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裡的時候,一切都安詳得像是靜止的水面。
女孩兒閉着眼,似是睡着了,容顏恬靜,呼吸綿長而輕緩。
宋錦丞在牀邊落座,看着她的目光裡,蘊含太多情緒。
過了沒一會兒,陸吉祥又忽然醒了過來,當她看到男人的時候,咧着嘴還衝他笑了笑,聲音裡帶着懶:“你怎麼沒睡覺啊?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半了。”
宋錦丞答道,又問:“想起來?”
“嗯!”女孩點頭。
他伸手小心的扶着她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邊往她腰後墊了個枕頭,一邊又接着問道:“要喝水嗎?”
陸吉祥搖腦袋。
頓了頓,她看着男人,繼續道:“你剛纔幹嘛要一直看着我?怪不得我睡不安穩,肯定就是因爲你!”
男人失笑。
“看你也有錯?”
說着,俯身便在女孩兒的脣上一吻,轉瞬即逝。
陸吉祥微微皺眉,有些疑惑:“宋錦丞,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怪怪的?”
宋錦丞擡手揉了揉眉心,語氣淡淡:“可能是累了吧。”
“噢?”
陸吉祥眨了眨眼,毫不猶豫的往旁邊挪了挪,笑着道:“來,挨着我睡會兒!”
“不怕我擠着你?”
宋錦丞促狹的笑道。
陸吉祥翻白眼,直哼哼:“你要是真怕擠着我,那在中午的時候,到底是誰不要臉的偷偷趁我睡着了以後爬上來?”
宋錦丞沒說話,只是沉着一張臉。
陸吉祥並不畏懼,傲嬌的衝他擡了擡下巴,道:“要不要一起睡?”
宋錦丞斂眉,不發一語的站起身,掀開被褥就躺了上去。
“爸爸呢?”
陸吉祥問了句,仰頭看着他。
宋錦丞輕輕地把人摟在懷裡,邊道:“已經回去了。”
“噢……”
陸吉祥點點頭,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接着又道:“那我要在這裡呆多久?”
宋錦丞沒吭聲。
“宋錦丞?”
陸吉祥見他不說話,還以爲是他沒有聽清楚,不由得又說了一遍:“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啊?不要忘了,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她早已是心急如焚。
可是,一邊是孩子,一邊是父母,兩邊都很爲難。
陸吉祥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自己的心境,總之,真的好痛苦!
因爲難以抉擇,所以痛苦!
隔了許久,男人才緩緩的出了聲:“先看看醫生的意見吧,吉祥,就算你再着急,也得考慮自己的身體問題,明白嗎?”
陸吉祥很鬱悶。
“我覺得我的身體很好!”
她這般答道。
宋錦丞看她一眼,目光高深莫測:“這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陸吉祥皺着眉,想了想,又道:“那你給我說說,我媽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我一直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你說這好端端的,我爸和我媽怎麼就會忽然想到去旅遊?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性格能做出來的!還有啊,我每次打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我爸都閃爍其詞的說不清楚,開始我還以爲他們是玩瘋了呢,可現在一回想,其實早就出事了吧,是不是?”
宋錦丞沒有表態。
就以現在這種情況來看,不管他怎麼回答,都會引起陸吉祥的誤會。
既然如此,索性選擇沉默!
“喂,你幹嘛不說話?”
對此,陸吉祥卻很不滿。
宋錦丞看着她,很無奈:“你想我說什麼?”
“你就給我個準話,我爸我媽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陸吉祥問道,目光緊緊的盯着男人。
宋錦丞自然是不能承認了。
“這事說來話長,吉祥,你只要相信,不管我們做了什麼,都是優先考慮的你!”
他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
陸吉祥咬牙。
“你們就是故意瞞着我的!”
宋錦丞靜默。
他雙手抱着女孩兒,輕輕地扶着她的背脊,傾盡溫柔:“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睡吧!”
陸吉祥在他的懷裡搖腦袋。
“不睡!宋錦丞,你非得給我說清楚!”
有的時候,她一旦鑽了牛角尖,會比牛還掘!
宋錦丞拿她沒辦法,只好解釋道:“海城裡有最好的醫療團隊,而且那個地方也很適合養病,媽現在的情況很好,不假以時日,她就會完全康復,然後就回來了。但在此之前,她需要的是靜養,懂麼?”
陸吉祥聽了,只是忽然問了句:“我媽她到底是什麼病?”
宋錦丞停了一下。
“你說啊!”
陸吉祥急急的看着他。
他嘆氣。
“是癌症!”
