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裡姆城入夜確實要比其他地方晚那麼一些,而且這裡的白天與夜晚直接也是直接切換的。沒有傍晚,也不會有落日。整個過程就彷彿是兩張圖片切換一樣,從塔裡姆城上空東側開始,夜晚的星空以極快的速度刷過,直至覆蓋整個上空。
塔裡姆城的夜晚也要比其他地方略微明亮一點。原本夜空中的星光與月光通過折光法陣的整合與加強,形成一道如同銀色薄紗似的的光幕,從塔裡姆城上空投下,籠罩着整個塔裡姆城。而這座城市也被這清冷的光芒,照的通透。不過還好,這種光芒並不耀眼,反而使這塔裡姆城別具一番模樣。
而此時原本應該入睡的阿瑞斯,卻一點睡意也無。走出房門,坐在樓頂的平臺上,默默地看着塔裡姆城中靜謐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需要陪你聊會天麼?”就在阿瑞斯走上平臺不久後,薇薇安也出現在了那裡。
“謝謝,不用了。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只是這會有點不想睡覺,在這坐一會就好了。”阿瑞斯回頭看了一眼薇薇安,說道。
“好了,別假意推辭了。你若真的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客房陽臺上看到的風景一點也不比這裡差,何必非要跑出來。“薇薇安坐到阿瑞斯身邊,撇撇嘴說道。
“爲何這塔裡姆城的街道入夜後如此安靜?明明之前還那般熱鬧。這也纔沒過多久,居然一個人都看不到了。”阿瑞斯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認的薇薇安的話,擡手指了一下樓下的街道問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俗習慣。塔裡姆人入夜後喜歡待在室內,或在酒館喝酒聊天,或在家裡陪伴家人享受私人空間。畢竟白天造了一天,晚上總該消停一下。”薇薇安解釋道。
“是麼,這樣也挺好的。“阿瑞斯點點頭說。
“你這傢伙怎麼回事?不會是因爲想不通街上爲什麼沒人,才失眠的吧?”薇薇安轉頭看着阿瑞斯問道。
“謝謝你下午給我講的那個故事,真的很精彩。其實我也有個差不多的故事,你有興趣聽一下麼?”阿瑞斯回答說。
“好呀!我最喜歡聽故事了。”薇薇安聞言一臉期待的說。
坦森特帝都南部,一座灰黑色的建築門前,一個年輕的衛兵手裡一封信件,踟躕的站在那裡。雖然他剛入職沒幾天,但是對於眼前這座房屋主人的兇名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裡面居住的一位號稱“血手”的聖階戰士,據說他不但實力強勁,而且極爲兇殘。每次出手,都不會留下活口,而且沒有一點身爲強者的自覺,哪怕對於老弱婦孺也是毫不留情。有的時候殺的興起,甚至還會對自己的同伴出手。因此,他在整個帝都中也算得上聲名狼藉。不過由於其實力強大,任務完成度也很高,所以生活在這帝都中那些貴族還是非常樂意與他合作。
這位“血手”除了平常接取各個貴族委託的任務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薇薇安他們家族內部的專職供奉,司職處理一下比較棘手的問題。而他也正是憑藉這一身份,才使得他在數次作妖后,任然能夠安然居住在帝都。
此時,這位年輕的衛兵薇薇安家族的衛兵。由於運氣不佳,被抽中前來給這位兇名極盛的“血手”大人傳遞情報。
“有什麼事麼?”就在那位年輕的衛兵糾結要不要敲門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一位面色有點發青,留着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盯着他問道。
“派,派克大人,您好!這是拉德管家派我來給您送的情報。”年輕的衛兵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雙手舉起手裡的信封說道。
“好,知道了。”派克平淡的聲音在年輕衛兵飛頭頂響起,同時取走了他手裡的信封。
“其實這位派克大人,似乎也沒有那麼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嘛!”過了許久,年輕的衛兵擡起頭看了一眼早已關上的房門,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臂低聲唸叨着。
迴歸塔裡姆城,阿瑞斯的故事已經講完,不過薇薇安並沒有立即發表意見,平臺上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安靜。
“原來你真的是那位艾金帝國的皇子,我還以爲是同名呢。不過你可不要誤會,之前我講那個故事並不是有意試探你,只是恰好說到那裡了。”薇薇安沉思了一會,擡起頭說道。
“我明白。”阿瑞斯點點頭,示意自己相信薇薇安的話。然後接着問道:“你之前聽說過我的事情?”
“知道一些,畢竟那些人鬧出的動靜有點大。而且我父親正好也兼管着坦森特帝國的情報部門,這種類型的情報也算不上什麼機密。所以我翻看過關於藍森鎮虛空裂縫以及艾金皇子的全部報告,對於那整個過程還算是有一定的瞭解。”薇薇安答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像塔裡姆一樣,回去找那些人復仇麼?”阿瑞斯看着薇薇安認真地問道。
“像塔裡姆一樣?爲什麼?你們又不相同,爲什麼要跟他學?“薇薇安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報仇麼?”阿瑞斯問道。
“報仇這種事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關鍵看你自己的意志。你也說了,塔裡姆的所做作爲像是早就策劃好的。說明在其心中,無論是對於報仇還是皇位都有很深的執念。他應該爲了那些,準備了好多年。但是你不同,你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對於這些東西的執念,甚至連一點仇恨的感覺都沒有。那你說你要報仇,到底該找誰報仇?”薇薇安說道。
“找誰報仇?那些貴族,那些竊取了艾金帝國皇位的人,以及在藍森鎮製造虛空裂縫的那羣傢伙。難道我不應該找他們復仇麼?”阿瑞斯問道。
“你當然可以找他們報仇,可問題是你心中真的仇恨他們麼?你的語氣聽上去除了對製造虛空裂縫的傢伙略有一絲憤怒的感覺外,其他人完全就像是好不相關的人。你要找他們報仇,怎麼報?你想把他們怎麼樣,纔會覺得解恨?”薇薇安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把阿瑞斯給問的陷入了沉默。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每一次都無法得到答案。從小到大他都被身邊的人保護的太好了,從來沒有經歷過苦難所以根本無法切身體會那種仇恨的感覺。但有些時候,他又會忍不住覺得,以他的身份,應該要做點什麼,不然有種對不起祖先的感覺。