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麼還沒睡?要不要…。給你倒杯茶來?”乳孃看着寧兒,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寧兒擡起頭,淚眼模糊的說:“乳孃,替我梳妝,我要去看看紅姨娘去!”
乳孃一震,姑娘這是打算去替自己討公道嗎?
雖然知道她這樣做可能會引起大將軍的不滿意,但是她還是支持姑娘的,反正大將軍已然是不喜歡姑娘了,讓姑娘去鬧一場也好,省得以爲姑娘是好欺負的,連個娼妓都想騎到她頭上來!
於是,乳孃趕緊招呼玳瑁和琉璃進來,幫寧兒梳妝了,隨後給她繫上披風,打着燈籠,陪着她去了紅蕊的院子。
此時,紅蕊的腹痛之症已經被聶恆的一顆止痛藥丸兒給治好了,她看着自己溼透的衣衫,披頭散髮的也不成個樣子,就趕緊吩咐下人備水,她要清洗一下,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再來陪魯將軍。
玳瑁去敲門時,紅蕊還在淨房裡,沒聽到外面的動靜,倒是她院裡當值得婆子開了門,見到寧夫人來了,也不敢阻攔,畢恭畢敬的把寧兒帶到了屋裡。
此時,魯元四仰八叉的躺在紅蕊的榻上,已經疲倦的睡着了。
這會子都半夜了,昨兒因爲寧兒發燒,他幾乎一夜未睡,白天時又是招待客人又是行成親大禮的,忙活了一天,更是累上加累,纔在寧兒屋裡那兩個時辰,雖然躺在榻上,但因爲覺得彆扭,也沒有睡着,就一直躺在那裡假寐了。
如今總算是放鬆下來了,所以頭一沾到枕頭上,就睡着了。
睡着後,紅蕊的一個丫鬟見大將軍睡着了,很有眼色的上前幫他脫了鞋子,還給他蓋上了錦被。
寧兒進來後,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新婚丈夫正蓋着大被,睡在另一個女人的榻上,心裡驟然一痛,像被人突然捅了一刀似的,差點兒吐出一口血來。
“姑娘!”
乳孃看到她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還晃了一下,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免得她跌倒在地。
淨房裡的紅蕊已經聽到外頭的響動了,問了服侍的丫頭,才知道是寧夫人來了。
紅蕊非常討厭這個寧夫人,因爲她深愛魯將軍,聽聞這個寧夫人是仗着大長公主的喜愛強行嫁給魯將軍的,就更瞧不起她了。
哼,男人不要她,她還死皮賴臉的硬貼上來,真真是不要臉!
不過,瞧不起歸瞧不起,不管咋瞧不起,人家畢竟是平妻,身份在那兒擺着呢,她再瞧不起也不得不出去給她見禮。
於是,出浴的美人兒裹着浴衣,披散着一頭烏黑的秀髮從淨房裡走出來,許是被熱水蒸過的緣故,剛纔還病弱蒼白的小臉兒這會兒淨紅撲撲的,像剛承歡過似的。
見到寧兒,紅蕊虛虛的向她行了個禮,“妾身見過寧夫人!”
說完,沒等寧兒叫她起來,就兀自起了身,施施然的向榻邊走去,那副傲慢的神色,全然沒把寧兒放在眼裡。
寧兒見她穿着浴袍,臉上還紅撲撲的,想當然的以爲他們兩個剛剛做過那件事,本來就已經流了血的心,一下子碎了一地……
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一轉身,跑了出去。
“哎,姑娘——”
乳孃看到寧兒忽然崩潰的跑了,急忙追了出去,但是出去之前,還沒忘狠狠的瞪紅蕊一眼。
紅蕊不屑的‘切’了一聲,顯然是沒把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脫下鞋子就上了榻去。
榻上,魯元睡的跟死了似的,紅蕊癡癡的看了她一會兒,嘴角輕輕揚起,掀開被子也進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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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慢點兒,當心摔着啊!”乳孃看到寧兒跑的像一陣風似的,急忙在後面大聲喊她。
可是,寧兒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她風一樣的從紅蕊的院子跑回到自己的院子,兩個院子相距甚遠,跑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她已經體力透支,剛到院門口,就咕咚一聲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身了。
“姑娘,您怎麼樣啊?快,呢們快把小姐扶起來啊!”
