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無關
此時城外數十里,一處依山而建的龐大莊園中,甲兵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清海軍都虞侯廉忠嗣猛地起身。
這處莊園爲本地豪族陳氏所有,而陳氏便是暗中投靠清海軍的修士家族...之一,陳家在慶林城外的這處莊園頗爲大,足以塞下三千多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步騎。
有隨軍修士遮掩行蹤,加之廉忠嗣又率軍晝伏夜行,再配合本地幾家豪族宗門的暗助,以至於到現在府衙那邊都不知道,竟然先後有賊軍和鎮軍兩支具甲軍隊潛越至此。
“兒郎們,都吃喝好了嗎?”
洪亮的聲音響徹莊園,廉忠嗣手提一柄丈二長的長柄大刀,身着厚實無比的青色重甲,大踏步的走出正堂。
這兩天衣不解,甲不脫,吃飯睡覺,兵刃皆在身的清海軍軍士,受到了熱情款待,以陳氏爲首的幾家本地豪族宗門,全力供應靈酒靈食,讓這些軍士們能夠養精蓄銳。
當然,另一支的賊軍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此時清海軍軍士已經得了解除禁聲的軍令,當下高呼應和聲紛紛響起。
“好,既然吃喝好了,那就拿起兵刃,跟着某一起奪下那慶林城,軍使有令,拿下慶林城,重賞!”
廉忠嗣的聲音轉瞬傳遍了整個莊園,叫好聲響成一片,站在正堂外的一名混不吝的老兵湊趣道:“虞侯,慶林城中也有那天香樓,樓中美人無數,攻下慶林城後,能否讓兄弟們進去盡情樂呵幾天?”
“哈哈,那天香樓的表子們平常就張着腿,任戳任刺,有甚新奇的,待拿下慶林城後,那些不識時務的豪族宗門全都抄家,妻女門徒皆讓你們這些丘八好好享受享受,不比那些鬆褲襠的表子好百倍!”廉忠嗣走上幾步,擡手砸了那老兵一拳,笑着說道。
“虞侯不知,俺自小不喜那些良家婦人,就愛擺弄那些騷表子,平日裡那些騷貨各個裝模作樣,要價又貴,耍的不利落,若是破城了,正好不花錢的票上一回。”那老兵臉上兇悍與猥瑣混在一起,惹得其他軍士們皆大笑不已。
“好,我應了,破城後,天香樓任爾等放縱幾天,那天香樓若是有什麼不滿,就讓她們來找我!”廉忠嗣收斂的笑意,隨後又說道:“但爾等記住了,好處都少不了你們,但若是戰陣上給老子丟了臉....”
“那不等虞侯落罪,俺們便提刀砍了他!”那老兵當下便提到喊道,隨後莊園中也跟着響起了一片“砍了他!”的聲響。
“好,出發!”廉忠嗣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此番將計就計的謀劃,出自於防禦使的謀主,而作爲防禦使手下最爲信任的都虞侯,廉忠嗣雖然不怎麼喜歡這些繁複的計謀,但卻也不會因爲不喜歡就不認真執行了。
三千多名清海軍,有一千重騎,兩千重步,還有幾百遊騎,不過這些遊騎身上也都穿着精鋼符甲,只是符甲上銘刻了輕化的符紋,而那些良駒坐騎也更善於迅捷奔走,而非負重衝鋒。
遊騎奔走出莊園後,如蜂羣散開,雖然空中還有隨軍修士,乘着飛行符器,遊弋巡空,但兩者的職責並不完全相同。
隨後全副武裝步騎列陣走出被薄霧法陣所遮蔽的莊園,如同一條擇人而食的巨蟒般,朝着數十里外的慶林城蜿蜒而去,此時,流賊軍纔剛剛在內應的協助下攻入城中。
待清海軍發動後片刻,虞雲韶騎乘着麟角獸也離開了慶林城,朝着麾下鐵嵬軍藏身的山坳飛去,而鐵嵬軍則是第三支潛越至慶林城外的軍隊。
要不田歡會說那位盧府尊是廢物呢,看似精明強幹,但始終帶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以爲自己能算無遺策,但實則卻皆落人算計。
此世確實有不少卜算宗派,也有不少箇中高人,但卜算卻並非全知,更非全能,仙聖神尊尚且不能盡算周天,區區修煉中人,又豈能盡算盡知,更何況所算之人,實力氣運誰知有多深,冒然算人,怕是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個的運數全都摺進去都不夠。
此時的盧府尊尚且不知諸多更爲羞辱的事實,他眼下正如昨天那樣,氣急敗壞的被莫絕淵給看住,若是盧府尊想走的話,莫絕淵也攔不住,也不打算攔他。
賊軍來襲,府尊倉皇逃走,清海軍更有藉口霸佔慶林府,而盧府尊的名聲,也將淪喪塗地,再沒有人願意投效。
但留在府衙中,盧府尊也想不出改變眼下局勢的辦法,拼命他更不敢,若是他死在這兒,慶林府如何又有什麼意義,甚至整個盧氏以後的興衰繁榮又有什麼意義。
反正都與他無關。
憤怒交加的盧府尊,只能與莫絕淵枯坐府衙,任由外邊攪鬧亂翻天。
神虎騎出城不到十里便止步,空中已經出現了幾名巡查的修士,煉氣後期的修士,雖然能駕馭飛行符器或馴養的飛行靈獸,在空中飛行。
但不管是飛行符器,還是飛行靈獸,都沒辦法飛高飛快,也不能飛的太久,前者是因爲修士自己的陰神和法力不足以支撐,後者是能被煉氣後期的修士所馭使的飛行靈獸, 自然也強不到哪去,平常自己飛也就罷了,再馱個人當然也就飛不了多遠了。
不過這個不高、不快、不遠,都是相對而言,比起在地上奔跑來說,還是要更高、更快、更遠。
嗖~
嗖~
一連兩道霜寒之色的羽箭,似流星趕月般的疾飛而至,那個御使着飛鳥狀符器騰空的修士怪叫一聲,連忙將手中的一面小盾扔出。
小盾在空中自動變化,張開一道靈光璨璨的琉璃符盾,但還沒等那修士臉上露出安心,就看到第一道羽箭撞在琉璃符盾上。
頓時霜色大作,寒氣四溢,整個琉璃符盾都被寒霜所覆蓋,同時以中心的一點,張開了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痕,旋即又破碎開來。
而在無數散碎的琉璃碎片中,一點寒光閃過,那名修士臉上的安心表情,還未退去,便被寒光自眉心刺入,寒霜之色霎時蔓延至修士全身,竟然在一瞬間就化作了冰雕。
但隨後冰雕便以眉心的一點開始,無數道細密的蛛網裂痕蔓延,接着失去了控制的飛行符器失速落下,而乘坐在飛行符器上的修士,則破碎成爲一片片星屑碎片,未及落地,便消散風中。
不遠處的另兩位修士,被嚇的面無人色,急忙駕馭符器或靈獸扭頭逃走,但其中乘着靈獸的那個修士,調轉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又被兩道飛箭破防殺死。
“不用再前行了,準備接陣。”婉娘將手指間的兩支羽箭插回箭囊中,扭頭語氣平淡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