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我怎麼幫你?”沈若蘭面無表情的問道。
段夫人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那個賤人不光奪走了我的男人,把我的嫁妝,掌家權利,心腹下人都給搶走了,我想要把屬於我的都拿回來。”
“包括男人嗎?”沈若蘭直白的問。
“不,不包括。”段夫人斬釘截鐵的說。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淚水更多了,傷心欲絕的說,“我的心已經被他傷透了,早已跟他恩斷義絕,再無半分情意,我只求拿回我自己的鋪子和我的嫁妝,能帶着我的三個孩子平安安的離開段家就好。”
她能有這般覺悟,倒是讓沈若蘭挺驚喜的,記得第一次段夫人爲這事兒求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給她出主意,讓她跟段元煥和離,當時就被她一口拒絕了,那時她還指望段元煥能回心轉意呢,照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已經大徹大悟,徹底死心了
如此甚好,她能有這份覺悟,還是讓沈若蘭挺高興的,沈若蘭不怕犯錯誤的女人,就怕那種死腦筋一條道跑到黑的女人,那種女人即便是男人家暴她,哪怕是要殺她,她也打着爲孩子好的旗號不願意離開,那才叫蠢的氣人呢!
好在段夫人不是那樣的人,能有反抗的心裡,就憑這,她幫她也算是值得了。
“好吧,我可以幫你。”沈若蘭爽快的說,“你回去就對你男人說,我答應饒那個女人不死了!”
段夫人遲疑了一下,說,“那,然後呢?”
“然後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啊!”沈若蘭情深一聲,說,“昔日她栽贓我,想讓我揹負盜竊的罪名,還要搜我的身羞辱我,我沒跟她一般計較,沒想到她還敢又在背後算計我,這等賤人,我自然不會讓她好過了。”
段夫人聽沈若蘭這麼一說,曉得她不會輕饒了花氏了,不由得喜出望外,連連說,“那我就多謝沈姑娘了,多謝沈姑娘肯出手相救,也多謝您大人大量肯原諒,肯不計前嫌的幫我,往後我一定和姑娘真心相待,絕不再跟姑娘耍心眼玩心思了!
聽她這麼說,沈若蘭上前兩步,將她扶了起來,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真心道歉的份兒上,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有一沒有二,下不爲例哦!”
“是是是,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段夫人見沈若蘭原諒了她,高興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沈姑娘可是湛王心尖兒上的人,她能交上這麼一個朋友,往後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夫人你起早過來的,肯定還沒吃早飯吧?若不嫌淺薄,不如就在我家吃了吧。”沈若蘭正好有點兒事兒想跟她商量呢,便開口相約。
段夫人不知道沈若蘭找她有事,還以爲人家只是隨便客氣客氣呢,忙說,“不了,我還急着回去報信呢,就不打攪沈姑娘用餐了,我這就告辭了!”
說着福了福身,就想離開。
沈若蘭笑道,“一頓飯而已,又用不了多長時間,何況我還有事要跟夫人您說呢。”
段夫人一聽沈若蘭還有話跟她說,就不敢再推辭了,只好留了下來。
沈若蘭要跟段夫人說的事兒,就是關於生意的,她早聽說過段夫人孃家也是做買賣的,且生意做的很大,甚至在京城還有生意呢,就想看看段夫人的孃家能不能幫她在京城地區打開市場,把她的粉條和幹豆腐生意擴展到京城去!
再者,段夫人自己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就衝她當初肯拿一間鋪子跟沈若蘭換幾張花樣子的魄力,就足以證明她是個敢投資,有眼光的,用她幫自己打理買賣,肯定錯不了。
爲了讓她接受自己家的產品,沈若蘭特意吩咐董奶奶早飯蒸一屜豆腐皮兒包子,一道酸菜燉粉條兒,又做了一個雞湯豆腐串,一道蒜蓉粉絲、
連主食帶配菜,都是用粉條子和幹豆腐做成的,不用跟她介紹口味和做法,也不用多說別的,直接讓她親身感受口感口味,簡單粗暴,真實有效!