乳孃跑得慢,眼看着小姐摔倒在地,她卻跟小姐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就急忙指揮了玳瑁和琉璃去攙扶寧兒。
玳瑁和琉璃跑過去,攙起寧兒,本以爲她一定是一副心碎欲死的樣子。
然而,讓她們意外的是,寧夫人的臉色雖然白的嚇人,卻沒有傷心欲絕的表情,也沒有痛哭流涕,只是一副漠然決絕的樣子,沉靜的嚇人。
“夫人,您沒事吧……”
玳瑁小心的問了一句。
這時,乳孃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寧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嘴上不住聲的問:“姑娘,摔哪裡了?摔壞了沒有?快,玳瑁,你快去找大夫來……”
“我沒事,乳孃,您別擔心!”寧兒平靜的看着乳孃,人冷靜的出奇。
乳孃本以爲她會淚流滿面,一頭撲在她的懷裡放聲痛哭的,卻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幅表情,不由得張了張嘴:“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已經很晚了,咱們進去吧!”她平靜的說道。
看着她這副冷靜的樣子,乳孃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樣的感覺——不對勁兒,姑娘的表現十分不對勁兒!
以姑娘的性子,她現在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問:“乳孃,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但是,姑娘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還冷靜地出奇,像剛纔的事兒絲毫沒影響到她的情緒似的。
不,影響到了,她的臉白的嚇人,臉嘴脣子都是白的,表情也不似以往那麼端莊柔和了,倒像是一副即赴刑場慷慨就義的樣子!
姑娘肯定是被刺激到了,刺激得都不會哭不會鬧了,不然不會是這副決絕的樣子。
奶孃看着面色蒼白如紙的寧兒,心疼的針紮了似的。
紅姨娘那個小賤蹄子,你給老孃等着……
這一夜,魯元再沒有回來,寧兒坐在洞房裡,獨子對着紅燭鴛帳,坐了一夜。
這一夜,她沒有再流淚,心也疼得麻木了,再也不會疼了,不過,卻想明白了很多事。
這世間,最難強求的,就是一個‘情’字,就算她愛他愛到了骨子裡,沒有他她就活不下去,但是,她也決定要放棄了,與其這樣痛苦的活着,還不如放過他也放過自己,離開這裡,回到本屬於自己的地方去。
前世的付出,就當是欠了他的吧,他對她的承諾,也就當是一場美夢吧。
這會子,夢已經醒了,她該回到現實了……
乳孃見她不肯睡,她自然也不肯睡,怕她想不開,巴巴的陪了她一夜,差點兒困死…。
**
第二天,榮欣大長公主一早就起來了,準備等着兒子媳婦過來給她獻茶。
剛起來,就神秘兮兮的問一個心腹婆子昨晚那院兒什麼情況,小兩口兒到一起了沒有?
心腹婆子早就接到那幾個當值婆子的報告,知曉得昨晚發生的事兒。(那幾個婆子也是老油條了,怕被上頭怪罪懶怠,只說寧兒的乳孃聽聞大長公主殿下已經睡下了,就自行離去,所以上頭也就不會怪罪她們懶怠了。)於是就支吾着,吧昨晚的事兒給大長公主殿下說了一遍。
大長公主殿下一聽紅蕊竟然吧魯元叫走了,還在她的院子裡睡了一夜,讓寧兒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頓時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一疊聲的叫把那個孽障拿來,她要親自罰他,又陰沉着臉,暗暗的囑咐了心腹婆子幾句,那婆子答應着去了。
婆子剛出去,寧兒就來給大長公主請安來了,她畫着濃妝,來掩蓋自己臉上的憔悴,身上還是一身喜慶的紅色喜服,打扮得喜氣洋洋的,看着都喜慶。
大長公主看到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能強撐着裝出喜氣洋洋的樣子,更加心疼她了。
沒等她見禮,就起身迎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心酸道:“我的兒,昨晚叫你受委屈了,你別急,回頭我替你治他們,保管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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