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解青蓮之困

還沒走到就聽到二賴子大聲嚷道:

“自從你打我之後,我時常頭暈眼花,怕是有了病哩。”

“你有了病關我什麼事,你想怎樣?”

“怎樣,你要賠我錢哩,我要去看病。”

“我看你好得很,怕是想訛人吧!”

“我真的是病哩,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先生。”

“那你想要多少?”

“不多,一百大洋。”

“什麼?一百大洋,你去搶吧,我那有這麼多。”

“誰不知道你有錢哩,乖乖的給我,要不我跟你沒完。”

“沒有,隨你怎麼樣吧!”

“二賴子,你真是無賴呀,這不是訛人麼?”

“山貓,你不要多管閒事,誰不知你和青蓮不清不楚的,心疼哩,她現在可是村長要娶的人哩,你呀別想哩!”

“二賴子,你血口噴人,滿口胡沁,看我不教訓你。”說着山貓便向前打向二賴子。

青蓮見此便上前來拉,衆人看着熱鬧卻無人多管,正待他們拉扯之時,村長來了,大聲喝道:

“大天廣衆之下,成何體統,山貓你一個文人,竟然也動起手來了,二賴子你又來做啥?”

“青蓮把我打壞哩,她要賠我藥錢。”

“哪裡壞哩,我看你好的很,還能打架。”

“村長,真的,有時候我就覺得我暈暈沉沉的,怕是腦子打壞哩。”

“你要多少錢?”

“一百大洋!”

“好你個二賴子,搶劫那,我來做箇中,五塊大洋只多不少,青蓮你看可行?”

“那我聽村長的。”青蓮思想一陣說道,走到屋裡拿出錢來遞給了二賴子。二賴子拿着錢也就走了,臉上還帶着不滿。

只聽到後面有人輕聲的說道:

“這個女人真有錢呀,村長是不是看上他的錢才娶她哩?”

“瞎說啥哩!回哩,散哩!”

李長髮勸走衆人,山貓和青蓮還立在一旁,青蓮說:

“老師,你無事吧,要不要上點藥。”

“這一點小傷上什麼藥,山貓你還站在這幹啥,該回哩!”李長髮陰着臉說。

“青蓮那我回哩!”山貓看向青蓮說。遂又向李長髮點了點,就轉身走了。田子看此情形,也不好待在這裡,便也找個由頭躲了起來。

“你不請我進去。”李長髮說道。

“村長有事在這說吧!”

李長髮也不理青蓮,自顧的進到屋裡去,找個地坐下說道:

“青蓮,你爲何不願,嫌我年紀大嗎?”

“村長,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在此安下的意思。”

“青蓮,你一個女人家還能走到哪裡去?”

“不管走到哪,我還是會走的。”

“你不會是想着那山貓吧!”

“村長,請你不要亂說,我和老師是清白,老師他人品高潔,斷不會有這種想法!”

“他高潔!我不高潔嘍!”

“我沒有這個意思。”

“青蓮,只要你想在小李莊呆下去,你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要不現在就離開。”

“村長,你不要強人所難。”

“你想想吧!”說完甩門而去。

青蓮氣的渾身亂顫,怒目瞪向李長髮,仗勢欺人的畜生,裝着一臉的慈悲相,私下裡做着豬狗不如的事情,青蓮不想與他糾纏,想着白狐回來一定治治他這個人面獸心的假好人。

到了夜裡,白狐回來了,青蓮把發生的事情說與他聽,白狐說道:

“這有什麼稀奇,這種人多了去了,你先與他周旋幾日,我自有方法治他。”

青蓮答應着,說盡量快點解決,她無心與那李長髮糾纏。

夜半三更,山貓起來與民安蓋被子,發現民安又舊病復發,渾身滾燙,叫醒山貓嫂,兩人亂做一團,山貓趁夜去借村長家的驢車,無奈李長髮說,夜深人靜恐路上不太平,還是天亮了再去吧。

折騰一夜,民安高燒不退,山貓是心急如焚,天剛剛朦朦亮,山貓就起身去了大李莊,郭先生正在淨面就聽有人敲門,想着必有急患,他打開門見是山貓夫妻二人帶着孩子,請進去診了脈,搖搖頭說來的太遲了些,怕是沒有希望哩。二人一聽不信,說着請先生一定救救孩子,郭先生又說:

“不是我不救他,如果能去城裡醫院,興許有救,可這離城裡路途遠,怕是走不到哩!”

