那些人過眼煙雲,我不會放在心上。”
熱燙掌心貼住她大腿,向她臀尖遊移,美若皮下發麻,不由哀叫:“你放開我。”
“你不再生氣我就放了你。”
“我不生氣,我真不生氣,一點也不氣。”她誠心說道。
“阿若,你不生氣,我倒是生氣了。”
她實是怕了那喜怒無常的脾氣,任由他幫忙抹乾身子。靳正雷扔掉浴巾,猶不放過她,兩手撐住她的膝蓋,就想掰開細看。“方纔出水了沒有?”
美若連忙併攏雙腿。“沒有。”
他掂掂她的胸,“快快長大,阿若,我怕有一天我會失去耐性。”
送她回寧波街,靳正雷道:“你那個同學,叫什麼薇薇的……”
美若心跳忽亂,“你不要打她主意,她心底善良!”
他笑出聲,“小混蛋早學會怕我,我何苦折騰得這麼累。”
如此不要麪皮的,生平僅見。
“那個丁露薇,我打聽過,家世是很顯赫。但可惜,她阿爺已經六十有九,她阿爸即將五十,家有悍妻,她長兄早已婚配,二哥又是個病秧子。阿若,你該換目標了。”
“不耐煩聽你胡扯。”她欲下車。
被他拉回腿上,“阿若,與其給人做小,還是跟着我比較好。”
做夢都在被掌摑,熟悉的聲音不停罵她“娼婦,賤人”。美若沉下臉,“你確定?”
“我知道你現在最怕什麼。”他說完沉默,也不知有什麼打算,眼裡幽深。
“有些事偏移了方向,可以糾正,不算大問題。”又拍她的臉,“這些天我忙,可能不在本埠,有事你找平安。記得,要乖。”
美若不喜他閃避話題,“你不要傷害她,我會一輩子跟你過不去。”
他定定凝視她,忽而笑意溫和。“阿若,其實你比你認爲的要善良的多。”隨後爲她推開車門,“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靳正雷多日不出現,詹美鳳更感無聊。
她跟華老虎時年紀尚小,不識情愛味道,聊作應付而已。大了些歲數之後,遇上華老虎家中兩隻母老虎停經,華老虎多餘的精力大部分攢給了她,着實過了幾年滋潤生活。
後來被和興的大圈哥追求,每日鮮花香車,羨煞旁人,她心中也有幾分得意。
可正如笑棠所講,靳正雷畢竟年輕,外面誘惑又多,特別搬回寧波街之後,心思更不放在她身上。
春閨寂寞,於是打牌作樂的次數愈發多起來。
廖明珠是她當年麗池的好姐妹,後來跟了一個紡織廠老闆,上岸多年,環境不富不貴,但經營有道,也算體面。
明珠說她:“阿鳳,你運氣實在不差了,當年多少人羨慕。唯一弱點,是不懂爲自己打算。”
詹美鳳不解。
“看似風調雨順,也要顧及將來。那個大陸佬,始終是做偏門生意的,你不要傻傻跟他,抓穩了錢銀,早早換人才是正經。趁現在尚有姿色,找個做生意的本分人,哪怕年紀大些,每月固定出息給你,不比擔驚受怕要強?”
“到時再看,現在不覺有什麼不妥。聽說他有投資電影公司,大概偏門生意也不會再做多久。”
廖明珠搖頭,“你啊,眉間那隻眼還沒打開,不懂看人。不要嫌我多事,我勸你將女兒送去寄宿,你始終不信我。你那個女兒,年紀小小,已經學會周遭放電,放在身邊就是個禍根。”
詹美鳳好笑,“阿若才幾歲?而且,那副怪脾氣,加一把毒嘴,不會有人喜歡。笑棠怎麼還沒到?我打電話給他。”
詹笑棠去了電影公司做製片,一邊拉贊助,一邊爲贊助人拉皮條,可以說是人盡其才物得其用,他也深感這半年來盡展過往所長,意態很是風發。
他被家姊電召來打牌,臨時又帶來個牌搭子湊腳。
牌搭子叫李顯威,新加坡人,三十出頭,高大俊朗,一身白色西裝,纖塵不染。不過認真看,稍稍帶了些土氣。
詹笑棠介紹說是公司的新贊助商,爲了譚笑小姐,打算投資下一部影片,順帶爲家族藥廠做宣傳。
詹美鳳聽見譚笑兩字就生氣,廖明珠則意味深長地瞟了詹笑棠一眼,將他扯去一旁盤問:“是真是假?不要害你家姊。”
詹笑棠叫冤,“真金白銀一皮箱現金做定,開口就要譚笑主演。”又低聲笑,“新加坡那種窮鄉僻壤裡鑽出來的大水魚,宰得一個是一個。”
這邊李顯威好似一隻呆頭鵝,直眼詹美鳳許久,看得詹美鳳作惱,他纔開口說道:“我以爲譚小姐是天仙,原來嫦娥在這裡。”
詹美鳳想笑,抿起小嘴忍住。
廖明珠的傭人進來說麻將臺已經開好,請大家過去。
三五圈下來,李顯威心不在焉的,輸了個底朝天,他財大氣粗,當即喚了司機從車裡拎來一箱現金。又請大家去吃飯。
廖明珠何等玲瓏,幾圈麻將下來,將他家世盤問得清清楚楚。“應該是新加坡李家,聽說家族遺傳,李家男子人人高大英俊。這個真不錯,最難得的,是心疼女兒,並未續絃。”
連廖明珠也心動的……詹美鳳不由也意動。
但不同廖明珠的實際,她好歹也是詹家六少的掌珠,不能輕易,給人小看。
接下來令人頗爲驚喜,李顯威雖然呆了些,到底受過正統的英式教育,每日清早派司機送來大捧鮮花,卡片親筆寫上花體字的拜倫情詩。偶爾多添加一份小禮物,碎鑽耳環,或是新款的手袋。
詹美鳳不敢告訴他家中電話,他也知情識趣,不多糾纏,輾轉託廖明珠約會。她時常推說家中不便,約會三次也只應了一次而已。
這日,廖明珠又打來電話幫人約會,提醒她:“也差不多了,太過冷淡,小心李家少爺傷心之下另尋安慰。”
還有個譚笑虎視眈眈。詹美鳳點頭答應。
美若敲門進來,問道:“阿媽,你那件縷空緞帶繡的白裙還穿不穿?不穿給我,我讓七姑幫我改短可好?”
“要那條裙子做什麼?”
“露薇請我參加她的生日宴,我沒有小禮服。”
“那個薇薇?”詹美鳳驚喜,“她請你去她家?”
得到肯定後,她仔細再看一眼手中噴過香水的卡片,說道:“阿若,阿媽帶你去置新裝。”
對着長鏡轉兩圈,又道:“我也該好好裝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