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坐在副駕駛上的陸吉祥一直在不停的說着話。
她很興奮,特別是在洗手間裡所見的那一幕,她來來回回的講了不下三遍,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激動,一次比一次亢奮!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那個賀東庭真的好霸氣啊!”
‘吱——’
宋錦丞手中的方向盤猛地一轉,順勢便將車停到了路邊。
“怎麼了?”
陸吉祥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先是扭頭看了看車外,然後又重新望向宋錦丞。
可這一望,不得了了!
男人的臉色非常不好,霧靄沉沉,就像是暴雨欲來前的烏雲。
額,他咋了?
“你覺得賀東庭很厲害?”
男人轉頭看着她,不冷不淡的問道。
陸吉祥先是一愣,接着便果斷搖頭,並誠懇的說道:“沒有!宋教授,賀東庭那個人雖然看起來霸氣,但是絕對沒有您厲害啊!”
“噢?”
宋錦丞聞言,不禁微微挑眉,道:“爲什麼沒有我厲害?”
“額,因爲……”
陸吉祥眨了眨眼,腦子裡已經快速的轉動起來,她的鬼心思向來就多,而對於溜鬚拍馬屁這個技能,更是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
只聽她繼續說道:“因爲您是教授啊,而且我聽賠錢貨說過,他說您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指揮家,不但精通各國戰爭史,而且還擁有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您說說,您都擁有了這麼多技能,普天之下,誰還有能比您厲害啊?”
若是要論睜眼瞎掰的本事,誰又有陸吉祥厲害?
宋錦丞以二指壓住眉心,頗爲無可奈何的開口道:“陸吉祥,我真是服了你了!”
“客氣客氣,您真是客氣了!”
女孩兒雙手抱拳,笑得眉飛色舞。
哪料,下一秒,男人忽的板起臉色。
“客氣?你以爲我是在誇你嗎?”
額——
陸吉祥手上的動作一頓,訕訕地笑:“宋教授,俗話說得好,這個好男不跟女鬥,您一錚錚鐵漢子,幹嘛老揪着我一個弱女子不放手啊?”
“弱女子?”
宋錦丞勾脣,目光戲謔的掃了圈女孩兒,不鹹不淡的開口:“你哪裡弱了?”
陸吉祥一挺胸,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哪裡都弱!”
宋錦丞挑眉,目光自然而然的下滑,卻剛好落到女孩兒的胸脯前。
他記得,這裡的觸感很柔軟!
“喂,你往哪兒看呢!”
霎時間,女孩兒嬌斥的聲音響開,接着一雙手橫至胸前,輕而易舉的便擋開了男人的視線。
宋錦丞神色自然的收回目光,他並未說話,只是重新發動了汽車引擎,繼續朝前行駛。
一路上,兩人都出奇的安靜。
陸吉祥保持着雙手環胸的姿勢,一直扭頭看着窗外,可那原本白皙的小臉兒,此時卻像是抹了胭脂似的,淺淺紛紛的,宛若剛從樹上掐下來的小桃花兒,又嬌又媚。
回到家裡以後,客廳的沙發已經恢復了原樣,周阿姨正在打掃衛生,看到他倆同時回來的時候,她立刻笑着走了上來。
“宋老師,吉祥,你們回來了啊!”
說話間,已經爲她們拎來了拖鞋。
陸吉祥的臉蛋依舊很紅,只見她匆匆忙忙的換完拖鞋以後,直接就溜回了臥室裡,而且還不忘把門給鎖上。
宋錦丞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搖頭。
“吉祥這是怎麼了?”
周阿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張口問了句,心裡覺得奇怪。
“在使小丫頭脾氣呢,甭管她!”宋錦丞的語氣很淡,他一邊換好了拖鞋以後,直接就往書房方向走去。
可走了沒幾步,他又忽然停下了步子。
接着,他回了身,看向周阿姨道:“阿姨,家裡上次包的水餃,還有嗎?”
周阿姨聞言,連忙點頭答道:“有的有的,還剩得有十幾個,我都放在冰箱裡呢!”
“好,我知道了!”
宋錦丞點點頭,轉身欲走。
“宋老師!”周阿姨卻不禁出了聲,只聽她問道:“您是不是想吃餃子啊?需要我現在下鍋煮了嗎?”
