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前,魯元過生辰,他的一些狐朋狗友非要給他祝壽,並且大張旗鼓的包下了‘紅袖招’,在裡面擺了幾桌,還讓紅袖招的姑娘們今晚誰都不許接客,都陪着他們取樂。
然而,魯元早就對這些鶯鶯燕燕不感興趣了,但礙於兄弟們的情面,不得不來應付應付。
實際上,這個生辰他更想跟寧兒一起過,只要跟寧兒在一起,哪怕沒有美酒歌舞,就只默默地對着她,他都覺得幸福無比,比現在這種歌舞昇平的生活不知強多少倍。
這一年多來,通過他不懈的努力,寧兒已經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依賴他了,離開他一會兒都得找,他也儘可能的除了去軍營外哪都不去,就只留在家裡陪着她。
雖然寧兒到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在他細心的陪伴下,她已經對自己的記憶不再那麼在意了,而是在意他每天什麼時候回家,每天能陪她多久。
像今天這樣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寧兒肯定會生他的氣。
想到寧兒會不開心,魯元就難受起來,他幾次想走,但是又怕這些兄弟們心寒,大家好心好意的聚在一起給他過生日,他喝了幾杯就要走,把大夥兒都晾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啊?這麼出事兒也太不仗義。
魯元跟淳于珟不同,他性子歡脫很好相處,所以朋友也多,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有美酒,有佳人,又有志同道合的好兄弟,自然不會只喝幾杯就散的。
魯元作爲壽星爺,自然是被大家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陪在魯元身邊兒的妓女便是聶春娘,聶春娘不僅風騷貌美,而且酒量也很好,伺候男人的手段更好,所以纔會被安排過來陪壽星爺。
聶春娘見魯元被大夥兒起鬨勸酒,自然想方設法的替他擋着,結果宴會進行到一半兒時,聶春娘就先醉了,撒嬌撒癡的往魯元懷裡鑽,魯元見狀,便也假意裝醉,要跟聶春娘去屋裡歇息。
衆狐朋狗友一見,還以爲他要去跟聶春娘翻雲覆雨,便鬨笑着由着他們去了。
哪知魯元剛進聶春孃的屋兒,就點暈了聶春娘,再悄悄的把自己的長隨叫進來,把聶春娘賞給了他,自己悄悄的從窗戶跳了出去,直接回家去了。
他的長隨不同於淳于珟身邊兒的人,都是跟着他花街柳巷走慣了的,對女色也十分上心,此刻見到醉美人酣睡在榻上,哪還顧得上別的,當即寬衣解帶,跟聶春娘共赴**起來。
那些狐朋狗友們喝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說要去聽魯元跟春孃的牆角。
於是,一夥兒人就躡手躡腳的走到聶春孃的門外,趴在門縫兒聽了起來。
只聽到裡面啪啪啪啪的響聲和一對男女喘息呻吟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大家偷笑起來,又怕擾了魯元的興致被他責怪了,都不敢大聲笑,只掩着嘴巴擠眉弄眼的,聽得十分有趣。
那個長隨垂涎聶春娘很久了,這次得了能湯她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罷手,怕自己滅了火兒,就弄一會兒歇一會兒,歇着的時候也不不是純歇着,從聶春娘嬌媚的臉蛋兒一直親到纖纖玉足,那‘啵啵啵’的聲音都傳到門外去了,又引得大家一陣低笑。
又聽了一會兒,幾個狐朋狗友都被裡面的動靜弄得起了興致,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這種聲音誰能受得了啊,於是便各自去找女人盡興去了。
當然,魯大將軍寵了聶春娘半宿的消息也在紅袖招裡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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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元離開紅袖招後,快馬加鞭的回了家,回家時已經是戍時,往日這個時候寧兒早就睡了,只是今天還沒有睡,還坐在燈下等着他呢。
她肘臂拄在桌子上的桌子上,一手撐着頭,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差點兒就睡過去了。桌子上,滿滿的擺着一桌子他愛吃的菜,還有一壺酒,擺明了是等着給他過生辰的。
見到這一幕,魯元的心暖暖的,他輕輕地走過去,看着燈下打盹的寧兒,忍不住彎下腰,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寧兒一下子醒了,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魯元,高興的說:“元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魯元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說:“你睡得像頭小豬似的,當然不會知道了。”
寧兒聽了,彎着眉眼剛要說話,忽然又湊了過來,像只小狗似的在他的身上嗅了起來。
魯元一見她如此,心裡‘咯噔’一聲!
