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坦白從寬

沐家兄弟雖然也是靠打獵爲生,可兩兄弟卻是自學成材,而且弓箭也是自制的木弓,這打獵的結果就大大的不同了。

而莊大牛則是寨子裡最好的獵手,用的又是真正的弓箭,他的能力是寨子裡衆多獵手羨慕的對象。

獵人與獵人坐在一塊,自然有了說話的內容了。

桑月看三人談得投機,便去燒火做飯了。

莊大牛把兩兄弟留下來了吃飯,雖然只有一個小炒兔子肉與兩菜蔬菜,可卻把沐家兄弟吃得擦眼淚。

桑月不明所以的看着莊大牛:出啥事了?吃着飯爲啥突然就哭了呢?

兩個大男人抹眼淚,桑月有點難爲情了。

莊大牛理解兩兄弟的心情,在沐家兄弟的眼中大家都是同樣買媳婦回家的人,可是結果卻是天差地別,心裡不免會難過了。

他朝她輕搖一下頭,笑笑沒有說話。

沐大擦去眼淚:“讓你們見笑了,長這麼大我們兄弟是頭一回吃大米飯,更是頭一回吃這麼好吃的菜飯,大牛兄弟、桑月妹子,謝謝你們。”

桑月並不會認爲真的是一餐飯菜就能打動兩個漢子,知道他們只是觸景生情罷了:“沐家大哥,你客氣了。我們本來也一直吃雜糧,這是大牛心疼我吞不下那些個,這才改吃大米了。爲了這些大米,他可辛苦了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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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是想改吃就改吃的麼?

寨子裡沒田沒地的人家連個雜糧一年四季都不一定能飽,更別說大米飯了。

也只有莊大牛這樣的漢子,纔有這種能力吧?

他們也不是真的沒吃過大米,只是從來不捨得吃一回這種純純的大米飯,因爲一斤大米要五六個大錢,像山裡漢子哪個漢子一餐吃不了兩大碗飯呢?一碗餐半斤米,兩碗飯就是一斤,一日三餐吃個兩餐,那也不得了啊!

看着碗裡無一絲雜糧的大米飯,沐大心裡無限感慨:都是男人,都是山中行走的獵人,爲何他們就比別人差這麼多呢?

莊大牛不知道沐家兄弟已經從一碗大米飯上升到對他佩服了,否則他會說:他是自小有親生父親當師傅教出來的,而他們是自已摸索出來的,當然會有差別了。

當然,還有一種莊大牛也不知道的原由,那就是他的天賦!

吃好飯大家又坐了一會,等說好了等秋收後大夥一塊打獵的事後,沐家兄弟走了,莊大牛纔對桑月說:“他們兄弟自懂事起,恐怕沒吃過一回真正的大米飯。”

聽了這話,桑月沒有笑,心中倒是沉甸起來:如果有能力的話,她會盡量幫他們兄弟一把,因爲兩兄弟都是實誠人。

沐家的事和平解決,兩家人沒成怨甚至成了朋友,這讓莊大牛心中很高興。

兩個洗好澡上了坑,桑月閉上眼要睡時,一個大身軀壓了下來:“媳婦,你真好!”

桑月知道他在說沐家兄弟的事,咧嘴笑笑:“我哪好了?你不說我悍就行了。”

“悍?”莊大牛怔了怔,然後笑了:“媳婦是說今天教訓梅花的事?”

“嗯,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個悍婦呢。雖然說教訓梅花不是不可以,可是人總是同情弱者,因爲我強,所以別人看我的眼光可有顏色。”

“哼,別人?”莊大牛輕笑一聲:“別人看關我們屁事?我莊大牛一生一無所有,老天看我還算有良心才讓天下掉下來媳婦給我。可有的人總是看不得我好過,三番五次的來找麻煩,你要是太軟弱我才擔心呢。”

“真的?”桑月還真不知道莊大牛如此想,她雖然並不在意他會如何看她,可是她聽到他這樣說還真是挺高興的。

“嗯,真的!媳婦,我對你決不說假話!以後誰敢欺負你,只管打回去,你打不過的就讓我來。我莊大牛別的本事沒有,可是總要有護媳婦的本事吧?我不管是誰,誰要敢欺負你我就不放過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彷彿是誓言一般沁入桑月的心,她想起今日之事心有內疚:“大笨牛,有件事我瞞了你,對不起。”

桑月幽幽的口氣嚇着莊大牛了:“媳婦,你說啥呀?瞞了就瞞了唄,說啥對不起呢?”

在莊大牛的心中,媳婦不想與他說的事,那肯定是有原因。

他越是這樣,桑月越覺得自己不夠坦蕩:“大笨牛,我與你說,沐家嫂子逃走的事,與我有關!”

“啊?媳婦,你…”

莊大牛大吃一驚的聲音讓桑月輕輕的笑了:“你沒想到吧?今日之事你是不是後悔太過相信我了?”

後悔太過相信媳婦了麼?

莊大牛問了問自己,然後否定了:“媳婦,你能說說爲什麼嗎?”

說出這件事,桑月是有意圖的。

對於沐家兄弟,桑月確實是心存內疚。

她不應該幫着黃夢溪,不管她是不是要逃,那都不關她的事。

可是她因爲有私心,所以她伸了手。

“其實那天沐家嫂子不僅來叫我與她一塊逃走外,她還讓我借了銀子給她…本來我覺得不應該這樣幫她,可是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看在她說好寧願死也不願意在這寨子裡生活時,我想着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就…”

是啊,強扭的瓜怎麼會甜呢?

別人不清楚,他莊大牛能不清楚?

當年他親爹過的什麼日子,他的親孃又是如何對他親爹與自己這個長子的事,不管多少年,莊大牛知道他永遠不會忘記。

年紀小的時候看到親孃對自己苛刻,他總會憤憤的想:既然不喜歡他,爲何她要生他呢?

到了後來,看到親爹的痛苦,莊大牛知道了什麼叫強求。

可那時,他又不理解,何苦要強求呢?

這個想法以前沒覺得自己有錯,可自從遇到自己的小媳婦後,他也在做着他爹同樣的事情,他在強求着留下小媳婦…

想到這莊大牛的心揪在了一塊:他真的做錯了麼?小媳婦之所以同情沐家嫂子,那是因爲她想到了自己麼?

“媳婦,別逃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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