宋錦丞一邊往前走,一邊答道:“您別忙活了,過會兒我自己來就好!”
說話間,他已經進入了書房內。
而另一邊,陸吉祥還在和自己身上的晚禮服作鬥爭!
這件晚禮服雖然看起來漂亮,但是身後的拉鍊設計卻是及其刁鑽,不管她如何使力,她總是沒法順利的將它徹底拉下來,弄得最後,反倒是將她自己折磨得筋疲力盡!
她累得不行,索性整個人都趴在牀上。
可是,她這一趴,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睡着了!
然後,在睡夢裡,陸吉祥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片敞涼,接着像是有個什麼東西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驟然間,陸吉祥醒了!
她睜了眼,烏黑迷茫的眸,盯着眼前不過分毫之距的男人。
對於女孩兒的忽然醒來,宋錦丞有些意外,他輕笑一聲,道:“醒了?”
陸吉祥的腦子裡還有懵,她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正橫跨着面對男人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上的晚禮服已經被脫到了腰上,上半身幾乎是裸着,若不是她還穿得有一個胸貼,此刻她已經百分之百的曝光了!
“你在幹嘛!”
她出聲問了句,表情還是有些茫然。
唔,看來她還沒有徹底的回乎過神!
宋錦丞拿過了旁邊的長袖睡衣,一邊替女孩兒穿衣服,一邊道:“小心着涼,先把衣服換上,好不好?”
他不光嘴上說着,手上也沒有閒着。
陸吉祥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就像是個木偶似的,任由男人爲她換上了睡衣。
接着,男人慾將她腰間的裙子往下扒拉。
“你幹嘛!”
女孩兒狂怒的尖叫聲響起,整個人掙扎着就要往後退。
她徒然之間迸發出的力量極大,宋錦丞淬不及然,大手沒能抓穩,眼睜睜的就看着陸吉祥往後倒去。
‘咚’的一聲,陸吉祥整個人都跌坐到了地上。
“媽呀,疼死我了!”
她被痛得齜牙咧嘴,小手使勁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蛋子。
宋錦丞見狀,彎腰欲拉她起來。
“你走開!”
陸吉祥拍開了他的手,不爽的斥道:“宋錦丞,你混蛋!”
男人微微冷臉,背脊挺直的坐在牀邊,平靜的看着地上的女孩兒,聲音沉沉:“陸吉祥,你是自作自受!”
“你!”
陸吉祥瞪眼。
宋錦丞卻是沒再看她,從牀邊站起以後,徑直出了臥室。
陸吉祥被氣得握緊拳頭,若不是他趁她睡着了扒她衣服,她也不會摔這一跤啊!
哎喲,真是要疼死她了!
……
十多分鐘以後,陸吉祥聞到了一陣香味兒。
今天在婚禮上她本就吃得不多,如今這鮮香的香味兒,簡直就像是鑽進了她五臟六腑裡的饞蟲,折磨着她的所有神經。
她一忍再忍,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走出了臥室,朝着廚房方向走去。
而令她意外的是,廚房裡面空無一人,倒是餐桌上正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
“哇!”
陸吉祥見狀,兩眼噌噌噌的直放光。
“周阿姨!”她撩嗓子喊了聲。
周阿姨聽到聲音,很快走了進來,並問道:“怎麼了,吉祥?”
“周阿姨,這個是你做的嗎?”女孩兒指着桌上的水餃,出聲問道。
周阿姨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臉色有些奇怪,她答非所問的道:“這是給你做的!”
陸吉祥倒是沒有聽出這句話裡的奧妙,她只知道她自己餓極了,她現在巴不得一口氣就把這碗水餃吃入腹中!
而最後的事實證明,十七個水餃,她根本就吃不完!
周阿姨早已離開,陸吉祥正坐在餐桌前,她已經吃了十二個水餃,剩下的五個水餃,於她而言實在是有些多了。
正當她無比糾結的時候,宋錦丞走了進來。
男人並未看她一眼,徑直爲自己倒了一杯水以後,轉身就往外走。
“宋教授!”
