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祥不慌不忙,將手裡的鈔票遞給小燕和建國的時候,他的煙鍋子仍然沒有從嘴巴上拔出來。
小燕跟建國微微一怔:“慶祥叔,怎麼是您?”
王慶祥微微一笑:“爲啥不能是我?我兒子要開廠了,我第一個支持他,這是我這些年的所有積蓄,整整五萬塊,算是我的股份。”
發現建國跟小燕猶豫,王慶祥笑呵呵問:“怎麼?我的錢不收?”
小燕跟建國趕緊說:“收,當然收,您老的錢怎麼可能不收。”
小燕跟建國大喜過望,他們知道王慶祥是過來爲兒子壯聲勢的。
任何人都可以不支持海亮,只有他不能,因爲他是海亮的親爹老子。
小燕跟建國趕緊接過王慶祥手裡的錢,來回數了數,而且記錄在了賬面上。
張建國一邊寫,一邊將聲音提的高高的,故意讓所有人聽見:“王慶祥,入股股金五萬塊,是第一名!”
王慶祥看也不看,叼着煙鍋子笑眯眯走了。
王慶祥是第一個,接下來的第二個交錢者,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就是小燕跟建國也想不到,第二個交錢的人,竟然是張二狗的爹老子……張大栓。
張大栓是提着皮包來的,手裡還拄着柺杖。
因爲他半年前從學校的老椿樹掉下來,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手臂上,兩腿上,被王海亮跟王慶祥下了四塊鋼板。
鋼板是拿不出來了,柺杖暫時也丟不掉,真的丟掉柺杖,他只能打顫顫,一步也邁不開。
現在的張大栓跟張柺子一樣,步入了殘疾人的大軍。
全村人都知道張大栓家有錢,因爲他兒子張二狗是開傢俱廠的,幾年前流動資金就超過百萬了。
但是沒人想到張大栓會主動入股,因爲他跟王海亮家不對付,是仇人。
張大栓當初坐牢十年,就是王海亮的傑作。
他的兒子張二狗被海亮打得跟狗一樣逃竄,家也不敢回,也是王海亮的傑作。
張大栓二話不說,一隻手提着柺杖,一隻手提着皮包,鎖鏈拉開,皮包倒了個底朝天,呼呼啦啦二十多困鈔票,整整二十萬。
小燕跟建國嚇一跳,說:“大栓叔……您……也入股?”
張大栓說:“咋?瞧不上我,我的錢髒?”
張建國趕緊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去年我三次受傷,海亮三次救過我,現在他有了爲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我是在幫我侄子一把的。”
建國說:“我的意思是……您老真是太偉大了,爲全村的羣衆做了個榜樣,我代表海亮哥謝謝您。”
看着四周那些人羨慕的眼光,張大栓得意洋洋一笑:“還不趕緊上賬?”
張建國喔了一聲,趕緊幫着小燕數鈔票。
二十萬塊,整整數了一個多小時,才數清楚。
這一次,張建國的嗓音喊的更洪亮了:“張大栓!入股股金!20萬!”
張大栓發現他的錢已經上賬,在別人的羨慕跟唏噓聲中走了,一步三搖顫顫巍巍。
不是他嘚瑟,是腿腳不穩,真的走不好。
王慶祥跟張大栓這麼一牽頭,第三個撲上來的是張柺子跟喜鳳嫂兩口子。
張柺子跟喜鳳嫂,可是王海亮的正派主力軍,從來都是以王海亮馬首是瞻。
海亮對張柺子跟喜鳳嫂有救命之恩,而且他們的結合,就是王海亮牽引的紅線。
他們對王海亮忠心耿耿,恨不得以命償還,現在海亮兄弟有了危難,這一對鳥夫妻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張柺子跟喜鳳嫂這次的股金是十萬塊。
這十萬塊是喜鳳嫂跟張柺子在村子裡八年的分紅,還有他們開*點積攢下來的。
本來,他們這些錢打算存起來,將來爲如意蓋房,娶媳婦用的。
發現海亮要開廠,毅然全部拿了出來,爲海亮解救燃眉之急。
張柺子跟喜鳳嫂剛剛離開賬桌,呼啦一下,四周的羣衆就圍過來一片,紛紛加入了入股的大隊。
小燕跟張建國都忙不過來了,兩個人焦頭爛額。
張建國說:“慢點,慢點,大家一個個來,都別急,都有份。”
發現小燕跟建國收錢收的不亦樂乎,王慶祥多了個心眼,到學校將芳芳,帶娣也給叫來了,跟着建國和小燕一起忙碌。
這次集資的效果,是王海亮意想不到的,大梁山幾百戶人家,上千口人,幾乎無一例外,全都加入了股份。
最少的也有五千,往上一萬到五萬不等。
張大栓的錢最多,一下子就是二十萬。
十天的時間不到,王海亮收到的集資款,就多達二百七八十萬。
這是一筆驚人的數目,整整裝了好幾麻袋。
將這些錢送進縣信用社的時候,張建國特意挑選了十多個青壯年押車,每個青壯年全都背上了打獵的鐵弓,手裡拿着木槓子,還有獵槍,一個個虎視眈眈,就怕半路上出現劫匪。