陸吉祥張着嘴,難以置信,眼眶中迅速的積起氤氳。
“乖,媽不會有事的。”
宋錦丞抱住她,將吻落在她的發間。
“怎麼會得這個病……”陸吉祥的身子有些輕顫,她哆哆嗦嗦的抓住男人的手,滿臉的蒼白:“能治好嗎?”
“目前只能是保守治療,有一定的存活率!”宋錦丞答道,眼含憐惜的看着她:“不要哭,好不好?”
可是,他話音剛落,女孩兒眼中的淚珠兒便已滾落了下來,大顆大顆的,順着她的眼角,就跟斷了線的珍珠,根本止不住。
“吉祥……”
宋錦丞喚着她,看着她這麼無助的流淚,連心都疼了。
他要如何說出殘酷的事實?
其實,早在半年多以前,陸媽媽便已被查出是癌症晚期,再加上肺部又有問題,被送到海城接受治療的時候,她體內的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轉移,迴天泛術!
縱然他握有再多的權利和財富又如何,有時候,生命就是這般的脆弱。
上天薄情。
……
京郊,某廢棄倉庫。
冰冷的金屬正緩緩的從頸項間劃過,因爲雙眼被矇蔽着,驚悚的感覺如影隨形。
李雅受不了這種心理折磨,尖叫着:“你們是誰!你們究竟是誰!”
“閉嘴!”
耳邊淬然響起陌生的男聲,宛若冷冽的冰塊。
李雅吞嚥口水,渾身顫慄着:“你們是不是要、要錢,你們、你們要多少……我給!我給!”
“錢?”
男人冷冷嗤笑。
下一刻,她臉上的眼罩被掀開。
李雅眯着眼睛,有些不大適應這忽如其來的光線。
“你就是李雅?”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燕尾服,頭髮打理得很整齊,搭配着一張英俊絕倫的容顏,倒像是剛從舞會裡出來的王子。
可是,只要瞭解這個男人的都知道,他哪是什麼王子,根本就是魔鬼!
叱吒在黑道中的魔鬼!
“我是李雅,你是誰?”
李雅雖然害怕,但依然高揚着頭顱,顫抖着、咬着牙的和眼前的男人對視。
男人挑眉。
“你沒資格知道。”
李雅的臉上一陣青白。
“你想要什麼?”
她繼續問道,企圖談判。
男人‘嘖嘖’了兩聲,狹長的銳眸,落在女人的臉上。
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長得還不錯!”
李雅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她一副警惕的表情。
豈料,男人的下半句話,接踵而來:“那些德國佬應該會很喜歡你!”
李雅驟然尖叫:“你這個瘋子!你他媽的究竟是誰,快點放了我,不讓我會讓你後悔唔唔唔……”
旁邊的人將她摁住,往她嘴裡塞了一團破布,很粗魯。
“唔唔唔……”
李雅左右搖擺着腦袋,奈何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她根本掙脫不了。
男人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很快又返了回來。
他似乎對李雅很感興趣,來來回回的打量着她。
“認識宋錦丞嗎?”
他問道。
李雅‘唔唔唔’的叫喚着。
男人擡手,示意手下將李雅嘴裡的東西取出來。
“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如果你們肯放了我,我願意在法庭上”
“讓她閉嘴!”
男人徑直出聲。
旁邊的人又要上前。
李雅趕緊改口:“我認識!我認識!”
男人彎腰,修長的手指抵上女人的臉蛋。
他緩緩的劃開了脣瓣,一字一頓:“不要說廢話,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李雅聞言,瞬間面無血色。
“你是宋錦丞派來的?”
她顫抖着問道。
男人站起了身,接過旁人遞來的手帕,一邊擦着手,一邊冷漠的啓聲:“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你應該也清楚,我從不嚴刑拷問女人,但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吧,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做的?”
李雅全身僵硬。
男人沒有聽到回答,側頭睨向她。
“不肯說,嗯?”
李雅擡頭,咬牙切齒:“我不知道什麼照片,也不知道你說的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既然是宋錦丞讓你來找的我,那就請他來和我說話!”
她說得慷鏘有力,好似自己真是被冤枉了一般。
男人不怒反笑,表情有些邪佞:“把人帶上來!”
“是!”
手下應聲,立馬退了下去。
很快,一個人被拖了出來,他渾身是血,唯獨那張臉還是乾乾淨淨的。
男人俯身在李雅的耳邊,狀似溫柔般的呵氣如蘭:“你看,這個人也是像你一樣嘴硬,我很生氣,所以就下手重了點。噢,不過,我沒動他的臉,怕你不認識!”
