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掉那個孽胎禍根,你就給我滾出去,老沈家沒你這麼個又蠢又賤、又沒臉沒皮的東西……”
沈德寶指着沈若梅怒聲罵道,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像是父女,倒像是八輩子的仇人一樣。
自從那天從鎮上回來病了一場後,沈德寶就非要沈若梅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下去,要是不打就讓她滾出家門,老沈家從此就沒她這個閨女了。
沈大娘哪捨得讓她閨女去遭打胎那份兒罪啊,再說打了胎老丁家不就更不能要了嗎?那她後半輩子可咋整啊?
“他爹呀,你可不能好這樣啊,梅兒可是咱們的親閨女啊,咱倆可就這一個閨女啊……”
“我沒她這麼丟人現眼的閨女,我這輩子都活得堂堂正正的,從來沒叫人說出我半個‘不’字,可老了老了竟卷在這個畜生的手裡,這張老臉在屯子裡丟光了不說,還差點快叫老丁家那兩口子給踩到泥裡去……你知不知道,我當時臊得都想一頭撞死在他們家了,要不差她是我親生的,我都想拿根繩子把她勒死!”沈德寶紅着眼睛罵道。
沈若蘭一聽她爹這麼罵她,就大哭起來,“誰叫你去人家家裡鬧了,你這不是自找的嗎?被你這麼一鬧,人家還能待見我了嗎?你可坑死我了!”
她光顧着自己的情緒去了,這會兒她都埋怨死她爹了,你說你好好的跑人家老丁家去幹啥去,丁掌櫃和丁夫人都是鎮上有頭有臉兒的大人物,能是他這種泥腿子說見就見的嗎?再說,丁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啊,人家那是大戶人家,豈能由着他一個泥腿子跑去鬧去?不踩他的臉還能留着他咋地?人家丁公子都說了,等她孩子生出來就接她進門兒,他咋就不信呢?還非得跑去自討沒趣兒,這下子,他自己打了臉不說,連帶着把她也給連累了,定掌櫃和丁夫人肯定都得對她有意見了,她想進門兒就更不容易了。
都是她爹給害得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爹,不光壞了她的事兒,還要來埋怨她,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沈德寶聽她這麼一說,倒給氣笑了,“好,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該,是我坑了你,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就拿這份生養的恩情來償還你總夠了吧,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從此以後我沈德寶沒你這個閨女,你也不用再叫我爹!”
沈大娘一聽嚇壞了,哭着說:“他爹啊,梅兒還懷着身子呢,你可叫她去哪啊?你這不是逼她去死嗎?”
沈大爺冷森森的說:“她去哪死不死的,跟我沒關係,我已經不認她這個閨女了,你要是心疼她就跟她一起滾,反正,這個家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沈若梅一見他爹這樣,便故伎重施,尋死覓活的要上吊尋死,結果她剛說要上吊,沈德寶就拿出繩子直接掛在房樑上,還搬來凳子讓她上去,還問她用不用扶着。
沈若梅哪是真尋死啊,也就是做出樣子嚇唬嚇唬她爹孃而已,現在見她爹這副樣子,就手就偃旗息鼓不敢再鬧了。
可是就算她偃旗息鼓了,她爹也依舊是不依不饒,態度堅決強硬的表示,三天之內,要麼去把肚子裡的孽胎禍根打掉,要麼就收拾收拾夾包滾蛋。
沈大娘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可說啥都沒用,這回沈大爺像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似的,說啥都不肯再讓她牽着鼻子走了。
最後,沈大娘也是沒招了,只好幫沈若梅收拾了東西,打算讓她先住到沈若蘭家去。
沈大娘的想法是,住在蘭丫家,離她近,方便她照顧,另外蘭丫家富裕,青菜和雞蛋有的是,梅兒正害喜,嘴饞,住在那兒也能拉拉饞兒,也省的她整天爲她那張嘴遙哪顛倒去了。
想法倒是挺好,可當她領着閨女拎着包袱來到老二家時,那個死瘦丫卻堵在門口兒,說啥都不肯叫梅兒住進去。
死瘦丫說了,蘭丫把家交給她了,她就得幫蘭丫把家守好,蘭丫沒發話,她絕不叫任何人住進來!