陸吉祥忽然喊了一聲。
宋錦丞停住腳,卻沒有回身。
只聽陸吉祥的聲音繼續傳來:“宋教授,今天你在婚禮上也沒有吃飽吧?額,你想不想吃水餃啊,我給你煮水餃吃吧,好不好?”
她會這麼殷勤?
宋錦丞握着水杯,悠然的轉過了身。
“家裡還有水餃?”他出聲道,目光看着女孩兒。
陸吉祥有些心虛,她嘿嘿的笑,目光偷偷地瞄了眼自己碗裡的水餃,接着又重新望向男人,滿臉笑意的道:“是的呀,家裡還有五個水餃,我煮給你吃吧?”
家裡是否還有水餃,宋錦丞的心裡自然是心知肚明!
“還有五個?”
他挑眉,一步步的走到餐桌邊。
陸吉祥咽口水,頂着男人的犀利目光,艱難的點頭:“是、是呀,還有五個!”
宋錦丞沒說話,卻伸手拿起了女孩兒吃過的筷子。
他隨意的撥弄了幾下她碗裡剩下的水餃,嘴角似笑非笑:“是你碗裡還剩下五個水餃吧,陸吉祥!”
說真的,他這語氣,讓人寒毛倒立!
陸吉祥縮起腦袋,忽然就有些後悔了。
她明知道這男人就是隻狐狸,怎麼會以爲能瞞得了他?
可下一秒,卻發生了令她意料不及的一幕。
只見宋錦丞在餐桌邊落座,並將她面前的水餃拿了過去,執着她使用過的筷子,低頭便開始吃起了碗裡剩下的五個水餃。
他的吃相優雅,慢條斯理的模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窘迫感!
陸吉祥看得是心驚肉跳啊,乖乖喲,宋錦丞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思及此處,她不由得小心的出聲道:“額,宋教授,這碗水餃好像是、好像是我吃過的!”
男人聞言,擡頭瞥她一眼,淡淡的開口道:“你不是就想把這些剩下的給我吃麼?”
“額……”
陸吉祥窘,笑得有些尷尬:“宋教授,我原本的意思呢,是打算先給您重新換個碗,重新換雙筷子,然後再給你吃的……”
“無所謂!”
男人答了句,兩分鐘的功夫,便將碗裡剩下的五個水餃吃完。
陸吉祥見狀,立刻很有眼力勁兒的將紙巾遞上,並道:“宋教授不愧是德高望重,爲人師表,以自身行爲始終貫徹着‘節約光榮,浪費可恥’這幾個字!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我的驕傲,我將永遠把您放在爲我的心裡,我將永遠向您學習!”
“……”
“宋教授,您就是”
“行了!”
宋錦丞徑直出聲將她打斷,一邊從餐桌前起身離開:“記得把碗洗了!”
“遵命!”
陸吉祥衝着他的背影敬禮,笑得很雞賊!
晚上,陸吉祥躺在牀上,宋錦丞側臥着,將她鬆鬆的摟在懷裡。
這些日子裡,陸吉祥已經習慣了與男人的相擁而眠,好在宋錦丞雖然會偶爾耍耍流氓,但也僅限是和她接吻,別的越矩之事倒是並未有過。
陸吉祥盯着天花板,腦子裡面在胡思亂想。
可忽然間,安靜的臥室內,一道悅耳的手機鈴音忽然響起。
陸吉祥撐起身子,伸手抓過了放到牀頭櫃上的手機。
她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周瀟瀟哭得悽慘的聲音傳來:“大吉祥,嗚嗚嗚,我奶奶快不行了——”
……
在周瀟瀟的記憶裡,她從未見到過如此金碧輝煌的房間,就連這個房間裡的浴室,都比她以前的整個家要大!
可是,她的心裡知道,就算這裡再如何的豪華,終究都只是一個金色鳥籠,而她則是被關在裡面的金絲雀,她每日悲憫的歌唱,只爲博得那個叫作翟耀的男人的歡心。
這裡是T城,一座工業城市,翟耀勢力範圍之一!
周瀟瀟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可不同於往日的是,她以前都是穿着自己的睡衣,可今天,她穿的卻是翟耀送給她的睡裙!
