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也是一個野性的女人。
李秘書依稀記得十年前,他到疙瘩坡的那一次。
那時候,他跟着信用社主任宋子健一起到大梁山做考察,是大梁山的姑娘們接待了他們。
給他們做飯的一共五個女人,其中有大夯哥的媳婦喜鳳嫂,王海亮的媳婦玉珠,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大夯哥的妹子帶娣。
帶娣太漂亮了,就像一隻百靈鳥,一下子抓住了他跟宋子健的眼神。
那時候帶娣十七八歲,正是一個春心萌動情竇初開的姑娘,美豔不可方物,好比仙女下凡。
他沒有注意有沒有王三嫂,因爲當時他跟宋子健的眼神,都被帶娣給勾走了。
但是他記得飯桌上有一隻青花瓷碗,收拾的時候,兩個女人出現過。
時隔十年,記憶早已模糊,那時候王三哥還建在,三嫂也年輕,也就二十多歲,可能比較害羞吧,總是低着頭,小李沒看清楚。
這就叫緣分,原來十年前他跟這個女人就有了緣分。
李秘書喜歡大梁山的姑娘,曾幾何時他產生過這樣的想法,有天自己媳婦忽然死了,一定娶個大梁山的姑娘做媳婦。要不然終身不娶。
現在他的媳婦果然死了,而大梁山的姑娘就在身邊。
當然,三嫂已經不是姑娘了,卻比姑娘更知道疼男人,也比姑娘更加善解風情。
他靜靜地看着她,她也靜靜地看着他,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火辣辣的。
三嫂的眼睛彷彿兩隻鋒利的勾子,勾得李秘書渾身又癢又痛,手腳都不自在,沒地方放。
他想把眼光移開,可女人的吸引又讓他不忍離開。
他彷彿等了她幾千年,她也彷彿等了他幾千年。燈光下,他們就那麼相互看着對方。
他們的心撞在了一起,撞出了火花,這火花又形成火苗,很快在身體裡蔓延,形成了燎原之勢。
他們一起被兩團火焰烤糊了,燒焦了,焚燬了,然後變成兩捧死灰,隨着風吹走了。只剩下了兩顆心。
兩顆心也在狹小的房間裡四處盪漾,繼續碰撞。最後緊緊貼在一起。
李秘書被王三嫂徹底癡迷。心跳加速,熱血狂涌,精神的大殿也在那一刻瞬間崩塌,所有的防線被女人火辣辣的眼神徹底沖垮。
三嫂也靜靜地看着他,嘴巴咬着線頭。
女人好像見過男人,而且見過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十年前,王海亮家的土炕上。
第二次應該是在夢裡,第三次,第四次,都應該是在夢幻裡。
原來,從十年前她見過他那一次以後,就一直記得他,從來沒有忘記。
她守寡的這些年,因爲熬不住,學會了自摸,躺在土炕上,腦子裡跟很多男人盪漾過。
她跟王海亮盪漾過,跟張大毛盪漾過,跟張建國盪漾過,也跟張二狗盪漾過。
十多年的時間,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將山裡的男人全部盪漾了一遍。
其中有一個男人,不是大梁山的人,年輕有爲,那就應該是李秘書。
李秘書比十年前胖了,發福了,臉上出現了輕微的皺紋,兩鬢的頭髮也開始花白。不過男人看起來更加成熟,更加穩重,也更加有智慧。
好不容易,釦子釘完了,三嫂將衣服慢慢批在了李秘書的身上,她說:“好了,穿上吧,男人沒女人就是不行,釦子掉了都沒人釘。”
她剛要離開,可發現邁不動步了,因爲她的手已經被男人一隻溫熱的手緊緊拉住。
李秘書也想不到自己會拉住三嫂的手,他哪兒剛剛產生想法,手就不聽使喚,做出了行動,一下子將三嫂扯進了懷裡。
三嫂沒有臉紅,眼睛還是撲閃着,問:“你想咋着?”
李秘書說:“三嫂,我……我……我……有點喜歡你。”
哪知道三嫂比他更直接,說道:“那你還愣着幹啥?還不快拉滅電燈?”
李秘書喘不過氣來,道:“這樣……不好吧?”
三嫂說:“有啥好不好,睡了再說,你沒娶,我沒嫁,天經地義!誰敢放個屁!”
