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也羞紅了臉,趕緊將臉扭向一邊,儘量不去看。
“你……把衣服穿上。”
小曼問:“王天昊,你想幹啥?不在大梁山好好呆着,怎麼跑S市來了?”
天天在旁邊怒道:“我們是來抓捕罪犯的。”
“抓誰?”
天天胸口一挺:“當然是抓大癩子,他是綁架犯,還是殺人犯。”
小曼一邊繫着釦子一邊說:“不行!”
“爲啥不行?”
“這是我家,你們不許胡來!”
天天道:“天昊是公安,抓捕罪犯是他的職責,你不該阻止,應該配合。”
天天說:“不行!我不許你們抓大癩子!”
“不行也由不得你,公安辦案,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你閃開!”
天天過來拉小曼,可小曼卻把大癩子護得死死的。
天天說:“小曼,你瘋了吧?幹嘛護着他?”
小曼說:“我不是在護着他,是在護着二狗叔。”
天天一愣:“我爹,我爹要你護着啊?”
“當然,因爲大癩子跟二狗叔有仇,當初,大癩子爹媽的死都跟二狗叔有關,我擔心癩子找二狗叔報仇,所以我想……感化他。”
天天說:“你感化個毛!用不着你假好心,我爹不會有事的,再說把大癩子送到局子裡去,關上20年,我爹就更安全了,你閃開!!”
天天一個勁地推小曼,可小曼仍舊護着癩子,不讓天天靠近。
天天惱怒了,罵道:“你這麼護着大癩子,是不是跟他有一腿?你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罵誰?”
“就罵你。看你那樣子,剛纔差點跟大癩子睡了,還狡辯?”
“你嘴巴放乾淨點!”
“就是不乾淨,你能咋着?”
天天仗着男人王天昊在身邊,反正也吃不了虧,所以叉着腰,跟小曼吵。
小曼的臉紅的像秋天的茄子:“你……血口噴人,我是爲了你爹。”
“臭表臉,我爹的死活管你啥事?以後別纏着我爹。”
兩個女人彷彿兩隻公雞,開始鬥架。王天昊始終一言不發。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大癩子,把大癩子看得渾身發毛。
牀上的大癩子心說完了,碰上王天昊就沒個好。
王天昊是大梁山的公安,他是大梁山的逃犯,公安跟逃犯本來就是貓跟老鼠的關係。
這次天昊不帶他走就沒天理了。
大癩子的腦袋嗡嗡作響,渾身戰慄,果真跟老鼠見到貓一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再說他也逃不走,因爲雙手還被捆綁着。
王天昊怒喝一聲:“別吵了,全都給我住嘴!”
一聲大吼,好比晴天霹靂,兩個女人都不吵了。
王天昊用力緩和了一下口氣,說:“小曼姑娘,我知道你很善良,知道你是爲了我那不老實的丈杆子。
可請你配合我,我必須要帶大癩子走。他是逃犯,應該接受法律的審判。”
小曼也盯着王天昊,說:“好啊,拿來……。”
“你要啥?”
“搜查令,還有拘捕令,沒有搜查令,也沒有拘捕令,就擅自闖進我家裡抓人,你這是擅入民宅,我可以告你的!”
一句話把王天昊給問住了,他真的沒有拘捕令,眼睜睜看着眼前的大癩子也沒有辦法抓人。
小曼冷冷一笑:“拿不出來吧?那請你們馬上離開,這是我家,這兒不歡迎你們。”
天天一聽不樂意了,怒道:“啥是你家,是我家,這房子是用俺家的錢蓋的,是俺爹蓋的。”
小曼怒道:“懶得跟你胡攪蠻纏,房產證上寫是不是你的名字,滾!!”
“你讓誰滾?你讓誰滾!姑奶奶跟你拼了!”
天天手舞足蹈,如果不是王天昊抓着她的胳膊,她真想抓小曼個滿臉花。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勾搭完俺爹,又來勾搭大癩子,這樣的貨色都能看上,什麼眼光,什麼素質!
王天昊沒有一點辦法,怒道:“大癩子,你起來,跟我走!”
小曼再次護住了大癩子,說道:“癩子,別聽他的,留下!!”
王天昊說:“小曼姑娘,你咋了?爲啥要包庇罪犯?這樣會觸犯法律的,你知道不知道?”
小曼說:“我不知道!只知道從現在開始,大癩子就是我男人,我不能看着自己男人被人欺負。”
“啥?你男人?你跟他……?”天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就是我男人,王天昊,反正看不到緝捕令,看不到正規的手續,我絕不會讓癩子跟你走。”
王天昊說:“你瘋了吧,小心引狼入室!”
小曼說:“我樂意,我喜歡引狼入室,咋了?”
“你……?”王天昊無語了,來的時候信心滿滿的,想不到被一個小姑娘給弄得膛目結舌。
“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
王天昊說:“那行,我立刻到最近的公安局,去拿緝捕令,我希望在我回來之前,大癩子不會離開,要不然你就是包庇犯。”
小曼牙齒一咬:“悉聽尊便!”
