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還小，還看不出性情，但是看得出來，他想舞刀舞劍，次，外婆一家過來，你帶着他們去山打獵，四弟回家一直說你很英俊，動作乾脆利落，將來希望能夠學到一二，那會兒還磨着娘，讓她同意他學武呢……”
才走到書房，周禮還在點燈，李桂川的聲音忽然停止了。
周禮點燈的手一頓，微微一笑，李桂川愣了愣：“我好像懂了。”
“那好。”周禮溫聲道。
“可是這樣說也不對，大哥二哥還有三弟可以說是對的，可是小四，說不準，他喜歡舞刀弄槍，但是也不影響他念書呀。我還指望他考狀元呢，光耀門楣這種事，我不能馬虎。”李桂川的腦子偶爾還挺靈光的。
周禮早想到，點完燈後，坐在軟榻，說道：“習武要趁早，習武要早晨，唸書也要早去，這兩個衝突了。”
去私塾必須要天未亮，若是出發晚了，遲到了，秀才不喜歡，將來也許不會傾力授受，想要念書，必定要端正態度，那麼習武……
李桂川腦子靈光一現，說道：“那你不也是又能習武，又能唸書？”
話一出，周禮的表情凝了凝，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李桂川不知道的事兒。
他道：“川兒，我那時候，有專門的老師，也有專門的師傅帶着。小四不同。”
李桂川自知說錯話，吐了吐舌頭，說道：“那小四咋辦，習武不能在晚嗎？”
李桂川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貪心了，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孰知，二者不可兼得……
魚和熊掌，必須捨棄其一，天下哪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於是，周禮打斷了她的幻想：“川兒，不可。晚習武，小四也承受不來，以前……我曾認識一個少年，和小四一樣，二者皆想有之，到最後兩者都不可得，資質平平，泯然衆人了。”
李桂川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可是她實在是不願意捨棄小四唸書這件事，小四唸書，至少還有考狀元的希望，以二房如今的情況，供小四唸書，供幾年也不是事兒，到時候不行，大不了再習武。
可是她聽說，習武要趁早，否則，毫無用處，李桂川糾結了。
周禮早知道她會糾結，於是問道：“你必須選一個。”
也是說，這是無法拒絕的事兒了？畢竟關乎小四的前程，李桂川不敢輕易下結論，於是道：“要不等明兒，去我孃家那邊，再討論討論？”
小四纔去私塾沒多長時間，這要是走了，小三在私塾裡，到底承受多大的壓力？屆時，外界怎麼看二房？
二房肯定會被村裡人嘲笑到哭，二房去年處在風雨飄搖當，難道今年也要再經歷一回嗎？難道真的還要經歷一次委屈嗎？
小四從私塾裡出來，到時候他怎麼在村裡擡得起頭？他還那麼小。
李桂川想想，總忍不住心疼，她忽然有些怨恨，怨恨耀河村的那些長舌婦，嘴巴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