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沈若蘭過得很悠閒,每天在家看書、識字,做做瑜伽,練練散打,除了做飯,家裡剩下的活兒全讓瘦丫幹了,要不差瘦丫做飯不好吃,只怕連做飯都不會讓沈若蘭做的。
家裡的前後園子已經被大慶哥兩口子給翻完了,連腐葉土也拉回來好幾車,足夠給前後園子下肥的了,拉完腐葉土,大慶哥和秋萍嫂子又去幫她鉤樹枝子,斂柴火,幹得熱火朝天的,甚至還計劃要把她家的院牆給加高了呢,要不是沈若蘭打算今年蓋新房,要修磚院套,這兩口子真沒準兒都已經開始修牆了。
不過,就算沒修牆,他們也一天都沒閒着,鎮上的支架已經做好了一部分,大慶就趕着牛車去鎮上,把做好的一部分先拉回來,在沈若蘭的指揮下,再安置下去…。
他們兩口子幹得這麼用心,沈若蘭也沒虧待了他們,每天晚上都按約好的,給他們當天結算工錢,當大慶兩口子拿到那串沉甸甸的銅錢時,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這些錢,即是蘭丫照顧他們讓他們掙的,也是他們憑着自己的力氣賺來的,他們再感激之餘也收得心安理得,家裡也因爲有了這些錢,都吃上乾糧,不再餓肚子了。
而且,蘭丫還隔三差五就做點好吃的給柱子送過去,豬肉、餃子、血腸,變着法的送,吃得孩子這幾天臉蛋兒上都有肉兒,他們一家也更感激沈若蘭了……
一晃,又到了沈若蘭進城的日子,這回她不用走好幾裡的路去桃花村坐車了,前兩天大慶哥上鎮上拉支架的時候,就幫她在車行裡訂了一輛帶廂的馬車,一大早,那馬車就過來接她了。
沈若蘭款款的上了車,在舒適的座椅上坐定,往縣城去了……
趕到縣城時,已經快到晌午,沈若蘭直接去了她爹的出租屋,她爹不在,出去送貨了,家裡就招娣、領娣和帶娣在,姐妹幾個正在西廂房裡做水晶凍呢,看到沈若蘭來了,她們幾個高興得不得了,圍着她嘰嘰喳喳,問東問西的。
最主要的,就是問她那三十兩銀子弄回來了沒有?
沈若蘭把事情簡單的跟她們說了一下,當然,沒說那些銀子被她收進空間的事兒。
這下,幾個丫頭可樂壞了,差點兒蹦高高,太好了,再也不用爲蘭丫姐在她們身上花那些錢內疚和自責了,再想想那一家子狼性狗肺的終於遭到了報應,想想他們丟了銀子後的慘狀,真是大快人心啊!
“蘭丫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老不死的有沒有再去糾你?還有那對兒畜生,他們就這麼消停了嗎?”
“就是蘭丫姐,他們這些年就指一直着賣我們的錢翻身呢,現在你讓他們一下子美夢成空了,只怕他們會不甘心啊!”
“要不,你也搬過來算了,咱們在一起還能親香親香,看萬一遭他們的報復就不值當了……”
沈若蘭笑道:“放心吧,他們現在已經沒精力找我的麻煩了,他們自己的麻煩還不知咋解決呢。”
當初,沈大錘被雷捕頭打了三十棍子後,就連氣帶急的病倒了,老婆子和沈大錘媳婦也都因爲丟了那麼一大筆銀子還捱了打,連着急帶上火的跟着病了,一家子躺在炕上病病歪歪了好幾天,剛好點兒,鎮上那家曾經買過瘦丫幾個的下等窯子來領人了。
沈大錘原是收了人家五兩銀子的定錢,定好了出了正月就來領人的,後來他們又見財起意,把姐妹幾個賣給了沈若蘭家,可謂是‘一個姑娘找兩個婆家。’如今已經出了正月,那家妓院來領人來,結果他們家把閨女賣了,定錢還給弄丟了,那窯子自然不能答應,整天派一夥兒無賴上他們家作去,把病剛好的沈大錘又給打傷了,還把他們那個破家給砸了,更是放下了狠話,七天之內,要麼把幾個閨女交出來,要麼就還十兩銀子來(定金加違約賠償金),不然就把他們家的小崽子賣到京城當太監去。
沈大錘一家被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哪還顧得上找她的麻煩呢?
聽到他們落到這般下場,招娣幾個高興極了,要不差這邊走不開,她們真想回去看看熱鬧,好好的出出這口惡氣呢!
已經是晌午了,沈若蘭給大家簡單的做了個珍珠湯,吃完後就帶着她們幾個去了何記布莊。
今兒就是她跟何掌櫃約好的取棉被,衣裳的日子,四牀棉被太重了,她拿不動,就把她們幾個帶着,讓她們自己拿。
招娣等一聽說沈若蘭還給她們做新棉被了,自然是感動的不得了,只是,蘭丫姐爲她們做的太多太多,她們說多少個謝字都難以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只能把那份感激藏在心裡,努力幹活來報答她!
