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體雪白晶瑩,翻出一陣陣幽香,讓憨子如醉如迷。
他躁動起來,也不老實起來,將芳芳抱在懷裡又啃又咬。
芳芳也竭力跟他配合,等待着暴風驟雨來臨的時刻。
她已經徹底將憨子當成了王海亮,腦子裡,眼前面淨是海亮的影子。
可就在憨子準備全部解除武裝,準備暴風驟雨前奏的時候,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忽然,他被閃電劈中,一股酣暢淋漓的舒暢從身體裡滑過,渾身一抖,山洪暴發了。
憨子發出一聲大叫,叫聲過後,他竟然變成了一堆癱軟的爛泥,撲在了女人的身上。
這小子沒出息,第一次太激動,衣服沒有完全解除,就繳槍投降了。
憨子一臉的尷尬相,芳芳正在興頭上,男人哪兒忽然撤兵,她感到十分掃興。
憨子拉亮了電燈,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然後翻身進了自己的被子。
芳芳也立刻拉起一條毛巾,男人的眼睛還沒有掃過來,她的身體已經全部隱進了毛巾被裡。
憨子很想說句對不起,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只好嘆了口氣。
芳芳的臉蛋也紅紅的,她的衣服也沒有完全解除,還剩一條貼身衣服。
憨子收兵回營以後,芳芳的心跳還沒有停止,熱血依舊在狂涌,呼吸還是那麼急促。
她受過高等教育,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知道男人是第一次,太緊張了。
她也很想安慰他一下,告訴他這個正常,時間長了就好了,可話到嘴邊同樣嚥了下去。
他們從前就躺在一張牀上,一直生活了一年多。
中間的離散,到兩年以後的結合,中間產生了無數的裂痕,這種裂痕已經無法用時間去彌補了。
屋子裡安靜極了,燈光一會兒熄滅,一會兒拉亮,一會兒又熄滅了。
屋子裡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輕微的呼吸聲。他們誰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窗戶外面聽房的幾個人都急壞了。
山村裡有個規矩,新媳婦出嫁,大家都喜歡聽房。而且三天之內不分大小。
無論是小叔子,大伯子,還是叔公輩分的人,都可以聽房。
聽房不是大梁山的規矩,是千百年來人們留下的陋俗。
這時候,至少七八個人蹲在屋外,等着憨子跟芳芳鼓搗點真事出來。
他們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聚精會神。
張建國恨不得把耳朵摘下來,扔進憨子的被窩裡去。
也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扔進屋子裡去,親眼看看憨子是怎麼跟芳芳親熱的。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挺興奮,興致勃勃,但是動作不到幾秒鐘,就聽到了憨子的投降聲。
張建國大呼一聲完了,今晚沒戲了,憨子這小子竟然他麼不中用。
可惜瞭如花似玉的芳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顯出了惋惜之色。
張建國覺得沒面子,要知道,他是憨子的師父,這徒弟給師父丟人了。
於是他尷尬一笑,跟大家說:“意外,只是一次意外而已,誰娶媳婦,第一次也不會成功。心急嘛。”
大家相互搖搖頭,鄙視了張建國一眼,紛紛回家睡覺去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巧合,那麼第三次就徹底證明了憨子的無能。
接連三個晚上,憨子都是那德行,每次都是剛剛起來興致,將芳芳的衣服扯下,準備酣暢淋漓來一場的時候,他就繳槍投降了。
他的貼身衣服總是沒有完全扯下,裡面就溼漉漉的。跟尿溼一樣。
把憨子急得不行,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毛病。
再後來的幾天,芳芳乾脆不解衣服了,也不讓憨子碰她。
憨子那個悶得慌,第五天的早上起來,立刻跑到了王慶祥的中醫館。
走進中醫館的時候,憨子還不好意思,站在那兒等啊等。
一直等到看病的人走完,王慶祥騰出了手,他還是不好意思開口。
王慶祥早就看到了他,呵呵一笑:“憨子,過來,來坐這兒,陪叔說說話。”
憨子規規矩矩的,坐在了王慶祥的對面。
王慶祥知道他有事,但是沒有立刻問,而是首先拿出煙鍋子,捏出一撮菸絲,放在煙鍋子填平,壓實,火柴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一團黑霧從他鬍子拉碴的鼻孔裡噴發出來。
這才問道:“你來我這兒啥事啊?有病了?那兒不舒服?”
王慶祥覺得憨子着涼了,新婚的小夫妻着涼是常事。
年輕人新婚燕爾,火力大,整夜整夜地折騰,不着涼纔怪呢。
那知道憨子的臉首先紅了,吭吭哧哧半天也沒說出個啥,臉紅脖子粗。
王慶祥問:“那到底哪兒不舒服?”
憨子說:“慶祥叔,俺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大早上到我這兒幹啥?不會是找我嘮嗑吧,有話只管說。”
憨子用眼瞄了瞄,發現四周沒人,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叔,俺跟芳芳……不知道咋回事,就是不能……辦事。”
王慶祥一愣,饒有興趣問:“咋了?女孩子害羞,不讓你碰?”
“那倒不是,問題是,每次俺沒有碰到她,就首先……沒勁了,您說,這是咋回事?”
王慶祥可是老中醫,經過他手治過的病人,沒有上萬也有數千,一聽就明白咋回事了。
他笑呵呵問道:“是不是……早些啊?”