其實,這根本就不能稱之爲睡裙,薄得近乎透明的布料緊緊的纏着她的身體,胸部尤爲緊窄,將她的胸部擠得鼓鼓的,使得她每一次呼吸都異常的難受。
房中央有一張大圓牀,黑色牀單上印有紅色花紋,看起來像是曼珠沙華。
浴室裡一陣淅瀝水聲,幾分鐘後,翟耀走了出來。
男人*着上身,下身只用了一條白色的浴巾裹住,身軀健碩魁梧,髮絲間還滴着水,順着麥色的肌膚緩緩滑下,路過充滿力量的腹部肌肉,並最終消失於浴巾邊沿。
周瀟瀟轉過身,目光望向翟耀,似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她並沒有絲毫的窘迫感。
“幫我吹頭髮!”
男人出聲說了句,隨即便直接在大牀邊坐下。
周瀟瀟聞言,立刻將電吹風取來了以後,小心翼翼的爬上牀,跪在男人的身後開始爲他拔弄頭髮。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電吹風的呼呼聲,周瀟瀟始終沒有說話,她低着頭,五根手指靈活的穿梭在男人的髮絲間,動作嫺熟輕柔。
自從她跟了翟耀以後,爲男人吹頭髮的工作便一直是在她做,她早已經由最初的毛手毛腳,變成了如今的輕車熟路。
熟悉這一切很簡單,不過只是需要一個過程而已。
“瀟瀟!”
房間裡,男人冷沉的聲音忽然緩緩響開。
周瀟瀟本能的挺直身子,忍着胸前的緊勒感,儘量的放柔自己的聲音:“翟先生,是不是覺得不舒服?”
說着,她將吹風機的溫度調小。
翟耀沉默了片刻,方纔再次啓聲道:“我聽小葉說,你今天中午又吐了?”
周瀟瀟握緊手中的吹風機,低頭撥弄着他的頭髮,沒吭聲。
“說話!”
男人微微不悅。
周瀟瀟的心中一片哀苦,可她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故作無辜的開口道:“翟先生,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那個藥,它、它”
“瀟瀟!”
男人出聲打斷她,他的聲音很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周瀟瀟聽到這話,差點都哭了。
她慘兮兮的開口,手裡還拿着呼呼作響的電吹風:“我知道我的身體不好,醫生說過我很難受孕,所以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喝藥了。那個藥很苦,真的特別苦,我既然都喝了又怎麼會把它再吐出來?這樣受苦的也是我自己,翟先生,您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閉着眼,沒說話。
周瀟瀟小心的看着他,試探道:“翟先生,我會乖乖喝藥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周瀟瀟抿了抿脣,不敢再多言,低頭繼續爲他吹髮。
幾分鐘以後,男人的短髮已經變幹,周瀟瀟下了牀,將吹風機放回了原位。
“過來!”
翟耀的目光就像是狼,他緊緊的盯着女孩兒,冷毅料峭的容顏,即使是身處*中時,依舊深沉得令人心驚。
周瀟瀟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而正是因爲她自己知道,所以她纔會害怕。
她顫抖着身子,慢慢的將自己交給魔鬼。
因爲緊張,她的胸脯起伏很強烈,緊緊勒着她的布料,幾乎讓她差點尖叫。
翟耀的耐心本就奇差,看到女孩兒磨磨蹭蹭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惱怒,忽然就從牀上站起了身。
周瀟瀟見狀,被嚇得連連想要後退,怎料仍然沒有躲過翟耀伸來的大手,直接便被他一把拉入懷中,重重跌入了那堵堅硬的胸膛中。
“唔……”
周瀟瀟嚶吟一聲,整個人被一股濃烈男性氣息所包裹。
翟耀的動作從來都很霸道,他一把撈起女孩兒的腰身後,旋身便將人直接扔上了大牀。
“啊!”
周瀟瀟被摔疼,五官皺成了一團。
可緊接着,一個盒子被扔到了她的身上。
“打開!”
翟耀冷冽的命令道。
周瀟瀟忍着痛,撐起身子以後,跪坐在牀上,顫抖着手腕將盒子打開。
這一看,她沒差點暈過去。
盒子裡正放着兩副手套,外面纏繞着粉色絲絨,裡面墊得有海綿,大概是爲了保護手腕的肌膚不被它磨傷。
周瀟瀟心驚肉跳,擡頭惶恐的看着男人。
翟耀沒什麼表情,擡手指了指牀的另一邊。
這時候,周瀟瀟才發現,原來在這牀頭的兩邊,各有一個設計得漂亮的圓環。
“瀟瀟,不用我教你了吧!”