他話音未落,旁邊的手下忽然走上前,彎腰就一把揪住了地上人的頭髮,迫使他揚起了頭。
這是一張清秀的男人臉,只是,那雙眼睛卻滿是鮮血。
這個人是攝影師,曾經受聘於李雅。
“他對我不敬,我很生氣,於是就生挖了他的眼!”
男人微笑着。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李雅頻臨崩潰,拼了命的想掙扎,被繩子勒住的地方,已經磨出了鮮紅的血跡。
“靳哥!”
這時候,手下忽然走了過來,壓低聲道:“小姐醒了!”
男人微楞。
“醒了?”
“是的!”
手下點點頭。
男人皺起眉,忽然大步往外走。
在倉庫的外面,正停着一溜兒的黑色轎車,其中有一輛轎車的外面,四周守着保鏢。
看到男人時,保鏢們紛紛低了頭。
“靳哥!”
男人目不斜視,徑直鑽入了車內。
這會兒,轎車後座里正趴着一個小女孩,她在哭,嚶嚶的哭聲讓人心碎。
“這是怎麼了?”
靳喬東皺着眉,小心的把女孩兒抱到懷裡,讓他趴在自己的胸口上,輕輕地撫拍着她的後背。
女孩兒迷迷糊糊的睜着眼,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有些呆呆的,眼角還有淚水流出來,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疼……”
女孩兒皺着小臉。
靳喬東頓時明瞭,大手放到她的小肚子上,輕輕地替她揉着,一邊很無奈的道:“就爲了這事哭?”
“嗯……”
女孩兒小弧度的點了點腦袋,畏畏縮縮的躲在他的懷裡。
“丫頭乖!”
靳喬東心疼得不行,在她額角邊落吻,大手依然不停的揉着她的肚子,邊道:“傷口還疼嗎?”
“嗯……”
女孩兒依舊皺着小臉,動也不動的待他的懷裡。
“讓我看看!”
靳喬東說道,小心的把人放到自己的腿上,一邊就輕輕地掀開了她的衣服。
女孩兒的腰上纏着厚厚的白色紗布,在靠近後面左腰側的地方,有絲絲血跡溢出來。
靳喬東見狀,臉色倏地一沉。
“碰過傷口了?”
他厲聲。
女孩兒似乎有些委屈,小手抓着他的大手:“疼……”
得!
只要一喊疼,靳喬東頓時沒法了。
他只有耐着性子的哄道:“你要乖點,這是槍傷,養不好以後會落下病根的,知道沒?”
“嗯……”
女孩兒輕輕地點頭。
自從把她帶到身邊以後,她的話就變得很少,不是喊‘疼’,就是回答一聲‘嗯’,百般無味。
不過好在靳喬東在過去幾年的殺手生涯裡,早就習慣了沉默寡言,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想全心全意的呵護這個小丫頭。
“還要睡覺嗎?”
他繼續問道。
女孩兒搖腦袋。
頓了頓,又細聲細氣的問:“什麼時候回家?”
靳喬東很喜歡她說‘回家’這個詞,總讓他的心裡很暖。
他張口欲回答,外面忽然傳來剎車的聲音。
他抱着人,側頭往外望了去。
一輛黑色跑車就停在外面,剛停穩,裡面的人便已經走了出來。
女孩兒也望見了,漂亮的眼裡有轉瞬即逝的驚詫。
“錦丞哥哥……”
靳喬東沒有聽清她的話,不由回過頭:“你說什麼?”
女孩兒趕緊搖頭,軟軟的往他懷裡鑽。
“我們回家!”
她像是在撒嬌。
靳喬東蠻意外的。
“乖點,先讓我辦完事,然後再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很有耐心。
只是,若是讓道上的人見了,恐怕會掀起滔天大浪。
素來冷酷嗜血的k,竟然也有溫柔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
……
靳喬東回到倉庫裡的時候,女人的嘶叫聲讓人耳膜發疼,他探頭往裡看了眼,發現正有兩個人在拿着木棍猛擊女人的腹部。
他撇嘴,接着又望向了另一邊。
穿着風衣的頎長男人就站在不遠處,側面輪廓很冰冷,像是沒有溫度的寶石。
靳喬東走了過去,很熱情的答了聲招呼:“宋哥!”
宋錦丞聞聲望來,容顏上並未有過多的表情。
“嫂子還好嗎?”
