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奔波,張二勇終於如期的趕到了吉州城,到了王府門前,他的心激動得像要跳出來了似的,都有點兒不敢上前了。
都說近鄉情更怯,兩年不見,也不知她現在什麼樣了,胖了還瘦了?黑了還是白了?也不知她想過自己沒有?反正他這兩年的時間裡,除了睡覺,剩下的時間都再想着她呢……
“幹什麼的?”
王府門口兒的侍衛見他猶豫不決的站在王府的不遠處,窺着王府的大門徘徊不前,出於責任心,便吆喝了一聲,向他盤問。
張二勇這才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要見沈若蘭的目的。
只是,提出了要求後,守門的是爲卻不肯給他通報,原因很簡單——王妃忙着照料小世子,沒空見客。
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定,還多虧了沈若蘭的那些好親戚呢!
首先就是沈若蘭的堂嫂李巧蓮。
自從沈若蘭當了王妃後,李巧蓮就差沒給沈若蘭跪下提鞋了,溜鬚拍馬得沈若蘭都受不了了,一聽侍衛報說她來了,沈若蘭就會不寒而慄,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來。
她是在是受不了李巧蓮誇站的阿諛奉承,也受不了她那膩得噁心的笑容,更受不了她若有似無提出的各種無理要求!
這邊李巧蓮還沒答兌完呢,沈秀英和她男人齊來順忽然造訪了。
自從拿到沈若蘭的兩種點心方子和做水晶凍的方子,齊來順立刻帶着一家子奔赴京城,在京城裡大展身手,連點心帶水晶凍,着實掙了不少錢,現在少說也有三四百兩銀子的身價了。
如今家裡錢是錢物是物的,不光在京城買了房子,家裡還買了一輛馬車和兩個下人,儼然有錢人了。
他們這次來吉州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找便宜的。
齊來順再聽說了沈若蘭做了湛王妃後,立刻打起了如意算盤,想給吉州三十萬大軍做水晶凍、做點心,那銀子還不得賺海了去了?他只要僱上幾百個人,動動嘴皮子,每天就幾十幾百兩銀子的收入啊,可比在京城辛辛苦苦掙那仨瓜倆棗的好多了!
有個做王妃的外甥女兒,他在吉州橫着走都沒人敢呲啦一聲兒,多有面子啊!不像在京城裡,因爲他們是外地人,又掙了點兒錢,所以常被當地的地痞流氓欺負,這一兩年來爲了消財免災,他們沒少給那些無賴上貢,都要心疼死他了。
在吉州的話,誰敢訛他的錢?他不去訛別人就不錯了,想訛他的錢?他不把那孫子蛋黃子端出來都算他能的!
打着這樣的主意,他們一家子收拾了京城的買賣,滿懷希望的來投奔沈若蘭了。
沈若蘭本來就看不上他們一家子,更不可能答應他這件事兒了,以齊來順兒的性子,要是真讓他留在吉州,他絕壁能做出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事兒來。
所以,還是把他的美夢扼殺在搖籃裡好些。
他手裡有那幾個方子,一輩子衣食無憂是不成問題的,勤快點兒、腦袋靈活點兒,發財也不成問題的。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衣食無憂和發小財已經不能滿足齊來順兒的貪念了,再得知沈若蘭做了湛王妃後,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能再這個侄女兒的身上撈到多少好處,怎樣才能最大化的撈到最大的好處。
當然,他的無恥要求被沈若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齊來順兒就是有那個不要臉的勁兒,你拒絕了我也沒關係,大不了我成天在你們家裡晃盪、溜鬚、貼乎,功夫不負有心人,遲早能把你們給拿下來的。
沈若蘭哪兒受得了他們一家子整天進府啊?這一家子人,一個比一個虛僞,都帶着面具似的假笑討好她,溜鬚她,特別是那個齊巧兒,好像是忘記了她過去曾爲難過沈若蘭似的,每每見到沈若蘭,親熱的像見了親姐姐似的,那份姐妹情深的模樣,都讓沈若蘭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淳于珟見沈若蘭被膈應的不行,就果斷下令,以湛王妃身子不適爲由,宣佈來求見王妃的,一律不見了。
因爲來求見沈若蘭的,除了李巧蓮就是齊來順兒兩口子,別人還真沒有來求見過呢。
沈若蘭的朋友不多,能互相走動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中,申由甲兩口子是來不了了,申由甲的奶奶癱了,他媳婦現在既要照顧老人,又要帶孩子的,根本沒空來找沈若蘭說話嘮嗑;沈金存和他媳婦已經被沈若蘭派到平安州去打理那邊的生意去了,(這麼安排也是爲了避免大娘事兒多,拿捏媳婦);巧珍嫂子既要忙着店裡的生意,又要忙着照顧四個女兒,所以也沒空去湛王府做客,就算有時間,她一介村婦,也沒膽子往湛王府裡竄噠啊……
所以,還真沒有沈若蘭的熟人來湛王府找她,來找她的,除了李巧蓮就是齊來順兒,沒一個好玩意兒,把他們拒之門外,是完全正確的。
只是沒想到張二勇被無辜牽連了,連他也沒法進去了!