董奶奶的廚藝很好,絲毫不遜於沈若蘭的。做好後,沈若蘭便請段夫人一起吃早餐。
段夫人人在病中,本無心吃飯的,但是因爲沈若蘭把壓在她心頭的最大的困難給解決了,她的心裡輕鬆了,人一輕鬆,餓勁兒就上來了,再說奔波了一早上,也確實餓了,當看到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時,頓時忘了身子的不適,就欣然的坐在桌子旁,跟沈若蘭一起吃起來。
她從未吃過粉條和幹豆腐,連見都沒見過,今兒還是第一次看到,覺得很新奇,就詢問這兩道菜是什麼,怎麼做的,沈若蘭就把自己開了這兩家作坊的事跟她說了,並提出跟她合作的意向。
段夫人巴不得攀上沈若蘭這棵大樹呢,別說這粉條幹豆腐又便宜又好吃,就是不好吃沒有市場,眼下她的處境,也不允許她拒絕呀!
於是,合作的事就愉快的決定下來了,兩個人具體的商討了一些合作的事宜,無非是沈若蘭提供貨,段夫人負責銷售,兩人敲定;合做的事宜後,這頓飯也吃完了。
段夫人心願達成,高高興興的跟沈若蘭告別,蹬車去了。
兩個時辰後,車子回到了縣城段家,此時,花夫人和段元煥正在花夫人的院子裡吃午飯呢,聽聞段夫人回來了,急忙叫她過去詢問。
見到段夫人進來,花夫人並沒有站起來,更別提行禮問安了,直接焦急的向她詢問,“她怎麼說的,答應了嗎?”
段夫人看向段元煥,沒有說話。
段元煥咳嗦了一聲,說,“一路辛苦了,還沒吃飯吧,來,過來一起吃吧,邊吃邊說。”
花夫人雖然不樂意段夫人跟他們一起吃飯,但是眼下正用着她呢,也不好反對,就給伺候在一邊兒的周媽媽使了個眼色,周媽媽急忙命人去拿碗筷兒,給段夫人盛飯盛湯。
段夫人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人家恩恩愛愛的吃飯,她插進去算什麼啊,不是明擺着惹人厭惡嗎?再說,她也不屑於跟他們一起吃這頓飯。
“多謝夫君關懷,只是坐了一路的車,累的慌,想先回去歇會兒,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今兒去靠山屯兒沈姑娘家中,幸不辱使命,沈姑娘已經答應饒了花妹妹一命了。”
話一出口,花夫人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大聲說,“這麼說,這事兒算過去了嗎?我沒事兒了是不是?”
段元煥比花氏的閱歷多,一下子聽出了段夫人句話裡的端倪,他沉着臉冷聲說,“她還說什麼了?只說饒媚兒不死嗎?有沒有說徹底的饒了媚兒?”
段夫人搖搖頭,“沈姑娘只說了饒她不死,沒說別的。”
被段元煥這麼一提,花氏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出不對勁兒來,急道,“那這麼說來,這件事過沒過去還不一定呢是不是?她雖說饒我不死了,但興許還會對我加以別的懲罰,是不是?”
段夫人淡淡的說,“沈姑娘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妹妹的性命是保住了。”
“光保住我的性命怎麼行呢?萬一她在對我施以別的懲罰怎麼辦?你怎麼不求她徹底饒過我呢?你是怎麼辦事的?”花夫人急的得叫了起來,衝段夫人喊完,回身又扯住段元煥的袖子,委委屈屈道,“夫君,你看她呀,分明是不想幫我”
段元煥看到花氏急的都要哭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了,粉嫩嫩的小臉兒皺巴巴的,看起來好不可憐,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瞬間讓他有點兒心疼了,就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笑臉兒,哄着說,“彆着急,爲夫絕不會叫你有事的。”
說完,又轉向段夫人,帶着幾分責備的語氣說,“你當時怎麼不多說幾句,叫沈姑娘徹底饒了媚兒呢?她只說饒她不死,這話裡藏着這麼深的玄機呢,難道你沒察覺出來?還是你查出來了故意不說。”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已經嚴厲起來,眸光也變得陰沉而又有實質性了,那冷颼颼的眼神,似乎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子,無情的射向段夫人似的。
段夫人垂下眸子,低聲說,“我也想多說幾句,只是沈我跟沈姑娘的交情也很一般,我怕說多了惹惱了她,連花妹妹的命都保不住了,所以沒敢多說。”
“夫君,你聽她這是什麼話呀?分明是搪塞咱們呢,夫君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花媚兒聽到段夫人的話,不依不饒的叫起來,邊哭邊說,“夫君,怎麼辦啊?湛王會不會打發人來收拾我,我好怕啊”
她一邊哭一邊撲進段元煥的懷裡,撒嬌撒癡,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花媚兒是真的害怕了,從昨天湛王派人過來斥責她到現在,她一直處在惶惶不安之中,昨晚一夜都沒睡覺。
湛王的威名她早就聽說過,知道他是個冷血無情、手段殘忍的男人,她得罪了他,要是沒有個得力的人幫忙說話,肯定就凶多吉少了。本來還指望這趙氏能幫自己一把呢,誰知這老婦竟這麼不上心,只求到饒她性命就罷了,這怎麼行呢?萬一湛王再下令打斷她的胳膊腿兒或者弄殘她可咋辦啊?