男人啓聲,表情似笑非笑。
“翟先生……”
周瀟瀟可憐兮兮的看着她,渾身顫抖得愈發厲害:“我求你了,今天可不可以就”
“不可以!”男人拒絕得冷酷無情。
周瀟瀟感覺自己像是瞬間墜入了冰涼的水窖裡面,她正被寒水包圍,痛徹心扉的寒冷幾乎要將她凍死。
這樣的時間,真的好漫長,她像是美麗的孔雀,帶着絕望的心,等待着即將迎向她的煎熬。
“你是我的!”
翟耀冷沉的開口,隨即俯了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的女孩兒。
周瀟瀟在發抖,黑色的牀上,雪白的身子抖如篩糠。
她緊閉着雙眼,整張臉色都泛着微微的白色。
她覺得自己是死刑犯,即將被施以重刑……
怎料,忽然間——
安靜的房內,原本被女孩兒放在桌上的手機,卻突然瘋狂的吟唱起來。
而且,這個鈴聲很特殊,這是周瀟瀟爲了怕自己錯過奶奶的任何消息,專門爲療養院的電話號碼單獨設置的一個鈴聲。
原本閉着眼睛的女孩兒,幾乎瞬間開始扭動掙扎,手腕處的磨蹭令她苦不堪言。
她一邊躲避着男人的親吻,一邊苦苦的哀求:“翟先生,唔那是療養院的,求你了……”
真是有夠掃興的!
翟耀停止了動作,他伏於女孩兒身上,低頭看她的目光陰鷙狠辣。
“想接電話?”他冷聲道。
周瀟瀟連忙點頭,脣瓣哆嗦:“求你,求你……”
翟耀卻勾了脣,冷峻的臉龐,愈發的冷酷無情。
“哪怕是付出代價也要接?”
“是!”周瀟瀟咬牙。
見她如此,翟耀倒是沒再說什麼。
而更爲難得是,男人竟然下了牀,並屈尊將電話拿了過來。
周瀟瀟的雙手被分別束縛着,她根本動不了,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男人將手機拿了過來,她急得眼淚狂飆:“拿給我,快點拿給我!”
翟耀望着她,深黑的眸仁,像是大海一樣的深邃。
最終,他摁下了接聽鍵,並將手機放到了女孩兒的耳邊
霎時間,一道機械冰涼的聲音傳來:“周小姐,您好,我是療養院的醫生,林晚清老人剛纔摔了一跤,現在已經被送往市醫院,如果您有空的話,最好還是親自過來一趟!”
……
……
陸吉祥趕到市醫院裡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凌晨的四點多鐘,安靜的醫院長廊內,便只有周瀟瀟一個人壓抑哭泣的聲音。
陸吉祥跑了過去,看着正坐在長椅上痛哭流涕的好友,心疼萬分。
“瀟瀟!”
她出了聲,剛彎下腰,便被周瀟瀟緊緊的抱住。
“大吉祥,大吉祥,我該怎麼辦啊?我奶奶她今天摔了一跤,把左腿摔骨折了,醫生說,嗚嗚嗚嗚,她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陸吉祥震驚的愣住。
“大吉祥,大吉祥,嗚嗚嗚……”
周瀟瀟哭得歇斯底里,幾乎片刻的功夫,她的眼淚便浸溼了陸吉祥的肩頭。
陸吉祥心疼她,伸手回抱着她,先是在心裡想了想,很快出聲道:“瀟瀟,只是骨折而已,怎麼可能說站不起來就站不起來了?你別擔心,咱們全國上下這麼多優秀的醫生,一定能把奶奶的腿醫好的!”
周瀟瀟搖頭,打着哭嗝的道:“奶奶是粉碎性骨折,加上她的年紀太大了,恢復的可能性很低很低,我、我到時候該怎麼跟她說啊……”
陸吉祥拍着她的後背,一邊扭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宋教授……”
她可憐兮兮的喚道,眼睛裡面水汪汪的一片,而祈求的目光,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宋錦丞倍感無奈。只得出聲道:“你先在這裡照顧着,我去問問醫生具體的情況!”