好在那些錢安全地被送到了信用社,當天就進入了大梁山工廠的賬戶裡。
第二天,王海亮天不亮就走了,直奔Z市,他展開了人生的再一次飛躍,準備讓素芬幫着他購買機器了。
五月割麥前,一定要讓機器運轉起來,生產出大山裡的第一批藥材,還有第一批飲料。
王海亮臨走的時候,安排張建國繼續修建工廠。
村子裡的工廠還沒有徹底完工。
廠房是建好了,可外面的綠化帶還沒有建成。綠化帶裡的幾條小路也沒有建成。
張建國跟小燕開動腦筋,讓大家一起動手,只要是集資的羣衆,全部參與進來,進行工廠的掃尾工作。
一時間,整個工廠嗚嗚丫丫都是人,裡三層外三層,大家忙的熱火朝天。
不單單王慶祥來了,張柺子兩口子來了,學校裡的帶娣跟芳芳來了,就是張大栓也來了。
張大栓跟別人不一樣,進門就顯得耀武揚威,彷彿他就是工廠裡的老大。
因爲這次集資的錢,他是最多的,一下就是二十萬。
他牛掰地不行,走路也搖頭晃腦,十八米寬的過道也裝不下。
其實從張大栓拿錢的那一刻,海亮就知道,這老傢伙沒懷好意。
張大栓加入進來,幫着海亮是假,變成攪屎棍是真。
張大栓就是進來攪合的。
他早已通知了城裡的兒子張二狗,跟二狗要了二十萬。
而且他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海亮打算集資建廠。
張大栓加入進王海亮的工廠,原因有三。
第一,他想加入工廠,佔有工廠的最大股份,擁有話語權跟主導權。
只要自己佔有了工廠的最大股份,立刻會成爲最大的股東,王海亮就要聽他的。
到時候,王海亮這小子還不任由老子欺負?我捏你是個圓的,你就是個圓的,我捏你的個方的,你就是個方的。
不服氣啊?老子炒了你,收購了你的股份,把你趕出去。那大梁山的工廠,就是我張家的了,到時候我張大栓就可以一手遮天。
張大栓覺得自己拿了二十萬,就是工廠的老大了。
可他根本不懂經濟,他的那點錢投進來,跟王海亮修建的整個工廠價值,還有地皮價值,以及後來的盈利價值比起來,毛都算不上。
這一點,不到半年張大栓就知道了,人家王海亮還是工廠的大股東,一個人就佔有了六成的股份。
而他,五十分之一都不到。
第二,張大栓是爲兒子張二狗的前程鋪路。
張家在大梁山太孤單了,早就被村民們給孤立了,張家的大旗根本豎不起來。
張大栓要藉着這個工廠重振雄威,有天把兒子張二狗扶上董事長的寶座,徹底蓋過王海亮。將王海亮一腳踩在腳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張大栓是個娘們迷。
他跟兒子二狗是一個尿性,爺兒倆掄鞭子趕牛,一個鳥樣。那就是喜歡大梁山的姑娘們。
有天村子裡的工廠開啓,裡面的工人大部分將是女工。
也就是說,大梁山九成以上的女人,都會聚集在這裡。
一大羣女人啊,一定是爭芬鬥豔,漫步花叢,那些胸……還不跟着一個個賽挺?
這可比在張大毛的柳編隊熱鬧多了,也好看多了。
張大栓最大的樂趣,就是喜歡看村子裡那些女人的胸。
特別是剛生產以後,奶孩子的那些女人,她們的胸都是潔白,細膩,有光澤,一個個洶涌彭拜,餘波盪漾,味道也有股子天然的奶香。
張大毛越想越美,好像自己一下子就成爲了廠長,想跟誰家女人睡,就跟誰家女人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想着想着,他就會不由自主笑出聲,哈喇子砸腳面上都不知道。
不用等到開廠以後,其實現在,工廠的女人就不少。
院子裡一瞅,到處是拔草,鋪石頭的女人。
這些女人裡有張柺子的女人喜鳳嫂,有海亮的媳婦玉珠,張建國的媳婦小燕,還有憨子的女人芳芳。
今天又是禮拜天,學校的三個女老師也過來幫忙了。
張大毛的眼睛一個勁地掃。
這些女人在拔草的時候,一個個全都蹲着。
因爲是蹲着,她們胸前的衣服一個個全都錯開了……每個女人的脖子都很白,露出的那半邊鼓鼓的胸也很白。
特別是玉珠,一雙白嫩的前胸,早就被王海亮那雙粗糙的大手給催熟了。看上去好像剛蒸出來的白麪饅頭,宣騰騰的。
張大毛恨不得咬一口。
再就是喜鳳嫂,女人生完孩子以後,那個地方依然沒有下垂。彷彿冬季裡被大雪覆蓋的大梁山。
小燕就更不用說了,她正在哺乳期,那*跟三峽大壩泄洪一樣,三個孩子也吃不完。
女孩的事業線很深,深不見底,深不可測,看得張大栓一雙老眼都花了,恨不得將腦袋塞進去。
再就是憨子的媳婦芳芳,跟帶娣了。
芳芳雖說跟憨子成親很久了,卻至今沒有懷上。但她的天然條件好。
只不過女人穿的有點多,裡面的東西看不到,但那件毛衣依然無法遮掩女人那雙驕傲的山峰。讓張大栓產生了無限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