段元煥見她哭成這樣,心疼的不得了,柔聲哄道,“莫怕,說不定沈姑娘的話裡沒有什麼玄機呢,還是先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別沒的湛王沒拿你怎樣,你自己倒把自己給嚇壞了!”
“可是,人家就是害怕嘛......”花媚兒把自己的小臉兒埋在段元煥的懷裡,哭得抽抽搭搭的。
段元煥心中不忍,便擡起頭對段夫人說:“你明天再去靠山屯兒一趟,探探沈姑娘的意思,要是沒事便罷,要是湛王還想懲治媚兒,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她開脫。對了,需要錢的話你儘管去支,只要媚兒沒事,給她多少錢都可以!”
段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意,“知道了,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段元煥光顧着哄花媚兒去了,哪裡還顧得上她走不走的,他一邊低頭看着花媚兒,一邊不耐煩的向段夫人揮揮手,“去吧去吧,明天再早些,免得夜長夢多.....”
段夫人向他福了福身,扶着丫頭的手,慢慢的向外走去,後面,傳出她丈夫快要滴出水兒的聲音,“媚兒乖,別哭了,爺不都說了嗎?便是捨出段家的萬貫家財,也定要保住你平安無恙嘛.....”
“嚶嚶嚶,人家就是害怕嘛,你那個醋汁子擰出來的老婆又不肯真心幫我.....”
“別怕,有爺在,天塌下來爺爺幫你撐着......”
段夫人聽到這兩個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對話,氣得手都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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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段元煥恩斷義絕了,但是聽到他這般寵愛那個賤人她仍舊忍不住的生氣,氣得要噴火!
嫁給他十幾年了,他還一次都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呢,更沒有這樣溫柔細緻的寵愛過她,她給他生了三個孝順懂事的孩兒,兢兢業業的幫他管理着段家,可笑辛苦十幾年,到頭來還不如個娼妓的一張美人皮呢!
男人呀,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段夫人本就在病中,今兒強打着精神來回奔波了一趟,回來後又被花氏擠兌了一場,又氣又恨的,回去後就病倒了,好在段元煥現在能用着她,聽聞她病了,趕緊叫官家去找孫大夫給她瞧病,免得她一病不起,明兒要是耽誤了事兒就糟了!
*****
當天晚上,淳于珟來私會沈若蘭時,沈若蘭把今天的事兒跟他說了。
淳于珟聽聞段元煥竟敢沒處置那個賤妾,還把主意打到蘭兒身上了,頓時起了殺意。
在他的眼中,段元煥不過是他豢養的一條狗罷了,現在,這條狗竟敢不聽主人的話,還算計起主人來了,那就不必在留着了,想接替他的人有的是,他再尋一個忠心的,比用這個強多了!
“我的意思呢,是能不殺人儘量不殺人,雖然花氏算計了我,爲人也很壞,但好歹是一條性命,殺了的話太造孽了,就嚴點兒懲罰了她,留下她一條性命吧!”