王天昊沒有一點辦法了,大癩子是不能強行抓捕的。
第一是手續不全,第二,這兒是小曼的地盤。
萬一小曼高聲一喊,附近的鄰居衝出來幫忙,他跟天天就會吃虧。
他無可奈何瞅瞅大癩子,說:“癩子,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去自首,三天後我一定會拿到緝捕令,72小時之內,看不到你自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天天,咱們走!!”
王天昊扯住媳婦的袖子,將天天拉了出去。
天天還不服氣,怒道:“天昊,你咋不讓我撕爛她的嘴。”
王天昊說:“不許胡鬧,你沒看小曼的樣子嗎?真的會跟我們拼命,他不是爲大癩子,真的是爲了你爹。”
王天昊是明白事理的,當然知道小曼的心裡想的是啥。
大癩子犯的不是死罪,最多算是綁架,可綁架也沒有傷害人命。
他陷害張二狗,做的密不透風,根本沒人看見。
至於小順子的死,跟他關係不大,小順子是劉媒婆失手殺掉的。
爹已經幫着劉媒婆將案子擺平了,包賠了損失。
也就是說,大癩子最多判刑一兩年,可一兩年以後呢?他跟張二狗之間的仇恨仍舊會繼續。
到那時候,大癩子暗地裡放根冷箭,都可能要掉張二狗的命。
所以,小曼的意思,是徹底斬斷大癩子跟張二狗之間的恩怨禍根。
那就是讓大癩子跟張二狗冰釋前嫌,不再自相殘殺。
所以她決定付出自己的身體,代替張二狗擋住終生的危險。
這是她可以爲二狗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這種女人是非常聰明的,爲了愛情也是不計較後果的。
王天昊就那麼拉着天天走了,直奔S市的公安局。打算跟當地的人取得聯繫,弄個拘捕令。
同時,他也想給大癩子一個機會,讓這小子投案自首,到時候從輕發落。
畢竟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玩的不錯,光屁股和過尿泥。
天昊跟天天一走,小曼吁了口氣,慢慢坐在了牀沿上。
女人虛汗如注,感到陣陣後怕。
還好王天昊沒動手,如果天昊非要把大癩子帶走,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羣狼都走不到他的跟前,何況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看來王天昊有時候也有婦人之仁。
大癩子在牀上嘆口氣,問:“小曼,你真傻,爲啥要這樣做?”
小曼道:“我說了,不是爲了你,是爲了……二狗叔。”
大癩子道:“我的禍事來了,王天昊一定不會放過我,這次死定了。”
小曼說:“癩子,我有一筆買賣要跟你做,不知道你做不做。”
“啥買賣?”
小曼說:“我可以幫你擺平王天昊,以後讓王天昊絕不會抓你。”
大癩子心裡一喜,問道:“真的?”
“當然。”
“你有什麼條件?”
小曼道:“條件很簡單,那就是,你以後不準跟二狗叔爲敵,不能傷害他,而且我答應,把自己的身子給你,以後爲你生兒育女,跟你過一輩子。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立刻去擺平王天昊。”
大癩子搖搖頭:“我不信!沒有人可以擺平王天昊,這小子油鹽不進。”
小曼悽苦一笑:“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你就說答應不答應?”
大癩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答應小曼的要求,那就是放棄父母的大仇,爹孃的在天之靈怎麼安息?
他蹉跎了大部分的青春年華,爲的就是父母的大仇。不能報仇,活着還有啥意思?
不答應她,災禍就在眼前,王天昊那狼鼻子,就是自己跑到天邊,也會被他嗅探出來。想逃掉根本沒門。
是咬緊牙關死不答應,還是委曲求全先免除眼前的災禍?
大癩子作難了。
思前想後,他終於咬咬牙,說:“那好,只要你幫着我擺平王天昊,我就答應你,這輩子都不傷害張二狗。行了吧?”
他不得不妥協了,不如先答應小曼,跟張二狗的仇恨可以從長計議。
小曼道:“你說話要算數。”
大癩子說:“我大癩子別看長得醜,可說出的話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坑,絕不會食言。”
小曼說:“好,那你老實在這兒呆着。等我的消息,明天,最多後天,這件事就結束了,王天昊絕不會再來抓你。”
大癩子不敢相信小曼有這樣的手段,也不知道女人的葫蘆裡賣的是啥藥。
他點點頭相信了她。
到目前爲止,不信她他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
在S市,大癩子是很孤立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小曼是他認識的最熟悉的人了。
小曼開始行動了,決定征服王天昊。
只有征服王天昊,才能保住大癩子,保住大癩子,二狗叔纔會安全。
儘管這個邏輯有點混亂。可這是唯一的辦法。
女人一聲不吭,開始坐在化妝鏡前梳洗打扮。
小曼洗了澡,洗了頭,把全身都洗得乾乾淨淨,洗完以後,還抹了大瓶的爽膚露,哪兒都香噴噴的。
她對着鏡子瞄了眉毛,畫了眼線,淡施脂粉,還抹上了口紅。
大癩子嚇一跳,立刻明白了小曼的真實意圖,女人打算爲他獻身了,準備去勾搭王天昊。
不知道爲啥,大癩子的心裡酸酸的,一直酸到了骨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