沈大娘一聽,氣得鼻子都冒煙了,本來她看瘦丫見天穿着棉布衣裳,吃得一天比一天胖的就來氣,現在她竟敢不讓她梅兒住進去,簡直就是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呸,你個死丫頭,你算老幾呀?你憑啥攔着我們不讓我們進去,這是我們老沈家,不是你瘦丫家,你不過是我們老沈家花幾兩銀子買回來的使喚丫頭而已,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呢!”
沈若梅也指着瘦丫罵:“瘦丫,別以爲你住在這兒就是這家的主人了,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然趕明兒我讓我二叔把你賣了!”
瘦丫甕聲甕氣的說:“我是二叔和蘭丫花錢買來的不假,可我是他們買來的,不是你們買來的,我就聽他們的話,不聽別人的,就算二叔和蘭丫真因爲你們要把我賣了,我也認了,但是沒賣我之前,這個家誰都別想進來!”
沈大娘一聽,氣得直喘粗氣,罵道,“好,好你個死丫頭片子,仗着老二和蘭丫給你點兒臉,就敢跟我橫了是不是?別說是你,就是你二叔和蘭丫回來了,都得給我這個面子,你算個屁呀?竟敢攔着我?今兒我還就不信那勁兒了,我就非住進來,看你能把我們怎麼地嘍?”
說着,拉着沈若梅就要往院子裡走。
瘦丫也不攔着,只大吼一聲:“黑子!”
一旁待命的黑子‘蹭’的一下竄過來,一把就將沈大娘撲倒在地,黑乎乎的狗嘴大張,衝着她‘汪汪汪’的狂叫起來,一口尖利的大牙和和臭烘烘的嘴巴就停留在沈大娘臉部一釐米以上的地方,把沈大娘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艾瑪呀,快點兒把這死狗給我拉開啊,可嚇死個人啦!”她鬼哭狼嚎的喊起來。
沈若梅早在黑子撲過來的瞬間嚇得一道煙的跑掉了,哪還顧得上她啊?瘦丫也拉着臉不動彈,最後看着沈大娘在黑子的咆哮中嚇得都要崩潰了,纔不鹹不淡的叫了聲:“黑子,回來!”
黑子收到命令後,依依不捨的放開沈大娘,就像一隻正在玩弄老鼠的貓放掉還沒玩夠的老鼠似的,不情願的回到瘦丫身邊兒,還不忘呲着牙,衝沈大娘低聲吼叫。
沈大娘嚇得面如土色,啥都顧不上了,起身後,披頭散髮的拎起包袱跑了,就怕那條死狗再追上來咬她……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曉得住沈若蘭家裡的計劃是破產了,不得不另做打算。
她想到讓梅兒暫時住婆婆家,婆婆家現在就婆婆和小叔子倆,他們家寬敞有地方住,而且離她家也不遠,照顧起來也方便。
可是,當她把梅兒領去後,剛說明來意,婆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開始數落梅兒,“哼,現在想起我這個奶奶了,想當初你出嫁的時候咋不記得我是你奶奶呢?你滿屯子去問問去,誰家閨女出門子前不給長輩買點啥?老孫家那個蓮子才得二兩銀子的聘禮,還知道給她奶奶做雙鞋子呢,可你呢?十兩銀子都花到個人身上了,我這當奶奶的一根針一根線都沒見着,有你這麼當孫女兒的嗎?你眼裡沒我這個當奶奶的,還來找我幹啥?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可沒有這樣的好孫女!”
沈若梅要是個有心眼子的,這會兒說幾句好話哄哄老太太,或者拿出點兒錢物來收買收買她,興許老太太還能收留她,可她偏偏是個又臭又硬的性子,自以爲找個有錢的男人,就該大家都捧着她,看她的臉子,她哪受得了別人的氣啊?
一聽老太太這樣說,她就手就撂了臉子,撅噠一下子就走了,臨走前還放出狠話,往後再也不會登這個門兒了,就是老太太死了她都不會來看一眼的,當時就把老太太氣個半死,拎起笤帚嘎達要打她。
沈大娘一看閨女要捱打,趕緊拉着她一道煙的跑了……
她又想把沈若梅先放在她二妹家,於二壞知道她的意思後,很爲難的說:“哎呦不巧了,玲子前兩天捎信兒回來,說要領着女婿回來住幾天孃家呢,梅兒要是也住我家的話,怕住不開啊!”