憨子沒說話,紅着臉點點頭。
王慶祥驚訝地問道:“五天了,芳芳還是……閨女?”
憨子又點點頭。
王慶祥說:“可惜了,可惜了……”
憨子問:“叔,你給想個辦法,俺該咋辦啊?這是不是病,用不用吃藥?”
王慶祥的眉頭舒展開來,把煙鍋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捲起來別在腰裡,這才說道:“手伸過來,我幫你把把脈。”
憨子伸出了粗壯的大手,放在了桌子上。
王慶祥手捋長髯,微閉雙眼,搖頭晃腦,仔細感受了一下憨子的脈搏,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最後,他的眼睛睜開了,說道:“你沒病啊,身體健康得很,按說不該這樣啊。”
憨子問:“既然沒病,那爲啥會這樣,俺好不容易纔找人學會……怎麼跟媳婦在一塊。”
王慶祥說:“主要還是新手……緊張啊。”
憨子說:“俺不緊張啊。”
王慶祥道:“你的潛意識裡緊張,就會出現早些。早些分很多種,有的是時間短,而你卻是沒時間,甚至零時間就出現了這種狀況。”
“那你還說不是病?”憨子白了王慶祥一眼。
王慶祥笑着道:“這的確不是病,時間長了就好了,回去以後多休息,注意營養,一年半載以後,習以爲常,孰能生巧,就手到擒來了。”
憨子咕嘟一聲:“跟沒說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熟能生巧,習以爲常。他連女人的第一道坎也邁步過去,還談個屁手到擒來?
王慶祥的話不能深說,只能點到即止。
憨子雖然傻,可總算聽明白了,目前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這天晚上,回到家,憨子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覺得對不起芳芳,這麼好的女人嫁給自己,卻不能給女人應有的幸福和快樂,這不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嗎?
他決定再試試,慶祥伯都說,熟能生巧,不行動怎麼可能熟悉。
所以,晚飯以後,當芳芳刷了鍋碗,再次上炕以後,憨子又控制不住了。
他過來拉芳芳的衣服,說:“芳,夏天熱,除了衣服睡吧,這樣舒服。”
芳芳當然知道他要幹啥,除去衣服吧,一會兒還要穿,因爲憨子根本不行。
不除去吧,又怕男人傷心,她有點不耐煩,說道:“你……到底行不行?”
憨子說:“這次俺一定能行。”
女人說:“算了,今天累,明天再說吧。”於是扭過身,不再理他。
憨子就過來拉拽她,強行搬過了女人的身。
他的手也在女人的身上亂摸,很快,芳芳興致被撩了起來。
女人以爲男人真的行,可哪知道他真的不行。
憨子剛剛翻過身,將女人抱在懷裡,忽然,又被一道閃電劈中,他的貼身衣服又溼了。
還沒爬上去,他就像一座轟然倒下的鐵塔,砸在了土炕上。
暗夜裡,傳來了芳芳輕輕的綴泣聲……。
這一晚,芳芳又是一晚沒睡,感到自己的命好苦。
從前,他跟憨子生活了一年,男人傻乎乎的,不知道娶媳婦咋回事。
再後來她跟了張二狗,本來覺得張二狗可以爲她帶來幸福,可沒想到張二狗在騙她,只是把她當成的商戰的工具。
來到大梁山兩年,她喜歡上王海亮,想讓王海亮破了她的處子之身。
可王海亮就是不碰她。
經歷了三次婚姻,三個男人,至今她還是個姑娘。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如果憨子長期這樣,以後俺該咋辦,咋辦啊?
難道這輩子都這樣?跟帶娣一樣,做一輩子老閨女?
憨子沒在家呆多久,十天以後,他就正式返回了工地。
王海亮本來給他放假一個月,他在照顧弟弟跟妹妹,也知道年輕人火力大,難以難捨。
可想不到憨子這麼快就會到了工地,王海亮還納悶呢。
憨子來到了工地上,手裡提着一個皮包,見人就撒糖。
“大家吃,都吃糖,這是喜糖,喜糖……。”
工地上的每個人幾乎都吃到了憨子的糖,於是紛紛開憨子的玩笑。
“憨子,怎麼上工了,那麼俊的大媳婦放在家裡,你捨得?”
“是啊憨子,新婚夜爽不爽?你一晚跟媳婦弄幾次?”
“憨子,你上工地,媳婦在家悶得慌不?要不要找人作伴?不如我去吧……哈哈哈”
山裡人粗俗,喜歡開玩笑,可他們沒有惡意。
憨子紅了臉,怒道:“吃糖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王海亮也吃到了憨子的糖,拍了拍憨子的肩膀說:“弟,沒必要這麼勤快,你可以多陪芳芳兩天,蜜月以後上工也沒關係,工資照發,分紅照給。”
王海亮不是別人,那可是憨子過命的兄弟。
他有話從來不瞞着王海亮。他把海亮拉到了一塊石愣子後面,眼睛一眨,差點哭了。
王海亮吃了一驚,趕緊問:“憨子別哭,這是咋了?芳芳……欺負你了?”
憨子抽泣一聲道:“沒有,海亮哥,俺無能,無能啊,你把芳芳領走吧,俺對不起她。”
王海亮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想急死我啊?”
憨子說:“海亮哥,芳芳跟俺成親十天了,她……還是閨女。”
(本書是塔讀文學簽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