靳喬東問了句,一邊掏了根菸,點燃以後叼在嘴邊,有些痞。
宋錦丞點頭,淡淡的:“情況還好,只是一直想去海城,拿她沒法!”
靳喬東皺起眉。
“去海城做什麼?”
宋錦丞沉默着。
靳喬東聳肩,仰頭吐出青色煙霧,接着道:“我可能要隱退一些日子。”
宋錦丞驚訝的望過來。
“隱退?”
“嗯!”靳喬東點點頭,說道:“我交了一個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過幾日就會帶着她出國。”
宋錦丞勾脣,淡淡的笑了起來。
“長大了,居然交女朋友了!”
靳喬東一聽這話,差點跳起來。
“你不過就是比我大個五歲而已,什麼長不長大的,我早就長大了好不好!”
以前,靳喬東也是個官二代,和宋錦丞是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的。
只是後來,他的父親因貪污受賄落馬,不得已隨着家人搬出了大院,但依然沒有妨礙到這兩人的關係。
特別是在很多年以後,異國他鄉偶然相遇,在得知彼此身份時,卻依然坦誠相待,便促成了這段兄弟情義的延續。
其實,男人之間的友誼,有的時候,更讓人看不懂。
“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對狗男女?”
靳喬東抽了口煙,繼續問道。
宋錦丞皺眉,斜睨着他:“你有想法?”
靳喬東眯了眸,嘴角隱有森冷笑意:“以前的一個老東家,最近想要東方女人,又正好找上了我……”
宋錦丞漠然。
“隨你。”
語罷,提步欲往外走。
靳喬東連忙追了上去,道:“過段日子我結婚,你和嫂子會來嘛?”
靳喬東的父母早逝,唯獨只有一個宋錦丞可以喊哥,他當然希望自己結婚那天,能有長輩祝賀!
說到底,他是不願委屈了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好!”
良久,宋錦丞應了下來。
……
不知過了多久,倉庫的空氣裡瀰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靳喬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正巧,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蹲在地上。
李雅的雙手被綁在椅子腳上,而雙腿則是被大大的拉開。
她在慘叫,整張臉上毫無血色。
靳喬東歪着頭看了眼,剛好看到醫生的雙手從她的下體取出個什麼東西。
按規矩,這是不可能打麻藥的。
所以可想而知,李雅此刻的痛苦。
她叫得連嗓子都啞了,但就是沒法暈死過去,這和醫生在動手前給她注射的藥物有關。
她像是頻臨死亡的魚。
一條爛魚!
過了會兒,醫生端着盤子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道:“靳哥,這是子宮。”
靳喬東沒有看,而是盯着地上的半死女人。
他的表情很陰沉。
“感覺怎麼樣?”
李雅張着嘴,劇烈的疼痛折磨着她,哪還說得出半個字?
靳喬東擡手,將手中的香菸扔到了她的身上。
“啊!”
她被燙得渾身抽搐了一下。
靳喬東還想說什麼,外面跑了人,湊到他耳邊道:“靳哥,小姐非要下車,誰也攔不住!”
靳喬東頓時頭疼。
“割她一個腎捐到醫院裡,然後再送到查爾斯那裡。”
“是!”
手下應下。
靳喬東匆匆的往外走,剛出了倉庫大門,正好看到女孩兒在叫罵。
“你們讓開!你們讓開!”
她的聲音很軟,像是甜甜的糖。
靳喬東疾步走了過去,在女孩兒的一隻腳即將踩在地面上,他順勢就把她撈到了懷裡。
“這又是怎麼了,嗯?”
他陪着笑,大手穩穩的託着女孩兒的小屁股。
“你說過不會帶着我來首都的!”
她嬌斥,滿臉的生氣。
可若是在看仔細一點,她的神情中還有畏懼和害怕。
靳喬東並未注意到,他抱着人重新坐進了轎車裡,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們還沒到首都呢,這裡是郊區,屬於河北,我沒有騙你,更沒有失信於你,懂了沒?”
這就是靳喬東爲什麼會把地點定在這裡的原因。
他曾經答應過這個小丫頭,絕不帶着她踏進首都半步。
雖然,他很好奇其中緣由。
但沒關係,誰沒點過去呢?
他不會介意的。
“沒下次了……”
女孩兒呢喃着,扁着小嘴縮在他的懷裡,閉着雙眼,卷長如蝴蝶的睫毛,顫抖得厲害。
靳喬東還以爲是她的傷口又疼了,連連軟聲相哄:“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吃冰淇淋,想吃什麼都可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