一聽這話,沈大娘就明白了,她是不願意收留梅兒啊,沒辦法,她又帶着女兒回了孃家,想讓梅兒在她孃家住一段時間,等小丁公子回來了,她再去找小丁公子想辦法去。
然而,回到孃家後,她剛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弟媳婦就很不客氣的拒絕了:“大姐啊,不是我這個做舅媽的不通情理,可梅兒現在的名聲太不好了,要是在我們家住的話,會形象到我家春妮的名聲的,春妮也眼瞅着就到找婆家的年紀了,這要是被她給牽連了,孩子這輩子不就完了嗎……”
沈大娘領着沈若梅走了好多家,能說上話的人家差不多都走遍兒了,就是沒一家願意收留她的。
沈若梅本就是個極要面子的,被大家**裸的拒絕、看不起,氣得要死,自尊心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後來,娘再要領她出去找地方住,她說啥也不幹了,拿着自己所剩下不多的一點兒體己在鎮上租了個小房子,帶着她那四箱子東西住到鎮上去了。
這樣做,一來是給那些拒絕她的人看看,她不是不住到他們家就沒地方住了,她不光有地方住,還能住到鎮裡呢;二來也是爲了等小丁公子方便些,都這麼多天了,小丁公子還沒信兒呢,她惦記的很啊……
沈大娘雖然有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鎮上,可是也沒辦法,只好千叮嚀萬囑咐的叫她小心,又偷着給了她一百多文錢做私房錢,怕她沒錢花。
於是,沈若梅在鎮上住了下來,一邊養胎,一邊兒等着小丁公子回來找她……
**
沈若蘭回到吉州的第二天,就帶着《三十六計》的手稿去了齊大爺的莊子。
不是她自己去的,而是齊爺一大早就派人來接她了。
沈若蘭很會做人的把昨晚做的番茄醬給他帶了一罐,還帶了幾樣點心,都是她親自做的。
心想着齊爺幫她在官府弄到一道禁令,讓她能順理成章的把《三十六計》賣出去,還給了她那麼高的價格,她也該適當的表示表示自己的謝意啊!
齊爺是富貴人,不差錢兒,也啥好東西都有,她就只好給他做吃的來表達自己的謝意了。
雖然他號稱他不甚在意口腹之慾,但是她看得出,他對自己做的吃的是很感興趣的,每次給他做吃的他都能吃很多,所以給他送吃的應該不會有錯。
趕到莊子後,英戰帶着沈若蘭穿過前面的堂屋,來到後院兒,莊子的後院兒的練武場,主子正在哪兒練武呢,就叫沈姑娘去那裡拜見。
練武場是一塊平整的沒有鋪磚石的泥地,場外種着一圈兒杏樹。此時正是杏花開放的時節,只見練武場內有飄落的花瓣鋪地,周圍一圈兒開得正豔的粉紅嬌豔的杏花,微風拂過時,花香襲人,沁人心脾。
這會兒,淳于珟正在練武場內舞劍,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劍袖錦袍,袍子上繡着獅子滾繡球的吉祥圖案,腰間扎着金鉤玉帶,正中間的帶鉤上還嵌着碧藍的寶石,可謂是一身貴氣,滿身風華。
沈若蘭還從沒見過他穿這種顏色的衣裳,從打認識他,基本就是一身煞氣騰騰的黑衣錦袍,襯得他跟個暗夜中的羅剎似的,霸氣有餘,溫雅不足,今兒穿上這麼一身兒,倒顯得他丰神俊逸,風光霽月了。
淳于珟已經看到沈若蘭過來了,嬌小柔美的女孩兒,在侍衛的引領下,穿花拂柳而來,穿着她最喜歡的淺黃色衣衫,鬢邊還帶着一朵嬌俏的粉色絹花,長髮散在腦後,被春風輕輕拂起,柔柔的飄蕩着,跟個小仙女似的,把他的心也蕩起來了,他一走神,劍法一下子就亂了。
見她向自己看過來,淳于珟趕緊定了定神,又劍走游龍的揮舞起來。
他平時用劍也沒有什麼花俏的招式,使劍就是爲了殺人,每刺出一劍便必要達到傷人之效,乾淨利落,劍姿卻並不好看,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瞧的出一刺一挑間的殺氣。
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他的劍法突然一變,原本平淡無奇的姿勢忽然變得花俏起來,劍花炫彩迷人雙眼,動作間宛若游龍,身影飄逸變幻,當真是極盡華彩,動作漂亮的令人眼花繚亂,可就是卻沒啥攻擊性。
沈若蘭哪懂劍法啊,看到這武俠劇般精彩的動作,驚歎的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還以爲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武功呢,一時間對他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一旁的羅城和羅同有些怔愣了,主子這是幹啥呀,好好的劍不練,怎麼耍起花把勢了?目瞪口呆地瞧了半天,直到看到滿眼崇拜的少女,再看看舞的愈發起勁的主子,兩人都恍然大悟,頓時覺得都快沒眼看了。
艾瑪呀,主子咋能這樣呢?他們還不知道,素有戰神、殺神之稱的主子,原來還有這樣悶騷一面,真是……太丟人了!
