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了,蘭秋晨自然不會坐視一個可疑分子蹲守蘭溪村而不理。回到山上即刻打電話給小董,讓他問問龍煜,要不要查一下這位沐秀秀是什麼來頭。
既是異人,找特定機構人員問最合適不過了。
至於她的車會不會被人動手腳,桑家有護山陣法,靈體之類的進不來。擔心車底有定時炸彈之類的又太誇張,平民很難想象這種危險品跟自己扯上干係。
竊聽器倒是有可能,等阿桑出來問一問莫拉便知。
平時就她一個人在山裡,頂多跟巡山犬和兩頭獒犬聊一聊沒營養的家常,誰愛聽便聽個夠。
“你確定她叫沐秀秀?”一天之後,小董打電話過來確認。
“我不確定,所以纔要問你們。”蘭秋晨道,“她在我哥店裡登記的身份證就是這個名,是不是假證就不清楚了。”
相對一二線城市,十里鎮雖屬偏遠地區,國家統一管理的服務系統還是跟得上的。酒店、旅館、民宿之類的登記系統和執法部門系統關聯,可隨時查詢。
於是小董將自己查到的資料發過來,蘭秋晨一看裡邊的相片:
“就是她。”
“組織裡沒有這個人的登記記錄,”小董道,“無論指模、樣貌還是姓名,都沒有……”
要麼此人能力低微,純粹民間騙人錢財的神棍級別,即無需理會,更不必登記。要麼,此人乃修爲高深的頂尖人物,大隱於市無人知讓監督組看走了眼。
不管她是哪一種,若在其他地方,監督組不會在意一個算命的。可她偏偏出現在小天后的附近,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龍煜讓蘭秋晨不必打草驚蛇,用尋常心對待即可。
畢竟,如果對方是後者,憑蘭秋晨的拳腳功夫肯定打不過,不如躺平。當然,如果阿桑的實力比沐秀秀強,大可嘗試抗衡一下的,保命要緊嘛。
如果對方是前者,像蘭秋晨這般草木皆兵,活着挺累的。
蘭秋晨:“……”你們人還怪好嘞,替她考慮得很周全。
當天晚上,小董趕來給她的車做了全面檢查。來都來了,順便查一遍桑宅,包括兩位女士的臥室。他本想教蘭秋晨自查,可她擔心自己業務不熟看漏眼。
查歸查,他眼看手不動,頗有分寸感。
幸運的是,兩人忙了一通,沒發現哪有異常。夜已深,蘭秋晨爲小董清出一間客房留宿。次日一早開始檢查安裝在山裡林木位置的監控,確保萬無一失。
“老大說咱們是明面上的人,做什麼都是多餘的。”他一邊拆移攝像頭的位置,一邊告訴從旁協助的蘭秋晨,“讓你像平時那樣該怎樣就怎樣,不必試探……”
專業的事交給專人去做,若有可疑,龍煜會即刻通知蘭秋晨注意避險。
“按正常步驟,在未知阿桑實力之前,你的家人不會有危險。”小董安慰她說,“幾乎所有權貴尋找人才是爲了拉攏,不是爲了結仇,總有個過程。”
樑家那種喪心病狂的例外,還好這種人屬於少數。
等查清楚阿桑的能力並且認爲她是可造之才時,背後那些人就會查她的靠山。
之後,便是與龍家的博弈。
無論雙方是否談妥,皆會先找她詢問跳槽的意向,這叫先禮後兵。一旦出現那種苗頭,蘭秋晨即刻與她撇清干係。屆時,那些人自會轉移目標找桑家人。
“你不會是敵人派來的臥底吧?”蘭秋晨好笑反問。瞅瞅他說的這話,與其說是安慰,其實更像策反。
“這叫策略,”小董笑言,“儘量不連累無辜,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在那之前,蘭秋晨只需平時多留意自家山頭的異常就好,不必操心外邊的人和事。就算操心也無用,若對方是高階異人,蘭秋晨一個普通武者對付不了。
聽了小董這番話,蘭秋晨確實有被安慰到,心裡不那麼慌了的同時對他的某段話感到不以爲然。
誰說武者就一定對付不了異人?
她心中不服,但沒有事實依據反駁,只好把不服咽回肚子裡。轉移話題,找小董扮演自己的男朋友。
“嚇?!”小董驚呆了,“什麼年代了?你還玩這套?”
蘭秋晨攤手,“我一天不找男朋友,家人就隨時回來找我麻煩……”
平時就罷了,眼下是什麼情況?疑似有敵人進村,萬一家人爲了催婚,不惜勞苦跑回來找叔伯們商量整天找她麻煩,敵人想不注意她以及家人都難。
她家人整天在村裡、桑家山裡晃,若沐秀秀果真是敵人,能忍住不打她和家人的注意?
倘若告訴家人她可能有危險,家人會即刻把她拎出去,哪怕阿桑是貴人也不及自家親人的小命重要。
能讓家人消停的方法是,找個男朋友,然後讓家人天天在外邊找她男朋友的麻煩。小董是龍煜的助理,重點負責跑蘭溪村這條線,不妨替她攔一攔家人。
小董不是什麼大帥哥,但五官端正,一米七多的個頭不矮了。身體壯實,老家有房,眼下有車,性格內斂沉穩不多話。
十分符合家人爲她找女婿的標準,而他還沒有女朋友,不怕有誤會。
“你要麼認認真真出去找個男朋友?”小董不贊同她這種對待人生大事的草率態度,“我短租你叔伯的家,爲你盯着這山和那人。”
“可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憑實力抗衡異人。”蘭秋晨認真道。
“……”有志者,願她事竟成吧。
“說句實話,你修煉的環境不及我,我成長的速度應該比你快。”她已經能看出他的功力,憑武力,他不及她。
但她看不出他的靈能是什麼,同志仍需努力。
“……”
單憑這句話,這女朋友絕對不能要!
……
又過了一個月,桑月出來了,蘭秋晨把這段日子遇到的事詳述一遍,然後被送進莊園修煉。
沐秀秀?男朋友?
桑月微微歪頭,努力消化某助理留下的信息。這次在莊園待了兩個月纔出來,眼前的景象黯然無光。不願花太長時間適應,抑制修爲恢復正常人的視覺。
閉關兩個月總算有明顯的收穫,除了補充藥劑和丹藥,便是修爲上的突破與抑制,可收放自如。
眼下正值凌晨,她盤腿坐在三樓的書房,緩緩轉動頸脖鬆一下筋骨。再閉目靜坐片刻,方睜開雙眼,眸色炯炯有神。
沐秀秀麼?召來水晶球置於掌中,讓她看看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