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於運動,十分鐘後桑月全身熱了起來。
見門外沒什麼人,她跑到坡下的大路上,開始了慢跑…
半小時後,當桑月想回到院子裡去打拳時,卻看到在門口發呆的小麼兒奇怪的問:“臭小子,你起來在這裡吹霜風做什麼?不冷啊。”
小麼兒擡起頭看了看桑月,彷彿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
桑月奇怪了,伸手摸了小麼兒一把:“小傢伙,今日這是咋了?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說,別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說吧,有什麼事?”
小麼兒依舊不說話,只是眨着大眼睛看着桑月。
好一會似乎鼓足了勇氣才問:“大表嫂,我想跟你學功夫。”
“你說什麼?你要跟我學功夫?”
桑月還真驚訝了,一個小蘿蔔頭竟然想學功夫,這年紀的孩子不是隻知道玩泥巴麼?
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就知道要學功夫保護家人,生活真的太能磨練人、催人早熟了,桑月在心裡輕嘆了一聲。
雖然自己大表嫂很驚訝,可她並沒有笑話他是不是?
想起自己大表嫂的話,小麼兒勇敢的點點頭:“我跟大表嫂學好了功夫,就可以把壞人嚇走!”
靠?
這小傢伙還記得那天她威脅陳田氏的事不成?
原來她有一個小粉絲了?
而且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粉絲?
比小鮮肉還鮮嫩的小粉絲?
頓時桑月心裡冒出了一串粉紅色泡泡…
想學是好事,可是一分鐘的熱情可就不是好事了。
“學功夫很苦,你確實要學?要學好,就要做到夏練三伏,冬練數九。學功夫還會非常非常的辛苦,你真的不怕?如果你要學就得好好學,否則就不要學,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我要學,我不怕苦!”
小麼兒小臉上的堅決出手桑月的意外:小傢伙,你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好可惜金寶銀寶跑了,要是他們兩兄弟在,也許她能組一隻兒童團呢!
正想抱起他狠狠的親他一口,卻見莊二花跑來了:“大嫂,快去救我娘…”
什麼也來不及問,等莊大牛與桑月趕到老屋時,莊二嬸一臉死灰色的躺在漆黑的炕上…
莊大牛一把抓過自己二嬸的手,一伸手臉都青了:“二叔,二嬸有多久沒吃過一陣飽飯了?”
莊二叔一臉滄桑,聽到侄子問他雙手抱着頭無聲的哭了:“自打她進咋莊家門,哪天又吃過一頓飽飯呢?前天晚上二花從你家悄悄的拿來了飯菜卻被三花發現了,你二嬸是一口也沒吃到嘴裡,還被你阿奶給罵個狗血淋頭…”
看着這個窩囊的二叔,莊大牛火了:“她發現了你就給她了?那是我給二嬸吃的,你憑什麼給別人?你一個大男人,你是怎麼當的?連妻兒都保不了,你當什麼別人的男人!上回四牛五牛打成那樣,你三言兩語就被哄好了,你這樣配當別人的爹麼?”
莊二叔從來沒見過自己發火,頓時雙眼一怔:“大牛,那是我的親爹親孃啊,我能不聽麼?”
莊大牛一聽笑了:“是,是你的親爹親孃,你當他們是親的,可他們當不當你是親的?行,是你的親爹親孃,不是我二嬸的親爹親孃。二叔,你就好好孝順你的親爹親孃去吧,大牛小時候得二嬸照顧良多,今日我把她帶走,算是我這個當侄子的報答她。”
說完,也不徵求莊二叔的同意,伸手扶起莊二嬸朝桑月說:“月兒,你幫我扶着二嬸一把。”
難得看到敢吼人的大蠻牛,那天在鬆來客棧他捨命護着自己的模樣,桑月記在心裡。
伸手扶住莊二嬸,等莊大牛給她穿好鞋後再放在他背上,兩人揹着人往外走。
“大哥,大嫂,我也跟你們去好不好?”
看了看臉黃肌瘦的莊二花,桑月伸出手:“走吧。”
看着女兒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莊二叔雙手捂着頭,嗚嗚嗚的哭了…
莊二嬸會昏倒,主要是餓狠了。
今日一早她天一亮就起了牀,忙着在掃院子、切豬草、洗雞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眼一花就倒在了剛出門的莊老三的小妾黃氏身上。
這一下闖了大惹,黃氏被撞倒在地,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孩子沒了,黃氏大吵、莊老三大怒、莊老婆子大喊:“給我打死這個沒用的東西地!”
這一下好了,莊老三一把把自己二嫂用力一摔,莊二嬸的頭就撞在了門框上…
本來想立即把人送到山下去,李桂花卻提醒他們,莊二嬸多日吃得少,這會恐怕是餓暈了。
莊大牛把莊二嬸放進了新院子他曾經住過的那間屋,用手掐了莊二嬸的人中,等她醒來後喝了一碗熱粥,終於緩過勁來了。
聞聽莊大牛要送她去鎮上,她死活不依了:“大牛,我真的沒事,頭也不疼,就只是餓得頭暈眼花了…”
可莊二花一聽卻哭了:“娘,你哪是餓暈了,你是被三叔摔到牆上撞昏的!你看看你腦後那個大包,比雞蛋還大呢…”
莊大牛一聽伸手一摸,頓時臉色黑沉:“不行,一定去一趟鎮上,否則出了大事後悔都來不及了。”
自己家裡什麼情況,莊二嬸太清楚了。
聽說那個女人又因爲自己而流了孩子,以後這樣的日子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出大事又怎麼樣?
大不了一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在人間也是受苦。
莊二嬸堅決不願意去,直到莊大牛生氣了:“二嬸,你不想活了沒關係,你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你想過四牛五牛和大花麼?你要是死了,二叔能幫他們作得了主麼?難道你還想像上一回一樣,由着阿奶把他們三兄弟都賣掉?”
這話厲害,頓時莊二嬸哭了:“可是我這麼沒用的娘活着又有什麼用?我活着只是給他們兄弟增添負擔罷了。如今出了這事,我要不死,你三叔能放過我麼?”
桑月在門外已聽到這話了,她走了進來問:“二嬸,你先別自己嚇自己,動不動不在這裡要死要活。我只問你一句:如果那孩子不是二花她三叔的,你的死還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