張二勇思念了她兩年,這次頂着嚴寒騎馬走了好幾天,就是爲了見她一面的,再說還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說呢,又怎會因爲侍衛的一句話打退堂鼓?
張二勇在王府的門外等了許久,都快凍成冰坨子了,也沒等到一個人出來,想想這樣等着也不行,就牽着馬,往沈福存所在的印刷廠去了!
沈福存看到張二勇,先是狠狠的吃了一驚,隨即回過神,跟他寒暄起來。
要知道,張二勇可是做過沈福存十來年的妹夫呢,想當初,張二勇跟沈若梅訂婚的那些年,每年的年節,張二勇都要到沈家去送禮,所以一來二去的,就跟沈福存沈金存都很熟悉了,因爲性情相投,相處的也都挺好的,即便是後來沈若梅鬧着退了親,張二勇跟沈福存的感情也沒有什麼變化,一直都處的挺好的。
張二勇也是沒辦法了,纔想到要走沈福存的門路的,他也知道這樣做沈福存會很爲難,但是他太想念蘭兒了,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蘭兒說,所以他非得見蘭兒一面不可。
沈福存聽到張二勇的來意後,爲難的垂下了腦袋,堪堪的說:“二勇,按理說你求到我頭上,我不該推脫纔是,但是這件事兒你真的讓我爲難了,蘭兒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毛丫頭了,她現在已經是湛王妃了,不能隨便見人的,更何況是男人,而且你跟她還定過婚,所以……所以…。”
他擼了一把臉,又說,“我是真不敢去跟她說啊,萬一湛王怪罪下來,我擔待不起啊,要不這樣吧,我先去跟二叔說說,要是二叔同意你見她的話,就讓二叔跟她說吧,至於蘭兒見不見你,那就是她的事了!”
沈福存不忍拒絕張二勇的請求,但是又不敢觸犯湛王的忌諱,思來想去,決定把這個皮球踢倒二叔那兒,讓二叔來解決吧,反正他是湛王的老丈人兒,就算湛王對他有什麼不滿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了,他就不同了,一個堂哥而已,湛王要是知道他引着蘭兒過去的未婚去私相見面,一怒之下要他小命兒的可能都有呢!
他可不敢冒這個險啊,所以只好把這燙手的山芋拋給二叔了!
當下,他去了湛王府。
湛王府的侍衛們都認得他是舅爺,所以也不敢阻攔,順理成章的帶着他進了府。
張二勇遠遠的看見他進去了,心一直提拉着,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償所願,能不能再見她一面呢!
正惴惴不安的等着,王府的大門開了,裡面沒有走出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倒是她老爹走出來了。
沈德儉冷着臉,看到張二勇也沒什麼好臉色,只揹着手,兩眼冷冰冰的看着他,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張二勇知道他還在爲自己當初執意退婚,不辭而別的事兒生氣呢,就垂下頭,抄着袖子向他做了個揖,“二叔,許久不見,您老人家身子還好?二嬸可還好?還有,蘭兒,她,她可還好!”
“蘭兒她現在已經是湛王妃了,她的名諱就不要再輕易提起了。”沈德儉硬邦邦的說道。
張二勇點了點頭,“是!”
“看來你是已經知道蘭兒已經做了王妃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該明白,你跟她私相見面並不好,惹人口舌不說,還會讓湛王誤會你們的,所以,我覺得你要見湛王妃的要求並不妥。這會子我出來了,你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吧,我是她父親,什麼事兒跟我說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