到了何記布莊,何掌櫃熱情的迎了出來。被子都做好了,純棉布的被褥、枕頭,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很馨香,姐妹幾個抱着自己的棉被,樂得都嘴都閉不上了。
而沈若蘭看到自己那身衣裳後,嘴巴也合不上了,差點都能塞進個雞蛋去!
這一身花花綠綠的,簡直比花母雞都要花啊,這要是穿出去了,絕對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算了,還是留着壓箱底兒吧,或者,留着在家時偷着穿吧,反正她是沒勇氣穿這麼一身兒出去招搖。
然而,招娣她們卻像很欣賞她這身衣裳似的,一個個的都露出驚豔的目光。
招娣還驚歎着說:“太好看了,蘭丫姐,這身兒花衣裳要是穿身上了,保證你成爲咱們屯子的頭號美人!”
沈若蘭頭上一片黑線,對招娣幾個的眼光和品味有了新認識,她覺得還是算了吧,要是成爲村花得以穿這身衣裳爲代價的話,那她還是醜着吧!
何掌櫃也笑道:“早就叫姑娘不要報什麼希望了,這身兒還是留着在家穿合適,正好我這兒做了幾身衣裳,本打算拿到成衣鋪子代賣的,姑娘不妨看看有沒有可心的,要是有的話就便宜點兒賣給你,保證比成衣鋪子要便宜一兩成。”
沈若蘭正好打算買兩身新衣裳的,就說,“那就拿出來看看吧!”
何掌櫃再櫃檯下拿出兩套來,說:“這兩套姑娘穿大小正和身,要不要試一下?”
這兩套都是褙子加馬面裙,純棉布的,其中一套是藕荷色的,下面是同色系略淺些的裙子,另外一套是淺藍色的,裙子是象牙色的。
沈若蘭比較喜歡淺色系,就選了那套淺藍色的買下了。
買完後,她直接換上新衣裳,讓招娣她們把自己的舊衣裳和瘦丫那牀被褥枕頭先帶回去,她要去段家一趟,就不跟她們一起回去了。
上回答應給段夫人設計衣裳,約好今天去段家給她送圖樣的,她怕再穿那身襖子過去被段家的下人看輕了,才故意換了一身兒,免得她們有看衣敬人的。
“哎呦,沈妹妹,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這麼多天,你可算是來了!”
一看到沈若蘭,段夫人親熱的不得了,她還是梳着上回沈若蘭給她設計的頭型,臉上依舊是化着那個妝,衣服也穿得素雅的多,看起來比從前好看多了。
沈若蘭一進來,她就一把拉住沈若蘭的手,直接叫妹妹,把沈若蘭叫得有點兒摸不清頭腦了。
她咋不記得啥時候跟段夫人出得這麼親近了呢?以段夫人在縣城的地位,願不該主動跟她這麼個小丫頭姐妹相稱啊?多掉價啊!
不過,等到兩人聊了一會兒後,沈若蘭才如夢初醒,終於知道段夫人爲啥對她這麼熱情了!
原來,那日她倆分開後,段夫人回到府中,正好段二爺,也就是她丈夫段公子也回來了,兩人剛好走了個碰面兒。
段公子一看到她時就驚住了,像不認識她了似的,他們成親多年,她一直是濃妝豔抹、華麗打扮,頭上梳高髻,身上錦繡衣,像這樣清雅脫俗的她,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呢!
男人嘛,都是視覺動物,看到自己丑了多年的妻子一下子變美了,他也挺高興的,加上好奇她爲何突然有這麼大的變化,跟着她去了她的院子,結果,當晚就宿在了她那裡了。
段夫人旱了那麼久,如今久旱逢甘霖,自然是對沈若蘭感激不已,加上丈夫這幾天差不多天天都過來住,更讓她把沈若蘭視爲救命恩人了,所以一見面,就不顧身份的差異,直接喊上妹妹了。
“我已經打發人去令尊那邊詢問過好幾次了,你再不過來,我就要打發人上你們村子裡去接你了。”段夫人拉着她的手,在羅漢榻上坐了下來。
沈若蘭道:“您這麼急着找我,有事嗎?”
段夫人道:“你不是答應給我設計衣裳嗎?這都這麼多天了,你的衣裳呢?”
沈若蘭笑笑,從懷裡拿出她設計的那沓花色圖案,說:“這呢兒,您看看喜不喜歡吧?”
“好我看看。”段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那沓圖紙抽走了,低頭細細的看起來,從看到第一頁起,就喜出望外道:“妹妹,這都是你畫出來的嗎?太招人稀罕了,嘖嘖,我都不知道貓還能這麼畫呢!”
連伺候在身邊兒的幾個丫頭也被吸引過去了,一邊看一邊笑:“夫人,這些畫也太可愛了,您要是穿上這樣的衣裳,公子見了一定喜歡!”
那些可愛的卡通圖案,瞬間就萌化了屋裡所有女人的心,讓她們那萌萌噠的心一下子有了正確的打開方式!