黑暗中,沈若蘭悠悠的說道。
她不喜歡殺生,也不喜歡殘忍的刑罰,她是現代人,尊重生命,她覺得不到萬不得已,她就覺得不應該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所以,即便是花氏算計了她,她也只想到要懲罰她,卻沒想過要她的命。
這一點,她跟淳于珟完全不同。
淳于珟的觀點就是,像這樣心術不正的奸佞小人,留着也是禍害,還不如趁早除之,免得留些貽害人間。
但是見沈若蘭不肯,他也不想惹沈若蘭不開心,就只好答應了。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我明兒就打發英戰過去,把她的舌頭也拔了吧!”淳于珟淡淡的說,那平淡的語氣好像不是要拔一個人的舌頭,而是巴一個蘿蔔似的。
沈若蘭想到拔舌頭的痛苦和殘忍,忍不住閉了閉眼睛,說:“還是換個方式吧,舌頭連着嗓子呢,萬一給拔死了,豈不是違背了咱們的初衷了。”
“那就砍掉她一隻手吧,哪隻手寫了那封信,就把哪隻手砍了!”淳于珟提議道。
想到手被砍掉的血淋淋場面,沈若蘭不禁一哆嗦,連連搖頭,“不行,太殘忍了,我不想把人弄殘廢了,不然她往後生存都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淳于珟也沒招了,依着他就是手起刀落,把那個心術不正、搬弄是非的賤人一刀殺了,可這個丫頭心太軟,總不忍心殺人,連把人弄殘了都不忍,他也拿她沒辦法了。
沈若蘭沉吟了一會兒,說:“要不,就毀了她的容貌算了,她一直仗着自己年輕貌美爲非作歹,要是沒了美貌她也就老實了,也就起到教訓她和替我報仇的目的了!”
淳于珟道:“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淳于珟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覺得不過癮,又湊過去狠狠的親了一口,說:“你的臉比從前光滑細膩多了,是不是弄到什麼上好的胭脂了?”
沈若蘭傲嬌的擡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孔雀似的,說,“什麼胭脂,人家是天生麗質,越長越漂亮,哼!”
她確實沒用胭脂,能變得越來越細膩,越來越白皙,是天天喝靈泉水,用靈泉水做飯、洗臉的緣故,其實家裡邊的幾口人現在都變白、變細膩了,只是他們天天都看着彼此,誰都沒查覺罷了。
不光是皮膚變好了,就連身體都變得結實健康了呢,從前穆氏的身子一直病病殃殃的,風吹吹就倒,甚至蒼蠅踢她一腳她都得病上一場,但是自從喝了靈泉水後,她就再也沒生過病,不光是她,家裡所有的人還沒有一個生病的呢,可見那靈泉水的效果是多麼的厲害了!
淳于珟稀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越摸越覺得像摸着一塊溫潤無瑕的美玉似的,摸着摸着,就順着臉頰往下摸去。
沈若蘭也沒有反抗,等到他快摸到她那兩個小乒乓球時,她忽然出手,在他的腋窩下咯吱起來。
淳于珟感受着她的溫軟細膩呢,冷不丁被她這樣來了一下,頓時啥興致都沒有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兩隻小爪子,惡狠狠的說:“你這個東西,還真會掃興啊!”
沈若蘭促狹的說:“看你那副餓狼似的樣子,還以爲你已經慾火焚身,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覺了呢!”
淳于珟聽了,低頭輕輕的咬了她的小乒乓球一下,發狠的說,“你這促狹鬼,再敢促狹掃興,就點了你的笑穴讓你笑上一晚上,看你還敢不敢了?”
沈若蘭被他咬的麻麻酥酥的,忍不住輕輕的哼了一聲,嬌柔的聲音,像一個火苗似的,一下子點燃了他之前的感覺,他又低下頭,輕輕的咬住了她,細細的品味起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的光潔柔嫩來,由上到下,一寸都捨不得落下......
還好,淳于珟每次來時,都會悄悄的往其餘幾間屋子裡放點兒對身體有益的安息香,讓他們都睡得死死的,聽不到別的聲音,不然,他們今晚鬧得動靜這麼大,一定會被人聽到的,萬一被人聽到了,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黑暗中,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緊緊的相擁着,爲彼此帶來一陣陣難以言說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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