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叫樂極生悲?
桑月這就是樂極生悲的典型例子!
這邊雞帳都木算完,差點就被撞下馬車去見閻王了!
就在桑月怕把大蠻牛給撞出車外時——“吁吁籲…”
一陣急喝聲,馬車終於停下。
“撞車了?”桑月驚魂不定的坐在莊大牛懷裡:“放我下來,我沒事了。”
莊大牛聞言放下她,可手不敢鬆開:“月兒,你坐我身邊,有可能剛纔馬車與什麼相撞了,我出去看一下。”
話未說完,突然一陣嬌喝聲傳了進來:“九叔,你這馬車是怎麼趕的?把我表妹嚇着了,看你怎麼辦!”
看着自己家大小姐,九叔聲都不敢出,任其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大小姐、表小姐,是老奴的錯,是老奴的錯…”
邵嬌惠手一指:“你個老東西,別以爲說聲錯就行了,我要去柳湖鎮問問我大哥,看看他是怎麼樣教奴才的!”
這叫罵,讓桑月臉了起來:這姑娘是與自己有仇是不是?在這大街上對着自己家的家奴破口大罵,她是不是想讓全縣的人都知道她邵嬌惠是個潑婦?
其實桑月不知道她想多了,因爲邵嬌惠的名聲全柳梧縣都有名,只不過沒人敢說罷了!
看來他們不下馬車,這事恐怕一時半會結不了了。
邵嬌惠喜歡當人肉把子,可她桑月不喜歡讓別人當猴看。
而且,桑月有一種感覺:這邵大小姐已經知道馬車裡是他們夫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莊大牛苦笑了一下:“月兒,我下去吧。”
桑月一樂:“你敢下去?不敢她當衆搶你去當壓寨夫君?”
一說起搶,莊大牛不得不想起這邵嬌惠要用銀子買他的事,頓時臉上尷尬極了,瞬間聲音跟着撒起嬌來:“媳婦,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好好保護,萬一被人搶走了,你的三萬兩銀子就沒了!”
提起三萬兩,桑月忍不住笑了:“下去吧,再不下去,一會九叔要爲難了。”
兩人掀起簾子,立即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邵嬌惠一手拿馬鞭一手指着九叔,不依不撓的要找馬車內的人。
桑月擡眼看看對面的馬車,對面馬車的簾子早已掀開。
邵嬌惠的身後馬車上,坐着兩個姑娘,一個一臉傲慢、年約十二三歲,還有一個就是桑月曾經見過的邵大武的表妹朱敏溪。
看到桑月與莊大牛攜手下了馬車,這親密的模樣讓邵嬌惠新仇舊恨立即涌上心頭。
果然是你們?
哼,竟然敢調戲本姑娘,今日我要叫你有來無回!
因爲那天晚上太過失臉,驕傲的邵大小姐拉不下這個面子,於是在莊大牛面前她也根本就不隱藏了她的脾氣。
她嬌臉一變,看着九叔指着桑月問:“九叔,是不是他們指使你故意來撞本姑娘的?”
這話一出,桑月雙眼朝天翻:他們兩個外人指使邵家的下人,故意去撞邵家的大小姐?
果然,這個姑娘就是個腦子有毛病的人!
長得醜就不說了,竟然還如此蠻橫,怪不得嫁不出去!
見看熱鬧的人都站得遠遠的,看來敢看這邵大小姐熱鬧的人不多!
怪不得她如此囂張!
當街攔男人,姑娘,你有多恨嫁啊?
要不是看在邵大武的份上,桑月真想直揭她的老底!
只是,有的時候沒錢人任性不得啊。
看到邵嬌惠那一臉的仇恨,桑月眼光閃了閃,淡淡一笑:“邵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剛纔邵嬌惠只看到馬車上的莊大牛,遠遠的看得還不是太清楚。
可此時他一下馬車,一身淡藍錦鍛直綴的他,經過一個冬日的保養洗去了他臉上不少的暗沉色,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平白增加了一分壑智。
今日的他,完全不再是山裡漢子的那粗糙模樣。
而桑月這一禮貌而周全的問候,讓邵嬌惠更加覺得她在顯擺。
頓時她內心的嫉火增強十倍:“哪來的野女人,本姑娘可從來不認識一個鄉野村婦!”
鄉野村婦?
今日進城,桑月與莊大牛兩人的衣服,可都是經過李桂花精心裝打理過的。
特別是桑月這一身,身穿淡藍色的,白紗衣經過她自己把這時代與唐代低胸式的組合,讓這身簡單卻恰到好處的衣服,顯得大氣精緻卻不張揚。
雖然自己並非傾國傾城,可桑月對自己的容貌倒是極有信心。
看莊大牛臉色急變,桑月拉着他的手生他生氣。
擡眼朝邵嬌惠挑嘴一笑:“看來邵姑娘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既然不認識在下,爲何說我是鄉野村婦?擬或是在下額頭上刻着字:我是村婦?”
這話一出,邵嬌惠氣歪了,立即喝令身邊的一個丫頭:“綻紅,給我撕了這村婦的嘴!”
頓時九叔嚇得一佛昇天、二佛朝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莊少夫人是大少爺的朋友,是大少爺吩咐小人把人送來縣裡,姑娘就饒了小人一回…”
九叔因爲驚嚇,聲音大了起來,頓時遠處的人被聲音吸引了過來。
眼前一陣雜亂,馬車上的小姑娘看着朱溪敏問:“敏表姐,那個男人就是惠表姐說的那個男人?”
朱溪敏點點頭:“嗯,上回就是因爲這個女子,惠兒被她大哥強行送回來了。所以今日這女子竟然公開與莊公子成雙成對的進城,她自然忍不住了。”
餘雙雙“哦”了一聲:“惠表姐也是,這人雖然長得還算行,可這城裡比他長得好的人也不少啊,她爲何偏偏看上一個有婦之夫?”
小表妹還小,她看男人的眼光自然與她們不一樣了。
朱溪敏嘻嘻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惠表姐最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這城裡長得比他好的男人確實是多得去了,可是能打得過大表哥的人又有幾個?”
“什麼?”餘雙雙一驚:“這人比大表哥還厲害?不會吧?我爹上回還說了,大表哥可惜不務正業,否則讓他進衛所,定能謀個一官半職呢。要是他更厲害,那不是跟我爹一樣了?”
朱溪敏其實不知道莊大牛倒底有多厲害,她也只是聽邵嬌惠說她的莊大牛如何如何厲害而已。
可不管莊大牛有多厲害,在小表妹面前,她怎麼會滅自己表舅的威風、長他人的威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