“恩恩!”
陸吉祥點頭,待着宋錦丞離開以後,她又拉着周瀟瀟落座。
她純屬是無意,卻還是看到了好友頸項上的一個咬痕。
她驚訝道:“瀟瀟,你的脖子……”
周瀟瀟幾乎是一個激靈,連忙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臉色蒼白的像是紙。
她當然不會告訴陸吉祥,就在幾個小時以前,她爲了能夠接到療養院的電話,終究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翟耀他簡直不是人,他不但爆了她的菊花,更是咬遍了她的全身。
當時,她真是痛極了,奮力的掙扎卻換來了他更爲暴力的對待。
‘啪——’
就在這時,前邊的手術燈忽然熄滅。
陸吉祥和周瀟瀟同時站了起來,兩個女孩兒都焦急的望着前方的大門。
終於,手術室門打開,仍舊在暈迷中的奶奶被推了出來。
“奶奶——”
周瀟瀟見狀,幾乎是瞬間就衝了過去,她滿臉淚水的伏在老人的身邊,痛哭不停。
陸吉祥受到感染,眼淚也是流得嘩嘩的。
十分鐘以後,奶奶被順利的送到了特護病房內。
醫生一邊翻着病例,一邊語氣非常不好的責問道:“老人的左腿呈粉碎性骨折,而且非常嚴重!你們這些家屬都是怎麼照顧老人的?居然能讓她從樓梯上滾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周瀟瀟不停的道歉,顯得卑微。
陸吉祥有些看不慣了,她上前一把拉住好友,一邊看着醫生道:“只是一個粉碎性骨折而已,至於說什麼再也站不起來的話了嗎?你們醫生都是這麼愛嚇唬人的嘛?別以爲我們就什麼都不懂了,我以前有個朋友,她也是腳踝粉碎性骨折,可最後還不是恢復得好好,現在跑起來比兔子都還快!”
陸吉祥這些話雖然是對着醫生說得,可是,她又何嘗不是講給周瀟瀟聽得呢?
她知道,周瀟瀟和老人的感情深厚。
可是,她更希望看到的是周瀟瀟的堅強,而不是卑微的說着‘對不起’。
這樣的周瀟瀟,並不是她記憶中的周瀟瀟!
過了許久,周瀟瀟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一聲不吭的坐在牀邊,表情癡癡地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奶奶。
病房裡面,刻意調低的溫黃燈光下,這一幕,真是看得旁人心疼得想落淚。
陸吉祥默默的站在旁邊陪着,她沉默了許久,卻忽然開口道:“瀟瀟,翟耀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周瀟瀟愣住,然後緩緩的轉頭看她,目光中有驚訝。
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陸吉祥竟會忽然說出這句話來。
她很迷茫!
“大吉祥,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陸吉祥的表情不變,她再次冷淡的問道:“瀟瀟,你就問你一句話,翟耀是不是總愛欺負你?”
欺負?
那個男人何止是欺負!
周瀟瀟默默地搖頭,並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給陸吉祥,她不想別人替她擔心。
可是,陸吉祥見她如此反應,幾乎是瞬間便憤怒了起來,她指着周瀟瀟的手腕,出聲怒斥道:“周瀟瀟,你究竟還想瞞我多久?啊!你看看你的手,周瀟瀟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不是那個混蛋弄的?”
周瀟瀟聽到這話,不禁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原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的衣袖已經滑了下來,而一直被她刻意隱藏的手腕,那被手銬磨得青紫的地方,正大咧咧的呈現出來。
周瀟瀟的眼神兒猛地一個收縮,她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趕緊就縮起了自己的雙手。
“周瀟瀟!”
陸吉祥氣得不行,她斥道:“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那個男人是愛你的嗎?你看看你現在,你的脖子,你的手腕,是不是連身上也有?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瀟瀟不說話,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
陸吉祥見她不回答,心裡氣得不行,她衝過來就欲掀開周瀟瀟的衣服,卻被她一把推開。
周瀟瀟哽咽着聲音,眼淚唰唰唰的流淌着。
“大吉祥,我從來就沒有求過你!就這一次,我求你了,請留給我最後的尊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