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已經筋疲力盡了,被小雪獒追得滿院子亂竄。
猛然又看到王海亮,更是嚇得打了個哆嗦。
王海亮可是它的天敵,見到海亮比看到勾魂的無常還害怕。
小雪獒戰鬥正酣,猛地看到王海亮,它衝海亮搖搖尾巴。
這東西就認主人,見到主人,比見到親爹還親。儘管王海亮還不算它真正的主人。
雪狼王渾身一抖的功夫,王海亮的擀麪杖就到了,劃過一陣風聲,咣噹砸在了雪狼王的後背上。
海亮的力氣很大,一根棗木擀麪杖被砸的應聲而斷。
雪狼王慘烈地叫喚一聲,四蹄猛地騰空,竄出院子的圍牆,消失在了大街上。
雪狼王飛出去的同時,小雪獒也四蹄騰空,飛出了院牆,直奔雪狼王就追。
它完全把雪狼王當做了仇敵,傷害主人安全的仇敵。
雪狼王沒敢停留,嗷嗷尖叫着,衝過村南的小石橋,直奔山裡去了。
小雪獒停住腳步,衝着雪狼王逃走的方向嚎叫了一聲。
那聲音有一股子奶味,但非常雄壯,地動山搖,老槐樹都晃盪了三四下。
村子裡的狗聽到這叫聲,紛紛顫抖,癱倒一片。
雪獒一口氣將雪狼王追出村子,並沒有轉身回家。而是來到了王慶祥醫館的門口,臥在了哪兒。
它的主人在裡面,王天昊跟爺爺住在醫館。
小雪獒可以感到主人的位置,它離不開主人。
王天昊是第二天起牀發現小雪獒的,根本不知道昨晚發生了啥事,雪獒跳起來,舔了*的手。
回到家,父親把昨晚的事情跟他訴說一遍,他才知道怎麼回事。
海亮說:“天昊,你把小雪獒給看好了,千萬不能讓他亂咬人,要不然我會弄死它。”
天昊說:“爹,俺……知道,俺不會讓它……走上邪路的,它會是一條好狗。”
“那就好。”
其實海亮也捨不得弄死小雪獒,這東西的確很霸道,是村子裡的災星。
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準這東西將來有大用。
再接下來的日子,王天昊更加用工,除了每天上學,就是訓練雪獒。
王慶祥,王海亮,一隻在觀察着雪獒的動靜,也在幫着天昊一點點訓練。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的時間已經進入了深冬。
大梁山工廠跟煤窯的產量大幅度增產,工人的工資跟分紅再次翻翻。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11月剛過,山上傳來了好消息。大梁山的勘探隊又勘探出了新的礦產,他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鐵礦。
這讓全村的羣衆振奮不已,也讓王海亮振奮不已。
九十年代初期,鐵礦是很值錢的。
所謂的鐵礦,就是鐵礦石,大量的鐵元素生長在礦石裡。
而想要把這些鐵全部提煉出來,就必須要有大量的工人,開山劈石,拿出鐵礦石。
開採出來的鐵礦石,要利用粉碎機進行粉碎。
粉碎以後的鐵礦石,利用大型的磁鐵,將礦石裡的鐵粉吸出來。沒用的石粉跟石塊再用水沖走。
大型磁鐵吸出來的鐵粉,經過加工提煉,就是鋼材最好的原料,人們叫它模子鐵。
模子鐵被製作成鐵錠子,拉進鋼廠,就可以製作成爲鋼筋,鋼管,拔絲,可以製作機器零件。
九十年代,鋼材的價格一路飆升,一頓鋼材都飆升到七八千塊。創造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價。
所有的鋼廠,幾乎全都收購模子鐵,一些小型的私人鋼材作坊,也在悄然升起。
模子鐵的價格同樣創造了歷史的新高。
隨着經濟建設的迅猛發展,鋼材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可以用來修路,建築橋樑,大廈,甚至修鐵路。
整個世界都要被包圍在鋼筋水泥混凝土的世界裡。
這可是一塊肥肉,王海亮絕不會把這塊肥肉拱手送人。
所以王海亮決定,自己開礦,自己生產提煉模子鐵,佔領Z市所有鋼材的市場。
一旦鐵礦投入生產,大梁山的經濟發展就會再次插上一對新翅膀,翱翔在藍天上。
不要說附近的鄉鎮,就是整個Z市也不敢對大梁山輕視。
王海亮就像一條餓狼,他有狼的霸道,也有狼的豪氣,更加有野狼的膽量。
他不容任何人搶奪到手的利益。
可如果想開礦,必須要拿到開採權。而想要拿到開採權,就必須要打通Z市各路的關節。
私自開礦是違法的,嚴重的還要坐牢。
王海亮開始行動了,準備到Z市走一趟,辦好所有的手續,明年的春天就準備開工。
現在,他有大量的資金,大量的門路,相信拿到開採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早上,王海亮起來,告訴玉珠說:“我到Z市去一次,爭取大梁山鐵礦的開採權,或許十天半個月,或許兩三個月才能回來,家裡就靠你了。”
玉珠說:“你放心地去吧,俺會幫你照顧咱爹,照顧兩個孩子的。”
夫妻二人戀戀不捨,都老夫老妻了,還像剛結婚時候那樣。
女人爲男人準備換洗的棉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王海亮跨上摩托車走了,直奔Z市。
王海亮第一個要去的地方,還是素芬的家。因爲那是玉珠的孃家。
他想找老丈人張喜來幫忙,張喜來可是Z市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張喜來幫着他跑門路,一定可以拿到開採權。
可惜的是張喜來沒在家,到國外去了。
張喜來到國外是準備治病,他的肝癌好幾年了。
按照專家說,老張的病需要換肝,這門技術國內沒有。
可換肝,也不能保證徹底根治癌症不再擴散。
況且那種痛苦,是難以忍受的。
王海亮的醫術很高妙,同樣無法突破癌症,只能教會張喜來氣功,用來跟病魔鬥爭。
王海亮的氣功很管用,如果不是他的那套氣功,張喜來兩年前就該死了。
既然張喜來不在,海亮只能直接到三聯罐頭廠,去找素芬。
來到素芬辦公室,王海亮推門進去,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來一氣飲進。
素芬猛地看到海亮,蹭地跳了起來:“海亮哥,你又來看妹子了?”