三嫂比李秘書想象的還要主動,他這兒手一拉,女人就貼近了他的身子,她比他還要焦渴,還要迫不及待。
李秘書還想解釋一句,可嘴巴已經張不開了,兩張厚實的大嘴脣被女人的櫻桃小口堵得嚴嚴實實。
男人驚呆了,癡迷了,茫然了,那種逼迫而來的幸福一下子襲擾了他的心,將他防僞的堤壩全部擊毀……。
三嫂剛跟李秘書抱在一起,就顯示出無比的瘋狂,好比一隻飢餓的母豹子,一下子瞅到了獵物,根本不給他反抗跟掙扎的機會,瞬間將獵物按倒,裹在身下,大嘴巴張開,要把獵物撕扯揉碎,一口吞下。
女人的手在男人的臉上摸,在男人的脖子上摸,穿過他襯衣的扣子,在他的胸膛上摸。
似曾相識的男人味道衝進鼻孔,激發着渴望的神經。讓她變得更加瘋狂。
她的嘴巴也一口一口在男人的額頭上啃,臉*上啃,腮幫子上啃,下巴上啃,最後在男人的脖子上啃,一路向下,去撕咬他的胸肌。
李秘書的心裡跟盪鞦韆那樣,又驚又怕。
他擔心這是王海亮的圈套,王海亮想用美人計迷惑他,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拿到授權書。
他想掙扎來着,可根本掙扎不動。大梁山的女人野蠻,他早就耳聞目睹,今天也真實領教了。
他想把三嫂推開,可女人粘着她,跟一塊膏藥那樣,撕下來就是粘皮帶肉。
他無語了,服從了,嘴巴咕嘟半天,終於說出一句:“關燈,關燈……咱們會被別人看見的。”
三嫂的嘴巴沒有離開他的身體,女人嗚嗚着,伸手摘下了腳上的皮鞋。
三嫂一邊親,一邊擡手甩了出去,將皮鞋砸向了日光燈的開關。
你還別說,三嫂的準頭真好,那皮鞋不偏不倚,咣噹砸在了牆壁的開光上,吧嗒一聲開關關閉,屋子裡漆黑一片。
屋子裡一黑,三嫂更加野蠻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李秘書扯了個精光,拉被子蒙上腦袋,滾倒在了牀上。
屋子裡躁動起來,也熱烈起來,顯出了一男一女粗壯的喘氣聲……。
這一晚,李秘書沒走,而是住在王三嫂哪兒。
三嫂也沒讓他走,兩個人就那麼成就了好事。
他們誰也沒有感到窘迫,因爲一個死了男人,一個死了女人,都在尋找生命的另一半。
是緣分將他們拉在了一起,也是緣分讓他們結合在了一起。
有句話叫一見鍾情,說的就是這兩個無比飢渴的男人跟女人。
三嫂對李秘書是真心的,因爲她的確想再成個家,守寡十年的日子再也不想熬了。
她跟張大毛相好過,可張大毛畢竟是人家大白梨的男人,別人的東西,畢竟不是自己的。
她看上李秘書,第一是因爲這男人成功,有魄力,樣子還算過得去。
雖說比不上王海亮,可李秘書也有鼻子有眼,不瘸不瞎,身體健康。
第二是因爲王海亮,她覺得嫁給李秘書,可以從側面幫幫海亮。
海亮兄弟爲了大梁山的人日子好過,敖幹了心血,累垮了身體,俺也不能落後。同樣可以爲大梁山獻身。
李秘書敢不答應給海亮蓋章,老孃就跑他辦公室去鬧,說自己有了,是他的種,看他咋辦?
三嫂這一招是狠毒的,也是無私的,完全是爲了海亮。她把海亮看成了親兄弟。
親兄弟作難,做嫂子的當然義不容辭,幫他解憂。
這一晚,三嫂的屋子裡很不平靜,叮叮咣咣響了半夜,地動山搖。
樓下的住戶都被他們兩個吵醒了,那小青年從房間裡出來,跑到了院子裡,恨不得往三嫂的屋子裡砸磚頭,打爛她家的玻璃。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幹嘛呢?打耗子呢?”
樓下的人這麼一嚷,三嫂屋子裡的動靜果然小了很多。
李秘書跟三嫂沒有折騰多久,很快就鳴金收兵了。
三嫂一聲嘆息,山外的人果然跟大梁山的人不一樣啊,中看不中用。
事畢,屋子裡的電燈再次拉亮,三嫂的臉色就變了,跟剛纔不一樣了。
女人首先穿起了衣服,然後把李秘書的衣服甩了過來,說:“穿衣服,快!”
李秘書愕然了,問:“幹嘛?”
三嫂說:“少廢話,穿衣服,快點!”
三嫂態度的忽然轉變,讓李秘書摸不着頭腦,男人只好解釋,說:“三妹,我是……真心的。我這人一般不付出感情,真的付出,必然要求結果。我不會虧待你,我要跟你結婚,咱倆成親!”
三嫂說:“想得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快起來穿衣服!快點,不然我用拖把轟你了!”
“你咋了?那你剛纔……?”
三嫂說:“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你起不起,不起我就動粗了,快點!”
李秘書被閃電劈中,怎麼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沒有辦法,只好穿起了衣服。
三嫂說:“小李,你給我記住,今晚你就是俺的人了。以後我讓你做啥,你必須做啥?如果敢違背,老孃就跑你單位去鬧,說你欺負了姑奶奶,我肚子裡有了你的種,我讓你名譽掃地,生不如死!”
“嘶……。”李秘書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知道自己中了王三嫂的圈套。
“你到底想幹啥?幹嘛這樣?”
三嫂說:“不幹嘛?明天你上班,趕緊將王海亮的那個章給他蓋了,聽到沒有?如果不蓋,我明天就去你們單位鬧。”
“你說啥?”李秘書有點生氣:“原來這是王海亮給我弄的美人計?”
三嫂說:“美人計個屁!老孃不是美人,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王海亮也不知道咱倆的事兒,別污衊他。”
李秘書說:“喔,我明白了,三嫂,原來你想幫海亮啊?其實你不用這樣,王海亮是我兄弟,他的事兒我一定會幫的,你何必出此下策?”
李秘書哭笑不得了。
他不知道王海亮使用了什麼法術,竟然收攏了大梁山所有人的心。
就是一個孀婦,也會拼了命去幫他。
大梁山的人萬衆一心,在海亮的帶領下,齊心協力,勁兒往一塊使,怪不得短短十年時間,他就有了如此的成就,大梁山也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