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妮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大表嫂,那朱家哥哥要成親了麼?”
桑月偷偷撇着失了神的馬大妮再次試探:“也不是說馬上成親,只是你大表哥的姑姑一看小他兒子一歲的莊福順都要成親了,所以有點急了。你也知道山裡人娶媳婦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嫌棄明子他家窮。”
那朱家哥哥長得一表人材,雖然家裡不是太富,可是比起她們家來,那可好得多了。
馬二妮與朱香枝關係好,頓時爭辯起來:“朱家纔不窮呢,大姑姑人又好,誰要是看不中她家,那是瞎眼了!”
“是麼?”桑月笑眯眯的看着馬二妮,然後轉眼到馬大妮身上:“大妮,你覺得呢?要是你會不會嫌棄我大姑家窮?”
馬大妮一緊張,手中的雜木“砰”的一聲掉地上:“大表嫂,我…我…不知道…”
問到這,桑月也不必問了,馬大妮那煞白的小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接下來,就看朱漢明是不是對這姑娘有感覺。
等窯內的柴火已架好後,桑月讓兩姐妹下山了。
她喝了口茶,開始點火了。
可惜雜木太溼,一會還燒不起來,於是她乾脆坐下等一會再說。
正在這時,莊大牛來了:“媳婦,你咋不等我回來了再弄?”
桑月掃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莊大牛:“這又不是多累的活,等着你來再弄,一會得天黑了。天黑了才點火,到時封窯都看不到了。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沒挖到筍。”
他叫去的都是會挖筍的高手,而且這冬筍挖的人又不多,能挖不到?
見桑月臉上全是灰,莊大牛抽出大腰巾給她擦了擦:“看看你,這臉上弄得全是泥。今日要是來不及了,還有明日啊,你這麼急做什麼?”
桑月神秘的笑笑:“我急,那是因爲我想發筆小財啊。”
莊大牛知道她想把這啥木碳燒出來賣到山下去,只是這種東西真的有人要麼?
他只去過兩趟縣城,自然不知道縣城裡有沒有人用這叫啥木碳的東西。
可是這鎮上他一年去無數趟,也去過無數年,從來都沒聽說過爲了烤火大家還得買這木碳。
雖然這木碳真的不錯,可能不能賣銀子莊大牛信心不足。
但只是他媳婦要做的事,就別說不能賣銀子,就是要讓他花銀子莊大牛也樂意!
只是看着自己媳婦漸漸變得粗糙了的雙手,莊大牛抓起在手中心疼的問:“累了吧?本來讓你給我當媳婦,我就想好好的養着你,不讓你幹活。可是,這些日子卻總是讓你受累,這手都變粗糙了,都是我沒能耐。你看陳兄弟,就從來不讓他媳婦兒做粗活。”
桑月對花青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總覺得她不似人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而她的樣子美是美得耀眼,可有時又覺得美得太過妖孽。
甚至那天在她家喝酒的那晚上,桑月差點衝口而出叫她剎千陌…
桑月是想,那樣的神仙人兒,讓她做這人間粗活,一定是褻瀆了她吧?
“你心疼我了?”
莊大牛聞言一怔,旋即笑了:“當然,我不心疼你心疼誰去?再說自己的媳婦當然得自己疼,不疼媳婦的男人,哪能叫好男人?”
他這是表態他心疼她,還是在自誇自己是個好男人呢?
桑月突然就笑了:“我可當不來陳二哥家那仙女小媳婦,你讓我天天關在家裡足不出戶,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其實這手會變粗,也不是我做了多少事,而是這天氣冷了,手油擦得少了自然變粗了。”
莊大牛心裡知道哪裡是這個理由呢,自己媳婦天天忙裡忙外,這香菇的事剛脫得了手又開始折騰這些木炭了,明明是做事把手做粗了,哪裡是手油擦得少了?
伸手摟過桑月的腰,莊大牛低低的說:“過幾天我下山,給你買幾盒好的手油回來。”
這麼感性的莊大牛這是桑月頭一回看到,她依在了胸口看着窯內跳動的火苗笑了笑:“你沒見我面也粗糙了麼?要不買點粉給我擦擦?”
聞着懷中溫馨的氣息,莊大牛心頭一漾,低頭親親那張粉嫩嫩的小臉拒絕着:“不買!要買就買面油,我媳婦已經夠好看了,再好看的話那些人眼珠子還不全盯在你身上?不行,我得把你養得難看點,否則我心裡落實不下。”
這話一出,桑月挑眉。
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新聞,說某男孩子看中了那女孩,擔心她太好看了於是天天帶她去吃消夜,經過兩年的將養,這女孩子由一百斤不到,養成一了百八十斤。
有人說是這個男人太愛這個女人了,可桑月覺得是這個男人與那個女人有仇!
想到這桑月渾身顫抖了一下,轉臉就嗔了莊大牛一眼:“你咋心思就這麼壞呢?是不是把我養難看了,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選個更好看的女人?莊大牛,我可告訴你,在期限之內,你啥也別想!”
莊大牛極享受小媳婦撒着嬌撒着潑吃着小醋的模樣,聞言心中一樂:他又不是傻子,世上自然有比媳婦好看的女人,可是再好看又如何?她們又不是他媳婦!
摟着人也顧不得這是外面,就狠狠的親上了一口:“小妖精,等我晚上收拾你!”
這麼曖昧的話,頓時讓桑月的小臉在火光的印襯下更紅了,她惱得扭了莊大牛一把:“臭流氓!”
“嘿嘿嘿,這哪叫撒流氓吶?我這叫播種!聽說二蛋媳婦懷上孩子了,你相公我再不努力一把,到時還不惹人笑話?”
這男人,一說起那些事,就是神采飛揚!
桑月沒好口氣的問:“萬一我就是懷不上呢,你是不是準備把我休了?”
懷不上?
莊大牛纔不相信:“只要我精耕細作,你這就是塊鹽鹼地,我也能耕成一塊肥田!媳婦,我可告訴你,懷得上懷不上我並不在意,可是努力不努力這是態度問題,你就負責育苗就行了哈!”
雖然桑月對生個萌萌的娃娃沒有了反感,可是見莊大牛越說越沒邊了,想着這畢竟是在野外。於是她推了推他:“別再胡說了啊,萬一讓人聽到了,讓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