王海亮放下茶杯,笑道:“你知道,我是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又求你辦事。”
素芬嘴巴一撅,哼了一聲:“就知道你無利不起早,說,這次又碰到啥麻煩事了。”
王海亮說:“妹子,咱們大梁山發現了鐵礦,你知道嗎?”
素芬道:“聽說了,那又怎麼樣?”
“我想自己開礦,獨自將鐵礦撐起來,所以找你幫忙。”
素芬說:“怎麼幫?”
“你幫我找關於這方面的專家,工作人員,我可以高薪聘請。其次,我要購買開鐵礦的所有機器,讓廠家幫我安裝到位。
最關鍵的一個,我要拿到開採權,希望你幫我。”
王海亮跟素芬沒必要藏着掖着,向來是開門見山。
他是她的姐夫,她是她孩子的姨,這種關係就跟人的左手右手那樣。
素芬一下子皺緊了眉頭,道:“海亮哥,招人沒問題,購買機器也不是難事,可那個開採權,恐怕不好拿?”
海亮問:“爲啥?”
素芬說:“很簡單,因爲不單單你,很多人都在盯着大梁山,那些人都想得到開採權。看到肥肉,誰還不哇哇向上撲啊。”
王海亮怒道:“敢?那是我大梁山的礦產,誰敢跟老子搶?我敲斷他的腿!”
素芬說:“想得美,礦產是國家的,國家允許你開採,你纔有開採權利,海亮哥,別這麼激動。”
海亮說:“我不是激動,就是不想看着大梁山的資源流到外人的手裡。”
“其實哪家公司開採,都要經過大梁山,都會經過你王海亮,你畢竟是大梁山的村長。海亮哥,你想沒想過,跟人合股?”
開採權拿不到,王海亮也想過跟人合股。可他不願意這麼做。
開採鐵礦,工序太簡單了,投資也很少,只要少量的工人開採,少量的工人開動機器,就可以將石塊敲碎,用大型磁鐵將裡面的鐵粉取出來。
至於加工鐵粉的工廠,投資也不大,王海亮還撐得住。
山上的兩個煤窯,就是海亮跟人合股開的,山外的人入了大梁山的股。
因爲那時候,山裡人的技術不成熟,開採權也不那麼好拿,山裡人只是佔了股份的六成,其中四成,都白白流到了人家的腰包裡。
王海亮心疼地不行,也不是個滋味。
這次的鐵礦,無論多大的代價,他也要拿到獨立的開採權。
海亮說:“我不管,素芬你一定要幫我,花多少錢也行,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不在乎。”
素芬點點頭道:“好,我可以幫你打通各種關節,咱們立刻申請。”
開採權的申請,是第二天遞交上去的,要經過層層審批。
光按圖章就要十幾個,每一個圖章都是一個部門在管理。每一個部門都要供奉到。
接下來,素芬開始拉着海亮,疏通各種關係,三天兩頭請客。不是去酒店,就是去歌廳,再就是洗腳城,洗頭城,按摩房,桑拿房,*。
王海亮這人死腦筋,他對那些人非常看不慣,卡,拿,要,敲詐,勒索。哪一個部門的高香燒不到,那圖章也不會給你按。
幾天下來,王海亮疲憊不堪,但素芬還是精神抖擻。
王海亮怒道:“怎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我們辦點事這麼難?爲什麼那些人要勒索我們?我們爲什麼要行賄?他們又爲什麼要受賄?世界怎麼會是這樣?”
素芬嘆口氣說:“海亮哥,你在大梁山的時間太長,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兇險。世界就這樣,你不給他們一點好處,想讓他們辦事,想都別想。”
王海亮對這種手段非常討厭,那些競爭的開發商,比拼的不是技術,不是勢力,而是看誰的門路廣,看誰送的錢多。
他知道,他成爲了他最不想成爲的那種人。
這還不算,一次在酒店吃飯,其中一個領導竟然信誓旦旦對海亮道:“聽說你們大梁山的姑娘不錯,長得都很美,皮膚都很白,王先生,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個?”
王海亮一聽,那怒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當場抽這小子一耳光。
這是對大梁山女人的侮辱。王八羔子,竟然欺負我們大梁山的姑娘,老子他媽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