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你辱罵大姐,是真的會遭報應!你遭了報應那是你應得,可是你要讓大夥跟着你遭報應,我們可不依!”
不知何時,桑明進來了,他聽到桑祈如此說自己的大堂姐,頓時也教訓起他來。
可渾慣了的桑祈哪能聽到進別人的勸阻?
大夥越阻止他罵桑月,他越恨上了!
充紅的雙眼似乎想吃了桑月:“她纔會遭報應呢,我娘與我姐就是她害的,你們憑什麼幫她?你們都是壞人,就是想我娘與我姐姐去死,我恨你們全部!桑月兒,你這個賤人,我告訴你,我娘與我姐真要死了,我一定給她們報仇!”
看着小小年紀卻像只惡狼一樣要吃了自己的小繼弟,畢竟還是個孩子,她沒想着去害了他。
桑月本來對他還有點同情,只是此時全部的同情都被他消耗盡了。
冷眼看着這發了瘋的小孩子,她要看看這便宜爹會如何處理。
可桑月失望了,這便宜爹竟然一言不發!
桑家阿爺頓時臉比抹布還黑,吼着便宜爹:“老大,還不把這無法無天沒教育的東西給我關起來!給我好好的教訓他一陣,省得他沒大沒小、是非不分!”
“爹,祈兒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
這都十歲了,還是個孩子?
桑家阿爺終於在衆人嘲諷的眼光下,擡手給了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一個巴掌:“養不教父之過!虧我當年送了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就算考不上功名我也不在意,畢竟不能強求!可是讓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連人孩子都教不好,你有什麼用?”
桑繼業是老大,在農村人的心中,老大以後是承家繼業的人,不能當個睜眼瞎。
就是這種傳統,天資並不好的桑繼業六歲就送了村學,直到十二歲實在讀不出什麼名堂來,這纔回家學手藝。
長子的沒用讓桑阿爺失望至極,平常他是非不分就算了,可在這節骨眼上他還縱容小孫子對高僧說的福主無禮,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許打我爹!你這個老傢伙,你敢打我爹,等我長大了收拾你!”
這一吼衆人臉色鐵青,特別是桑家阿爺頓時怒極而笑:“好好好,這就是還小!小到能知道找他阿爺報仇!老大,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便宜爹被自己的爹嚇着了,看着倔犟不已的兒子,終於打了他幾個巴掌:“混帳東西,我是這樣教你的麼?還不快跪下給你阿爺請罪!快點,給我跪下!”
桑祈自小就被親孃寵壞了,而親爹因爲寵着娘,自然對他是百依百順,甚至默許李氏用前妻的嫁妝爲孩子做一切!
見親爹竟然打他,頓時桑祈的小宇宙暴發了:“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娘還沒死呢,你就打我?哼,我就不跪這個死老頭,他在我家蹭吃蹭喝竟然還打我,我憑什麼跪他?娘啊娘,你快來救我,他們這羣壞人,都在欺負我…”
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基本上都是大人背後嘀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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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止桑家阿爺氣得發抖,就是桑家阿奶也氣得臉色鐵青,她哆嗦:“快,快,把這沒教養的畜生給我關起來!以後,沒教養好不許放出來丟人現眼!”
娘這是想把小兒子當只狗來養是麼?
頓時桑繼業嚇着了,‘撲通’一聲跪下了:“娘,孩子還小,兒子一定會好好教育他,求您不要把他關起來!”
桑家阿奶見兒子爲了孫子,竟然不聽話不說還求自己,這是成心不給她臺階下?
頓時她氣得聲音越加粗了:“教育?這就是你的教育?你可真會教育,教得他沒長沒尊,侮罵長姐、侮辱長輩?好好把他給我關起來,以後沒有教育好,就不要把他給我放出來!”
要關他?
要是他被關起來了,誰去救他娘與姐姐?
頓時桑祈跳了起來:“你算什麼長輩?你們兩個老東西,就知道從我娘手中要吃要喝,竟然還敢關起老子來,我就不要被關起來!”
桑祈這無法無天的模樣,衆人都搖頭:這孩子以後不好好教,以後定會成爲一個禍害!
桑家的鬧終於引來了不少的人,本來這是家事別人也不好多嘴。
可到了此時,族長終於看不入眼,他臉一沉:“繼業,莫不是沒聽到你孃的話不成?孝悌忠義學到哪去了?還不趕緊把這小畜生給關起來,你們就不要再姓桑了!”
不讓姓桑,這是要把他們父子逐出家族麼?
要是沒了家族,以後誰來庇佑他們?
終於在桑家家主的威脅下,便宜爹捂着又吼又叫的小兒子趕緊往屋裡去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這樣的家庭桑月一日都不想多呆了,雖然阿爺阿奶對她的好變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真心。
不想與他們虛與委蛇,這天晚上桑月就提出第二天回鎮上,準備過兩日就回柳湖鎮了。
桑三嬸一聽頓時心裡難過,悄悄的抹了把眼淚去準備一些土物品準備讓桑月帶回去。
桑月本也住山裡,這裡與柳湖鎮相隔又不遠,於是對這唯一對桑月有真心的三嬸阻止了:“三嬸,我什麼都不帶了,這路上實在不好走。”
桑明卻跑了進來:“大姐,要不我趕牛車給你們送去?”
桑三嬸瞪了一眼自己這長不大的兒子:“行了,一邊去,什麼你去送你大姐?我還不知道,你這是想纏着你大姐夫教你打獵呢。好了,你大姐夫回去還有事呢,哪有空教你?”
被揭穿了心思桑明呵呵一笑:“娘,大姐夫是獵戶,他的事還不就是打獵?”
這個堂弟雖然不算太精明,可遺傳了爹孃的性格相對於桑家人來說,他老實憨厚卻不笨。
回到桑家屯桑月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三叔的大兒子與小女兒,這兩兄妹很單純很可愛。
“明弟,上半年我們準備種棉花,上山的機會會很少。要是你真的想學打獵,要不等秋收之後來我家住上兩個月,讓你大姐夫教你射箭打獵,你看如何?”
這話一出,小夥子的眼瞬間呈亮:“真的?大姐,你沒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