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門,裴斯遠才發現都已經到了下午了。
看到小丁和另外幾個小夥子,裴斯遠眉頭緊緊擰起,開口就訓斥道:“你們怎麼沒辦差,是不是又請假了?”
不怪裴斯遠教訓他們,而是他們在他受傷住進國公府的時候已經請了夠多的假,再請下去怕會被統領掃出御林軍了,到時候可就哭都沒地方找去。
“斯遠大哥,進去說!”小丁幾人一臉興奮的推着裴斯遠往裡走。
確定關好門,小丁才壓低聲音激動的說道:“斯遠大哥,你不知道,中午的時候國公爺親自給卓育釗送來兩盆石景盆栽,直接送到考場去了,左翼前鋒營統領正好過去,,幾人聊了幾句不知怎麼的就輪流切磋起來。”
“對!”另一人激昂的接話:“這一切磋,卓育釗被國公爺打得嗷嚎大叫!”
聽到這,裴斯遠狐疑的擰了下眉頭。
卓育釗作爲一個武將,立下不少功,也受過不少傷,流過不少的血,也沒見他皺過一下眉頭,按理說,就算真的被國公爺打得痛入骨髓也不可能輕易喊疼的。
裴斯遠又哪裡知道,項子潤以送盆栽爲藉口進了御林軍教場,就是爲了讓卓育釗在衆下屬面前沒臉,每一下都是挑着卓育釗的穴位去,這對懂醫術的項子潤來說並不是難事。
“可不是!”另一小夥接過腔,滿臉鄙夷道:“斯遠大哥,你是沒看到,當時多少人看着,他居然有臉這麼大叫!”
那天斯遠大哥被打成那樣,哼都沒哼一句,剛纔在教場上,國公爺都還沒讓卓育釗破皮呢就喊成那樣,真是丟了他們御林軍的臉!
“這還不算!”小丁又道:“國公爺見卓育釗不是對手,也不屑再跟他過招,拿了銀兩就準備走人,不過卻被左翼前鋒營統領留下,和咱們御林軍統領一塊當評判!”
“是啊,沒想到左翼前鋒營統領的武功那麼好,幾下就把卓育釗給打趴了!”另一人帶着崇拜的口吻說道。
“不但打趴,還把人打得不醒人事呢!”
衆人越說越激動:“御醫來診斷後說卓育釗內力盡失,需靜養,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裴斯遠卻仔細思索起來,好半晌纔想起那位左翼前鋒營統領喬滿山的一個兄弟原來也是在他們御林軍當差,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與卓育釗起了衝突,被卓育釗趕出了御林軍。
以卓育釗的兩面三刀,本不會犯這樣的錯,可誰讓當時這位喬滿山喬統領當時也跟卓育釗一樣,只是個副統領呢?
這事雖然過去好多年了,可是這喬滿山是個記仇的人,心裡始終都堵着一口怨氣。
喬滿山這次顯然是在公報私仇,等等……公報私仇?
卓育釗打他,害他內力盡失,並將他革職可不也是公報私仇?
這事難道是國公爺在背後指使的?
他內力盡失,卓育釗也是,這事不可能是巧合,更何況昨日之事,國公爺沒有當場發作,他就覺得納悶,原來國公爺是隱忍不發。
當衆羞辱卓育釗,又讓他失去內力,國公爺不但幫夫人出了氣,還幫他報了仇。
“斯遠大哥的仇已報,大家不如到我家去好好慶賀慶賀?”他們剛領了薪水,小丁準備讓自己媳婦和妹妹整桌酒菜。
“不可!”裴斯遠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小丁的提議:“卓育釗只是內力盡失,又沒被革職,要是被他知道你們幸災樂禍,到時候回去肯定會報復你們的,你們出了我這個門後不許再談論這事,聽到沒有?”
卓育釗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就算丟了御林軍副統領這個官職,只要稍稍動用他的關係也能整倒小丁他們,裴斯遠不想他們因爲自己而丟了飯碗。
小丁幾人還想說什麼,裴斯遠卻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最近不要來找我!”
裴斯遠不顧小丁幾人怎麼想,將他們趕了出去。
再說蘇可方聽了蘇木的回稟,得知項冰羽跟裴斯遠的那番話,不由又驚又喜:“你說姐是不是喜歡裴斯遠?”
項冰羽的話雖然說得含蓄,但在這個封建的朝代能邁出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只不過裴斯遠是什麼意思?
他不喜歡她家大姑子?
不過想想也是,在這個對女人貞節看重的朝代,自家大姑子嫁過人,又被歐陽麟……裴斯遠之所以沒有答應或許是這個原因吧?
想到這,蘇可方沉默了。
她一個人,沒有能力去改變這裡根深蒂固的思想,更無法強迫裴斯遠喜歡自家大姑子。
項子潤沉默不語,蘇可方輕嘆了口氣:“姐好不容易有了再嫁的念頭,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項子潤看了自己媳婦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又知道裴斯遠沒那個意思?”
蘇可方睨了他一眼:“之前不是你說的,裴斯遠對姐只有主僕之情?”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總得親自問問裴斯遠。”不管裴斯遠對自己姐姐有沒有那個意思,他都要親自見見裴斯遠,這是他唯一能爲姐姐做的。
“媳婦,姐的心情應該不太好,你這兩天不如陪她去西郊?”項子潤道。
“我也這麼想。”
蘇可方原以爲到西郊會看到情緒低落的項冰羽,誰知她專心的修剪着盆栽,連她到來都沒有發現,直到蘭蘭提醒纔回過頭來。
“方兒,你這些天不是帶巴里逛鋪子嗎,怎麼有空過來?”項冰羽笑着放下剪子,接過蘭蘭遞過來的溼帕擦了擦手。
“忙了這麼久,想歇兩天。”蘇可方看了看天色,說道:“姐,時辰不早了,你有沒帶飯,沒有的話咱們回酒樓吃?”
見項冰羽的神色跟平常無異,蘇可方都懷疑自己會錯意了。
“好啊,好久沒去‘君悅酒樓’吃飯了。”項冰羽回答得很乾脆。
與此同時,裴斯遠去了護國公府,他是來給項子潤答覆的。
他昨晚想了一夜,覺得還是不能答應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