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方正準備將籃子裡的碗筷拿出,手突然一頓,眼睛落在籃底的兩張銀票上。
她抿了抿脣,將銀票拿出。
竟然有二百兩!
“項子潤,你到底什麼意思?”她心情複雜的看着手中的銀票,低喃道。
就在旭東送着紅薯片前往縣城的第二天,豐果村村口來了一輛奢華的馬車。
馬車一在村口出現,不止豐果村村民,就連附近村子一些好事的村民都跑到村子裡來看熱鬧。
要知道,平日裡頭溝鎮都是難得見到一輛馬車,這豐果村突然駛來一輛如此豪華亮麗的馬車,村子裡不沸騰纔怪!
“咦,這是不是走錯路了?”有鄉親驚奇道。
“誰知道呢,咱們豐果村的鄉親好像沒有這麼有錢的親戚吧?”
“這些有錢人到咱們村來,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有鄉親惴惴不安的嘀咕道。
衆人正在竊竊私語,就見馬車停了下來,車伕下車走向衆人,客氣有禮的問道:“諸位,請問這可是豐果村?”
“是啊,這裡是豐果村,你們到我們村來有什麼事?”果豐村一小夥子壯着膽子問道。
車伕一笑,說道:“我們是從城裡來的,我家少爺跟你們村的蘇可彬公子是同窗,特意過來探望蘇公子的。”
“原來是可彬的同窗!”
聞言,衆人都鬆了口氣。
蘇可彬在縣城書院唸書,認識一些富家公子也不出奇,衆人沒有懷疑。
只要不是來村裡鬧事的就好!
“有哪位能給我們帶路嗎?”車伕又問。
“我帶你們去!”有一男子自告奮勇的走了出來。
蘇可彬在縣城唸書,是他們村子裡的驕傲,再加上他父親蘇鵬是村子的里長,他妹妹蘇可方又給鄉親們找了條掙錢的路子,大家都樂意跟蘇可彬套近乎。
進了村,看熱鬧的鄉親跟着馬車一路往蘇可彬家裡而去,馬車駛得很慢,車內一少年用手中的紙扇撐開車窗的簾子往外看了眼,又放下。
蘇家院子的屋檐下,姚氏和盧氏邊打着蒲扇邊嘮嗑着。
姚氏平日裡很少與村子裡的鄉親來往,平日裡除了到養殖場幫忙幾乎是不出門。
養殖場有劉大明幫忙後,蘇可方不想婆婆整天在家裡悶着,便連哄帶拽的拉着她在鄉子裡竄門子。
可是不知爲何,蘇可方總覺得婆婆跟村裡的婦人格格不入,竄門子的時候總是一言不發,後來也就不再逼她出門了。
或許老人家都喜歡孩子,姚氏見到機靈乖巧,懂事嘴巴又甜的浩兒後,不用蘇可方勸,她偶爾都會主動到這邊來看浩兒,順便和盧氏嘮嗑幾句。
“嬸子,你們家來客人了!”
一小夥子先馬車一步,氣喘吁吁的跑進院子給盧氏報喜。
“客人?”盧氏愣了下,這不年不節的,家裡怎麼會有客人來?
盧氏走出院子一看,剛好看到那輛奢華的馬車在自家院子前停下。
馬車車伕將車停好後,打開車簾,一17、8歲打着摺扇的少年從馬車走下來。
少年的手中的紙扇半掩着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不過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卻是極其好看,讓跟在後面看熱鬧的一些小姑娘小媳婦都看紅了臉。
緊跟少年下車的是一位五六十歲,留着長鬍子的男人。
少年站在院子前,擡眼打量着眼前的茅草屋,皺了皺眉,問着帶路的小夥子:“這就是蘇可彬的家?”
大名鼎鼎的蘇大才子竟然住茅屋!
“是的!”
“這位少爺找我們家彬兒?”盧氏見來人身着華貴,滿身的貴氣,不由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位是?”少年手中的紙扇並未拿下,而是滿眼疑惑的看着盧氏。
“這是蘇可彬的娘。”有一婦人道。
“原來是可彬的母親!”林昭宏忙收起扇子,給盧氏作了一揖:“蘇伯母,在下林昭宏,是您兒子的同窗好友,見過蘇伯母!”
盧氏沒想到這貴公子會給自己行禮,嚇了一大跳,手足無措道:“林公子,外面熱,趕緊進屋吧!”
林昭宏一將扇子拿開,臉上幾塊青紫讓看熱鬧的衆人倒抽了口冷氣。
“天啊,這位公子的臉上怎麼長了那麼多胎記?”
“是啊,好好一塊俊臉都給毀了。”
“真可惜!”
“……”
“……”
已經走進院子的林昭宏聽到身後傳來的長吁短嘆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誰臉上有胎記了?!
誰臉上有胎記了?!
這些人的眼睛都瞎的嗎,傷和胎記都分不清?!
早在車伕下車問路的時候就有人到地裡將蘇可彬和蘇鵬給叫了回來,父子倆一前一後擠進院子,見到林昭宏後,蘇可彬吃了一驚:“林大少?”
“蘇可彬,見到我很意外吧?”能看到蘇可彬吃驚的樣子,林昭宏覺得自己不枉此行了。
只不過——
“蘇大才子,你還會幹農活?”林昭宏驚訝的盯着蘇可彬手中的鋤頭。
“我是鄉下人,會幹農活有什麼驚奇的?”蘇可彬莞爾,繼而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道:“倒是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這個林大少不是最在意自己形象的嗎?今天竟然帶着這副尊容來看望他,這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聞言,想到自己到豐果村來的任務,林昭宏心頭一陣惱怒,不過面上卻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蘇大才子,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一直站在屋檐下的姚氏見蘇家來了客人,拉住盧氏低聲說了句,就出了院子。
進了廳屋,蘇可彬給林昭宏和父母做了番簡單的介紹,然後問道:“林大少怎麼會來?”
與此同時,裡屋的蘇可方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直至將浩兒哄睡才走出廳屋。
看到林昭宏的時候,蘇可方愣了下:“林大少爺?”
林昭宏擡眸一看,同樣愣了下,可待看清蘇可方的長相後,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你......你……你……”林昭宏用合起的摺扇指着蘇可方,驚得結巴起來。
見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蘇可方這纔想起自己今天是一身女裝,莫怪這林大少一下沒將自己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