山貓一聽,問道:

“先生的意思是,沒救了麼?”

“這是頑疾,再加他從小體弱,我也無能爲力。”

山貓嫂一聽,大哭起來,抱着民安已是心痛不已,民安長到八歲,她沒有一天不提心掉膽,想着好歹是長大了,總可以平安了吧,沒想到還是丟了性命,她一邊哭着一邊埋怨山貓無用連自己的孩都保不住,要是早些去了城裡醫院,或許就不會要了孩子的性命。

山貓聽着,像是丟了魂一般,看着民安蒼白的臉,幾乎是已沒了呼吸,身體也在漸漸變涼,他也在痛恨自己,做爲一個父親,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還有比這更殘痛的事情嗎?他恨不能和民安一起去了,他木訥的趕着驢車走在回去的路上,車上躺着民安,山貓嫂還是抱着他,像是睡着一樣。

青蓮得到消息趕來,山貓夫婦蹲坐在民安的身邊,直盯盯的看着,忽然山貓說:

“這樣也好,活着受罪還不如去了,跟着我這樣一個父親,也是沒有指望。”

“老師,節哀吧。”

殮了民安,山貓大病一場,和山貓嫂的夫妻關係也是大不如前,她怨山貓沒用沒能救了民安,山貓也在自責,身體和心裡雙重受損,山貓嫂也不甚照管,眼看着他一日日的渾渾沉沉,青蓮看不過眼便過來細心照料,才使得他日漸好轉。山貓嫂瞧着青蓮對山貓是細心有加,心裡更加怨恨,也是冷言冷語,經此一事,李長髮也是懷恨在心,想着一定要儘快要青蓮進門,省得夜長夢多。

這天,北風呼呼直吹,青蓮看過山貓回到破屋,李長髮來了。

“青蓮,考慮的怎樣哩!”

“村長,我的想法不會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女人性子太硬苦的是自己,你的老師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你還能一直照顧他下去麼?”

“一日爲師,終身爲師,我照顧他情願。”

“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山貓哩!看他識字有文化,那又怎樣,在這裡,識字也沒有用哩,還是連自己孩子的命也救不回來麼?”

“老師才華橫溢,滿腹才學,豈是你能評價的,你仗人無依就來欺凌,算什麼正人君子。”

“君子?”李長髮大笑幾聲,“我本就不是什麼君子,也做不得君子。”李長髮正說着,忽聽得外面田子大叫道:

“有妖精,有妖精,東家,有妖精。”

李長髮出來,看着田子怒吼道:

“大叫個啥?那來的什麼妖精。”

“真的有東家,我看到一道白光過去哩,就進到屋子裡去哩。”

“我就在屋子裡,啥也沒看到到,你是眼花了吧?”

“可我明明看到哩!”

“別說哩,大驚小怪,走哩,嫌人不知道是怎哩。

李長髮先面走,田子跟在身後,戰戰兢兢四處亂瞟,明明看到的有東西進到屋子裡去哩,可怎麼東家沒看到麼?一個人在後面自言自語,又引得李長髮臭罵一通。

李長髮走後,青蓮知是白狐回來,便問道:

“狐仙,是你回來了麼?你又去了哪裡?”

“是我,那個老東西又來了,真是不知羞恥,青蓮那山貓的病如何了?”

“好些了,能吃些東西,民安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好好的一個人落到這步田地,他那個夫人也是撒手不管了,還不知以後能成個什麼樣子。”

“他夫人也是怨着他。”

“狐仙,你現在可能復元?我什麼能時候能走,我怕再不走那李長髮又來找麻煩?”但又一想,她走了山貓咋辦那?便又猶豫了。

“你想什麼時候走?天馬上要下雪了,你又能走到哪裡去?再等幾天吧!”

青蓮坐着無話,也是矛盾不已,白狐臥在土炕上,梳理着自己白潔光亮的毛,再過一段時日她便可現出人身,度過此劫就可長生不老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