沈若蘭謙虛的說:“我不善工筆,就隨手塗鴉了這幾張拙做,讓您見笑了。”
“哎呀,妹妹,你太謙虛了,這樣的花樣子纔好看,才特別呢。”段夫人興奮道,又說,“去把這些圖紙送到咱們家繡坊去,按這些圖紙,每樣衣裳給我做一套,不,是兩套,給沈家妹妹也每樣兒做一套。”
沈若蘭忙說:“我就不用了,您自己做就好了。”
“那怎麼行?”
段夫人笑眯眯的說:“你幫姐姐把這些設計出來,姐姐就對你感激不盡了,幾件衣裳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妹妹你就別推辭了。”
說完,不等沈若蘭說話,就讓丫頭過來幫她量尺寸。
沈若蘭見她執意如此,只好順從了。
量完尺寸,段夫人摸着自己的臉頰,喜滋滋又帶着幾分羞澀的模樣,說:“妹妹啊,你幫姐姐設計的這個髮式,畫的這個妝容雖然好看,可總梳着一個髮式,化一種妝容,總有被看膩的時候,你能不能在幫姐姐設計一下,看看有別有別的裝容,別的適合的髮髻了。”
沈若蘭道:“好啊,那我就幫你畫一個嬌梨妝,再給你梳一個拜月髻吧!”
嬌梨妝是《甄嬛傳》裡皇上給嬛嬛畫的妝,很好看,其實的妝容跟之前的差不多,就是眉心多了一朵潔白的梨花,爲了襯托出這朵梨花的嬌白,她在調粉的時候調的稍微重了點兒,撲上去使段夫人的臉看起來粉撲撲的,配上眉心那朵潔白的梨花妝,粉的粉,白的白,煞是好看。
而且,今天化口彩的時候,她要了蜂蜜。用勺子尖蘸了點兒蜂蜜點在段夫人的嘴上,再輕輕地用指尖暈開,然後採取出口彩,仍用指尖蘸了蜂蜜,再蘸了口彩調和一下,往她的嘴脣上塗抹,塗好後,嘴脣瑩潤亮澤,還帶着絲絲的甜味兒。
段夫人對着鏡子看到自己漂亮的嘴脣,立刻想到丈夫晚上親吻她時的感受,心裡更美、更高興了。
拜月髻就是將頭髮中分爲二,左右各編兩條辮子,在頭頂梳兩個拱形的髮髻,看起來明豔活潑,要是配上卡通衣服打扮,肯定能事半功倍呢!
拜月髻不用插戴簪環,只在髮髻上間隔着綴上幾顆珍珠即可,俏麗活潑,一下子把段夫人從那個素雅藝人的婦人打扮成一個活潑明豔的少女,把段夫人高興得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妹妹,你的手可真巧啊!”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象着丈夫晚上回來時看到她的樣子,心像被蜜水給浸了似的,心一高興,人也格外大方起來。
“妹妹,這個送你吧,算是姐姐對你的一點兒謝意!”
她隨手從妝臺上拿起一隻白玉手鐲,就要往沈若蘭手腕上套。
沈若蘭忙說:“這可使不得,這太貴重了,我不過幫您梳個頭,化個妝而已,哪能收您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段夫人卻握着她的手,不容她躲閃,硬是把手鐲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妹妹,你就安心的收下吧,與你而言,不過是化妝梳個頭而已,可與姐姐而言,你卻是救了姐姐呢!”
要不是她幫忙,自己現在還被丈夫冷落着,還被那些姨娘、小妾、通房們嘲笑着呢,就連外頭的野女人也敢踩她一腳。可是現在,自己漂亮起來了,丈夫又重新寵着她了,後院兒那些賤蹄子們都安分了不少,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冷嘲熱諷了……
這幾天,可以說是她嫁過來這些年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這都多虧了她的幫助了,她就是賞她再多的東西,也是值得的!
“再說,你幫姐姐設計的那些圖案姐姐都相中了,姐姐打算拿到自家的繡紡,照着繡些衣裳、裙子、帕子、繡鞋和肚兜什麼的,這些圖樣那麼好看,繡出來也一定能賺上一筆,只給你個手鐲,姐姐還覺得簡薄了些呢。”
沈若蘭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拿自己畫的圖案大規模生產銷售啊,這麼說來,就只給她一隻鐲子確實有些簡薄了,那些圖案能創造的商業價值絕不是一隻玉鐲能衡量下來的,就是加上她給自己做的那些衣裳也不夠呢!
段夫人看沈若蘭怔忪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笑道:“妹妹,這樣的圖案你還能畫出來嗎?要是能的話,咱們就做一筆交易吧。”
沈若蘭心中一動:“怎麼交易?”
段夫人說:“我看令尊租住的地方太簡陋了,我在泗水街有一座兩進的宅子,前面各四間,前面是商鋪,後面是住宅,雖然不大,但是房子還是挺新的,傢俱什麼的也都是現成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就把那宅子轉給你,你每月幫我設計十二副這樣的圖案,滿一年爲止,如何?”
這樣的圖案沈若蘭想要多少有多少,沒想到隨隨便便畫幾張畫,就能在縣城換一棟房子,她傻瘋了纔不幹呢。
於是,果斷道:“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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