遭了,剛纔聶春娘死皮賴臉的往他懷裡鑽,肯定是在他的身上留下香味兒了。
他懊悔死了,剛纔回來時就該先去換身衣裳再過來的,這下子完了,涼了!
魯元一邊在心裡哀嚎着,一邊僵着身子屏住呼吸,心裡默默的祈禱——千萬別聞出來,千萬別聞出來啊…。
然而——
寧兒嗅了幾下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她慢慢的擡起頭,盯着魯元的臉,說:“元哥哥去喝花酒了嗎?”
魯元的笑容一僵,馬上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呢?你元哥哥我早就不去那種地方了,真的,寧兒你可要相信我…。”
寧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
魯元眼珠子一轉,趕忙說:“你是聞到我身上的香味兒了吧,忘了跟你說了,我剛纔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香料鋪子,裡面的掌櫃跟我是舊相識,我便進去跟他說了會兒話,我身上的香味兒大概是在那家鋪子裡粘上的吧。”
說完,爲了讓她相信,還拉起她的手,一臉真誠的說:“你要是不信的話,我這就帶你去那家香料鋪子對證。”
而心裡——
彌陀佛,菩薩保佑,小姑奶奶你可千萬別說去啊…。
觀世音菩薩大概是聽到了他的祈禱,果然讓他得償所願了——寧兒看到他如此坦蕩真誠,還要帶着她去對證,心裡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臉上重新綻開了笑容,說:“我信你,元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騙我的!”
這話說完,魯元的心裡頓時愧疚極了,他真不該騙寧兒,可是不騙她又會讓她傷心難過,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
一邊懊悔,他一邊暗暗的下決定心,往後就是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太對不起寧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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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等亮呢,魯元的長隨就心滿意足的從紅袖招回來了,他走的時候,紅袖招裡的人都還在睡着呢,妓院都是這樣,通宵達旦的飲酒作樂,大白天的在挺屍睡覺,所以他走的時候沒一個人看見的。
等他走了一個多時辰,才陸續有人起來,聶春娘因爲昨晚喝多了,也睡到日出三竿才起牀,起來後發現魯大將軍已經走了。
不過,她依稀記得昨晚她跟魯大將軍昨晚做了,還做了好久,大將軍昨晚對她可謂是寵愛極了,不僅一夜之間跟她做了好幾次,更是用嘴吻遍了她的全身,把她弄得麻麻酥酥的,舒服極了,從前她的那些恩客人都是來捉弄她的身子,只顧着自己快活,沒一個在乎她的感受的,像大將軍這麼體貼的男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一想到大將軍那俊美的容貌,高貴的出身,年輕強健的身體還有對女人的出手大方,她的心裡就不停的冒着粉紅色的泡泡。
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愛呢?
要是能嫁給他的話就好了!
鴇兒過來的時候,春娘正躺在牀上,咬着手指頭髮呆呢。
“我的兒,這天都大亮了,怎麼還不起來梳洗呢?可是昨晚累壞了?”鴇兒笑嘻嘻的說道。
她手下的姑娘被魯大將軍寵幸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對她的紅袖招絕對有好處,想想啊,連魯大將軍都愛來的窯子,哪個男人不想來試試呢?
春娘聽到鴇兒打趣她,嬌羞的說:“媽媽,您說什麼呢?”
說完,轉過身,一副羞澀的樣子。
鴇兒笑道:“你不用害臊,如今咱們這紅袖招裡裡外外可都知道大將軍昨晚跟你耍了半宿的事兒了,只怕今兒不到天黑,全吉州的人就都知道了,你也不用難爲情,咱們做這行的,要是都這樣羞羞答答的,可還怎麼在炕上做生意呢?再說,能讓大將軍折騰半宿可是你的榮幸,別的女人求還求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