眼見淳于珟執劍舞動,身影翩然,舞動間帶動了衣袍隨着身影飄飛,翩若游龍,瀟灑飄逸,像古龍中做出的翩翩少俠,也像玄幻劇中的高潔無暇的神祗,他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瀟灑,每一個表情都那麼迷人,知不覺間,沈若蘭不由得瞧的入迷,臉頰也不知爲啥有點兒發燙了。
淳于珟一邊舞劍,一邊留意着某人的眼神,見她面帶崇拜的望着自己,臉蛋兒還染上了一層紅暈,心裡越發得意,手中寶劍舞動的更加絢爛多變,當真是劍花璨璨,讓人目不暇接啊!
舞動間,地上的落花被他的邊袍角捲起,飛飛揚揚的,他人在花雨中,更顯得仙氣飄飄,如在畫中似的,只見他長劍如虹,唰唰唰地舞動着,劍氣閃過,一大片花朵隨着舞動着的劍花,在空中飄蕩,他暗暗調息內力,將內力集在掌心中,一劍揮出時,內力也隨之打出,打得那滿天的杏花像落雨一般飛起,洋洋灑灑的落向了沈若蘭。
沈若蘭只覺迎面一股勁風而過,卷蕩的頭髮都飛起來了,她輕呼一聲,接着就看見漫天的落花從天而降,紛紛揚揚的飛舞在身邊。
粉嫩的花瓣,黃的花蕊,粉的花瓣,像是天上下起了花雨,紛紛揚揚,花香襲人。
此情此景,大概是個女人就沒法抵擋,沈若蘭也未能免俗,沐浴在花海的瞬間,她只覺得心跳加速,粉面緋紅,一時間羞澀的都不敢去看他了,只半低着頭,眼簾低垂,脣邊含着淺笑,由着那杏花紛紛揚揚的落在她的頭上,肩上、脖子上,衣裙上,再慢慢的滑落……
淳于珟看着杏花微雨中的羞澀少女,粉紅的臉頰,瑩潤的紅脣輕輕勾起,長長的睫毛羞澀的垂着,像兩把撲閃的小扇子,當真是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淳于珟頓時便怔在了當場,癡癡的瞧着沈若蘭,心跳也漏掉了一拍。
英戰見主子停住了,急忙上前覆命:“主子,沈姑娘到了。”說完趕緊閃到了一邊,免得自己礙眼。
羅城橫了英戰一眼,這個沒腦子的東西,沒見主子正在跟沈家姑娘郎情妾意嗎?偏他沒眼色的上去‘噹啷’一句,破壞了着美好的氣氛,回頭主子有他好看的!
淳于珟緩步走到沈若蘭身邊兒,在她面前立住,沈若蘭福了福身,低聲叫了一聲:“齊爺!”
未等起身,淳于珟忽然擡起手,輕輕的撫上了她髮鬢。
沈若蘭一驚,退後一步:“齊爺,您——”
還未說完,赫然看見淳于珟的手中多了一朵杏花,原來,是杏花落在了她的頭上,他替她摘下來了。
沈若蘭的臉更紅了,期期艾艾的說:“我……是來給您送稿子的,那個,《三十六計》的手稿還沒全部寫完,目前只完成了二十八計,剩下的得等過段時間寫完了才能給您送過來。”
淳于珟拈着那朵杏花,輕笑:“無妨,反正剩下那八計的內容你已經給爺講過了,爺也不會急着看,什麼時候寫完再什麼時候送來也是一樣的。”
“嗯,多謝,那這個給您!”沈若蘭把抱在懷裡的一摞子手寫書卷遞上來,臉上仍紅紅的,朝霞未退。
早有羅城上前接過來了,捧在了手裡。
淳于珟隨手拿出一本,翻看了幾下,將手裡的杏花夾在了書裡,又鄭重地把書放回到羅城的手中。
“還有!”沈若蘭堪堪道:“多謝您那一紙禁令,我很感激。”
“既然感激爺,那你打算怎麼謝爺呢?”他看着那張緋紅嬌俏的小臉兒,淺笑嫣然,風華絕代,在這美好的清晨裡,顯得格外迷人!
提到謝字,沈若蘭微微擡了擡眼,說,“我給您做了些點心,還有一罐兒番茄醬,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英戰一聽,忙又上前,把沈若蘭帶來的點心和番茄醬呈了上來。
淳于珟一揮手,早有羅同上前,打開點心盒子,裡面的點心呈現在他的面前。
淳于珟隨手拿出一個三角形的點心,但見那點心寸許厚,一半黃一半綠,中間還夾着薄薄的一片燻肉和紅色的餡兒,很好看。
因笑道:“這點心倒是別緻,也是你做的嗎?”
沈若蘭說:“是!”
聽說是她做的,淳于珟毫不遲疑的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不錯,又軟又糯的很是好吃,特別是中間的餡兒,酸酸甜甜的,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
就笑着問:“這是怎麼做的,怎麼還能把點心做成一半黃一半綠的?”
這會兒,沈若蘭已經漸漸的從剛纔的杏花微雨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那小鹿亂撞般悸動的感覺也慢慢的褪去,緋紅的臉色也慢慢的恢復如常了。
她挺了挺腰身,依舊是低眉順眼的說:“是用焯菠菜的水和的面,所以帶着綠色,那半兒黃的是把南瓜泥和進面裡,才變成那種顏色的,那酸酸甜甜的紅色的東西叫番茄醬,是用柿子和蜂蜜做成的,我還給您帶來一罐,可以做點心的餡兒,也可以炸了薯條,不,是炸了土豆條然後蘸着吃,很好吃的。”
聽完她的解釋,淳于珟笑了,讚道,“好奇巧的心思,也就你這種有七竅玲瓏心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吧!”
說完,又打開那個黑色的小陶瓷罐子看了看,只見裡面紅紅的一罐兒,黏黏稠稠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爺瞧着這個番茄醬甚好,不如你待會兒炸些土豆條來,咱們晌午一起吃!”
這是邀請她吃晌午飯的意思,沈若蘭受他的恩惠太多,不好拒絕他,就同意了。
現在離晌午還早,沈若蘭不知呆在這兒幹啥,一上午的時間,總不能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幹呆着吧,那樣會讓人覺得尷尬的,就提出要幫他把上次沒畫完的那張畫像畫完。
淳于珟也同意了,還屈尊去換回了畫像時的那身打扮,帶沈若蘭去了書房,讓她給她畫像。
畫像的過程和溫馨,甚至有點兒浪漫,這位爺沒再像上次那樣毒舌氣沈若蘭,甚至還很聽她的話,她讓他什麼姿勢他就什麼姿勢,讓他什麼角度他就什麼角度,讓他坐好了別亂動,他就乖乖的坐在那裡不動。
唯一讓她感到不滿意的是,他那雙眼睛始終直勾勾的着看着她,一點兒避諱的意思都沒有,看得她心裡慌慌的,甚至都有點兒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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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把兩章放在一起上傳,有很多孩紙跳定,這可真讓幺兒傷心,昨天居然有七十多個孩紙跳訂了,幺兒好心痛,所以決定把兩章合在一起發了,也是這些字,就是兩章合併爲一章了,希望大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